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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拜帖“我难受。”

书籍名:《东宫之女》    作者:花下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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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医士在齐邯的催促下缓步行至萧神爱身畔坐下,悬起手开始号脉。
  片刻后,医士忽而拧起眉头,轻声问道:“郡主近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萧神爱一双美目轻眨,不明所以的回道:“我挺好的呀,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齐邯背着手立在她身侧,不清楚医士怎的突然问这个,两条浓黑的眉毛微微拧了起来。
  医士顿了顿,想着这俩人都年轻,或许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干脆说得更直接些,问起萧神爱上一回月事是什么日子。
  萧神爱迟疑一瞬,回他是两个多月前走的。
  “郡主或许是有了身孕。”医士抽回手,敛眉恭敬道了一句,“若真是如此,先前开给郡主的方子里有几味药用不得,稍后我再开一剂吧。”
  萧神爱猛地回首去看他,不可置信道:“你果然叫医士开药了?”
  齐邯轻咳一声,偏头避开她的视线,望着医士沉声问:“或许有?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便不能给个确切的话?”
  医士轻声回道:“如今月份尚浅,确实不敢做这个保证,只是照着月事推迟来看,概率是很大的。”
  医士走后,齐邯捻了捻萧神爱的耳垂,面色微有些沉:“越发的不乖了,既是迟了这么久,怎么不早些叫医士过来瞧瞧?”
  男人的嗓音醇厚,落在耳畔时,宛若陈酿的佳酿。
  萧神爱躲开他的手,捂住耳垂后闷声道:“上回去陇西的时候也迟了半月,专程问了擅长此道的医士,说是换了个地儿水土不服,没什么大碍。所以这次迟了些日子,我以为是一样的啊。”
  “虽说上回有过一次,也该叫医士过来的。”瞧着她低头闷闷的模样,齐邯将语气放柔了些,低声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先用朝食好不好?”
  他想着略过这一茬,萧神爱却不乐意了。
  她瞪着眼问:“不是你先说的?”
  “嗯,我先提起来的,是我不好。”齐邯舀了一勺鸡丝粥送至她唇边,轻声哄着,“昨晚上不是说想用鸡丝粥么,尝尝好不好吃。”
  萧神爱启唇吃了口,仍是抱臂坐在那儿,瞧起来神色恹恹的。
  齐邯不得不放低了姿态,低声道歉:“是我错了,方才不该那样说你的,别跟我生气了。”
  萧神爱又吃了一口她喂来的粥,又很委屈的含糊回道:“你别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
  “那我不说了。”齐邯柔声应下,又勤勤恳恳舀了一勺子递过去,“再吃一口,再有一口就吃完了,再吃个炖鸡蛋可好?”
  鸡丝粥是天不亮就熬起的,一粒粒米全部炸开,撕成一条一条的鸡肉也十分软烂,两种滋味混在一块儿,即便只撒了几颗盐,也让人觉得十分香甜。
  萧神爱一边奋力吃着,一边埋怨着给她喂粥的人,几乎是从头到脚的数落了一遍。
  “反正就是怪你。”她最后下了定论,哼道,“我本来就是依着上回的情况来判断的,谁叫你不早些给我请医士呢。”
  齐邯无奈而笑:“好好好,都怪我,不气了不气了。”
  小口小口咬着通神饼时,萧神爱问起了林氏。
  “一会儿用完朝食,就将她送去衙门。按照她偷的数额算下来,至少也是个流放三千里或绞刑,但她名分上是叔母,恐怕会减个二三等。许是徒刑或者六十杖。”
  听到这儿,萧神爱有点不高兴,努着嘴气呼呼的样子,令齐邯很想将她好好欺负一顿。
  然而一想到医士说她可能有了身孕,只得按捺下这份心思,小心翼翼执起身侧美人的纤手,吻了吻指尖。
  萧神爱正想着林氏的事儿,猝不及防被他亲了这么一下,十指连心,连着心尖都震颤一瞬。
  “你干嘛呢?”她抽回手,以那道清甜的嗓音娇声问了句,一双盈盈桃花眼不经意间流转过数重光芒。
  齐邯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起身道:“我先出门了,今日无事,一会儿回来陪你用午食。”
