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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别乱来

书籍名:《离心力》    作者:一枝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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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探额头,常湛浑身都是烫手的。林书雁的手指触碰到他皮肤,仿佛薄纸一张被火苗燎过,也同他一起迅速燃起来。
  常湛栽在他的颈窝,呼吸灼热,嘴里无意识哼着胡话。
  林书雁专心听了半天,没听出来半个字,只好先将他费力架到卧室。常湛力气极大,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林书雁也一同被带倒在软绵的床上。
  常湛哼唧着又往他颈窝蹭。
  此刻林书雁有些怀疑他是故意的,但体温骗不了人,喷薄在他脖颈的呼吸湿热滚烫,常湛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要燃烧起来。
  但林书雁还是挣扎起身,帮他盖好被子。
  从刚才他进门就感觉房间里比外面冷,果不其然,空调被调到了十九度,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关。
  难怪怎么吃退烧药也不管用。
  关了空调,林书雁开窗通风,夜晚熏热的风涌进来,有点干,吹得他鼻子发痒。
  在窗边站了几分钟,等到房间里冷气散尽,他又下楼去药店买了两盒退热贴。
  回来时常湛正抱着被子发抖,林书雁把退热贴给他贴上,就被急切寻找热源的常湛抓住手臂。
  这一点温暖远不够抵御他的寒冷:“别走……”
  林书雁无奈,就这么被他抓着,过了几分钟妥协般在床头坐下。常湛立刻如找到光源的枝桠,四肢都往这边伸展来,贪婪地搂紧他的腰。
  “……”
  算了,他一个医生跟病人计较什么。
  林书雁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动作坐了大半个小时。可能是退热贴开始起作用,常湛身上没那么抖了,也不再说胡话,枕着手臂渐渐睡着。
  林书雁起身甩甩压麻的胳膊,想起那天常湛醉酒,也是这样稀里糊涂说了一堆胡话,没一个字能当真。
  月挂半空,常湛总算睡了个踏实觉,醒来体温退到了三十七度八,不仅不冷,身上还发了汗。
  这次不是喝酒,没断片,他迷迷糊糊记得点睡前的事,记得是怎么给林书雁开的门,是如何抱紧了他的腰。
  可在客厅转了一圈,常湛没看见半个人影,是人走了还是他做梦了?
  他正要找手机给林书雁发消息,就听见门口传来动静。
  林书雁提着两个打包盒开门进来:“醒了?”
  常湛人烧糊涂了,半天反应不过来:“嗯,你怎么有钥匙?”
  “桌上拿的。”林书雁把刚买回来的饭放下,“烧退了吗?”
  常湛觉得没有,上前两步故意说:“你摸摸。”
  看他精神比刚才好了许多,就知道不严重了。不过林书雁还是上前探了下,仍旧有点烧,但不烫。
  “先吃点东西吧。”
  常湛一天没吃饭,烧退了胃口自然也好了,傍晚点的外卖还在桌上放着,一份凉透的番茄牛腩泡饭,被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换成了热腾腾的米线。
  他心里一暖:“林医生,谢谢你来看我。”
  “我是医生。”林书雁拆筷子,顺便把他那双也给拆了,“发高烧还开着空调睡觉,没直接帮你叫救护车就不错了。”
  “我没关空调?难怪那么冷。”
  空调是昨晚开的,常湛在房间呆久了,没觉出来冷。再后来就烧懵了,更忘了空调还开着。
  林书雁边吃边叮嘱:“饭后再吃一粒退烧药,感冒好之前别开空调了,出点汗对你身体好。”
  常湛把他的话走了一遍耳朵,也不知记没记住,吸着鼻子问:“我这次是不是病挺严重的,要是吃完药还退不了烧呢?”
  “附近有诊所,烧退不了就去挂两瓶点滴。”
  常湛抬眼望向他,心中忐忑:“你能陪着我吗?”
  “不能。”
  这自然是不行,林书雁不像他闲人一个,今天能过来看他已经是例外。看了眼手表,快十点了,他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垃圾要走。
  常湛不肯退让:“你要走了?那谁照顾我啊,万一我再烧起来怎么办?”
  林书雁说:“找你朋友,或者打急救电话。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你不算我朋友?”常湛强词夺理。
  林书雁反问他:“你把我当朋友了吗?”
