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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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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永远是臣的小皇帝

书籍名:《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作者:祎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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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堰指腹抚了抚他唇角,“真的?”
  宁折痛苦点头。
  他快撑死了。
  “那还跑么?”
  “不跑了。”
  “还骗本王么?”
  宁折想哭,“不骗了。”
  他吸了吸鼻子,豆大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招,我真的招,不要再给我吃糖葫芦了。”
  宁堰手指顿了顿,擦去他脸上泪痕,挥手让身后端着一盘子糖葫芦的侍卫退下去了。
  宁折这才松了口气。
  他现在已经深深体会到糖葫芦这种食物的恐惧了。
  “你要问什么,问吧。”他对宁堰平静道。
  宁堰沉默片刻,看着他的眼睛,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立刻杀了宁折,取走他身上的神脉之血,复活上神,去追随自己真正的主人。
  可当看着宁折那双眼睛的时候,他又会将所有事情都忘却。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不停地告诉他,就是他,就是他!
  这就是他真正应该寻找的人!
  “你......”宁堰闭上眼,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嘶哑,“你恨本王么?”
  恨他在大祭司要杀他时无法救他,恨他曾在过去那样折磨他,恨他明明说过要保护他,到最后却连他的人都认不出来。
  明明有很多话想问,可临到头来,他却选择了最蠢的一个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答案,也不敢去看宁折。
  无论宁折说恨或者不恨,他都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面对这个人。
  然而,宁折皱着看了他半晌,最后却认真道:“不知道。”
  宁堰微怔。
  宁折朝他弯了弯眉眼,“主子以前不要属下的时候,属下很难过,想过要杀了主子,却下不去手。”
  宁堰听到他说下不去手的时候,呼吸微微加重,肩膀控制不住地颤了颤。
  宁折当做没看见,继续不紧不慢道:“但是后来67号说,不能为渣男伤心,否则就完不成任务,所以属下就不伤心了。”
  他顿了顿,指了指心口,“可是每次看到主子的时候,属下这里都揪得疼,主子,这是恨吗?”
  少年歪着头,一脸纯挚懵懂,像极了当年纵横阁里全心全意依赖他的阿宁。
  宁堰抚摸着他脸颊的手,突然像触电一样迅速收了回来,藏在袖袍中剧烈颤抖起来。
  宁折将他慌乱无措的动作看在眼里,神色不变,眉眼弯得更好看了。
  霍忱眯着眸子,站在后面看了他很久。
  少年已经不是初见时候的矮个子了,两个月的时间,他长高了许多,身形颀长高挑,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朝气。
  他的容貌也没变,不是小皇帝那张乖巧可爱的脸,不是琴奴那姝丽张扬的长相,而是属于他自己的、真正的阿宁的脸。
  清傲尊贵,眉眼冷淡疏离,望之令人俯首。
  尽管曾经蔺云澜和他用过同一张脸,气质却截然不同。
  在蔺云澜身上,人们更多能注意到的,是那张脸本身的精致绝伦。
  可而放在宁折身上,比容貌更吸引人的,却是他身上安静温和的气质,以及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幽深乌瞳。
  短短一瞬间,霍忱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场景,小皇帝的宁折、被折磨的宁折、当成为猫时的宁折、乖巧的宁折、冷静的宁折......
  他忽然觉得,自己恐怕,永远也无法再对上神忠诚了。
  他走上前,伸手拂开宁堰,低头问宁折:“跟臣走吗?”
  宁折眼睛闪了闪,“去哪?”
  “去哪都行,臣带你离开这里。”
  “不要你的主子了吗?”
  “臣的主子,从来只有一个。”
  宁折弯了弯唇,“可是时间已经重来了,我早就不是小皇帝了。”
  霍忱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无所谓,在臣心里,你永远都是臣的小皇帝。”
  他说完看了眼宁折身上单薄的衣衫,也看到了衣衫底下赤裸的双脚,微微蹙了眉,问:“冷不冷?”
  宁折摇摇头。
  霍忱也没说什么,用双手裹住他的脚。
  宁折的脚不大,很秀气,很容易就被他整个儿握住了。
  他的手很热,火炉一样滚烫。
  宁折不太习惯这么亲密,缩了缩腿。
  霍忱掀起眼帘,看他一眼,“不喜欢?”
  宁折点头。
  霍忱平静道:“没关系,等以后习惯就好了。”
  宁折还没品出这句话的意思,就被他捞进怀里,用大氅裹住了。
  他闷得难受,想挣开,只是才露出半个头,就被霍忱摁下去了,还叫他乖一点。
  宁折忽然觉得,还是年轻时候的小霍将军容易糊弄些。
  霍忱一长大,就不可爱了,一脸严肃,像个老头子。
  他心里唉声叹气的。
  好在霍忱也听不见他心里话,抱了他就要越过宁堰离开。
  宁堰这时候才回过神,立刻拦住他二人,神色冷沉,“你要带他去哪?”
