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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选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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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他变了吗?◎

书籍名:《和离后我选暴君》    作者:三月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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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曳的烛光,  在纸面渡出一层浅淡的光晕。
  周瑄望着谢锳,细长如竹的手指点在上头,缓缓念道:“思悠悠,恨悠悠,  恨到归时方始休。”
  是醉吟先生写给侍妾樊素的诗。
  他倒好,  将自己比作那樊素,谢锳便是久久不归的负心郎,  让他等的望穿秋水,
  谢锳被她揽住腰,箍在前怀,  食指指腹压住“思”字,说道:“朕给你取的小字,  便是思思,  可喜欢?”
  周瑄给她取的小字,  谢锳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只是周瑄仿佛找到了乐趣,或许是觉得新鲜,  床上床下都唤这名字,有时唤上几句,便抱起人来格外缱绻。
  他声音低沉浓醇,  尤其递到耳畔时,若有似无的温热呼吸喷薄在谢锳面颊,那声音便宛若来自天际,  将人送至云里一般,哄得浑身发酥。
  顾九章调去丹凤门,  这日谢锳乘坐车辇出宫回谢家,  正巧遇上他巡守训话。
  他穿着黑色甲胄,  里头是件窄袖春衫,勾出蜂腰猿臂,长腿修挺,生的那样好的相貌,又与一群面庞黝黑的黑甲卫混在一起,便显得愈发精致俊俏,流转的桃花眼泄出万种风情,往车撵瞟来时,车帷恰好荡开一角。
  他立时咳了声,摆手命他们离开。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车帷前。
  “皇后娘娘,可方便说话?”
  谢锳挑开帘子,双手搭在窗沿,往下望着他:“何事?”
  顾九章垫着脚,脸微微仰起,明亮的眼眸泛着笑:“腰腰要嫁人了。”
  谢锳吃了一惊,百花苑中的姑娘,她虽只相处了不到一年,可每个都是极有个性的女子,她们到底身份不同,即便要嫁人,亦有各种各样的麻烦。
  腰腰曾是有名的舞姬,因为腰细如柳被取名腰腰,多少人瞧过她的舞,又有多少人只看重她的皮囊,想金屋藏之,而今她好容易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却为何做出与当初不一样的决定,想起要嫁人了。
  谢锳仍记得她信誓旦旦说,此生要在百花苑跳一辈子舞,哪怕到老,只跳给九爷一个人看,那也成的。
  “她要嫁给谁?”
  “一个穷书生。”顾九章抱起胳膊,颇为不屑,“虽中了进士,可没人脉疏通打点,混至今日仍没有起色,据说不日便会被调遣去往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做个小县丞....”
  “县丞,那也是不错的。”谢锳如是点了点头。
  顾九章不以为然:“跟着他又苦又没前途,除了满肚子墨水,也不知能给腰腰什么好的,腰腰瞧着精明,关键时候便犯傻,我是怕她有朝一日后悔,还不肯低头回来,到时被人卖了,哭都不知找谁哭去。”
  谢锳笑:“你既允了,定然已经打探过那书生的家世人品,想来腰腰没有选错。”
  顾九章桃花眼一弯,咧唇跟着笑。
  “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迟疑了少顷,说道:“她们是想在腰腰离京前,大家伙儿凑在一道儿吃个饭,你...”
  谢锳摇头:“我便不去了,明儿你去趟清思殿,白露会把要送给腰腰的礼物转交给你。”
  终是身份有差。
  顾九章开口前,便想到谢锳会拒绝,却没想到她会拒绝的如此干脆,遂心里有点说不清的情愫。
  他摸着后脑勺,笑着说道:“微臣便代腰腰谢过皇后娘娘了。”
  谢锳落下帘子,马车很快驶出宫门。
  顾九章后腰疼了下,斜斜靠向墙砖,这一日来的甚快,终究是身份不同了。
  她从此都不再是百花苑里的莺莺,而是清思殿的皇后,他周瑄一人的皇后。
  顾九章右手扶着腰,拎唇自嘲一笑,想起平宁郡主的讥讽。
  “你惦记也无用,陛下与皇后本就是天造地设,别以为自诩深情便能感动了她,皇后娘娘是个有主意的女子,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不会因为旁人做了什么而改变。
  你若想等她,那便等吧,老娘不怕没有孙子抱,大不了去路边捡一个!
  但孽障你得记住了,为了顾家,别招惹她!”
