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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与天敌联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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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嫁

书籍名:《被迫与天敌联姻后》    作者:红玫瑰与绿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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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灵城,议事堂。
  族长叶至晋坐在首位上不发一言,面上愁云不散。坐在他身旁的是他的夫人,也是叶星阑的干娘黄玢,她的真身是一只黄鹂鸟。黄玢长得非常有气势,虽然是妖,但眉宇间却有一股侠女风范。
  叶至晋与黄玢只生有一女,名唤叶可倾,是只一千五百岁的小妖,比叶星阑小五百岁。叶可倾的化形很有一股江南女子小家碧玉的味道,一弯柳叶眉不画而黛,一双杏眼温婉灵动,鼻梁不高但看起来柔和又精巧。
  此刻,叶可倾正坐在双亲对面,愁锁眉间,半晌她才开口道:“爹,我不嫁。我一想到那些玄猫就又害怕又恶心,我要是嫁过去我这辈子就完了......”说着,竟是忍不住掩面低泣了起来。
  叶至晋和黄玢对视一眼,皆是束手无策、愁眉不展。
  “我嫁!”叶星阑从门外迈入,依旧是一袭白衣,从容自得。
  屋内三人将视线齐刷刷投射向他,黄玢最先开口,嗔训他道:“别凑热闹。”
  叶星阑在黄玢身旁的座椅落座,挽着她的手臂道:“我可不是在凑热闹。”
  叶至晋有些难以置信,接茬道:“你真愿意替你妹妹嫁过去?”他眼巴巴地等待着叶星阑的回答,仿佛只要叶星阑一点头,他就会立马把这个小魔王打包送到黑玄城。
  叶星阑正色道:“真的,那么大个火坑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可倾跳吧。”
  叶至晋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他眸中闪出些喜悦的亮光,但在他瞥见妻子铁青的脸色时,那亮光便像被掐灭的火苗一般消失了。
  黄玢道:“就你那性子,你以为他们能像我们这样将就着你?”
  叶星阑这个人挑剔至极,可以说是“非晨露不饮,非鲜肉不食,非锦衣不穿”,偏生黄玢夫妻又愿意处处将就着他。
  叶可倾勉强止住哭泣,叶星阑从小无父无母,幸而被叶氏夫妇捡回来养大。她觉得自己哥哥的前半生已经够悲惨了,又怎么忍心将他的后半生也推入火坑呢。她深吸一口气,哽咽道:“哥,我不要你替我去。大丈夫居于天地间,我怎么能让你屈居内帷、郁郁不得志,何况你有那么高的修炼天赋,同族的小辈哪个能比过你。”
  叶星阑倒不似三人那般思虑重重,云淡风轻道:“其实我觉得那些猫也没有多可怕啊,何况这是妖王陛下指定的婚事,我嫁过去他们难道还敢动我不成。”
  话音刚落,三人便像听见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惊世之言,将震惊的目光聚焦到他身上。叶可倾克制不住身体里的“厌猫”本能,歪头反驳他道:“哥!猫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恶心最令人反感的存在了,你怎么能觉得不可怕?”
  叶可倾说完这番话还觉得不痛快,又撒气似的扭过头不再理叶星阑。作为宗亲里唯一的小辈女妖,她从小便是百般溺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幸而黄玢治家严厉,她才没变得刁钻跋扈、自私自利,但大小姐的娇气和傲气还是有的。
  叶星阑眸中含笑,妹妹的娇气和脾气他早领略过,他正欲附和她几句宽宽她的心思,却不料叶可倾抢在了他前面。
  她猛的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更何况,每月十五你的蛊毒便会发作,等那时候那些可恶的臭猫还不一定怎么治你呢。”
  叶星阑宽慰她道:“我的灵力可比你强了好几层呢。再说了就你这个脾气,嫁过去不得闹个鱼死网破?”