  常湛被怼得没话说,只好笑着去找车钥匙:“我送你,这附近没地铁站,打车不好打。”
  林书雁很怀疑他的状态能不能开车,别再出事,干脆地拒绝了。常湛还是不肯作罢,要送他到楼下。
  第二天林书雁照常上班,刚进办公室便听见宋医生跟另外两个同事在热聊。
  只听宋医生说:“昨天晚上我值的班,人送过来就不行了,内脏挤压严重加大出血,止都止不住,年纪轻轻的,才二十多岁,家属接受不了闹了一晚上。”
  另一名医生感叹:“这事放到谁身上能接受啊,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好好的玩什么赛车,还有那些极限运动,上次不有个跳伞骨折的么?”
  宋医生道:“追求刺激呗,听说上次也有个赛车出车祸的,高主任做的手术……小林!是不是就前两天来办公室门口找你那人啊?”
  林书雁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见男医生问:“不是医闹吧?”
  和西每年都要出不少医闹事件,往轻的说家属发发脾气砸点东西,往重的说,前不久发生过恶性持刀伤医事件,对这个话题大家都很敏感。
  林书雁解释说:“他是来复查的,那天老师正好不在,就来找我了。”
  “也是车祸?”
  林书雁点头:“嗯。”
  宋医生接道:“哎,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惜命,偏偏家属以为咱们医生是神仙,能把他们一个个都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话题过于沉重,办公室里静了声音。医生当久了,没有对生命麻木和漠然,而是更加敬重。
  从林书雁进和西实习的那天,就开始经历生死。这远比他想象中难接受得多,不是每个病人都能从死线上拉回来,也不是所有事尽力而为就能做到,这世上多的是无能为力的事。
  他知道生命短暂脆弱,也深知世事无常,只有给自己造一层厚重的壳,才能在面对离别的时候不那么受伤。
  也正是这样,他比读书时更加孤僻,少言寡语。
  半上午林书雁跟着高伟呈做了台切除手术,手机静音了,错过了两个电话,都是常湛的。他看了眼时间,半小时前打的,摘下橡胶手套便回拨过去。
  “有事?”
  常湛那边有点吵:“我在你们医院挂吊针。”
  他住的地方离和西可不近,何况楼下就有药店和诊所,跑大老远来这挂吊针,让林书雁不多想都难。
  “所以呢?”
  果然他说:“你过来看看我呗。”
  林书雁回他:“走不开。”
  “那我吊完水去看你,中午顺便请你吃顿饭,谢谢你昨天照顾我。”
  林书雁又拿出那套说辞:“不用,说过了我是医生,这是我的职责。”
  常湛居然没再纠缠:“那你忙。”
  高伟呈换完衣服出来,见林书雁还穿着手术服在那傻站着,说:“等什么呢,等着跟我一起吃中午饭啊。”
  林书雁捧着手机抬头,只听见了后几个字:“啊,好。”
  高伟呈觉得他今天怪怪的,刚才在手术台上还正常呢,便多问了几句。林书雁含糊其辞,说有点累。
  结果临近中午,高伟呈叫上他一起去吃饭,在楼下大厅跟常湛碰了个正着。常湛非常招摇地捧了大束玫瑰,长腿迈着正冲他们这边走来。
  “常湛?他小子怎么在这?”
  林书雁想装作不认识,偏偏常湛就停在了他们面前:“林医生,好巧。”
  高伟呈意味深长看向自己徒弟,林书雁不能再装傻,只好问:“你怎么过来了?”
  见高伟呈在,常湛老实安分,中规中矩:“我过来看个朋友,顺便想请林医生吃个饭,好好谢谢之前林医生照顾我。”
  “分内事。”林书雁也找理由,“不过不巧,我跟老师约好了。”
  “那晚上。”
  高伟呈瞅瞅两人,随手拉住路过的心外科副主任:“没事,你们俩去吃,我跟老张一起吃,正好讨论下二号床的手术怎么做。”
  张主任一脸懵:“什么情况?”
  “中午咱俩一起吃饭,走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林书雁也不能再拒绝,也说:“走吧,食堂,我请你。”
  常湛满意了:“林医生肯赏脸,当然我请。”
  不光常湛手里的大束玫瑰惹眼,身材也惹眼。今天他穿了件白斜纹衬衣,随意扎进深色西裤里,扣子开了两颗,任由领口随意慵懒地敞开,精致里多了几分不羁。
  害得林书雁也被看了一路,忍不住问:“你这花,不送给你朋友?”
