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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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犹不想和唐景明废话，直接说：“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唐景明，我们没机会了。”
唐景明沉默了很久才问：“如果我现在放弃拥有的一切，你觉得我们还能不能回到当初？”
洛犹垂眸道：“这个如果没什么意义。”
唐景明：“……”
两个人沉默着僵持了很久，最终唐景明主动离开了办公室。
洛犹往办公椅上一瘫，仰头看着天花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随后听见了开门声，迟嚣给他冲了一杯咖啡，放在办公桌上后，一句话没说，就要离开。
洛犹拉住他的手腕说：“我跟唐景明绝对不可能复合的。”
迟嚣：“嗯。”
唐景明的出现给了洛犹一点提醒，或许他需要快刀斩乱麻，才能把感情经营好，对唐景明是，对迟嚣也是。
洛犹捏了捏迟嚣的手指，慢吞吞的说：“迟嚣，你再等我考虑考虑，我们不会一直是这种关系。”
迟嚣抚了抚洛犹的头发，温声道：“不用有压力，慢慢考虑就行，多久我都等。”
洛犹闭眼笑了笑，呓语一般说了声“谢谢”，洛犹真的很感谢迟嚣，在他阴翳的时间及时出现，驱散心头的阴霾。
*
克利夫兰要推出新一季的系列珠宝饰品，草稿图已经敲定，现在到了选取材料的环节。
因为是偏中国风的主题，珠宝也打算采用温润的玉石，最开始选定的玉石供应商有三家，经过对比挑选之后，选了最优质，价格也更高的商家。
今天吃饭，洽谈完就能签合同。
本来应该是一件很顺利的事，结果这个王盛荣挺难搞，四五十岁的人了，头发稀疏能见头顶，拥有孕妇临产同款的肚子，本身相貌就听令人反胃，偏偏还色迷迷的盯着洛犹。
洛犹都快恶心吐了，但面上还得保持微笑说：“王总，我对你的货很满意，也愿意给出相应的价格，你看，咱们这事就这么定下？”
王盛荣笑呵呵的说：“洛总满意这合同就能签，等把纸质合同定下来，咱们再签，现在先吃饭，不聊工作。”
洛犹笑了笑没说话。
王盛荣：“洛总酒量怎么样？”
洛犹还没说话，迟嚣先开口道：“洛总酒量不好，王总我可以陪您喝。”
王盛荣看了迟嚣一眼，不满的说：“洛总都没说话，轮得到你？”
洛犹给迟嚣递了个眼神，随后笑着圆场道：“我酒量确实一般，平时不怎么喝，但王总要是想喝，我可以陪你喝几杯。”
洛犹其实一点不想喝，但谈生意不喝酒显得扫兴，而且洛犹知道王盛荣这个老东西不会放过他的。
洛犹这话给足了王盛荣面子，王盛荣一听果然高兴了，笑着给洛犹倒酒。
这老东西性子是真急，没一会洛犹都喝完五杯了，酒的度数不算很高，醉不倒洛犹，但这老东西越靠越近，让洛犹有些头疼。
洛犹不着痕迹的拉开距离说：“王总，这家的菜很不错，你不尝尝？”
“洛总说不错，那肯定好吃。”王盛荣一边说着，顺势用手轻轻拍了拍洛犹的手背。
迟嚣眯了眯眼，手指一粒一粒的拨动手腕上的佛珠：“……”
洛犹故意碰倒了酒杯，杯子里的酒水洒在了王盛荣裤子上，王盛荣狼狈的躲避，两人这才拉开距离。
不等王盛荣发脾气，洛犹先道歉说：“王总你没事吧，你看我这有点出神，没注意就把酒杯打翻了。”
王盛荣知道洛犹是故意的，但洛犹演的很真，他有气都不好发作，皱眉摆摆手说：“没事，我去卫生间收拾一下。”
洛犹笑：“好。”
王盛荣离开包厢后，洛犹松了口气，有些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迟嚣见状上前问：“还好吗？”
洛犹摇了摇头：“没事，再忍一会。”
王盛荣回来后，没再刻意靠近洛犹，而是摆出了做生意谈条件的姿态，高高在上的语气说：“洛总，你也知道，我的珠宝品质是极好的，在别家都没得卖。”
洛犹不知道他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微笑着附和道：“是。”
得到认可的回答，王盛荣更傲慢了：“所谓物以稀为贵，其实已经有很多家公司想找我们谈合作了，但我觉得和洛总有缘，就把这个机会给了洛总。”
洛犹不被他引话题，中规中矩的说：“王总的好意我自然是知道的，但王总要是对报价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商讨。”
王盛荣上下打量洛犹，笑眯眯的说：“我也不缺这点钱，主要是想和洛总合作，沟通沟通感情，只要洛总愿意，我可以把价位再调低一点，但洛总也不能让我白吃亏不是？”
“那是自然，”洛犹装不明白问，“王总想要什么？”
