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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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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好久不见,宁折

书籍名:《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作者:祎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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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折摩挲着骨笛的手值突然僵了一下,连呼吸都在一瞬间停止。
  身后那股可怖的气息离他不过半尺,而在此之前,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宁折僵着脖子,转了转瞳孔,往身后瞥去。
  白袍男人朝他伸出手。
  宁折瞳孔猛然一缩,一支闪着寒光的袖剑迅速朝他射去,同时身体反应极快地一个侧空翻身,往一旁极速掠过去,眨眼间便和他拉开了距离。
  “谁!?”宁折落在地面,单膝跪地,一手撑着地面,冷冷抬起头。
  白袍男人不言不语,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就那样站在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夹着宁折的袖剑,静静注视着他。
  抬头看清男人面孔的那一瞬间,宁折眼睫狠狠颤了一下,微张着唇,表情有些失真:“师......师父!?”
  这白袍不是别人,正是鲜少走出占星阁的大祭司。
  “吾已经不是你的师父了。”大祭司看了他一会,淡淡开口,声音带着苍茫古老的味道。
  宁折露出一个苦笑,表情有些失落,“......是,大祭司。”
  大祭司视线落在他狰狞的面孔上,不语。
  宁折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唇角弯起一抹乖顺的笑容,像是松了口气似的,道:“方才以为是有人要来杀我,才抢先动了手的,不想原来是大祭司您来了,好在没有伤到。”
  他顿了下,又把嘴一撇,像是控诉一般,声音娇软:“您怎么也不出声,若是让我误伤了可怎么办?”
  大祭司沉吟不语,又看了他一会。
  以往,宁折说话总是一字一句的,又慢又简洁,难得像今晚这么活泼,一口气说这样多话。
  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少年似的。
  任谁看了,也要会心一笑,被他的表象欺骗住。
  然而大祭司却毫无动静,只盯着宁折不出声。
  他的神色掩在一片茫茫黑暗中,叫宁折看不清。
  宁折闭上了嘴,缓缓眯起眼,手悄悄背在身后,指间寒光不灭。
  “许久不见大祭司,大祭司还是这般冷淡。”宁折没话找话,悄悄吸了口气,浑身紧绷着准备出手。
  就在这时,大祭司终于动了。
  白袍男人轻轻一扬手,弹开袖剑,缓缓抬步,悄无声息走到宁折身边。
  雪白繁复的长袍上沾着月光,长长的衣袂飘诀,随风浮动,飘渺如仙神降世,带来一阵令人难以忽视的强大威压。
  宁折强抑着后退的冲动,攥紧拳,低下头,掩去了眸子里的警惕。
  “你怕吾。”
  大祭司目光淡淡,俯视着他。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能看见少年安静低下去的头颅,和修长优美的脖颈。
  “才没有。”少年微微抬起眸仰视他,眼中含着安静柔和笑意,“我最喜欢师父了。”
  此刻他温顺地如同一只小鹿,放下了浑身尖刺。
  然而,大祭司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他伪装出来的表象罢了。
  大祭司那双苍茫的灰眸,能透过少年的身体,看见他内心深处潜藏着的那个冷静无情的神魂。
  少年方才那一番看似亲近的笑语,其实只是他的示好。
  倘若他不回应,那么这少年便会毫不犹豫发动攻击,拼着一死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大祭司比谁都清楚这少年残忍无情的秉性。
  只是以往,少年并没有这般容易被看破。
  能让他变成如今这样的惊弓之鸟,想必这段时间,他受了不少苦。
  大祭司缓缓伸出手,无视了宁折微微战栗的身体,干躁冰冷的掌心搭在他发顶上,轻轻揉了揉。
  宁折睫毛微颤,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大......大祭司......”
  “阿折。”大祭司轻轻唤他的名,音色幽茫苍旧,仿若自遥遥远古传来。
  宁折紧紧盯着地面,呼吸放得极为轻缓,房屋里安静地落针可闻。
  “你在外面,已经待得太久了。”
  话刚说完,大祭司便感受到掌下的身体僵了一瞬。
  他收回了手,声音淡淡,“你答应过吾,三日后就会回来,你失信了。”
  宁折安静了半晌,才颤着声音开口:“你、连你……也要带我走么?”
  大祭司看他一眼,只道:“你是大越的神脉,大越将顷,你是时候回来了。”
  “回去......”宁折有些茫然,“回去做什么......”
