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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105

书籍名:《最好词不达意》    作者:禾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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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
  汪越婚礼那天很热闹,特别是新郎和伴郎接亲的时候,徐子豪整个人宛如打了鸡血,跟他自己的婚礼一样,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小词一套一套的,看得主人公汪越都有些傻眼。
  时忱难得穿次正装,配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整个人多了些禁欲的感觉。
  他不太习惯这样热闹喧哗的场面,安安静静地退到最后,自带闲人勿进的气场,让人不敢贸然上前搭讪,但架不住脸长得帅,又是最近热搜上的常客,还是有不少胆子大的姑娘围上来合照签名。
  作为伴郎的家属,戚生生没有跟着去凑迎亲的热闹,她之前参加过大学舍友的婚礼,当的伴娘,一天下来浑身累得没有一丝力气,还被迫莫名加了不少陌生男士的微信,那之后的半个月都是在回复各种奇葩的信息中度过的。
  时忱是最怕麻烦和纠缠的,戚生生想到他一脸无奈又局促地应对那些热情就忍不住想笑。
  婚宴在晚上举行,戚生生提前了两个小时去礼堂等着时忱他们过来,因为新人还在后台准备,客人也还未全部到齐,被粉白玫瑰装饰夺目的台上现下只有背稿的司仪和一两个工作人员。
  戚生生环视整个礼堂,入眼皆是代表浪漫的颜色,因为用的都是真花,鼻子还能闻到空气中飘扬的花香。
  视线转了一圈,随后落到宣誓的台上,戚生生长睫轻动,看得入了迷。
  舍友的那次婚礼她也如这般近距离看过,可那个时候只觉得累,就算最后两位新人的发言多么感人,戚生生也没掉下一滴泪。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只是看着这个布置精美的舞台,她的眼就热了起来。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时忱身着西装,背着光走向她,脸上依旧是懒散轻佻的笑,但接过她手的瞬间又变得无比认真。
  那些她觉得腻歪虚假的告白誓词,如果从时忱的口中说出来,她一定会听哭的。
  戚生生低眉轻笑,忽然就理解了那天舍友为什么哭得那么惨了。
  遇到爱的人,值得哭一次。
  戚生生抬手抚了下眼角,觉得自己这样有些矫情,像个恨嫁的小媳妇。
  “又到处乱跑。”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戚生生下意识抬起还微红的眼,撞上时忱懒懒的视线。
  他随手扯松领结,压了压眉骨,内心的烦躁满溢,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做什么伴郎了。
  垂眸瞧见戚生生明显哭过的眼,时忱手上动作一顿,皱着眉从鼻子里长舒一口气,微凉的手捧住她的脸,指腹轻蹭她细嫩的肌肤,像哄孩子一样:“才半天没看见我,就哭了?”
  “没出息。”
  他的语气颇为宠溺,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戚生生能看出他唇角上扬的笑意。
  戚生生没反驳他,老实地嗯了声,她向前倾着身子,额头抵在时忱坚硬有力的腰腹上蹭了蹭,鼻音浓重:“我就是个没出息的。”
  时忱微愣,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手掌按住她的肩膀,顺势在她身边坐下,语气带笑:“我们生生怎么又不高兴了?”
