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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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到现在才体会到，什么是心如死灰——世界一片灰暗，毫无颜色。洛儿啊洛儿，没有你的世界，有何意义啊。
锦歌在凌天宇的怀里默默流泪，看着双目无神，犹如活死人般的星辰，心里更难过。
“我不信——”星辰眼底似乎还有一丝丝光亮，低头看着手中洛儿的遗物。
一旁的通灵鸽低着头，头顶那一根平日里竖着的羽毛也耷拉下来，像极了悲伤的模样。
“洛儿带了话来，你们——”锦歌看着星辰，又看了看满脸悲戚的凌天宇，他们也还不知道洛儿说了什么。
“洛儿，洛儿——”星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若当初的模样：“快说，快说，她一定是让我们快些回去——”星辰像疯了一样，一把抓过通灵鸽，通灵鸽若不是认识他，都要反击了。
尽管很不舒服，通灵鸽还是把话带到了，通灵鸽头顶的羽毛立刻立了起来，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很快就出现了洛儿的声音，淡淡的，弱弱的，却充满无限不舍。
“我等不到你们了，等不到了，星辰哥哥——”
“不——”星辰终究还是泣不成声，哭得晕死过去。锦歌在凌天宇的怀里放声大哭，凌天宇则是咬着牙，默默流泪。
外面的驻军们都掩面哭泣，那个可爱聪明的女孩子，怎么——一个个对怨灵和噬灵者的恨更加了几分。
凭借身份，杜子彤，尹杰，尹蛟和极其不愿来，但依然来了的吴勇正在阴暗，潮湿而且散发着恶臭的地牢里。
一开门，杜子彤便捂住了嘴，她看到了被无数镇怨链拉扯着挂在半空中的凌霜洛。已被血浸湿了衣裙早已干了，手脚被铁链穿透，骨头清晰可见，脖颈已被勒出血印。
见此，就连恨意极深的吴勇也红了眼睛，大喊到：“来人——”
门外的守卫立刻来到：“是，请问大人有什么吩咐。”
“你们怎么能这样，她还是个孩子啊——你知道她是谁吗？”
那守卫看着吴勇，像看个傻子似的：“我怎么不知道她是谁，怨灵嘛，怨灵不这样对待，难道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不成。”说完就走了，留下吴勇原地发愣。
是啊，怨灵，她已经是怨灵了，吴勇不断告诉自己，心里发酸。
听到声音，我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有几个黑影，冷笑道：“怎么？又想拷问什么去邀功吗。”
“洛儿，我们不是——”熟悉的声音让我全身一抖。但我顾不得其他了，赶忙冷下声音道：“凌霜洛已经死了——”
“洛儿——”
“我说她已经死了，死在了落雪山脉……”我怒吼道。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借此有嘲讽父母，哥哥，星辰哥哥和那仍旧存在的家族的机会的。所以，凌霜洛，必须死。
杜子彤看着怨气突然大涨，但又被镇怨链强压下去而痛苦不堪的凌霜洛，突然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而凌霜洛，不仅仅是个名字，这就是她最后的骄傲。
“我明白了，凌霜洛——已死。”或许在世人眼里，凌霜洛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所以，她只是在知道她身份的人中死了。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忍着痛，微微一笑，这是我最后的尊严，她明白了。
“皇嫂——”尹蛟不明白，明明她没有死，为什么皇嫂要说她死了。
“皇弟，死了就是死了，不要再问。”尹杰不想看自己的弟弟再有何幻想，她已经是怨灵了。先不说她已是怨灵，就算不是，自己的弟弟也没有任何机会。尹蛟没有再说话，他是怕自己的这个哥哥的。
我看向吴勇，星辰哥哥，哥哥和锦歌姐姐他们在洛水，还需要他帮我才行，我不能活着。
吴勇看着那双眼睛，有些恍然，那双眼睛仍旧像初见时那样，一尘不染。
