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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华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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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页

书籍名:《素华映月》    作者:春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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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说了,是“也未可知”。严芳华心里嘀咕着,口中恭敬应“是”。陆大太太一脸舒心的笑,“将来??鸢裉饷??率翘交o桑克扑?獍愕南嗝玻??檬翘交ā!包br>

        严芳华想起表哥细长秀美的双目,神采飞扬的举止,脸红心跳,低头不语。本朝惯例,探花不一定是文才最好的,却是相貌最清俊的,表哥,探花?

        陆大太太拉着严芳华的手,做着美梦,“等到??鸢裉饷??透?懔┩昊椋‖儿大登科后小登科,春风得意。”完婚?严芳华羞的捂着脸,死活不肯放下。

        到时我有这么有出息的儿子,有和我一心一意的儿媳妇,至少能和老太太分庭抗礼了吧?陆大太太踌躇满志的想着,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做婆婆真是威风,可做婆婆想要儿媳真正俯首帖耳,也并不容易。像自己,嫁到陆家几十年了,在婆婆陆老太太面前一直毕恭毕敬的,心里何曾服气过?芳儿却不会,她是自己亲侄女,和自己定会同心同德。陆大太太拉着严芳华,对自己的聪明才智十分得意。

        第二天陆芸又打算亲到季家,又有客来访,这回是携带重礼的武乡侯夫人。武乡侯夫人一再为那天阿迟遇险的事道歉,“细细查了,丝毫不敢怠慢。正查着,那摔倒的婆子竟生了恶疾,卧床不起,大夫诊治过,说是命不久矣。想是派她差使的那天,她已是生了病,却不自知。这婆子贱命一条,不值什么,差点连累了令爱千金,实在过意不去。”

        陆芸心地善良,“再贱也是一条人命,人命关天,尽量救治为好。况且这婆子想是不知道自己生了病,不知者不罪。所幸小女得贵人相救,毫发无伤。”

        “可不是么,幸亏令爱福大命大。”武乡侯夫人忙道:“要不,我们真是没脸见您了!我家侯爷知道这事,把我狠狠骂了一通,骂我不会管家理事,待客不周。”

        陆芸微笑,“意外之事,再也料不到的。”武乡侯夫人又说了无数道歉的话语,执意留下珍贵药材、补品,方才告辞离去。

        送走武乡侯夫人,陆芸去了北新街季家。季太太笑容满面迎出来,寒暄见礼毕,季太太、陆芸摒退侍女,密语许久。

        “……外子极赏识仲凯,我也喜欢那孩子,不过尚需请示公公,怕是过些日子才能给您准话。”陆芸颇有歉意的说道。

        “极是应该!”季太太笑道:“嫡亲孙女的终身大事,不请示祖父怎么能成?京城和南京相距遥远,这一来一回费时颇久,你们也正好趁着这段日子,多相看相看仲凯。这一两个月,仲凯会常到府上请安的。”

        陆芸忙道:“哪用再相看?仲凯这孩子,我们还不知道么。”季太太眉开眼笑,“用的,用的,宝贝闺女一辈子的大事,自要慎重。”阿悠这鬼灵精,什么都算到了。徐郴夫妇会怎么着,她早就说过,准准的,半分不差。

        三月中旬,平北侯张并得觅良医,医中圣手吴采青为他诊治旧伤,痛楚大减。“再撑个三年五年的,不成问题。”吴采青淡淡说道。

        三月下旬,平北侯张并夫妇为邻居徐侍郎之嫡长子做媒,隆重到北新街季宅过了文定之礼。季侍郎一向嘴紧,此时同僚才知道他长女定亲,纷纷道喜。

        消息传出,十六楼一处风月之所,一名银袍青年冷笑,“原来是定给了徐家!看不起我邓家是外戚,想巴结阁臣么?我偏不让他们如意!”

