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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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比试场下站满了人，层层围绕，比以前任何一场看的人都多。
“他会死吗？”楚清明在脑海中问系统助手。
台上已经动起来，两人的身影就像是两道光影般迅速，所到之处青砖碎裂，剑影针光。
“不会，自然有人会救他。”系统助手冷声回答。
“那如果我在这个世界被他杀了，还能回去吗？”楚清明又问。
“他不会杀你。”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一样的腔调，楚清明却觉得系统助手这句话说的格外笃定。
“诶，你是机器吗？不会也成精了吧？”楚清明笑着调侃道。
“我只知道我是创造者所创造的。”系统助手答道。
“唉！”楚清明双手背在脑后，继续看向比试台。
台上尘烟四起，又逐渐消散。原本好好的青石砖早已碎的不成样子，若不是有结界所阻拦，定会误伤好多人。
周姜额角落了血，面上镇定，心下却慌了起来。他太轻敌了，他在师门修习已经十五载，这个小子修习不过短短五载，本以为不敌自己，没想到竟这般强劲。自己已经负伤，那小子却还是丝毫不损，还有许多余力的模样。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在柳之凝师父面前夸下的海口，现在若是败了，他还如何有脸面去提亲，又如何甘心!
想的虽多，却也只在一瞬间。
周姜手一扬，便将扇子向白兆君扔去，再趁机一脚向人踹去。
白兆君黑金剑去抵挡他的法器，见他踢来，便直接用胳膊挡一下。没想到突然感到一阵刺痛，才发现竟是周姜鞋尖藏有一根细针。
细针极小，却很锋利，这般一刮，顿时刮开布料，在他手臂上留下道大口子，血不经意间染了他的衣袍。
只是他今日穿的暗色，倒是不显。
他每次比试都会穿暗色衣物，这样就算受伤流血那个人也不会知道，更不用担心。
几滴凝聚的血珠滴落在地，只是两人还在打斗，也就无人注意到。
周姜见伤了他手臂，便想方设法地向他那处攻去，心想只要白兆君一只手废了，也就不能再操纵黑金剑，自然没有任何阻挡之力。
周姜好歹能在几万人之中脱颖而出，能力自然不会差到何处去，就连刚才他鞋尖的针，也只在白兆君这场用过。
又踹了手臂一脚，周姜见人皱眉，暗道时机正好，便用出剩余的大半灵力，直直操纵扇子向白兆君而去。扇子飞去瞬间，里面的九根长针顺势而出，从各个方向向白兆君而去!
“白兆君……”楚清明背在身后的手猛然攥紧，奋力压制着自己的身体别动。
“轰——”九针齐聚，尘烟四起，就连搭建的比试台也轰然倒塌。一时间没人能看清发生了什么。
周姜眼中满是得意之色，他刚才那招用了几乎全部灵力，就算白兆君修为比他还高，也定要被重伤一番。
“姐姐……”台下的小芊不禁握住了身旁柳之凝的衣袖，语气中满是担忧。
“没事，等烟尘散去。”柳之凝眉间微蹙，安抚地拍了拍小芊的手。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几乎许多人都已经认定周姜赢了。
“姐姐你看!”小芊眼中突然绽放出光芒，连忙向比试台指去。
直接尘土飞扬之中，一道金光乍然划过，再仔细一看，才发现白兆君早已跃至空中。
黑金剑在他的操纵下飞舞几圈，随后竟化为数百把剑影，一齐向比试台的废墟落下去!
