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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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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所以你恨他?

书籍名:《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作者:祎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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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跪在地上,黑巾蒙面,紧闭着双眼,心口上中了一剑。
  鲜血在他脚下汇聚,很快就成了一个浓稠猩红的小血泊。
  无数士兵手执兵器将他包围住,神色警惕地看着他。
  秦慎就站在他身边,一袭青衫如竹,袖角纹着竹枝暗纹,身姿颀长,芝兰玉树。
  霍忱则正坐在大厅主位上,斜支着下颌,黑袍暗沉威严,神色冷酷无情。
  宁折停下脚步,看了那男人一眼,又抬头望向坐在主位上的霍忱。
  霍忱一眼就看到他是光着脚的,长眉立刻蹙起来,起身朝他走来。
  “怎么又不穿鞋?”霍忱干脆利落地抱起他,温热的大手摸了摸他两只白生生的脚丫。
  宁折往后看了一眼,便看见那些紧紧追着而来他的士兵俱都站在门口,瞪大眼,下巴掉了一地。
  他看了霍忱一眼。
  霍忱丝毫不在意,抖开身上披着的黑色大氅,也将他裹进了怀里。
  如今正值初春之季,枝头冰雪未消,天气尚且寒凉,宁折浑身都冻得发僵,鼻子红通通的。
  霍忱亲了下他鼻尖,掌心温了内力,在他脚上缓缓按摩着疏通经络,又温声问:“冷不冷?”
  宁折摇了摇头,手指头点点地上的男人,一双眸乌黑又安静。
  倘若换成别人,恐怕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霍忱却看得懂,淡淡解释道:“此人方才趁我不心神放松之时袭击我,只是技不如人,被阎裴重伤。”
  宁折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一个娃娃脸的青年从那男人身上拔出剑,走到霍忱身边跪下,恭敬道:“将军受惊了。”
  宁折的眼神落在他染血的长剑上,顿了片刻又抬起头,远远望着那垂头跪在血泊中的人影。
  霍忱注意他的异常,“怎么,你认识他?”
  那人蒙着面,束起的长发披散下来,看不清面容。
  宁折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条横贯于半边侧脸的剑痕,还是他亲手刻上去的惩罚。
  地上的男人察觉到他的注视,微微撑开眼皮,转头看了他一眼,眸底藏着什么晦暗的东西。
  “不认识。”
  宁折顶着他的视线吐出三个字,头缓缓靠在霍忱肩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
  暗卫十七闭上眼,喷出一口血,失去意识,身体倒在血泊里。
  霍忱吩咐阎裴将他拖了下去,才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秦慎,“本将府里守卫不严,让丞相看笑话了。”
  秦慎并不在意,伸手拂去青衫上沾染的血迹,微微颔首道:“此事因本官而起,不怪将军,将军现在可以出手了。”
  霍忱勾了勾唇,“本将忽然没兴致了,那一掌之约便就此作罢,丞相今日运气不错。”
  “那倒是难说了。”秦慎狭长的眼眸轻轻弯了下,唇角泄出一抹清浅疏离的笑意,带着股初春的寒凉味道。
  宁折抱着霍忱脖颈的手忽而紧了紧,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秦慎那巫术的蚀骨之痛,直叫他生不如死,连现在想起来,身体还会下意识发抖。
  秦慎似有察觉,微微抬眸,扫了眼宁折。
  眸子清越如山间泉,不染丝毫红尘气。
  宁折以为他要说什么。
  可秦慎却什么都没说,拱手向霍忱辞了行,淡淡离去。
  宁折一惊,顿时浑身寒毛倒竖,瞳孔缩成了一条直线。
  霍忱看出他异状,“怎么了?”
  宁折攥紧拳,抿着唇,眼底漆黑至极。
  方才秦慎经过他身边时,他分明又感受到了神魂里传来的那种心悸之感,那种痛深刻地令人胆寒。
  他死死抓着霍忱衣襟,问他:“丞相来做什么?”
  霍忱并不瞒他,“找你。”
  宁折唇抿得更紧。
  “臣吩咐过林礼,让他看住皇上,别让皇上乱出来,他人呢?”
  宁折抬头瞥他一眼,“他才打不过朕。”
  说罢从他怀里跳出来,赤着脚,几步就窜了出去,消失在门口,身形像一尾鱼灵活至极。
  霍忱看了眼自己抓空的手,半晌,露出一个无奈宠溺的微笑。
  站在门口从头看到尾的林礼,心中默默将宁折的危险程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一定要按杨延所说,查清此人的身份,不能让将军被此人的外表所蒙骗!