  “什么叫又,说得我好像很作一样。”戚生生失笑。
  时忱懒懒地哼笑一声,锋利多情的眼尾上挑,不置可否:“是不作,但娇气。”他捏了捏她手背的软肉,“又娇气又爱撒娇,怯生生的,跟只小兔子一样。”
  听见他叫她小兔子,戚生生想起他胳膊上的纹身,不由脸颊发烫,避开他的视线,看向别处。
  正巧新娘的父亲因为不熟悉流程走台,这时正和一名代替新娘的女摄像进行彩排。
  走到戚生生旁边的位置时,她抬头盯着新娘父亲微躬的背影,心脏一窒。
  眼眶再次不由自主的泛热,雾气升腾。
  她想起她很小的时候,老家隔壁的姐姐结婚出门,戚望把她举起托坐在脖颈后,站在围观庆贺的人群里,笑着对什么都不懂的她说:“我们生生以后结婚了,爸爸也像这样,一直牵着你。”
  光是说说他就舍不得了,看向一旁的陈隽:“一想起要把我们生生的手放在另一个男人的手上,我就不舒服。”
  陈隽无奈笑道:“生生还小,早着呢。”
  戚望闻言释怀一笑,在阳光照耀下格外明朗:“是啊,日子还长着呢,爸爸会陪生生慢慢长大,亲眼看到你出嫁的样子。”
  画面定格在泛黄模糊的记忆里,戚生生咬紧牙才不至于哭出声。
  时忱看她无声地流泪,泪水从尖俏的下巴滴落,砸在时忱的虎口上,烫的他心口不住地紧缩。
  他心疼戚生生,心疼到连她蹙一下眉都无法接受。
  台上的画面刺破了戚生生这些年被压抑下去的思念和痛苦,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里其实也想过那个最坏的结局。
  她不傻,不说不问,不代表她不懂。
  当年陈隽从西藏回来后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魂魄的游魂,失去了生机,只能用麻将和酒精逃避。
  戚生生每晚都能听见她躲在被子里压抑痛苦的哭泣。
  种种情形,她没法不去想。
  戚望应该再也回不来了。
  可她就是拧巴地不愿去证实承认,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戚望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起码人还在,就还有个念想。
  出神间,一个温凉的触感碰上了她的眼角,戚生生泪眼朦胧地回过头,视线里顿时被时忱填满。
  “不哭了。”时忱眉眼低垂,眼里只有她,慢条斯理地帮她擦去泪水,声音低又沉,“哭得我心疼。”
  戚生生的心尖颤了颤。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抚上时忱的手背,眼神无助泛泪,像只被遗弃在路边的小兽,语气带着请求:“再说一次,我们生生,这四个字好不好?”
  这个眼神勾得时忱喉咙发紧,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带着调笑,而是揉了揉她的发顶,十分温柔宠溺地说:“我们生生真乖。”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的所有温柔退让,小心翼翼,都只给了戚生生。
  -
  晚上婚宴期间,徐子豪帮汪越挡了不少酒,到结束后他已经醉得连路也不会走了,只能让时忱搀扶着他回到房间,戚生生拿着二人的西装外套跟在他们身后。
  徐子豪酒量很不错,但今天太过高兴,各种酒混着喝,且来者不拒,喝到最后他久违地体会到双腿打颤的感觉。
  时忱一把将人摔在床上,白色衬衫被喝迷糊的徐子豪抓出皱褶,他随意抚了一把,戚生生把外套放下,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角,示意一起出去,让徐子豪休息。
  时忱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床上刚刚还安静不动的徐子豪突然嚎叫一声,闭眼直起上半身用力搂住时忱的胳膊,嘴里嚷道:“茉茉别走!我不能没有你啊!别离开我!都是我的错,你回来!”
  声音之凄厉,语气之哀婉,听得一旁的两人满脸无奈。
  戚生生好奇:“茉茉是谁啊?”
  时忱想扯回自己的胳膊,可喝醉之后的徐子豪一身蛮力,他试了几次都挣脱不得,不由皱眉回道:“他刚分的前女友,是个刚入行的小演员。”
  好像是叫连茉,戏曲学院的学生,在徐子豪众多桃花里时忱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
  因为徐子豪对她,好像是认真的。
  “茉茉!”
  时忱话音刚落,徐子豪又是一声哀嚎,紧接着脸色一变,爬到床边,把胃里的东西悉数吐了出来。
  顿时,一股难闻的味道在房间弥漫开来。
  时忱的胳膊还被他抱着,连带着被迫近距离感受他的呕吐现场,脸都青了。
  “徐,子,豪。”
  时忱几乎是咬着牙叫出了他的名字,拳头已经握紧,感觉下一秒他就能把徐子豪连人带被子扔下楼。
  戚生生连忙去洗手间拿了干净的毛巾帮时忱手臂上沾到的少许呕吐物擦干净,罪魁祸首徐子豪吐完好受了不少,满脸通红地闭眼躺了回去,但还抱着时忱不放。
  盯着地上的一摊污渍,戚生生叹了口气:“我去找前台,让保洁过来清理一下。”
  时忱脸色铁青,唇角抿直,被迫坐在床边被酒鬼抱着。
  “嗯。”
  戚生生走得急,随手将门一带,但没有关上,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徐子豪沉重的呼吸声,时忱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昨晚陪汪越他们过什么单身夜就已经够累的了,今天又折腾了一天,时忱眼梢带着疲倦,抬手揉了揉后颈,余光却在不经意间和不知何时醒过来的徐子豪对上。
  眼睛圆瞪瞪的,在床头灯的映照下显得十分突兀。
  “……”
  时忱磨了磨后牙:“你他妈想吓死谁。”
  他抽了抽胳膊,耷拉着眼无语道:“松手。”
  “怎么是你?”徐子豪语气失落,下意识松开抓着时忱的手,“茉茉呢?”
