第9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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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前世樊欣进阶的速度特别慢，花了三年时间才进阶到了三阶，她那三年时间一直尝试着说话，也没能说出来。
不过那时候，她的身边有秦瑜。
即便是不能说话，秦瑜也会耐心和她交流，努力理解她想要表达什么。
恍惚间，樊欣想到了前世，她变成丧尸的时候。
秦瑜带着她找到了一个小卖部，两人查看小卖部里面没有丧尸之后，火速关上了门，当时他们已经饿了两三天了。
樊欣找到一袋面包，撕开之后迫不及待地撕成两半，喂给秦瑜一半，自己吃了一半。
她吃的太急，面包噎在喉咙上咽不下去，秦瑜连忙去给她拿矿泉水。
也就在秦瑜离开的功夫，上面忽然落下一只丧尸，直直扑向樊欣。
樊欣吓得大吼一声，翻身滚了一圈，然而手臂的位置还是被那只丧尸咬了一口。
秦瑜听到樊欣的声音，马上就冲了过来，一脚把丧尸踢开，抽出身后的砍刀朝着丧尸的脖子砍下去。
樊欣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眼泪都下来了。
秦瑜见状，丢开砍刀就把樊欣搂在了怀里，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宝贝，别害怕，会没事的。”
但显然，被丧尸咬过之后不可能没事。
樊欣没多久就感觉到身体忽冷忽热，意识越来越模糊，视野中慢慢弥漫出一片红雾。
她越来越绝望，很害怕自己会变成丧尸，更害怕变成丧尸的自己会伤害秦瑜。
她在最后关头，死死地抓着秦瑜的手，张口，喉咙嗬嗬作响，艰难地说道：“杀，杀了我——”
樊欣打小就怕疼，说出这句杀了我用了她全部的力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秦瑜的眼圈泛红，握着樊欣的手：“没事，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宝贝，别丢下我一个人……”
樊欣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还是在秦瑜的怀里，她动了动。
秦瑜的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带着微微的低泣声，双手紧紧地抱着她一动不动。
樊欣垂眸就能看到秦瑜脖子上跳动的大动脉，一瞬间，一股渴望笼罩着她，牙齿一阵发痒。
察觉到不对，樊欣猛地推开了秦瑜，自己不断往后退。
“吼——”
丧尸的嘶吼声让樊欣愣了愣，后知后觉，她察觉，那声音是从她自己嘴里发出的，她明明是想让秦瑜走开的。
秦瑜的眼睛通红怔怔地看着樊欣，他已经做好了被樊欣咬的准备了，却没想到，樊欣推开了他。
他往前走了一步，看着那皮肤惨白，瞳孔猩红的女人，试探地喊了一声：“宝贝？”
樊欣抬头，看向了秦瑜。
秦瑜快步走过去，紧紧地抱着樊欣：“宝贝，你还记得我对不对？我就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不会忘记我的。”
那段回忆太深刻，樊欣的心神有些动荡。
她还记得秦瑜每天都会咬破他的指尖，挤出血给她喝。
她记得秦瑜害怕别人发现她的身份，连基地都不敢去，带着她东躲西藏，提防丧尸，还得提防人类。
他们一人一尸在末日中艰难存活，苦是苦了点，但看到对方，好像一切的疲惫都烟消云散，只剩下相依相伴的甜蜜。
樊欣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十年之后的秦瑜改变会那么大，他居然会想要剿灭她。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樊欣打开门，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太阳高高挂在天空，将大地烤地一片火热，空气都被烤地扭曲了。
前世的事她已经没必要在纠结，即便纠结下去，她也找不到答案，因为前世的事已经伴随着她的死而终结了。
重生之后，樊欣不可能按照前世的路走下去，也注定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那还不如，放过秦瑜，也放过自己。
樊欣背着背包，又来到了学校的操场上。
她的目光被食堂的方向吸引了。
学校的食堂门口，堆着一具又一具丧尸的尸体，血液顺着门口的阶梯蜿蜒而下，已经干枯发黑了。
不过，那丧尸血液散发出的恶臭气息，倒是经久不散。
她抬头，看向了食堂的二楼。
三阶之后，她的五感变得更加敏锐，站在操场上，也能清晰地看到食堂二楼，那群贴着玻璃朝着她看来的人。
中间的位置，一个穿着黑色短袖T恤的男生，双手揣在裤兜里，眯着眼睛打量她。
樊欣觉得，这人长得有点眼熟。到底还是隔了太远，樊欣也不能完全确认，这个男生是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