  两兄妹还欲再争辩,却被黄玢制止了,“行了,还是按照妖王陛下的指定,由可倾嫁过去。此事已决,勿要再议。”
  言罢,她便起身离开了议事堂,她边走边唤叶星阑道:“阿阑,跟我来。”于她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既然事情已经无法还旋,只能让叶可倾去承担她自己的命运。
  叶星阑跟着黄玢来到殿外,叶可倾夸张的哭喊声在身后盘旋着,他有些放心不下。黄玢却仿若未闻,只叹声道:“也许是我们把可倾惯坏了。”
  叶星阑道:“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崩溃的,是您对可倾太严厉了。”
  黄玢在庭院中停下脚步,轻弹一下他的额头,道:“你啊你,就是你和你干爹把她给宠坏了。”
  黄玢的力道很轻,引得叶星阑额间些许发痒,他笑着缩了缩脖子,道:“阿娘,可是你真的忍心让可倾嫁过去吗?她什么都不懂,过去肯定是要挨欺负的。”
  大多数时候,叶星阑都唤黄玢作干娘,只有有事相求时才会撒娇般地喊她阿娘。黄玢知道他的小算盘,及时打断他道:“那也是她的命,好了我问你,被凤凰骨刺中的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妖?”
  叶星阑思忖片刻,堪堪道:“好像叫归舟,至于真身嘛......嗯......我忘记看了。”黄夫人正为猫鼠联姻的事头疼,叶星阑生怕她得知凤凰骨在猫妖体内,会一气之下直奔黑玄城取了那小妖的命。
  “你这孩子,可不像能做出这种不靠谱之事的。”黄夫人皱起眉头,继续道:“那你知道该怎么找他?”
  魔尊被重伤后已经闭关了接近两千年,眼见魔尊出关在即,必须在那之前取得凤凰骨,否则——妖族必亡。
  叶星阑心虚道:“我跟他肯定会再见的,毕竟我两......结了妖魂契。”
  “妖魂契?”黄夫人不可置信地反问他,又打量一下四周,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是什么身份?怎能随便与人结契?”
  叶星阑轻轻把头埋下去,轻声道:“可是,我如果不救他,他会死的。”
  叶星阑此举是出于善心,黄玢便也不再责怪他,只叹声道:“我知道了,过两天你去长云观找清玄道长,就说奉我的命讨要心灯。”
  叶星阑问道:“这心灯是用来?”
  “须有心灯护住那小妖的心脉,不然凤凰骨一经取出,他便会丧命。”黄玢顿了顿,又接着道:“凤凰骨是凤凰一族的象征,凤骨之于凤凰好比妖丹之于妖族。”
  “我明白了。”叶星阑踟蹰半晌,又心虚道:“阿娘,多一个“卍”字的是子命契还是系命契来着?”
  妖魂契是将两人魂魄相融,使两人命数相系的术法。系命契顾名思义,是将两人命数相连的命契,两者结契之后便妖魂相系、衰荣与共。子命契与系命契皆有连接妖魂的作用,但不同的是子命契乃是一种极端的从属契法——即他活,则我生;他灭,则我死。
  因此,子命契通常只在情况特殊、走投无路时才会使用。
  “没有卍字的是系命契。”黄玢略微迟疑地看一眼叶星阑,叶星阑屏息,生怕她下一刻就要问他结的到底是子命契还是系命契。黄玢两手抱于胸前,蹙着眉头将叶星阑逼退两步,道:“被我逮到不做功课,一会儿罚抄五百遍。”
  “是......”叶星阑得了令,这才又转回议事堂,叶可倾还在嚎啕大哭,叶至晋的肩膀已经被她哭湿了一大片。见叶星阑回来了,她像又抓住了一个出口,一把扑到叶星阑身上哭起来。叶至晋同叶星阑交换一个眼色,便逃跑似的大步走出了议事堂。
  叶可倾把眉毛鼻子拧成一团,眼泪鼻涕双管齐下,全抹在了叶星阑衣服上,道:“呜呜——哥,我会嫁的,我就哭一会儿呜呜呜——”
  叶星阑无所适从地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她却哭的更厉害了,尖锐又刺耳的哭声回荡在议事堂中,活像谁家的水烧开了。叶星阑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才把她哄好,他用手帕替她抹去眼泪,温柔地拍拍她的头发,用最慈爱的语气在她耳旁轻声道:“能不能帮哥抄五百遍符咒。”
  “哇呜呜呜......”话音刚落,叶可倾便又嚎啕起来,“我都要被卖掉了你还要我帮你抄功课——呜呜呜......”
  叶星阑连忙捂住她的嘴,“哥错了哥错了,你别哭了别让干娘听见了!”
  片刻,门外有仆人急匆匆跑进来寻找着什么,叶星阑疑惑道:“怎么了?”
  “我刚明明听见这有水烧开了,又找不到影儿,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议事堂烧水!”仆人摸了摸后脑勺疑惑地走了,嘴里还念叨着:“让老娘抓到非得罚你一个月的俸禄不可!”