  说的真对。
  莺莺可真是个“翻脸无情”的女子啊。
  阿兄仍待在青州,秦菀要为临哥儿挑选正经先生,备了丰厚束脩,然挑来拣去好几个,临哥儿都看不中,不得以,秦菀只得写信告知谢锳,请她回来为临哥儿甄选先生。
  临哥儿穿着宝蓝色锦衣,腰间束着带子,挂一对如意配,并驱虫香囊,小小的人,眉宇投足间已有谢楚的风范。
  “姑姑,我不喜欢这些先生。”
  临哥儿说话褪去稚嫩,小人看起来一本正经,眉心蹙着,郑重与谢锳说道:“他们太过无趣,只会讲授书本上的东西,听不了一刻钟,我便困得想睡觉。”
  秦菀无奈:“其中有一人还是我在闺阁时的先生,学问很好,也很有耐心,临哥儿是被我宠坏了。”
  谢锳很快便明白过来秦菀的意图。帝师魏巡此番要收两个关门弟子,消息一出,京中许多世家子挤破头想获得魏巡青睐。然魏巡只收过两个弟子,其一是周瑄,另一人则是云彦,可见他眼光苛刻,要求严厉。
  若想拜入魏巡门下,谢临少不得要谢锳帮忙引荐。
  谢锳有种古怪的感觉,却没有对秦菀径直回绝,只是留有余地后,不咸不淡的说了声:“我试试。”
  秦菀便很是感激:“临哥儿,快谢谢你姑姑。”
  临哥儿挨着谢锳坐下,闻言恭恭敬敬站起身来,朝着谢锳作揖说道:“多谢姑姑。”
  有模有样的规矩,谢锳虚扶一把,道:“魏公与旁人不同,我也不一定能说服他。”
  秦菀道:“无妨,本就是去试试,即便没有被魏公收到门下,我和临哥儿也能接受。”
  夜里,谢锳将此事说与周瑄时,那人不屑的轻笑。
  “瞧瞧这些谢家人,最后还是把你当成攀附的对象,都想趴在你身上吸血。”
  谢锳听了不舒服,虽说在谢家与秦菀交谈时是这种感受,可话从周瑄嘴里说出来,她还是觉得不甚难听。
  遂把头埋进碗里,一声不吭的吃粥。
  周瑄斜瞟过去,看出她的不喜,仍不知收敛,夹了一箸清蒸鲈鱼,徐徐说道:“谢楚既不是你的亲兄长,往后便也不要再去来往,权当没有这门亲戚,省的他们无休止的靠着你,利用你...”
  鲈鱼凑到谢锳唇边,那小嘴嫣红,脸蛋亦是红扑扑的分外可爱,周瑄将要亲一口,便见谢锳朝外转身,哇的吐了出来。
  周瑄忙扔掉箸筷,起身给她拍背,使了个眼色,承禄去请陆奉御。
  谢锳恹恹地伏在膳桌,闻不得那鱼味,周瑄便命人赶紧撤走,屋内窗牖大开,通过风后又染上沉水香,直叫一点腥味都没有,才叫宫人赶忙出去。
  “你别说了,我很烦。”谢锳扭过头,扯住他的衣袖,声音带着柔软的呢喃,“阿兄不是亲戚,是我兄长,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周瑄心道:终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哪里是亲人,这样不可靠且又过于亲密的男人,大可借着他便利的身份靠近谢锳,拿走连他都不能轻易拿走的东西,这种男人,不是亲人,是敌人。
  面上不显,顺着她话说道:“好,朕都听你的,你若想帮你侄子,朕便腆着脸去找魏公,给他下令腾出一个名额给你侄子,可高兴?”
  “不必。”谢锳见他说的勉强,也没有商量的兴致,索性不再提起,只低头将饭菜拨到嘴里。
  饭后用了碗梅子汤,冰镇的梅子,酸甜爽口。
  陆奉御进殿时,碗见了底。
  他把着脉,苍老的声音慢慢响起。
  “娘娘只是脾胃不和,老臣继续开调理滋补的汤药便好。”
  谢锳嗯了声,忽然想起什么,问了句:“这汤药可会导致月事紊乱?”
