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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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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丞相,冷

书籍名:《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作者:祎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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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折以为是秦慎,并未在意。
  直到那声音轻飘飘说了句“糖葫芦不吃我扔了”,宁折才陡然清醒,“唰”地一下睁开眼,“我吃!”
  可眼前哪有什么糖葫芦,只有秦慎那张略显困惑的脸,“吃......什么?”
  宁折从榻上爬起来,左看右看,不见67号的人,这才明白自己方才是在做梦。
  立时,刚刚还明亮的眼眸就黯淡下来,动了动嘴巴,闷闷不乐道:“没什么。”
  秦慎凝眸看他,似乎是想看透他心底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道:“天色不早,臣服侍皇上起榻吧。”
  宁折裹着小被褥在沉香木榻上滚了几圈,把头缩进去变成了个毛毛虫,在榻上一拱一拱地,闷声道:“不要,冷,不想起。”
  “今日要外出,皇上忍忍吧。”秦慎摸摸他的露出来的半个小后脑勺,强行把人拎起来穿上衣衫,背在背后出了门。
  宁折一口叼住他后颈肉放在嘴里狠咬,怒道:“我恨你!”
  秦慎脖颈刺痛,却也没说什么,一只手拍了拍他后背,以示安抚。
  今日是大越的祭天盛典,各世家贵族都派了子弟前去,秦府也不例外。
  “这次让你去,不过是看在你还流着我秦氏血脉的份上,可你若胆敢在外面给我惹出什么事来,休怪我不念父子情谊,将你家法论处!”
  秦父冷声警告一句,愤怒甩袖离去。
  秦慎跪在地上,恭声应是,等秦父离开了才缓缓站起来,朝院外走过去。
  他之前担心宁折等得无聊,便让他坐在小院里的绿藤秋千上等他。
  看起来是让宁折自己一个人玩,其实是他在秋千上施了个禁锢的阵法,让宁折无法离开秋千。
  不过秦慎走出来的时候,却看见他身边围着几个少年,正用小石子朝他身上扔,笑嘻嘻地骂他“小乞丐”、“小傻子”。
  宁折被砸得头破血流,却怎么也没法离开秋千,只能无助地把身体蜷缩起来,紧紧抱着头护住自己。
  秦慎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住手!”
  他闪身到宁折身前,一挥衣袖打落石子,指尖轻点两下解了阵法,将宁折抱起来查看他的伤势。
  神脉有快速治愈的功能,即便如此,秦慎还是看见了他脸上尚未来得及痊愈的狰狞划伤。
  他心底一紧,浑身气息都阴冷了下来,眸底一股黑色情绪在疯狂酝酿,右眼瞳孔里殷红如血的荼蘼若隐若现,神情极是可怖。
  “大、大哥......”
  几个少年开始害怕了,“不关我们的事......”
  “对、对啊!是伯父说这个小乞丐可以随便欺负,我们......我们又没有做什么......”
  没等他们说完,秦慎就猛一挥手将几人打飞出去,手中凝出一只冰刃,面目冷沉走到几人身前,扬手便想结果了这几个少年的性命。
  宁折遥遥喊他一句,“丞相!”
  秦慎动作一顿,僵在原地。
  宁折小跑过来抱住他的腰,仰起头巴巴望着他,“丞相,我冷了。”
  秦慎转过来看他,表情很陌生,像是认不出宁折了一样。
  宁折眯了眯眸子,目光在他那只诡异的右眼上停顿片刻。
  只不过一瞬,他就收敛起表情,眨巴眨巴眼挤出几滴泪水,哽咽着道:“丞相,冷。”
  秦慎眼前一阵恍惚,喃喃一声:“皇、上......”
  很快,他身上那股阴冷恐怖的杀气渐渐消散,眼底黑雾也开始退却,慢慢恢复了原先的干净清越,倒映出宁折被冻得通红的小脸。
  他蹲下来,抱起宁折,“抱歉......臣失控了。”
  宁折弯了弯唇,抱住他的脖子:“没关系喔。”
  几个少年被他刚才那幅模样吓得不敢动,惊恐无比,“大哥......饶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秦慎漠然扫了几人一眼,“倘若书香世家教出来的子弟都如你们一般欺凌弱小,那这世家的名头不要也罢。”
  语罢便抱着宁折拂袖而去。
  这几个少年是秦氏旁系所出,不曾受过严格管教,会被秦父教唆做出这种欺负人的事也不难理解。
  宁折也没放在心上,他被人欺负的时候多了去了,相比而言这几个少年就不算什么了。
  他反倒关心秦慎那只右眼是怎么回事。
  心里想着,他便直接问出了口。
  秦慎沉默片刻,开口道:“臣开始修习轮回术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
  “......轮回术?”
