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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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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 彻底屈服

书籍名:《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作者:祎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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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祭司的怒火来得凶猛异常,宁折几乎要被他掐得窒息了,大张着嘴无法呼吸。
  他却仍然没有服软,艰难扯着唇角道:“师父不是生气我勾引师父,师父是害怕,对不对?”
  大祭司冷冷注视着他,并不言语,扼着他喉咙的五指却越发用力。
  他分明可以不用动手,凭他的能力,哪怕是个小法术施过去,也能叫现在的宁折死无葬身之地。
  可他却像忘了这件事一样,用了最耗力的方法来惩罚宁折。
  宁折躺在地上,毫不畏惧地仰视他那双冰冷如霜的眼瞳,笑出了声,“师父是怕自己动心。”
  这话一出,大祭司眼神一沉,蓦地冷喝出声,“宁折,闭嘴!”
  宁折缓缓闭上眼,无声轻笑。
  喉咙上的手带着无法挣脱的禁锢之力,越来越重,也越来越用力,夺走了他生存的全部空气……
  他呼吸微弱无比,眼神有些迷离,手脚也慢慢瘫软了下来。
  大祭司盯着看着他那双渐渐失去星辉的死寂黑眸,无法自控地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当中。
  宁折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便是个再纯稚不过的孩子了,心性单纯安静至极。
  大祭司和他说每颗星星都代表着世上一个人。
  他便信了,追着大祭司不停地问,哪颗星星是他,哪颗是宁堰。
  大祭司不可能告诉他紫薇七星宿的事,便随手指了两颗相邻的星星给他看。
  自此后他就时常坐在摘星楼顶专注地看星星,一看就是一整夜,只有大祭司喊他休息的时候,他才会乖乖回去睡觉。
  可自从入了宫以后,大祭司便再也没有见他看过星星。
  大祭司问他原因,他低下头,轻轻说,他的星星已经陨落了。
  那时候他的眼神便和现在一样,仿若万千星辰从夜空坠落,星辉不再,世界从此陷入永夜。
  大祭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种小事。
  他该想的,分明应该是宁折为了保护宁堰而背叛他,亲手将自己的手送进他胸膛的事才对。
  “师父……”
  宁折苍白的唇微动,无意识喃喃了一声。
  两张脸渐渐在眼前重合。
  大祭司长睫忽而轻颤,慢慢松开了手。
  宁折反射性低咳几声,手脚一软,彻底昏死过去。
  大祭司低头看他许久,终于控制不住地伸出手,将他抱起来,轻轻搂进了怀里。
  云澜推门进来,眯着眸盯着他,语气危险,“阿莲,你在做什么?”
  大祭司敛眸,没有说话。
  宁折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云澜怀里,大祭司则静静站在他身后。
  “阿宁,你是我的猎物。”
  云澜捏住他下颌抬起来,唇角笑意诡异,“为什么要去勾引别人,云澜哥哥对你不好么?”
  宁折目光一转,在大祭司身上停留片刻,才看向云澜,什么话也没说。
  “阿宁不听话,云澜哥哥舍不得罚你,不过没关系,有的是旁人替你受罚。”
  他说得意味不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将宁折抱在怀里,带出了王宫,走到王城街心的中央大祭坛前。
  也是到这时候,宁折才知道他那句话的意思。
  祭坛下成了一片人间炼狱,原本的地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燃烧着熊熊业火的巨大黑色深坑,一根根石柱伫立在坑底。
  数以千计的魔族被锁链牢牢禁锢在石柱上,在炽热的火焰中被一点点焚烧成灰烬。
  嘈杂的哭嚎尖叫声交织在一起,惨烈得叫人心惊。
  宁折一眼就看到被绑在火焰深处的赤钺和嵇猊等人。
  成年魔族身躯有如铁铸,无坚不摧,嵇猊和苍蓝尚且还能凭借自身力量抵御这火焰。
  赤钺却根本使不出一丁点力量,小小的身躯被无处不在的火焰整个包裹住,浑身都是焦黑的血,他却硬是咬着牙紧抿着唇,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大概是察觉到了宁折的气息,他猛然抬起头,在看到宁折的那一瞬间,血色的宝石眸都立刻亮了起来,张口便朝他“啊啊”了两声,神色急切,不停挣扎着想朝他奔过来。
  宁折直直盯着他,手指不自觉攥在了一起。
  云澜看见这一幕笑出声来,扭转过宁折的下颌,逼他看向自己,愉悦道:“阿宁,看到了么,这就是你和我作对的下场,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为你的过错而付出代价,一一死在你面前!”
  他说到这又顿了下,叹了一声,“看我糊涂了,阿宁你这种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他们呢?除了宁堰,阿宁谁也不在乎,便是他们死光了,你也不会有一点伤心,云澜哥哥说的对吗?”
  宁折没说话,眼睫却狠狠颤抖起来,似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在底下翻腾,却被他死死压抑着。
  云澜便笑了,让一个神侍御起长剑,朝赤钺刺过去。
  眼见剑尖即将没入赤钺的小身体里,宁折突然开口,“住手!”