周姜心中大骇，现在他已经没有灵力再来抵挡白兆君的剑影，一瞬间他似乎已经感到了死亡的气息就笼罩在他身旁。
远处的扇子似乎感到自己的主人有危险，便立即飞回，变大数倍挡在周姜上方。
剑雨来势凶猛，只连绵不绝地向周姜那一处刺去，每落下一道就是地面颤动，攻击力之大的让人以为它会将广场也一齐捅出个大洞来。
周姜撑着扇子，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膝盖下方的石砖随着剑影落下已经逐渐碎裂开来。
“轰——”最后一道剑影落下，周姜的扇子终于破碎。本命法器毁坏，他自然遭到反噬，立即吐出一大口血，便晕了过去。
烟尘还未散去，白兆君看了眼落在地上已经染血的九根长针，用黑金剑一斩，它们便断成两截。
嘴角溢出的血色被他不着痕迹地擦去，他什么也没管，只是一步步的向着台下的楚清明走去。
这个人应该很高兴吧……他看着眼前的楚清明，突然眼前一黑，倒在那人怀里没了意识。
楚清明连忙抱住他，见他只是昏迷，这才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体。
刚才周姜向白兆君出招时他几乎就要直接翻上比试台，想着不论结果如何，哪怕不顾系统禁令，也要先把那家伙宰了。
可心中的声音却让他再等一下，让他相信白兆君的能力。
还好，这人不负期望，平安归来。
青云子自然在下面看着的，在白兆君下台时，他似乎知道人会往哪里去似得，也向楚清明走来。
见白兆君倒在楚清明怀中，他的眼光更奇怪了些，看了会儿楚清明，便对身后的弟子道，“将兆君带回房间。”
跟着人一齐到了房间，除了青云子和那些弟子以及楚清明外，房内还有许多人。
青云子坐在床边，将手指轻轻搭在白兆君手腕上，凝神静气好一会儿，这才写了个方子递给弟子，让他去抓药煎来。
他则是将白兆君扶正坐好，渡了些许灵气过去，让他的经脉通畅。
楚清明站在一旁，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便只有等着青云子给白兆君处理伤口之类的。
将手臂上的伤也包扎好，青云子便站起身，看向屋内的人，“小徒无大碍，现在需要静养，各位请回吧！”
那些人见白兆君并不像是有什么的样子，青云子又发了话，自然都走了出去。
“青云子大道师……我能不能留下照顾他？”楚清明开口问道。
“你会吗？”青云子看向他，随后又道，“罢了，我也还有许多后续事情要处理，你便在这儿守着他吧，醒了记得让他喝温水。别人若是来探看，就先行拒了，他现在需要休息。”
“好的，我记住了。”楚清明立即点头。
青云子便带着弟子们离开了。
“恩公。”青云子刚走不久，就有人来拜访了。
小芊和柳之凝站在门口，小芊开口问，“白道师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还在睡，需要安静，不便让你们进去探看。”楚清明歉然一笑。
“这是自然。”柳之凝点点头，“那我们便先回去了，等明日再来。”
“嗯。”楚清明点点头，将人送走。
夕阳西下，夜色逐渐降临。
白兆君眼睫微颤，缓缓真开眼，便看到青色的帐幔。
知觉逐渐恢复，他只觉得身体疼得厉害。感到有人抓着他的手，白兆君偏头看去，便看到楚清明一手支头，一手握着他的手，已经睡着了。
他心里立即涌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是以前从来都没有的。他突然很想一下楚清明，很紧的抱住。
但最后他只是轻轻地拥了一下还在睡梦中的人，轻的几乎手都没触碰到。每个动作都是柔情，怕极了一不小心将小麻雀吵醒。
“唔……”楚清明缓缓地睁开眼，适应了一会儿昏黄的灯光，才发现白兆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着他。
“醒了怎么不喊我。”楚清明揉揉眼，打了个哈欠，随后抽出手，“我去给你倒杯水，大夫说你醒来就得喝一杯。”
温热的触感还残留在手间，白兆君不禁捻了捻指尖。
“喝吧。”楚清明将温水递到他唇边，“喝了休息一晚，明早就好多了。”
白兆君就着他的手喝了水。
“还要吗？”楚清明问向他。
“不用了。”白兆君摇了摇头。
楚清明便将茶杯放到旁边的小桌上，“睡吧，我陪着你。”
“你也上来吧。”白兆君给他腾出位置。
“会挤到你的。”楚清明摇头。
“没事的，你也不可能在床边趴一晚上，明日肯定没精神。”白兆君劝道。
楚清明似乎还想拒绝，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最后还是脱了鞋，躺在白兆君旁边的位置。
纳元派的客居床都只是一人睡的长宽，平时楚清明都是变成麻雀靠在白兆君脑袋旁边睡，可今晚他维持着人形，就睡在旁边，两人贴在一起，相互传递着体温。
在这酷暑的天，哪怕房内有冰块降温，两人一起挤着却也是热的，但这两人像是都没有感觉到似得，紧紧的挨着。
白兆君自然颇为胆大地伸手揽住了身旁人的腰身，窄劲有力。
楚清明没有说什么，像是已经睡着了。
白兆君搂着他，不知为何，心中满是不安的欢喜。
他将头靠在楚清明后背上，手上的力度有些大。明明已经比楚清明都高了，现在却像是个安全感缺失的孩子，只想在这里多待会儿。
楚清明听到了身后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他看着窗户外撒进来的如银子般的月光，眼眸暗沉。
对不起，白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