  “噢,本来要送,谁知他花粉过敏,刚进门就把我赶出来了。”常湛说,“我再拿回去也没用,不如给你吧林医生。”
  “别,我不收。”林书雁拒绝,“看病人送玫瑰,这位病人跟你关系非同一般吧?”
  他就是随口问问,谁知常湛竟细细琢磨起来他这话了,越琢磨越不对。两人快到食堂时,他问:“林医生,你不会是吃醋了?”
  林书雁否认:“没有的事。我吃哪门子醋,你就是把花店搬过来,也不关我的事。”
  “你现在说话的语气更像吃醋了。”常湛拆穿他,又说:“其实就是普通朋友,花本来也不是想给他的,想给的那个人不收。”
  林书雁脚步一滞,停下来想辩驳。还没开口,就听见常湛说:“现在不像吃醋了,像男女朋友吵架。”
  一个抱着花,追着另一个走,确实是像,林书雁瞬间没话,恨不得把餐盘塞到他嘴里。
  刚才就不该给刷卡让他进来。
  医院食堂的饭虽不好吃,但能堵住常湛的嘴,这点林书雁很是欣慰。沉默着吃了半顿饭,林书雁见他没怎么动,只是拿筷子戳着餐盘里的米饭,以为不合他胃口。
  “不喜欢也多少吃点,空腹吃药对胃不好。”
  常湛停下筷子,将右手伸到他面前,上面遍布着四五个针眼。林书雁见他左手手背上贴着棉球,问:“你不是左手挂的点滴吗?”
  “和西急诊新来的护士业务不行,右手扎了好几次也没扎进去,都肿起来了,才给换的左手。”他诉苦,“现在连菜都夹不起来,我是不是该去投诉?”
  和西虽然没私立医院那么重视患者投诉,但碰见了领导也会叫过去批评几句。林书雁因为性子冷,常常绷着一张脸,被投诉过不少次态度不好,还被高伟呈说过几次。
  但这是他性格使然,一时难以改变,碰上业务问题投诉的还没有过。
  常湛也就是开句玩笑,哪能真跑去投诉人家一个小姑娘,万一对方再讹上他,那真是有理说不清。
  回去路上,林书雁想了半天,还是说:“你以后别老往医院跑了。”
  “怎么了?”
  “招摇。”林书雁说,“要是你真有事,那随意,要是来找我的,从今天开始就别来了。”
  常湛把重点放在了前半句:“哪儿招摇了?我以后低调点。”
  林书雁说,你脸上就写着招摇两个大字。
  本来他这张脸就够引人注目,再加上穿的衣服开的车,只差在脑门贴上‘我很招摇’四个字。
  常湛也很郁闷,林书雁居然嫌弃他高调。他有心要改,却不知从哪下手,只好说:“那我下次来换辆车。”
  简直鸡同鸭讲。林书雁在大楼前停下,恨不得把他怀里的花跟他本人一起塞进垃圾桶。
  “常湛,医院是生死场,不是游乐场,我没时间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
  “我也说过了,我不是玩!”常湛也急了,“我很认真地在追求你。”
  林书雁直说:“你只是在浪费时间。”
  “用在你身上不算浪费。”
  简直是耍无赖,林书雁说不过他。回到大楼,常湛把那捧玫瑰拆了,给见到的女医生每个都发了一枝,惹得都问他在追哪个科室的女医生,抢着要牵红线。
  宋医生也收到了:“要不是我知道小林家没女孩,还以为你要追小林的姐姐或妹妹呢。”
  常湛倚在桌边,手里拿着最后一枝玫瑰:“其实我要追的是……”
  “常湛,”林书雁连忙打断,“你还不回去吗?”
  “回。”常湛笑着对宋医生道,“那我先走了宋医生,改天再来。”
  临走,他将最漂亮地那枝浅粉白玫瑰插进林书雁桌上的三角锥瓶里,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道:“林医生,如果整个医院都知道我在追你,你猜会怎么样?”
  林书雁贴着领口的地方出了薄汗,低声警告:“你别乱来。”
  常湛得逞:“那晚上下班来接你,要记得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