  长剑应声而停。
  云澜笑盈盈看过来。
  宁折抓紧了他衣襟,嘶哑出声,“放了他。”
  “凭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云澜手指轻抚上他的脸,“阿宁,别把自己想得这么重要,连你这个人都是属于我的,你还能给我什么?”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你有什么价值,而是因为我想看你向我崩溃求饶的卑贱样子,懂了吗?”
  他说完松开了手。
  宁折从他怀里跌落下来,双腿一软坐在地面。
  “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了么?”云澜俯视着他。
  宁折转头看了眼火坑中被焚烧的魔族们。
  他们也看到了宁折,神色痛苦唤他“神子大人”,苦苦哀求他救命。
  嵇猊正在奋力嘶吼,让他离开。
  赤钺已经没了力气,小小的身体蜷缩在石柱上,头上两只小角也被烧断了一只,小翅膀无力地耷拉在身后,全身都是血和泛黑焦糊的皮肉。
  明明已经没了意识,他却仍拼命睁着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宁折,嘴里轻轻发出“啊”的声音呼唤着他。
  宁折闭了闭眼,压住眼底的情绪,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屈起双膝跪在云澜脚下,额头重重磕在地面,哑声开口,“放了他们……求你。”
  云澜轻笑:“叫哥哥。”
  宁折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喘着粗气,极力压抑着屈辱开口,“云澜哥哥,求你。”
  火坑里那群挣扎嘶吼的魔族慢慢寂静下来,无数视线落在上方那道孱弱弯曲的后背上。
  嵇猊攥紧了拳,眼中忍不住露出心疼无力之色。
  他们太过托大。
  以为就算不敌那个男人,也至少能拖延一段时间,以为凭借尊主的力量,宁折肯定能从通道中逃出去。
  可那天,大祭司根本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他们就身不由己跪在地上,被无数条锁链缠住身体,无法反抗一丝一毫。
  那个白衣男人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根本不需要将他们放在眼里。
  因为对他来说,他们的反抗不过是蝼蚁可笑的挣扎。
  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蝼蚁会怎么样。
  嵇猊眼中泪水滚落,忍着烈火灼身的剧痛,朝宁折撕心裂肺怒吼一声,“走啊!”
  宁折闭着眼,毫无反应。
  云澜笑了一声,神色玩味,“走?可惜,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走了。”
  他望向主动弯下膝盖跪在自己脚下的少年。
  他其实可以命令宁折跪下来,可他却不想这么做,他就是要看宁折主动臣服,自甘堕落。
  云澜笑弯了眼,弯下腰,像奖励宠物一样,摸了摸他的头,“起来。”
  宁折身体僵硬,不受控制地站起来,抬起头。
  他额上因为方才那个叩首破了皮,鲜血正在从苍白的皮肤底下慢慢渗出来,如同工匠在宣纸上描了一笔殷红花钿。
  大祭司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额上,灰色的眸苍凉薄情,看不出什么波澜。
  云澜手指碰上宁折的伤口,心疼道:“破了。”
  他说是这么说,眼底却不见怜悯,更没有替宁折疗伤的打算,只将他抓进怀里,转头问大祭司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宁折也被迫转过头。
  大祭司的目光便和宁折碰在了一起。
  他注视宁折片刻,淡声道:“明日。”
  他其实还没有找到遗骨。
  巫神遗骨认宁折为主,只要宁折不愿意,谁都得不到它。
  如果用那些魔族的命来威胁宁折,遗骨唾手可得。
  大祭司却将这件事瞒了下来,没有告诉云澜。
  云澜答应绕过那群魔族的性命,却没有放了他们,只让神侍将烈火灭了,却还用锁链绑着。
  宁折走前,指尖微动,一缕冷火溢出来,悄无声息蔓延开来,窜进血肉焦糊的深坑中,将昏迷的赤钺轻轻包裹起来。
  云澜毫无所觉。
  只有大祭司侧目看了他一眼,瞳眸幽深。
  宁折安静回望他。
  二人对视片刻,大祭司淡淡移开目光,什么也没说。
  夜里,云澜将宁折抱在怀里,和衣而卧。
  食肉蛊又开始发作了,而且今晚尤其活跃。
  宁折浑身发抖,破碎的呻吟声从喉咙里控制不住地逸散出来,手指痉挛着想抓住什么可靠的东西。
  可以让他抓的,只有他身旁的云澜。
  宁折弓起身体,轻轻攥住了云澜的衣襟。
  疼痛在这一刻瞬间减轻。
  他发现靠云澜越近,那蛊虫便越发平静。
  宁折睁着朦胧的双眼,无助看着熟睡的云澜,绝望地呜咽了一声。
  这个人是他的敌人,无止尽地伤害他、羞辱他,可现在能救他的却只有他。
  剧痛让宁折无法思考。
  他只能屈辱地闭上眼,缩起身体,主动往云澜身上靠,彻底屈服于他。
  云澜睁开眼,波光潋滟的注视他片刻,轻轻勾唇,而后阖上眸子,伴着宁折的痛苦呜咽声入了眠。
  血色的月透过窗倾泄一地,安静得诡异。
  一道飘渺如烟的雪白身影轻轻出现在月色中,没什么感情的目光落在浑身颤抖的宁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