  陆奉御不敢抬头,闻言沉声回道:“是会如此,因人体质不同,症状不同,娘娘不必忧虑,待脾胃调理好,停用汤药,月事便会恢复如常。”
  谢锳放下心来,也道自己多虑。
  前段时日两人虽尝尝厮混,可每回都备热水,便是自己起不来,周瑄也会抱她去沐汤里冲洗,想来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那念头冒出来,谢锳只想了一瞬便觉得可笑。
  怎么可能,绝不可能的。
  腰腰所嫁之人前几年进士及第,官运不畅,谢锳着人仔细查过,却也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他没有不良嗜好,若说有,便是耿直不知曲折有度,故而得罪了上峰,多年都不曾得到提拔,此番去往蛮荒之地,他没有怨言,临行前已经将当地风土人情了解的透彻,上表呈奏,然都被上峰压下,故而周瑄没有机会看到那封奏疏。
  事实上,即便上峰没有压下,周瑄也看不到他的奏疏。
  每日需要御览的奏疏数不胜数,自然有各部主事负责批阅回复。
  谢锳赠与腰腰一个紫檀雕石榴花匣子,正面匣盖镶嵌螺钿,精美绮丽。
  顾九章原还想着能看一眼谢锳,谁知白露将东西送出来,却是丝毫没有二话的意思,他只好悻悻离开。
  路过丹凤门,他看见一人,正是云六郎那位小娘子。
  此时她裹着一件薄软绣芙蓉披风,站在风口张望,望见一身甲胄的顾九章,兔子似的低下头去。
  出于私心作祟,顾九章便上前多问了一嘴,知晓她果真是来寻谢锳的,顾九章心中难以压下窃喜。
  清思殿外,白露出来传话。
  “顾大人,娘娘说不见她。”
  顾九章眼珠一转,不见谢锳出来,“倒春寒,那小娘子瞧着怪可怜的,她穿的很单薄,别是冻出病来。”
  白露似乎预料到他的借口,遂微微一笑说道:“娘娘要睡了。”
  顾九章讪讪的耷了肩膀。
  秀秀看见他折返,忙往前跑了几步,恭敬道:“大人,皇后娘娘可要见我?”
  “回去吧,娘娘不会见你的。”
  秀秀咬了咬唇,泪珠说着便往下滚。
  “大人,您能告诉我清思殿在哪个方向吗?”
  顾九章信手一指,“就在那儿!”
  “扑通”一声,秀秀跪下。
  顾九章吓得往后一退,还没开口,便听秀秀开口:“娘娘,秀秀对不住你。”
  “我和郎君,要离开京城了。”
  “娘娘,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人走的很远,顾九章才缓过神来。
  云六郎这是彻底跟云家割裂了?
  云六郎为了这个小娘子,成了真男人了?
  他揉了揉眼睛,还真不是做梦。
  ...
  “思思。”
  昌河气色很好,故意叫谢锳小字,语气里压不住的偷笑。
  谢锳撑着腮,翻了页书,抬眼:“不许再唤我这个名字!”
  “何曾想过,皇兄是这般附庸风雅的帝王,竟给你取了如此别致的小字,思思,是取自何处,有何释义?”
  谢锳将书合上,没好气道:“春蚕到死丝方尽的丝。”
  这话不知触动昌河哪里,总之她笑的分外痴,前仰后合险些栽倒。
  谢锳将书往前一递:“这本书的拓印我都没有,你又是从哪找的孤本?”
  昌河觑了眼,不以为意:“忘了是公主府哪个门客送的。”
  谢锳想起公主府的传言,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若有喜欢的,便正经相处试试,有些东西,在精不在多。”
  “嫂嫂便是想说我荒淫,滥情?”昌河笑的不动声色,捻着珠串的手指微微一顿,“不试试,又怎知他们精不精呢?”
  曾嘉和死后,昌河堕落了好一阵子,最近传出她饲养面首的传言,起初谢锳不信,而今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谢锳想借回去看看,昌河大度道:“你若喜欢,便拿去看吧,横竖我也不喜欢。”
  谢锳小心翼翼收好,临走前,昌河忽然叫住她。
  “嫂嫂,有些话我本不该插嘴,可又不忍见你被欺瞒。”
  谢锳蹙眉,抬眼对上她,昌河似乎仍在犹豫,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坦白。
  “昌河,话没有说一半便收回的道理,若今日你我互换,你是希望我告诉你,还是换个别的方式欺瞒你?”
  昌河勉力一笑:“嫂嫂,你不觉得,这一月来兄长变了吗?”
  变了?
  谢锳仔细回想,果真想到一丝不同。
  比如从前周瑄像是不知餍足的兽,沾上她便恨不能吞下腹中,使劲纠缠。
  而最近,不知从何时起,他几乎没有碰过自己,唯一一次,也是极其克制隐忍,只弄了小片刻便草草了事。
  除此之外,他看自己时,那双眼睛像是藏着秘密,想说又不能说。
  谢锳升起不好的预感,但又强装镇定回她:“哪里变了?”
  昌河咬了咬牙,低声说道:“皇兄他,怕是有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