  宁祉想要他死,宁堰也不要他,霍忱恨他入骨,纵横阁里更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回去,没人会开心。
  他仰头看着大祭司,眼里露出一抹浓浓的哀伤,几乎要凝成实质。
  大祭司眉眼不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眼角,“你骗不了吾,阿折,吾知道,你现在,只是在想如何杀了吾。”
  宁折眼睛微闪,眸子的情绪渐渐消散,成了一片死寂幽深的深渊。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师、父。”
  后面两个字,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大祭司像看一只蝼蚁一样看着他,“因为你是吾亲手制造出来的,最完美的替身。”
  宁折眼睛陡然一眯,没等他说完,手里寒光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朝大祭司身体里刺去,快得在连残影都捕捉不到。
  大祭司一动不动,视线落在他颈项的骨笛上,“从你诞生之日起,你便永远逃不开吾的手掌。”
  宁折惊愕地看着自己穿透了他身体的那只手臂。
  “你以为自己为何能那般顺利地进入埋骨之地?那也是因为,吾将你制造出来的时候,便在你身上施了一种神术。它能帮你掩盖所有的窥探,自然,压住所有的禁制。”
  大祭司说完,身影便虚晃了下,从脚底开始,身体渐渐化作烟雾,消散开来。
  宁折瞳孔一缩,突然想到什么,立刻转头去看屋里的那面水银镜。
  月光清辉下,光滑的水银里一片空荡,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宁折手腕青筋骤然暴起。
  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眼前这男人,只是一个毫无攻击力的幻影!
  这是通过镜子施展出来的幻术,施术者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位置,也看不见对方的容貌,但只要一得到回应,便能很快通过声音追踪出对方位置。
  也就是说,大祭司只是在试探他,他原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然而方才他已经和大祭司说了这么久的话,早就暴露了自己!
  太大意了。
  宁折垂着头,面无表情,眸子里幽蓝色冷焰闪烁不停,周身气息冰寒到了极点。
  “宁折,三日后,吾等你归来。”
  大祭司幻化出来的虚影说了最后一句话,便彻底消失在房间里。
  “哗啦”一声,水银镜破碎,一片片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宁折走过去。
  水银镜折射出一片片散碎的月光,映照出他那张恶鬼般恐怖的脸庞。
  “我都已经退到这里了。”
  宁折摸着尖锐的镜子棱角,喃喃出声,“我已经什么都不要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去做......”
  后面的话,宁折的声音放得极低,已经听不清了。
  ......
  屋顶。
  暗卫十七收回视线,轻轻放下瓦片,飞身掠进夜幕,如同一只藏匿于黑暗的夜鹰,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写信传回皇宫,就说发现大祭司踪影,是否进行抓捕,还请陛下定夺。”
  “是!”
  ......
  房内,宁折收拾了碎裂的镜子,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侍女端来热水,宁折洗漱过后便睡下了。
  翌日。
  日光透过镂花的窗,落进昏暗的屋子里。
  宁折醒的时候,床边多了一个人。
  一道阴冷如毒蛇的视线胶着在他身上,从他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里面包含的恶意几乎能将他扒皮拆骨。
  那个人慢慢朝床榻边走过来,走得很慢。
  或者说,挪得很慢。
  他发出的不是脚步声,而是轮椅滚在地面的“轱辘”声。
  过了很久,宁折才感受他走到了自己身边,伴随而来的,还有浓烈的血腥味和人肉发腐而变得恶臭的气味。
  宁折闭着眼,仍是一动不动,像是睡熟了。
  “宁折......”
  他轻轻唤了一声,犹如恶魔呢喃,“好久不见了,你还没死啊......”
  他“呵呵”笑了一声,扒在他耳边,一字一句沙哑得像是从胸腔里刮出来的,几乎听不出本来的音色。
  “你怎么也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你说是不是老天开了眼,也要让你好好体会一下我的痛苦?”
  他摸着宁折毁了容的脸,嗓子里发出“嗬嗬”的诡异笑声,气息喷在宁折脸颊上,阴冷入骨。
  宁折隐在锦被下的手指微微活动了下。
  只是他还没有动作,那人便又像是突然间发疯似的,猛地低下头来,“可是你怎么还没死,你怎么还不死!你看看我,看看我现在的模样,我是被你害成这样的!都是你!”
  “我身体好疼,好疼啊!我成天成夜忍受着万箭穿心的痛,痛得睡不着!凭什么!你凭什么能睡得这么好!?”
  随着他话音落下,耳边劲风骤起,寒气瞬间袭来。
  宁折手腕一动,便要出手。
  突然,“啪”地一声响,紧接着便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哥,你打我……”那声音充满了不敢置信,“你竟然为了他打我?!”
  宁折身体微顿,锦被里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他听到一声清越的冷笑,是蔺非霜。
  “阿澜,你想死,我不拦着你,可这个人,我绝不会允许你动他一根寒毛。”
  蔺非霜说罢,也不等他反驳,便遣人进来将他拖走了。
  那人挣扎着大声叫喊起来,坏了的嗓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蔺非霜盯着他,眸里一片深沉。
  宁折心里正好奇那人的身份,却听到蔺非霜走到他身边,轻笑了一声:“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