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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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挑刺，是职场里最令人头疼的事。
莫枫本以为顺着顾辰磊会让他失去兴致，谁料这一味地忍让，却让顾辰磊觉得这样的状态理所应当。
在公司过了夜的莫枫，不仅昨天下午没吃饭，而且早上起来还发现自己连衣服也没办法换。
他只好到洗手间简单的整理了下头发，看着自己因为一整夜趴在桌上的睡姿，脸上留下的红痕，格外的心累。
因为忍不了穿了一天一夜的衣服，莫枫又踩着开大门的时候点跑回家去换衣服，从公司到住的地方来回跑了一躺，正好赶上了早高峰，等他收拾整齐回到公司，理所应当的迟到了……
这时候顾辰磊刚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放到了办公桌上，莫枫急匆匆的跑去秘书办公室处理了几个新邮件，给文件做了排版，由其他秘书打印装订。
莫枫到顾辰磊办公室交文件的时候，顾辰磊已经自己弄好了办公室内务，手边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他见姗姗来迟的莫枫，抬起头来怔了一下：“你晚上没休息好？”
确实，莫枫一晚上压根没有休息好，趴着睡觉根本没有任何睡眠质量可言……再加上他心情不好，眼睛下挂着两个浅浅的淡青色眼圈，唇色有些不健康的苍白，整个人看起来蔫了吧唧的。
如今神清气爽的顾辰磊和挂着眼圈的莫枫就像把昨天两人的状态颠倒了过来，顾辰磊见他无精打采的，明知故问：“怎么昨天加班很辛苦吗？”
莫枫点点头，很适时的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红红的眼角泛出了一点生理性的泪水，又一言不发的把文件给他放到了桌上。
顾辰磊觉得莫枫今天的态度似乎很不好，迟到了还理直气壮的不答话。他不管不问缘由，只皱着眉，张嘴就把对方训了一顿。
“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吗？怎么来这么晚？加班了，你的工作做完了吗？”
莫枫虽然看似在乖乖低着头受训，但心里却憋着气，暗道，他为什么要被顾辰磊这么整，他之前为顾辰磊做了那么多，明明算得上仁至义尽了，为什么要因为愧疚，跟自己过不去？
想着自己已经跟人事说过离职的事情，莫枫忍不住还了嘴：“因为您昨天要我交团建的方案和预算，所以我不小心加班睡着了，然后被门禁锁在了大楼里，趴在桌上睡了一晚。理论上我昨天压根没回去，现在只是又回了一趟家里换衣服。您的行为我已经无法忍受了，我觉得我需要辞职。”
顾辰磊被他口中这突如其来的辞职，弄得愣了一下。
潜意识里，他居然有点害怕……
不过对方这话说的也太轻而易举了，八成是一种反抗手段而已吧？
他没想到这个温顺的任人捏圆揉扁的助理竟然学会了用辞职来威胁他？
顾辰磊显然不信莫枫要辞职，反问道：“你是在表达你的不满吗？我最近的确说了你几次，不过我有说错什么吗？工作失误难道不该批评？”
顾辰磊在工作上的严谨是没法挑出错误的，即使是每一次训人，都能想出一大堆合情合理的理由来。
莫枫想，要是他在感情上也能这么严谨，那起码不会让那么多恋爱对象觉得他的态度敷衍了。
莫枫点头，但并不承认自己是闹脾气，尽量温和着语气道：“您没有说错，我只是觉得可能我不大合适这里了。”
顾辰磊觉得莫枫就是觉得自己被训得委屈了，莫枫都干了两年了，怎么适应都适应过来了，只不过是自己昨天的态度差了点，他怎么就突然要辞职了？
顾辰磊想不通，但他见莫枫抬起头眼神定定看着他的样子，不免也明白过来莫枫这番话是认真的……
他不想让对方走。
“你要明白，诺华给你的工资比别的地方高了两倍不止……”顾辰磊显然对自己的公司很有信心，诺华毕竟已经成了S市龙头级别的商业集团，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来，这人怎么还想走？
莫枫看着对方疑惑里藏着些担心的神色，不由得微微扬起一侧的唇角，似笑非笑道：“工资不工资并不重要，只是我想换个新环境。”
顾辰磊不自觉的手上又开始有小动作，不过他刻意的把手藏在了桌面底下，故作淡定道：“这几天……我承认我们之间是有些私人的问题，但我相信这很快能解决。关于离职这件事情，你应该再认真的考虑一下，不能是一时头脑发热就决定的，你先回去考虑吧。”
莫枫见他推诿，正想说自己跟人事已经打过招呼了，顾辰磊又突然道：“昨天一件事是我表达错了，我先跟你道歉。团建的事情还是交给人事部，但你要跟李任飞交代一下，都做成旅游券的形式发下去，给大家轮着放几天假……”