  “即外界所传秦氏的杀人之术。”秦慎敛了眸,语气说不上是落寞还是平静,“父亲也是因此才会将臣视作族中异类,恶语相向。”
  宁折摸摸了他眼角,那朵血色的荼蘼已经消隐下去了,瞳孔还残留着一点暗红色的光影,如水波一般流转闪动。
  “很漂亮。”宁折诚实道,“像番邦进贡的血宝石。”让人忍不住想抠出来好好把玩一番。
  不过后面的话,他很聪明地咽回肚子里去了。
  秦慎动了动眸子,注视着他,“皇上不怕么?“
  “怕什么。”
  ”此乃不详之术,靠近臣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况且,臣还曾想过杀了你。”
  宁折眨巴眨巴秀气可爱的眼睛,“既然丞相这么愧疚,那就放我离开吧。”
  秦慎沉默下来,过了一好会才道:“今日之事结束后,皇上要走要留都随意。”
  “......小气鬼。”
  宁折骂他一句,从他怀里跳下来跑远了。
  秦慎跟在他身后出了府。
  秦氏真正的直系子弟都在外面恭恭敬敬候着,见他出来,俱躬身行礼道:“兄长。”
  秦慎点头应了一声,招手拉过宁折,一个红衣少女好奇道:“这就是兄长收养的孩子?”
  “你看兄长对他这么亲近,不就是了。”人群里钻出一名宁折年纪相仿的少年,在胸前比划了下,“哎?怎么这么矮?”
  宁折大半个身子藏在秦慎身后,只露出小半张脸,显得又瘦又小,可怜巴巴的。
  他攥着秦慎衣角,乖乖对几人道:“哥哥姐姐好。”声音奶奶的,又软又可爱。
  “啊,好乖。”少女眯着眸子笑起来,打开小荷包送了他一颗糖,顺势捏了捏他的脸。
  宁折“唔”了一声,没反抗,听话得很。
  “好了。”眼瞧着其余几人也蠢蠢欲动,秦慎当即淡淡出声,“时候不早,出发吧。”
  几个少年不敢违抗他,只得讪讪作罢,各自上了马车。
  秦慎也抱起宁折坐进车里,一行人便从秦府启程去了天神祠。
  天神祠与占星阁相距不远,且都位于上神遗址之内,不过天神祠是最近才修建起来的民间祭祀之所,比之神秘尊贵的占星阁更多了几分烟火气。
  秦慎等人抵达时,这里已经三三两两聚集了许多世家名流,宁折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还有许多曾经被他下令处死的忠臣名士。
  秦慎给他带上了毛茸茸的小兜帽,用厚厚的狐裘把他围得严严实实,一张小脸挡住大半,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模样。
  宁折被裹得喘不过气,轻微地挣扎了下。
  红衣少女弯着月牙眸笑道:“长兄别把人捂坏了。”
  秦慎低头看了眼宁折,“难受么?”
  宁折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再忍忍。”秦慎帮他松了松衣裳,摸摸他的脸,“很快就好了。”
  祭典开始以后,众人都陆陆续续走进去了,他避开宁堰和霍忱的视线,抱着宁折站在最后面。
  大越的祭祀,是以民间香火信仰为祭品,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钟鼓声鸣以后,昭示着祭礼结束。
  此时若再以帝王之血滴入命轮,便能隐约看到未来大越即将面临的天灾人祸,从而得以防患于未然——这便是上天赐给大越的庇佑。
  宁折对这些流程熟悉得很,倒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之情,也不像其他秦氏子弟一样赞叹激动不已,倒让一旁的红衣少女高看了他一分。
  “你不喜欢看这些吗?”她问宁折。
  宁折看她一眼,又看了看秦慎,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装作害羞的样子,往秦慎身边缩了缩。
  秦慎伸手护住他,道:“他怕生,别逗他了。”
  少女失笑,还未说话,就听一旁有人道:“怕生?”
  宁折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果然是年轻俊美的霍忱。
  “这么巧,本将军也认识一个怕生的孩子。”他笑眯眯地看了宁折两眼,“可惜前些时候没看住,让人跑了。”
  宁折心里“哦豁”一声,心道玩球,被发现了。
  其实霍忱并不知道宁折的下落,再加上秦慎这次来时,带了两个和宁折差不多高的小少年,宁折藏在一群世家子弟里并不打眼。
  可他却不知为何偏偏注意到了这边,还发现了自己找了许久都找不到的人。
  “霍将军,您认错人了吧。”
  秦慎上前一步将宁折挡住,右眼不动声色闪过一抹红芒,转瞬即逝。
  凑巧这时候钟鼓已鸣三声,礼毕,小皇帝走上祭台。
  大祭司从虚空中现出身形,取出他常年带在身上的那轮星辰命盘,让小皇帝将自己的鲜血滴上去。
  命盘出现的一刹那,万千星辉散落,耀眼至极。
  秦慎眸光微动,他等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皇上,屏住呼吸。”他快速将宁折拉进自己怀里捂住口鼻,低声叮嘱一句,同时快速扬手弹出一个精巧的镂空小铜铃。
  霍忱一看到这铜铃就立刻闪身避开了。
  铜铃在空中极速转动震颤几圈,“砰”地一声猛然爆裂开来。
  霎时间无数殷红的雪花从半空纷纷扬扬坠落。
  “这是什么......”
  “红色的......雪?”
  “头好晕,救命......我、我怎么......”
  一声接这一声惊叫响起来,很快,所有被这诡异的雪花碰到的人都昏死过去了。
  不过片刻,整个祭典上便只剩下几个人还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