“曾经的小殿下，已经死了——”这句话，像极了诀别，让我忍不住流泪，曾经的我，真的没了。我又笑了，感激的笑，谢谢你们让我保住最后的骄傲。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想要的是什么？”尹杰果真很理智，有帝国继承人的品质。
我笑了笑，道：“我可以给你们，可到时候你们未必就那么想要了。”
“这话怎么说？”吴勇不明白，明明那一次她不也成功修复了。
“你们有谁会愿意用自己的三灵和灵心为祭，然后自己身死灵灭。”
无尽的沉默，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静的可怕。
“自有人会为国奉献——”多么无情的话，让我看清了高位者的冷漠。我曾经真的好傻……
“就算我告诉你阵法的构造，但除了我，谁也没办法构造出来。”我不得不告诉他们这个事实。我没有告诉过两位家主爷爷阵法的构造之法，然而现在的我也根本不可能再教他们了——因为谁也不会允许。
“你——”尹杰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我会找一批人来学。”
“你以为谁都能学会吗？那封魔大阵为何至今只有我一人研究出来。”我笑道：“还有，你当真以为谁都可以构造这个阵法，谁都愿意放弃自己的三灵和灵心吗？”
“……”
“……”
“……”
无尽的沉默又开始了，直击心灵的问题，总能让人无言以对。
“你可知到达一定灵属等级的人，都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一点也不会——”我笑道：“阵法构造图，现在就可以给你。”人都是自私的，特别是越强的人，越不容易放弃自己来之不易的东西。这是我这几年来司空见惯的事。
“……”一阵沉默后，吴勇开口了，十分愤怒的道：“不要再说了，我们护卫队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你只要给我们就是了。”
我平静的看着他，昔日对我多爱，今日就对我多恨吧。罢了，罢了，就当我对这灵域最后一点回报，养育我的回报。待这场战役过后，我应该就会被秘密处死，那倒也是好的归宿了。
可任凭谁也没有想到，尽管有了那阵法构造图，但岂是谁都能构造的出来的呢。到最后也不过是一群人抓耳挠腮，干瞪着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六十五章 无奈的众人
吴勇拿着手中沾着血迹的图纸，旁边还有歪歪扭扭的注释。想起刚刚看到的那手腕粗的链子，吴勇忍不住心酸，她曾经是多么……如今只不过几月没见，便成了这般模样。
“我会将这些图纸带到洛水，至于其他几位殿下，你们还是尽快找到他们吧。”吴勇并不知道，凌天宇他们早已经历了好几次恶战，并修补了好多被破坏的地方，尽管并没有像第一次修补的那么稳定，但确实是缓解了不少。
或许，终究是他们把凌天宇他们想得太狭隘，而不愿意相信他们心中的大义。可这义，谁又说得清呢？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还有逐渐变小的脚步声，心里突然就平静了许多。
“永别了，凌霜洛——”我小声的对着自己说道。我的任务完成了，灵域，我们也将永别了——
吴勇拿了封魔大阵构造图，快马加鞭只几个小时就赶回了洛水。
星辰仍旧是那样，呆呆的，眼神灰暗。被通知商量事时，也是如行尸走肉般机械的到达集合地点。
尹玉也很自责，对于凌霜洛死这一事，他想起了他们的父母，心里更是复杂。但现在的洛水不允许他再顾及这些感受，看着颓废的星辰，面上坚强的凌天宇和锦歌，他只能在心里默默抱歉。
“大家都到齐了，现在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封魔大阵的构造图纸我们已经拿到了。叫大家来，就是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星辰悲痛的声音打断了。
“你说什么？封魔大阵的构造图纸，怎么拿到的，洛儿呢，她也来了对不对，她说过，会等我的，她答应过我的——”看到星辰他们再此的吴勇不禁惊讶了一下，他们不是——想起星辰殿下最爱的洛儿，此刻的模样，原本憎恨的心，不禁心软起来。
