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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与天敌联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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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负心郎

书籍名:《被迫与天敌联姻后》    作者:红玫瑰与绿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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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银月躲进厚重的黑云,夜霜打落在后院的竹叶,逼的瘦削的叶子将头直直垂向地面,比平日愈加“谦逊”起来。
  沈归舟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加罚的一个时辰跪满了,他缓缓起身,俯身锤了锤发麻的双腿。适才落在地上的小鱼干猝不及防地引入眼帘,今日之事确是自己不识好人心了,不知叶星阑喜欢吃什么。
  如此盘算着,他决定去厨房转一转。他迈步前行,天空却乍然闪过两道白红相间的光,震耳欲聋的雷鸣朝耳中袭来,天空似要被劈成两半。
  许是要下雨了,沈归舟加快了脚步,绕过郑子菁所住的后厢房,正欲往厨房跑去。
  “我要杀了你——!”郑子菁房中骤然传来尖锐刺耳的女声和杂物破碎的声音,“我的孩子——!”
  一炷香前,沈归毅披着月光入屋,郑子菁正伏案教沈五明功课,自秦韵怀孕后,这还是自家夫君首次踏入两人的寝房,郑子菁免不了露出惊愕。
  “夫君所为何事?”郑子菁先开口,语气中是刺耳的疏离。
  沈归毅仿佛自动过滤了郑子菁的语气,俨然说起自己的事来,“后山的葡萄园可否拆掉?韵儿近来嗜辣,我想着种一园青椒。”
  葡萄是天狐一族的挚爱,堪比鱼肉之于玄猫族,这一点沈归毅再清楚不过。那葡萄园还是二人新婚时沈归毅亲手所种,也许正是出于此,他才觉得自己有资格开口提出这个要求。
  郑子菁眸中闪过一道惊诧的亮光,片刻,又微不可察地暗下去了。明明都是预料之中,却又为何还觉得难以置信呢?他垂眸看一眼手上的玉扳指,拾起一贯的好脾气,道:“我知道了。”
  沈归毅似是满意了,便转身迈步出门了。
  “夫君——”郑子菁喉咙发紧,双手微微发颤,“留下来对酌一杯吧。”
  什么时候开始,邀约自己的夫君也成了一件让自己紧张不已的难事。沈归毅迟疑半晌,郑子菁张张口,想劝他不方便就改日再饮,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
  “好。”沈归毅应允了。
  “我给你烫酒。”郑子菁莫名松了一口气,又转身对五明说:“今天的功课就到这里吧。”
  “天气热,不必烫了。”
  沈五明向来不会察言观色,便也嚷着要同二人对饮,沈归毅劝阻道:“未满五百岁的小妖,不可饮酒。”
  沈五明拿出看家的撒娇功夫,柔声道:“我明年就满五百岁了,再说二哥的婚礼上我已经偷喝过了,哥哥嫂嫂定不会像父亲那般顽固吧。”
  郑子菁无奈笑笑,也不再推辞,便从院中拿出杯子和自己酿的桂花酒,他递给沈归毅一杯,“我记得你从前是极爱我亲酿的桂花酒的。”
  “你酿的桂花酒醇而不腻、千里飘香,为夫自是钟爱。”沈归毅浅浅笑着,暖黄的烛光映入眼眸,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二人的初婚时节。
  郑子菁的笑意顺着弯弯的眼角蔓延开来,他好像每天都在笑,却又好像许久未曾笑过了。
  沈归毅仰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将酒杯一顿,又缓缓开口道:“但为夫近来却觉桃花酥香甜馥郁、入口即化,甚是喜爱,如此一来,这桂花酒也不过如此了。”
  整个沈府,桃花酥做的最好的便是秦韵,迟钝如沈五明也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
  桂花酒虽香甜,但对沈五明这样初次饮酒的人来说,却也颇有些苦涩刺喉。沈五明不想拂了郑子菁的意,便笑道:“子菁哥,并非桂花酒不好喝,是大哥喝腻了才会觉得不过如此。就像我三百岁的时候喜欢吃爹爹从人间带回来的糖葫芦,但我现在却不喜欢了。”
  沈归毅明知沈五明话中并无他意,却又偏偏被说中,免不得面上臊了起来,便对沈五明道:“桂花酒你也尝了,还不回去温习功课!”
  沈归毅比沈五明大了近两千岁,他对这个大哥终是有些俱意,便顺从地退出了门。沈五明刚走出二十步便想起书还落在郑子菁房中未取,便又折回来了,却听房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哐当声——是酒瓶碎在地上了。
  郑子菁将桌上的酒瓶酒杯一应拂倒在地,面色坦然道:“夫君既觉得我这桂花酒不过如此,回去吃那可口的桃花酥便是,何必在此强做笑颜,又何必在晚辈面前拂我的意,扫我的面!”
  “你该敛敛你的‘好’脾气!”沈归毅拂袖怒喝道。
  郑子菁也毫不退让道:“我若没有这样一副‘好脾气’,便也不会为你违背父命,三百年不得见。”
  沈归毅脑后窜起一股火,忍不住绕到郑子菁身前,颤手指责郑子菁道:“果真是天生的狐媚子,在别人面前是温婉端庄的正妻,在我面前却如此跋扈善妒。人人夸你贤良淑德,骂我负心薄幸,这许多年我连你的卧床都未睡过,我负的到底是哪门子的心!薄的又是哪门子的幸!”
  郑子菁幼时无意闯入蛇族洞府,撞破一群蛇妖的不轨之行,自此烙下心病,再不愿与人有过度亲密的接触。
  “关于这件事,你向我请婚之时我们便楚河汉界划分得一清二楚了。”沈归毅的话像荆棘编织的兽网,将郑子菁的心困于其中,刺得他生疼,面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我且问你,我的脾气秉性你可是今日才知?此三百年间我可曾对你隐瞒半分?却为何今日偏因此事对我生厌?”
  沈归毅被问的哑口无言,郑子菁又自问自答般道:“我早知‘故人心易变’的道理,却不知矢口抵赖、倒打一耙也是故人常用的伎俩。”
  “你如此这般,我才怀疑韵儿的病是你做的祟。”沈归毅见郑子菁巧舌如簧,面上又八风不动、坦荡异常,心中憋了一口气,又语无伦次道:“她肚中怀了我的骨肉,我自当为她的人生担责。”
  “我若有这份心,她连沈家的门槛都踏不进。”郑子菁长吁一口气,没了争吵的心思,语气中失了方才的铿锵,面若死灰道:“那——我的人生呢?”
  两人沉默半晌,郑子菁凝望着沈归毅,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和光芒,像等待宣判死刑的犯人一般。
  “你的人生——为何要问我?”
  郑子菁垂下眼眸,微微张口想再说些什么,却未能发出一个音节。
  “愿我与阿菁永结同心佩,白首不相离!”
  “原来阿菁臭脸也这般可爱,以后只准对我一个人发脾气啦。”
  “父亲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阿菁不要怕,夫君在。”
  “就算哪天阿菁的头发变得比这白玉扳指还白,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沈归毅说过的话如走马灯一般在郑子菁耳侧盘桓不下,他低头凝望拇指上的玉扳指,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自语道:“那时碎了便不该再修的。”
  沈归毅仿佛还未说过瘾,作势又要开口,却听秦韵从门外破门而入,沈五明紧跟其身后,想拦住她却力有未逮。
  秦韵赤足踏过满地的酒瓶,任由脚底被瓷器碎片割裂却毫无反应,她目光沉沉,仿若置身梦魇,如脱缰的野马般冲向沈归毅,嘶吼道:“我要杀了你——!还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