  “茉你个头。”时忱气笑了,活动了手腕,“都分手了还惦记人家,不像你的风格啊,徐少。”
  徐子豪酒品极好,虽然脑袋晕乎,但意识还清醒,听到时忱的嘲讽,他难得没有反驳,沉默地盯着天花板,那双勾人的凤眼平静无波,良久都没有说话。
  对于这位花花公子的颓唐时忱是没想到的,他挑了下眉,眼带挪揄:“我记得你说过分手是你主动提的吧。”
  徐子豪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喉咙干涩,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时忱,你现在得偿所愿了,开心吗?”
  话题被强硬地转到他身上,时忱眉骨下压,收敛了表情,拿过他床头的烟抽出一根,银质火机蹿出火焰,将烟点燃,白烟缭绕间,声音透着冷:“你什么意思?”
  徐子豪哂笑一声,他撑着身子坐起来,解开领口,嘲讽道:“上学那会我就知道你暗恋她,跟护食的狼崽一样,谁碰她一下,看她一眼,你都不让。”
  他顿了顿,撩起眼皮看他,男人背脊微躬,抽烟的动作很熟练,模样放浪不羁,和他呈现在戚生生面前的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他不禁想起在国外的时候,那会时忱是留学生圈里最受欢迎的男生,任何派对和聚会他都是目光的焦点。
  除了脸和气质的原因外,更多的是因为时忱矜贵自持的态度。
  那会大家都玩得很开,只有时忱像尊不染俗尘的雕像,不被外物所扰,喝酒玩乐他可以奉陪,但千万别沾上感情,他从不给别人希望和期待,半点荤腥都不碰,恋爱经历为零。
  别人不理解,徐子豪却知道为什么。
  “你为她拒绝了所有的示好和爱慕,甚至连第一次喝醉酒都在喊她的名字。”徐子豪叹了口气,哼笑,“就是我们在美国过得第一个圣诞,你喝得酩酊大醉,不停地喊着戚生生的名字,像疯了一样跑出去,然后被车撞进了医院,那次缝了几针来着,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扶起你之后满手的血。”
  “你知道么,其实那会我特想帮你打个电话问问她,我实在想不通,是个人都能感觉到你的心意,怎么就戚生生迟钝到这种地步。”
  时忱眼皮翕动,那次车祸确实很严重,他后脑留下一道疤,现在隐在头发里:“莫名其妙提起这些干嘛,都过去了,现在她是我的,这就够了。”
  徐子豪凤眼微挑,冷然地戳破时忱一直以来的心事:“我知道你爱她,那她呢?像你爱她那样,爱你吗?”
  这个问题像把利刃,猛地插在时忱本就患得患失的心上,把深藏的不安连皮带肉地展露出来。
  四周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烟丝燃烧的细小声响。
  时忱指尖一转,把半根烟按灭,目光晦涩不明,宽阔的背脊一动不动,声音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冷:“我不知道。”
  “不知道?”徐子豪听乐了,“你俩朝夕相对的,人喜不喜欢你,你都感受不到?”
  时忱喉结上下滑动,脖颈低垂,整个人的姿态很低,像一把随时都能断弦的弓。
  顿了两秒,他说出了那个从重逢开始就令他惶恐不安的设想:“我害怕她只是因为愧疚才跟我在一起。”
  徐子豪皱起眉,心里觉得离谱,但没有打断他。
  “当年我离开的时候,把藏有她名字的姻缘香囊给了她,我承认我很卑劣,想利用这个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我。”时忱勾唇苦笑,“长久地记住我,也比当个过客好。”
  “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当然能感受到她对我的用心。”
  时忱喉头发紧:“可是我见过她用力爱着另一个人的样子,那是我永远也得不到的,偏爱。”
  “我曾经也以为,年少时懵懂的感情会随着时间而变淡消失,但我就是做不到,我忘不了她,我也不想忘。”
  男人侧脸坚毅,垂下的长睫却在轻轻颤动:“有时候我真的很纠结,我怕戚生生是因为可怜我,才跟我在一起,毕竟我对她说了十年。”
  他低头自嘲一笑:“十年,这个数字说出来多震撼啊,是个人都会感动吧,谁会十年一直爱着一个摸不到碰不着的人呢,疯了吧。”他笑得眼睛都在泛热,声音破碎低哑,“我就是个疯子,拧巴地把她拴在我身边。”
  “就算她没那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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