王盛荣态度暧昧的低声说：“我都说了，觉得和洛总有缘，想深入沟通感情，但这感情可不是一顿饭就能沟通明白的，洛总要是愿意，咱们今晚开间房好好谈？”
“……”洛犹心里嗤笑，老东西也不傻，见他不迎合，干脆挑明了威胁。
但老东西太把这单生意当回事了，洛犹来陪他吃饭都是给他脸了，还想得寸进尺。
眼见着生意做不成，洛犹也不再陪他演了，轻笑了一声说：“我看还是不必了，突然感觉这家的菜有点恶心，王总自己吃吧。”
洛犹拐着弯骂人，一点面子不留，王盛荣气的脸上横肉乱颤：“洛犹，京宛没有比我更大的玉石商，其他家的玉石也都是从我这分出去的，你得罪了我，不想想后果吗？”
“在京宛你是地头蛇，那我就去外面买呗，多费点钱和精力罢了，”洛犹眼睛微弯，眼底满是森意，“我忍你很久了，既然给你脸你不要，那我不陪你玩了。”
“洛犹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骂老子，”王盛荣气不过，破口大骂，“圈子里谁不知道你以前跟唐景明的事，白白让个私生子睡了三年，现在被人抛弃了，还有脸跟我装清高？”
“啊！”王盛荣话音刚落，就被人打了一拳头，正中鼻梁，疼的他大叫出声。
迟嚣这一拳用了全力，力道之大，直接把一百八十多斤的王盛荣捶倒了，捂着脸仰躺在地上边嚎边打滚。
“王总，您没事吧？”王盛荣的助理见状赶忙跑过去扶。
王盛荣松开手，摸到鼻子留血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助理忙说：“王总，您鼻子流血了，咱们去医院吧。”
王盛荣推开助理，指着迟嚣说：“小畜生，你敢打我？”
迟嚣见他还不肯老实说人话，沉着脸就要上去再打他一顿。
洛犹先一步挡在迟嚣身前，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王盛荣说：“你想错了，不是唐景明抛弃我，是我不要他了，唐景明虽然不是东西，但他至少有皮相，你说话之前，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吗？”
王盛荣鼻子还火辣辣的疼，满腔怒意发泄不出来，指着洛犹厉声说：“咱们走着瞧！”
“好啊，”洛犹冲王盛荣笑了笑，转身便敛了情绪，对迟嚣说，“迟嚣，走。”
迟嚣：“嗯。”
从酒店出来后，洛犹终于放松下来，半开车窗，坐在副驾驶扯了扯领带，感觉外面的空气十分清新。
迟嚣见他有些疲惫问：“回家？”
洛犹捏了捏眉心道：“嗯。”
*
洛犹今晚基本没吃东西，就喝了点酒，回去后，迟嚣去厨房煮了点粥，想给他暖暖胃。
洛犹恶心王盛荣恶心的不得了，回家先洗了澡，出来看见迟嚣在厨房，凑过来问：“做了什么？”
迟嚣：“煮了点清淡的粥，你要是不喜欢，我再炒点菜。”
洛犹摇头：“不用，就喝粥吧。”
迟嚣：“好。”
洛犹看了看迟嚣的手问：“手疼不疼？”
迟嚣一怔，随即说：“没事，王盛荣不可靠，你想好和谁合作了吗？”
“没有，”洛犹说的很直接，但语气也很淡定，似乎并没有觉得这件事难搞，“王盛荣是京宛最早一批做玉石生意的人，他的人脉很广，我不打算在京宛找合作商，等让下面的人收集一下周边城市的玉石供应来源吧。”
迟嚣沉默了一下说：“叶哥应该能找到，我去跟他说一说吧。”
“会不会太麻烦他了？”洛犹和叶唯其实交情一般。
迟嚣：“不会，叶哥说句话的事。”
洛犹笑说：“那好，等事成我请他吃饭。”
“粥好了，吃饭吧。”
“嗯。”
洛犹睡着后，迟嚣到客厅给叶唯打了个电话。
叶唯：“迟嚣？”
迟嚣：“叶哥，是我。”
叶唯以为迟嚣是来问有关封乔夏的事，所以对迟嚣说：“我已经和夏夏聊过了，夏夏说他已经放弃你了。”
“谢谢叶哥，”迟嚣笑说，“但我这次不是来问这件事的。”
叶唯：“这样啊，那你说吧。”
迟嚣简短的把王盛荣的事告诉了叶唯，然后对他说：“叶哥，洛犹现在需要一个新的玉石供应来源，我想让你替克利夫兰和御石牵线。”
叶唯沉默了一下才说：“你直接跟你哥沟通不就好了。”
迟嚣：“我现在还不想让洛犹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找你引荐，如果可以，我希望克利夫兰不要和御石有直接合作。”
“……”叶唯有些犹豫，给克利夫兰和御石当中间人，必定会碰上迟陌。
“叶哥你不用有压力，要是不方便，我再找别人。”其实迟嚣有私心，他就是想帮迟陌和叶唯创造机会，但叶唯要是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
叶唯抿了抿唇说：“我帮你问问吧。”
“谢谢叶哥，”叶唯果然还是心软，迟嚣笑了笑问，“叶哥，你还有我哥的联系方式吗，+没有我可以给你。”
“不用，我有。”
“好，叶哥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