食堂门口堆积的丧尸尸体弥漫出的味道，很好地掩盖了食堂里人类的气息，丧尸对同类的血液无感，都游荡在靠教学楼还有宿舍的位置，导致这一片地区都很空旷。
忽然，穿短袖T恤的男生拿了一件外套，对着樊欣挥了挥。
樊欣见状也没有犹豫，抬脚就朝着食堂那边走了过去。
阶梯上全是丧尸的尸体，摆放地密密麻麻，视觉效果相当恐怖，樊欣走过来的时候根本找不到落脚的位置。
她神色没变，抬脚就踩在了丧尸的尸体上，走到了食堂门口。
食堂门的玻璃全是碎掉的，被人用胶带粘起来贴在门上的，让这门显地格外脆弱，不堪一击。
一个男生飞快从楼上跑了下来，给樊欣打开了门。
樊欣对男生点头致谢，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楼梯上有什么东西被拖行之后留下的血迹，想着门口的那些丧尸，肯定是这些人将丧尸从楼上拖下去的时候留下的。
樊欣踩着木质楼梯，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沉闷响声，很快就来到了二楼。
二楼一点都不干净，尤其是门口的位置，看得出是清理过，但那血迹依然残留在了地面上，而且还有浓浓的腥臭味。
二楼中摆放着的桌椅板凳，也多多少少染上过血迹。
樊欣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目光就落在了穿着短袖T恤的那个男生身上。
蒋浩坐在椅子上，双脚随意地搁在桌子上，他抬眸对上了樊欣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的身后站着一群男生女生，个个十分警惕地盯着樊欣。
“来了？坐吧。”蒋浩对樊欣抬了抬下巴。
文书奇在蒋浩开口的时候，就利索地给樊欣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她的身后。
樊欣的视线在蒋浩的脸上停留几秒钟之后，就坐了下来，她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而随意。
之前在操场上，樊欣就觉得蒋浩有些眼熟，近距离一看，果然。
原来这个人，在末日前也是平昌县的人啊。
樊欣一直记得这个人，毕竟，他是日后的三大丧尸王之一，比樊欣更早成为丧尸王，等级也更高。
好几次，她和秦瑜在带领着小队追捕他的时候，樊欣都因为等级压制，差点控制不住对秦瑜下手。
那时候，樊欣是通过自残，才没有被他控制着去伤害秦瑜的。
末日前的樊欣怎么也不会想到，怕疼的她有一天自残起来会毫不手软。
坐在蒋浩对面的樊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她还记得，最后一次绞杀他的时候，因为准备充足，人类牢牢占据了上风，被天网罩住的他根本无处可逃。
那时候，他拼着最后一股劲儿，冲到了樊欣的面前，对她露出了诡异的笑。
他说：“一个丧尸，混在人类中，你真把自己当人类了？”
他说：“我很好奇，你会有怎样的下场。”
他说：“人类会消灭一切对他们不利的存在，你那么相信他们，他们信你吗？”
最后，他遗憾地说道：“可惜，我看不到那天了。”
他在樊欣的面前，四分五裂，化为灰烬飘散开来，只剩下一枚拳头大的晶核从空中落了下去。
蒋浩看到樊欣嘴角那嘲讽的笑容，眼眸深了深。
斟酌了一会儿，他也不打算绕弯子了，放下双腿，将一枚晶核扔到了桌子上，对樊欣抬了抬下巴：“说吧，这玩意儿怎么用？”
在末日小说中，晶核是可以吸收的，吸收的方法各不相同。
有些是直接吃，有些是要拥有异能的人捏在手中运用异能吸收，还有些小说中描写的是晶核里是携带病毒的，要将里面的病毒提取出来之后才能使用。
这也是为什么，蒋浩收集了很多晶核却不敢冒然使用的原因。
他向来都很讲义气，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服他了，当然不可能拿别人做实验，所以，就只能找樊欣了。
蒋浩目光灼灼盯着樊欣。
这个人，肯定知道这东西怎么用。
樊欣被蒋浩的声音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抬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看向了蒋浩。
这个人，现在还是人类啊，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丧尸的。
樊欣知道，她出现在这里，和蒋浩见了面，或多或少都改变了这人的命运，就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和前世一样，变成丧尸。
蒋浩见樊欣不说话，嗤了一声：“怎么？不想说？”
樊欣低声笑了，她的声音沙哑难听，很刮人耳膜，听着她的声音就让人牙酸难受。
蒋浩往后挪了挪，有些嫌弃樊欣的声音，这人长得斯斯文文清清秀秀的，这声音怎么这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