“这是小殿下临死前交给我的，当日，怨灵突然袭击落雪山脉，我们赶到时，小殿下已经奄奄一息……”描述与通灵鸽所传达的一致，星辰此刻的心，彻底死了。再看到那图纸上浸入纸页的已经发黑的血迹，心如刀绞。什么都听不下去了，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大厅。凌天宇和锦歌不放心，忙跟了出去，大厅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后，进入了正题。
所有人都看着这些图纸，起初纷纷讨论，并比划了起来。可没过多会儿，就又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虽有文字标注，可奈何他们都没有看到过，竟没有一个人能构造出一个阵法来。
所以他们只能看着凌晨震和忘川渝以及后赶到的另外两家家主，因为他们一直是负责修补阵法的。可任凭是这几人，也看不透最后一个阵法是如何构造的。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的绝望的摇了摇头。
“师父只教过我们前面的阵法，但这最后一个阵法……”后面的不必多说，大家也是明白的。大厅里又是无尽的沉默。
“那这可怎么办？小殿下已经死了，谁还能构造这阵法。”一人忍不住说道：“小殿下也是，当初为什么不教完呢。”
“你在说什么？”另一人不满，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的质问道：“若是没有小殿下，你现在有没有活着都是个问题。”
“就是，就是——”一群人纷纷附和，那人只得闭嘴。那人原是新四大家族的一名小辈，本来只想酸一下，却不想……
“咳——”尹玉轻轻咳了一下，众人立刻安静，尹玉道：“既然两位尊者都无法构造，那只能请了其他几国护卫队的人一同来看一看，一起想想办法才是。”
“殿下说的是。”尽管有些许不甘，但每人心中终究还是顾全大局，同意了此事。
尹玉随即传信到其他几国的护卫队驻地，说明此事。几国护卫队队长得到信后，皆震惊不已，他们也探索了封魔大阵许久，仍旧没有头绪，现如今，霜雪天国的人研究出了图纸，还邀他们一同去研究，自是欢喜。几国护卫队本就守在洛水周围，不过一两天，便聚齐了。
来人皆是能代表一个国家的大人物，自是要有一番装模做样的寒暄才会进入正题。虽说抛开魇帝后各国都是友好的“敌人”，但面对魇帝，却是难得的众志成诚。也不会有平日里见到的那般剑拔弩张，再加上有凌南枫等人的精神信仰，自是一番其乐融融。
寒暄一会后，终究是进入了正题。尹玉将构造图纸拿出供众人研究，并让大家自由交流，无须拘束。
众人先是满脸自信，不过一会儿，就都愁眉不展，眉头皱的都能夹住东西。
“殿下确定这是封魔大阵的构造图纸，我等真心诚意的来，又何必弄这我们从未见过的构造图纸来哄骗我们。”天炙国人本就有的直爽此刻迸发出来。
“就是，殿下若是真心想要与我们分享，又何必这般为难我们。”见自己的主子已经发话，天炙国护卫队队长也附和起来。
其余三国想说，可带领人没有发话，终究是没有说话。
“炜晟亲王何出此言，你可知这是谁绘的图纸，上次封魔大阵可就是靠这个图纸上的阵法修复的，我们又何必蒙骗你。”严护卫队长见其余四国来人脸上皆有此意，故站出来解释道。
“既然你们上次都可以，这次又何必叫我们来。”云淼天国长公主寒冰悦抓住重点，反问道。他们早就听闻上次封魔大阵被毁，但后来却并没有发生什么。
“不瞒长公主殿下，那人正是当年凌南枫陛下的女儿，霜洛小殿下。如今这图纸也是出自她手……”
“那你叫她跟我们讲一讲如何？”寒冰悦身后一长相精致，气质如兰，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子温柔的说道。
“不瞒寒芮公主，小殿下已经……”严护卫队队长一脸悲戚，没在说下去，但众人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那凌霜洛不是早就……”天炙国炜晟的侄子炜夜的关注点仍旧如往常一般的与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