  叶星阑用。力抿唇,强忍住笑意,胸口也忍不住跟着起伏。
  半月后,人间,长云观。
  长云观位于长云山山顶,前身为长云寺,是人间皇帝钦立的国寺。前朝时曾是京城香火最旺的佛庙,当朝皇帝即位后举国改信道教,长云寺便也从佛庙改成了道观。道观依旧香火旺盛、烟气氤氲,上下山的香客络绎不绝,叶星阑也混在这些香客中入观祭拜。
  叶星阑双手持香,学着周围香客的模样祷告,后又朝功德箱中放了些随喜钱。随后,他才朝一旁的小道士问道:“小道长,请问清玄道长可在?”
  小道士微微躬身,和气笑道:“道长说今日有贵客来访,现下正在后山等这位贵客呢。”
  叶星阑有些许不解,却也只笑道:“可否烦请小道长给在下引路?”
  “那是自然。”小道士应着话,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带路走了。两人出了道观大门,沿着一条蜿蜒的青石板小径走了半晌,才来到后山。
  清玄道长正坐在瀑布川前入定,身后流水潺潺而下落在山谷中,空灵又清脆。小道士朝着叶星阑点头示意,随后便转身回了道观,叶星阑也连忙点头向他致谢。
  叶星阑负手而立,并未出声打扰清玄道长,只静静欣赏着后山的青翠松柏和淙淙流水。半晌,清玄道长仍未睁眼,只开口道:“贫道只知有贵客到,却不知贵客所为何事?”
  叶星阑拱手行礼,而后才道:“晚辈是受家母之命,才来叨扰道长。”
  清玄道长这才睁眼,银白眉毛下一双和蔼的双眼正露出些许笑意,他起身朝叶星阑走过来,道:“不知令慈所托何事?”
  叶星阑忙朝着清玄道长迎过去,他这才发现道长法力深厚,全然不在自己之下,气势更是超凡出尘,不像在俗世修行的道士,倒像是已经羽化登仙的神仙。叶星阑如此想了片刻,随即回道:“家母让我前来,乃是为了向道长讨要心灯。”
  清玄迟疑片刻,将拂尘甩到另一只手的手臂,道:“这心灯又叫凝魂灯,是我独创的法器,其功效嘛自然是护心凝魂,救人性命。”清玄道长边说边朝着下山的路走去,叶星阑便跟在他身后半步,亦步亦趋。
  清玄道长接着道:“只是这心灯十年前便失窃了,贫道怕是也爱莫能助啊。”
  叶星阑轻蹙眉头,道:“那道长可知心灯为何人所盗?”
  清玄眯起和蔼的双眼,摸了摸银白的长胡须,道:“心灯现下就在妖族金焰城中,只是我造此灯原本就为的是救人性命,那小妖盗走此灯也是为了救人罢了,我又何须追究呢。”
  事情变得复杂了,叶星阑不自觉头疼,嘴上还不忘赞叹道:“道长果真是明月入怀、心胸宽广。”
  清玄依旧语气平和,道:“若是急需这心灯,你不妨前往金焰城去探一探。”
  叶星阑追问道:“不知这心灯可有什么特征,还请道长赐教。”
  两人已经行至山腰,清玄却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边走边说道:“此灯状似莲花,通体晶莹透亮、散发金光,其他的特征倒好像是没有了。”
  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叶星阑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星阑谢过道长。”
  两人快要行至山门,清玄道长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有一点,晚辈要记住,此灯只有打碎了才能进入人体起到护心之效,而且心灯一旦入体便不可再取出,非死不能取。”
  也则是说只有等那人死了,才能将心灯取出,叶星阑犯了难,总不能为救人而去杀人。
  叶星阑摇摇头,道:“如此看来,晚辈这个朋友还真是不赶巧了。”
  清玄道长正欲答话,却瞥见有一瘦削男子正坐在山门前的阶梯上垂头丧气,叶星阑也循着道长的目光瞥见了那年轻人。年轻人背对两人,耷拉着脑袋,身上沾了不少泥土和草叶,看起来十分狼狈。上下山的香客不时向他投去诧异的目光,他也不理睬。
  叶星阑只觉得这人有些许眼熟,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清玄道长便从容地捏了把胡子,笑道:“贵客成双啊。”
  山门下的年轻人许是发觉身后有人在看自己,便转过头来。
  叶星阑定睛一看,诧异道:“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