  林礼心里想着,带着一队兵卒走到霍忱身边。
  霍忱扫他一眼,丢下一句“按军规处置”便离开了。
  军规有言,凡行不达令者,杖责五十。
  军营里出来的汉子不怕打板子,却怕在大庭广众下脱了裤子打板子。
  林礼身体僵了下,心里叹口气,低低应了声是。
  霍忱没再理他,去了暗牢。
  阎裴正在审问先前行刺的黑衣男人。
  他以前是霍忱手下的得力干将,官至副将,刑讯侦查手段一流。
  先前霍忱被贬谪,阎裴受到牵连,一路被降为千户,倒成了个不起眼的小军官。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在军里的地位。
  阎裴和林礼这两人,一个笑面阎王,面上对你笑着,转身就一剑捅进你心脏,一个冷面杀神,只用眼神就能凌迟你。
  军里任是谁见了,都要战战兢兢行礼问好,生怕得罪了。
  阎裴见到霍忱推门进来,娃娃脸上立刻露出个笑,冲淡了他身上的肃杀之气。
  “问出是什么人了么?”
  阎裴摇头,“嘴紧。”
  “不过,”他顿了下,取出一个脏污的黑色面巾,指了指角落的金丝绣案,“这上面绣着大越皇室的族徽。”
  霍忱扫了一眼,漆黑如墨的眸微微闪了下,“原来是他。”
  阎裴有些惊讶,“将军认识?”
  霍忱勾起唇,“这东西是皇族专供,别处仿不来,我在皇上那里见过一模一样的黑巾,巧的是,它被皇上送给了自己的贴身暗卫。”
  阎裴闻言看向被掉在刑架上蓬头散发的男人,“这是暗阁的人?!”
  暗阁只尊陛下之令,既然这男人是暗阁之人,那就说明……是陛下要杀将军!
  阎裴脸上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冰霜。
  陛下当年还是平南王的时候,曾来求将军襄助他夺位,被将军一句话拒绝。
  阎裴那时候便觉得不好,宁祉心胸向来狭隘,定然会对这件事怀恨在心。
  果不其然,如今他得了势,便要除去将军了。
  可他也不看看,这残破衰败的大越倘若离了将军,又如何能抵得住天祁一击之力!?
  阎裴气得拔出剑,剑尖直指那人。
  霍忱抬手阻住他动作。
  “将军?”
  这人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暗卫,放在平时,连他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何况是将军?
  而且既然已经知道这刺客的身份,留着更没什么用了。
  将军为什么不让他动手?
  霍忱没解释,缓缓迈步走到男人面前。
  “暗卫十七?”
  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男人突然动了动手指。
  “宁祉应该是让你来杀皇上的。”
  十七染着血的眼睫蓦地抖了抖,艰难地撑起一只眼皮,气息微弱地看他。
  霍忱勾起了唇角,“可你却想杀我,为什么?”
  十七呼吸急促起来。
  “你想带皇上走。”霍忱戳破他的心思,视线锋锐至极,几乎一眼就能看到人心底。
  十七冷冷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沉默寡言这一点,他倒是和小皇帝一模一样。
  毕竟他是小皇帝亲自捡回来的人,还和小皇帝形影不离待了三年,
  想起这件事,霍忱墨色的眸底沉了下来,看着暗卫十七狼狈的模样,淡淡道:“他认出你了。”
  十七身形微僵,瞳孔轻轻缩了下。
  霍忱继续漫不经心道:“可他什么都没说。”
  霍忱低头看他,语气不明:“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十七手腕青筋一根根跳了起来,突然朝霍忱发起攻击。
  霍忱连避都没有避。
  暗卫十七的每一根手指都已经被阎裴用铁钳剪断,莫说他如今是被绑着的,就算松了绑,他也对霍忱构不成半分威胁。
  霍忱静静看他挣扎,毫不动容,倒是阎裴神色冷了半分,不满他的反抗,手里的剑开始不安分起来。
  “留一口气,我还有用。”
  霍忱对阎裴吩咐一句,没再看暗卫十七,抬步离开。
  阎裴龇牙咧嘴笑出一口白牙,白净的娃娃脸上一派柔和笑意,“得令!”
  十七看他一眼,默默闭上了眼,准备承受折磨。
  这些痛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宫里不留无用之人,身份来路不明的男人,除了当太监,就只有暗卫这一条路可以走。
  小皇帝将他捡回来之后,他便由暗阁接管。
  他是小皇帝带进来的人,而暗阁,偏偏是宁祉的势力。
  所有人都在针对他,三年里他受到的折磨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且暗阁中各种训练惩戒的方法,比之阎裴的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暗卫十七没有一天身上不带着伤。
  只是每次他见到小皇帝的时候,都会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不让一丝溃烂的皮肤裸露在外。
  是以,小皇帝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暗阁经历了什么。
  “所以你恨他?”
  一道声音忽然在空荡荡的牢房里响起来,低沉嘶哑。
  暗卫十七突然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