  霍忱没回答,视线落在他身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王爷,您已经想好要做出什么选择了么?”
  宁堰皱眉。
  霍忱看了眼怀里的人,淡淡道:“臣已经想好了。”
  他推开宁堰,“等王爷想好的那天,再来见他。”
  等宁折被霍忱抱进房的时候,雪和绫说,“王爷输了。”
  宁折笑眯眯地,看不出丝毫伤心,“主子什么都会,就是不会谈情说爱。”
  “霍忱也不会。”
  “但是将军会忠诚,只这一点就够了。”
  雪和绫叹息。
  霍忱哪里是忠诚,他分明是背弃了自己的忠诚。
  对毫不知情的霍忱来说,云澜才是他真正的主人,而宁折只是一个抢了他主人东西的小偷罢了,可即便如此,到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宁折。
  雪和绫扪心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出这样的选择。
  对神宫的每一个人来说,上神就是至高无上的信仰,比他们自己的命、比全天下都还要重要一千倍、一万倍。
  让他背叛上神,他绝对不可能做得到。
  雪和绫很庆幸,自己没有失去记忆,也没有认错人。
  ……
  后来的几天,宁折都再也没见过宁堰。
  大军休整完毕,很快从丰台城出发,继续往边境进发。
  宁折趁这几天,已经把关押大祭司的那个牢笼摸清楚了。
  这个牢笼是专门针对神魂的,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自动攻击牢笼里关押的人,并且在攻击之后防御力量短时间便会削弱大半。
  他现在神力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也就是说,只要在攻击之后看准时机破坏牢笼,便有可能将大祭司救出来。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他并不知道牢笼的具体方位,即便破坏了牢笼,因此无法将大祭司带回来。
  这倒不是最重要的,他也不是为了救大祭司才过去的。
  最重要的是,如今大祭司重伤,即便把他救出来,他也没法带他去找云澜。
  大祭司说云澜被关在隔壁,可宁折根本无法和云澜接触。他能和大祭司联系,还是因为他手上的那只柳环。
  早知道,便也给云澜一只了。
  宁折如今想来无不后悔。
  雪和绫问他打算怎么办。
  宁折说没办法,只能今晚再试一次,先把大祭司弄出来再说。
  他说得风轻云淡,可雪和绫知道每一次他和大祭司联系过后,神魂都会受到重创。
  那种痛深入骨髓,比之万蛊噬心更甚,绝不是寻常人可以忍受的。
  他知道宁折有多怕疼,倘若再试一次……
  雪和绫心里有了计较,便没多言。
  这些天宁折被霍忱栓在身边,形影不离。
  说栓,也是真的栓。
  霍忱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只细细的银链子,一边锁着宁折手腕,一边连着他自己手腕,并美其名曰,同心链。
  这让宁折想起霍忱以前给他的长生锁。
  不过自从他身体换了以后,那锁也就平白无故消失不见了。
  霍忱从来都没问过,宁折也就没在意。
  很快,大军便到雁关。
  这里是十万大军埋骨地,也是霍忱死里逃生之后恨上宁折的地方。
  被烧得焦黑的土地一片荒芜,寸草不生,暗红的鲜血还残留在土地的沟壑之中汩汩流动,秃鹫肆虐,野兽出没。
  霍忱站在枯树下,看了眼不正常枯萎的叶子,皱起眉,“有人在这里进行过一场屠杀。”
  如今一切重头开始,十万大军尚未亡,雁关怎可能会是如此荒凉之景。
  他转头看阎裴,“联系到守关将领了吗?”
  阎裴摇摇头,“雁城已经空了。”
  “空了?”
  阎裴眯了眯眼,想起方才看到的可怖之景,“没有尸体,也没有活人,只有血,到处都是鲜红的血。”
  霍忱深深地皱起眉。
  他让阎裴将几个将领召进营帐里,说了这件事。
  众人脸色大变。
  “总不会是……杀光了……”
  “难道是天祁的手笔?可是一城的人,他们总不可能杀光啊!何其残忍的手段!”
  “既然如此,为何没有留下尸体?”
  “据传天祁王朝巫术横行,莫非是一种巫术?”
  “未曾听说有过这种残忍的巫术,我倒觉得更像是再杀人之后,将尸体溶化了。”
  “那又为何多此一举?”
  众人议论纷纷。
  宁折安静地低着头,站在霍忱身边拨弄着手腕上银链子,一言不发,存在感也很低,几乎无人注意。
  霍忱却突然侧过眸,低头问他,“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