  林氏和那帮她偷盗的侍女,被一同送到了衙门。
  眼见着自个发妻被府里下人押走,齐三爷有心想要阻拦,却被齐邯阴沉的面色给镇住了。
  他脑子向来转得快,知道齐邯这次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且此事是母亲和妻子一道想出来的,为了维护母亲的体面,他也不敢惹急了齐邯,叫他闹出来。
  冷冷瞥过齐三爷一眼,齐邯冷笑了声,若是他真敢拦着,他说不定还佩服这三叔一番。
  没想到是个孬的。
  “此事我已上报万年县令,三叔当真要拦么?”齐邯淡声说过一句后,振振衣袖,踏着革靴阔步离去。
  三房从前跟着太夫人捞了不少钱,大手大脚惯了,入不敷出后受人蛊惑去借了高利贷,才会打起桐桐那边的主意。
  齐邯不信这偷来的钱,就没有用在三房其他人身上,尤其是齐三爷好呼朋唤友,恐怕被他花掉的才是大头。
  出三房院落时,齐邯面色陡的一沉,眸中划过一抹厉色,淡声道:“三叔日后若是再和人出门宴饮玩乐,记得及时告知我。”
  齐六应道:“属下知晓了,这就着人去跟在三爷身侧。”
  平凉侯府在长安城东,隶属万年县管辖。
  因是平凉侯亲自提来的人,且涉案金额不小,万年县令不敢怠慢,亲自审理着手此案。
  那侍女犯了监守自盗之罪,被判了斩首;而林氏所盗窃的财帛本该判绞刑,减三等后改判流放两千里。
  据说是水土不服的缘故,最终叫她死在了流放途中。
  萧神爱很坏心眼的叫人将这个消息传去了金萱堂,太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被吓晕了过去,醒来后拍着腿喊道:“这都叫个什么事啊?娶了个搅家精进门,活生生闹得咱们一家子鸡犬不宁,现在老三家的都被她……被她给活生生逼死了呀!”
  “哎哟!太夫人,这话可不能再说了,咱们院子里多少人呢。”一旁的婆子慌得想要去捂太夫人的嘴,她是太夫人心腹,跟了她几十年的,也是现今少有没被调走,仍旧留在金萱堂的人。
  “三夫人如今都没了,您可千万别为了这事再去跟那位别苗头。”婆子压低了声音道,“倒是咱们三爷可怜,被活活折腾成了丧妻之人。”
  齐三爷嘴甜,能说会道,在两个亲生的儿子之间,太夫人也一直很偏心这个小儿子。她不全然是哭林氏,也是想着幼子硬生生成了鳏夫而不忿,更气月华院那俩人将他们骑到了头上。
  她不喜欢林氏,心里却门儿清,不管换了哪个儿媳妇,自个这个做母亲的都不会喜欢。
  正好林氏还算乖觉,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罢了罢了,我是管不了了。”太夫人闭了闭眼,她现在连下床都难得很,就算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就这样去吧,我倒看看她能嚣张到几时。”
  婆子心道她确实管不成,瞥了眼悬在门边的水晶珠帘,轻声道:“这会儿应该没人,我扶着太夫人下床走走吧?”
  太夫人翻了个身,悄悄朝外面看了眼,迟疑道:“没人么?好吧。”
  婆子扶着太夫人正要起身,一个梳双环髻的小丫鬟冲了进来,厉声呵斥道:“曾嬷嬷你做什么呀?这几日正好下着雪呢,你明知道太夫人腿脚到了这时候容易疼,怎的还敢叫她下床走动?”
  那婆子被她这么一吓,手上顿时松了力道,太夫人本是半靠着她起身的,少了泰半的力道后猛地向后一栽,幸而被褥柔软,才没出什么事儿。
  “曾嬷嬷你瞧瞧你,太夫人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小丫鬟一面埋怨着,一面上前给太夫人整理衣襟和床榻,让她重新躺了回去。
  小丫鬟轻声道:“太夫人,医士是交代过的,你若是觉得躺着不舒服了,那就起来坐会,千万别往腿上使力。”
  待小丫鬟碎碎叨叨的走后,婆子跺脚道:“这可真是……这可真是……”
  刚才那小丫鬟不知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婆子被这么一出整得有些后怕,担心还藏着人,不敢真的骂出声,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太夫人躺在榻上,颇有些心灰意懒的模样,半晌方道:“叫老三得了空,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
  齐邯得知齐三爷又同友人去了酒楼时,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待处理完手头的公文后,方才淡声道:“他还不知道林氏的事吧?不妨派人去支会一声呢。”
  待所有的公务都处理完了,他起身问道:“郡主今日食欲如何?”