这是在退让示弱么？
前后态度的变化，让莫枫有些发懵，他说要辞职，是觉得跟顾辰磊一起太累了，但他没料到，这顾辰磊就这么不想让自己辞职，竟然拉下脸跟他道歉？他没听错吧？
莫枫太了解了，顾辰磊一直以来都很要面子。
莫枫正内心惊叹，又见顾辰磊悄悄瞄一眼桌上尚冒着热气的咖啡，犹豫道：“加班辛苦了，最好喝点咖啡吧！”
顾辰磊看了看桌上的咖啡，又眼神催促莫枫，这意思就很明显了。
莫枫差点惊掉下巴，脚下都不由退了一步，他早上没来，这咖啡应该是顾辰磊亲自去做的吧？
本着千载难逢的喝到顾辰磊亲手打的咖啡的机会，莫枫看了眼对方，又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苦涩融化在舌尖，传递到味蕾神经上，好像这口咖啡格外的浓郁醇香。
顾辰磊见他喝了进去，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放松，但他还是故意皱着眉，抬起手来欲言又止：“你……”
莫枫眼皮一跳，该不是这又是顾辰磊喝过的吧？他瞪着对方，贝齿抵住舌尖，似乎想把刚喝进去的那点咖啡要从舌尖挤出来。
顾辰磊看得出他想到了什么，毕竟他骗过对方喝过一次白水，“放心，这个我没动过。”
“噢……那就好。”
莫枫放心下来，正要端起咖啡出去，顾辰磊却道：“我的杯子，你就别带走了吧……”
莫枫只是有轻微的洁癖，这杯子也是每次用过都洗的，也不牵扯脏不脏，被别人污染与否的问题。
不过！
莫枫不明白顾辰磊怎么想的，只突然觉得手里的咖啡成了烫手的山芋，顿时脸都红了。
这不相当于他用了顾辰磊的私人物品吗？跟用他的洗过的牙刷，穿他的干净内裤是一个性质啊！顾辰磊竟然故意给别人用自己的私人物品，这是什么变态情结啊？
顾辰磊只是想着洁癖都会讨厌用别人用过的，也没想到莫枫这次竟然没有气愤的跑去要漱口，只顶着一张大红脸发愣，顿时也觉得很不自在。
“我也就问问你而已，你怎么拿起来就喝……”顾辰磊把杯子从发愣的莫枫手里取了下来，放回桌上。
莫枫回忆了下，顾辰磊说的好像没错，可是刚刚他那样示意分明就是让他去喝那杯咖啡。想了想，莫枫才明白过来，这人分明就是又想整自己，结果自己的反应似乎没让他满意……
想到这莫枫不由得垂下嘴角，生气道：“好了，杯子我会帮您扔掉，再重新买一个。还有，离职的事情，我已经是深思熟虑过的，并且提前告诉过人事了。我不干了，今天就走。”
顾辰磊见他语气决绝，心里突然有些慌乱，有些后悔刚刚的行为，立刻站起身：“你还是再考虑一下……不必这么快决定。”
莫枫顿了顿，觉得没什么考虑的余地，理也没理顾辰磊，直接转身出去了。
莫枫是跟过顾辰磊最久也是最能吃苦，待他最包容的助理，没有之一。
顾辰磊不想让对方走，差点要追上去……
事实上他身体已经快过脑子，已经追到了办公室门口，但他又觉得这样太奇怪了……哪有老板亲自追着秘书后面不让人家辞职的道理……
也许是因为莫枫离职，他的工作上又得一大堆麻烦，他不想让莫枫走，大概是出于对方还跟进着不少项目吧。
莫枫突然离职有些让顾辰磊措手不及，他早上来的时候脑子里全是对方破坏了他和姜洋的发展，盘算着今天怎么报复对方。
这时候见对方头也不回的离职，却觉得自己好像离不开对方似的，只希望他不要走。
顾辰磊觉得自己心里矛盾极了，一整个早上一份文件也没看进去。
对了，离职是需要提前一个月告知人事的！
顾辰磊趁着莫枫回秘书办公室收拾东西的空档，特意联系了李任飞，他不大好意思直接问，只好拐弯抹角道：“最近有总裁办有工作人员去人事部办理什么手续吗？”
李任飞看了看统计单子，回答：“并没有。”
上次莫枫跟吴秘书打电话说要离职，吴秘书以为他在开玩笑压根没当真，自然不会录到系统里。
顾辰磊这一查没有，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莫枫并不会立刻走……
莫枫也不知道顾辰磊还去特意查了人事部的信息，只觉得自己跟顾辰磊已经说的非常果断了，完全没有退路了。
他回到办公室把自己零零散散的私人物品全部归置到了一个小收纳箱里，又特意抱着箱子跟顾辰磊去告辞。
“顾总，离职手续一个月后办好，这个月工资您要扣就扣光吧！相信诺华肯定还有很多优秀的秘书能胜任这个岗位，您这边忙着，我留下就讨嫌了。”莫枫说完就走了，也没留给顾辰磊反应的时间。
顾辰磊看着莫枫离开时果决背影，觉得自家好脾气的秘书这次是真的是炸毛了。
没告知人事，是违背合同的。
就这么跟他说一声就直接搬着东西回家了，也不知道他明天主动回来上班会是什么表情？
顾辰磊这般想着，却不知道此刻离开的莫枫正发誓，永远也不会回这个鬼地方了。
【作话】
啊，记得出门戴口罩大家！还有尽量两周内不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