  侍从摇了摇头:“月华院那边伺候的人说不是太好,郡主早上突然想食橙玉生,待吃了一个没过多会,却又全吐了。”
  自诊出萧神爱可能怀孕以后,那医士每隔两三日便要登门一次。随着时间推移,萧神爱的月事仍然不见踪影,月份也大了些,医士方才敢确定她有了身孕。
  萧神爱这段日子食欲不怎么好,还时常犯恶心,齐邯只得让厨房变着法的给她做吃的,又轮番请了不少京中名厨过来,才哄着她多少吃上几口。
  “怎的又吐了?”齐邯拧眉取过挂在一旁的大氅,疾步往门口走去,“蜜饯可都备下了?”
  侍从回道:“备下了,各式各样的都有,都是很开胃的东西。”
  齐邯赶回月华院时,萧神爱正恹恹的靠在榻边,乌发半挽着垂在身侧,一张芙蓉面未施粉黛,唇瓣亦失了往日的红润,看上去很有几分憔悴。
  “齐邯。”见着他回来了,原本静靠在那儿的萧神爱开始哼哼唧唧抱怨,“我难受。”
  齐邯最见不得她这副委屈样,急忙绕过那扇乌木绘桃枝画屏行至床榻边,顾不得身上沾染的些许风雪,将人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放置在腿上。
  “哪儿难受?”他低声问。
  萧神爱揪着他的衣襟,小声说:“哪里都很难受呢。”
  齐邯给她顺了顺背,叹了口气道:“中午就没吃几口,怎么刚才又吐了?”
  “就是难受呀。”她趴在齐邯身上,整个人委屈坏了,抚着心口道,“刚才我吃了几口橙玉生,本来好好的,待吃完过了一会又不舒服,所以才……”
  齐邯吻了吻她委屈到皱起来的眉心,低声安抚道:“好了好了,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再让人做好不好?”
  一说到这个,萧神爱更难受了,她摇了摇头,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好好的紫色公服几乎要被她拽皱了:“现在不想吃东西。”
  美人轻蹙着眉头,连着数日没用什么东西的缘故,本就纤细的腰愈发不盈一握,一张脸亦是仅有巴掌大小,叫人心生怜爱。
  齐邯抱着她哄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将怀中这小娇娇哄好些了,才道:“先睡一会吧,等用晚膳的时候,我再叫你起来。等过几日除夕,咱们再去亲仁坊那间别院过。”
  见他要将自个放在榻上,萧神爱却突的想起来一件事,急急忙忙推了几下,在齐邯趁势松手时从他腿上下来。
  齐邯看着她跌跌撞撞的一路跑去桌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到底是忍住了,没将她拘得太紧。
  萧神爱拿了一张拜帖过来,递给他看:“是吴世子的妾室送来的,说是跟我有过一面之缘,受过我的恩惠,想要过来拜见一番。”
  “我跟他都不怎么熟呢。”萧神爱挨着他嘀嘀咕咕,皱眉问,“你说我要不要见呢?”
  齐邯飞快扫了眼拜帖,回身轻吻她的发丝:“你若是想见,那就见一面,不想就算了,不必在这种小事上头纠结。”
  “这哪里是小事……”萧神爱想要跟他争辩一番,却被齐邯给塞进了被衾里头,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脑袋。
  齐邯俯身看着她,温声说:“确实是小事,这段时日你身子骨不好,养好身子才是大事。旁的东西,无论是孩子或是这些外人的叨扰,都算小事。你有空闲了就去见一面,不舒服就回绝,不需要在这上头花费时间百般纠结的。”
  那双深邃的眸子坚定万分,牢牢盯着她的面庞不放,所吐出的声音亦是低沉而有力,字字铿锵无比。
  往日冷厉的眉眼敛去几分凛冽,化作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一抬首撞进他那双深若幽潭的眸子后,萧神爱便忍不住一怔。
  似是被他给说服了,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才应了一声:“正好我明日有空闲,就见一见她吧。”
  齐邯微微颔首以示同意,一直坐在她身侧哄着,等将这小祖宗哄睡着后,才轻手轻脚的起身离去。
  *****
  从月华院出来后,齐邯将萧衡叫去了书房。
  俩人商议了不少事,齐邯饮了口茶水,才提起了吴王世子:“前些日子我碰着吴世子,他还主动跟我闲聊了几句,今日又叫妾室送了拜帖过来。”
  “他既然主动示好,你应下就是了。”萧衡沉思片刻,回道,“到现在也未给你授新职,我看是要留在京中了,四叔现在风头正劲,连带着他这个世子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你暂时跟他来往,没什么坏处。”
  他想着自个现在身份不明,父亲也被幽禁,齐邯明面上总得和人有些交集才好。
  “只是吴王待他只是寻常,向来更偏疼次子。”齐邯拧着眉头道了句。
  萧衡微微一笑:“这不是正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