        这名银袍青年正是邓攸。虽然事发不久他的从人便被识相的应天府尹悉数放回,还陪着笑脸温言抚慰他一番,可邓攸一则遇挫,二则不能抱得美人归,心中恼怒。

        他身边侍立一名武士,壮着胆子提醒,“给徐家做媒的,是平北侯。”前些时日你去拜访平北侯之时,可是毕恭毕敬的,大气不敢出。你不是最佩服平北侯么,人家做的媒,你给捣乱,分明是不给媒人颜面。

        邓攸怔了怔,“平北侯做媒?”平北侯什么时候给人做过媒呀,没听说过!他这样的大元帅、大英雄给人做媒,那新郎官可真够得瑟的。

        这天邓攸醉心风月,没再提季家的事,他的随从们乖巧的很,自然也不会再提。那是他们全体的耻辱,那是不愉快的往事,还是忘了吧。

        西园常常有客人拜访,有男客,也有女客。男客大多是张并、安骥管待,女客则是张憇、悠然、安冾出面,身为西园主人的张劢,极少露脸。

        张劢哪去了?不少客人心中有疑问。尤其是家中有妙龄女儿的人家,比如程御史,比如武乡侯,比如苏尚书,比如吴守备。

        张劢除了上班,其余的时间一般消磨在邻居家。陪徐郴下棋,和徐逊谈天,带徐述、徐逸玩耍,间或也陪陆芸喝茶,聊聊家常。

        最关键的那个人,他倒常常见不着。

        一个月下来,陆芸满意的无以复加,“伯启,仲凯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难找。”徐郴微笑,“勉勉强强,配的上我闺女。”

        季太太在徐家、张家之间传着话,乐此不疲。“阿悠,就等京城那一封信,便尘埃落定了。徐次辅为人极精明,仲凯这样的孙女婿,他不会放过。”

        这天徐府来了京城差来的仆从,带来徐次辅的书信,命徐郴上京述职之时,把妻子、儿女都带上。

        “老爷想念孙子孙女了。”仆从陪笑说道。

        父亲来信上的日期,是一个半月之前,那时他还未接到自己的书信。徐郴沉吟许久,“既然老爷有命,自当遵从。”阿逊跟着自己回过一趟京城,阿迟、阿述、阿逸都从未见过祖父呢。

        张并假期将满,和悠然即将起程回京。张劢过徐府商议,“伯父伯母要赴京城,不如和家父家母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徐郴、陆芸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点头。

        侍女来报,“平北侯爷来了。”张并缓步而来,将一张小纸片放在桌案上,“方才接到京城的飞鸽传书。”

        “……徐次辅为言官弹劾,引罪乞休……御前应对失旨,圣上震怒,手敕礼部,下旨切责……徐次辅将自己次孙女许嫁严首辅幼孙严璠,严首辅甚喜。”

        严璠的妻子,是严首辅故旧之女。徐次辅的孙女许嫁严璠,只能做妾。

        徐郴看了一遍,小纸片失手落下,面如土色。父亲身为次辅,受首辅猜忌,被言官弹劾,御前也拼不过严首辅,最后,竟许嫁孙女为严家妾,来消除严首辅的戒心。

        “许的,是哪位孙女?”徐郴呆坐半晌,困难的开口问道。他粗粗看了一遍,这会儿精神恍惚,父亲许孙女给严家做妾?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父亲五位孙女呢,许的是谁?

        “次孙女。”张并拣起小纸片,淡淡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事如果说出来,真是丑死了呀。

47每有良朋

        次孙女?徐郴盒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次孙女,次孙女……”阿迟是实际上的长孙女,但在京城,号称徐大小姐的另有其人,阿迟一直被视为“二小姐”。

        张劢忙过来扶住徐郴,自怀中拿出帕子替他擦拭唇角血迹,“伯父您怎么了?我这便唤大夫前来。”徐郴无力抓着他的手,声音虚弱,“仲凯,不请大夫,我没事。”不过是急怒攻心罢了,不值得瞧大夫。

        他虽面白如纸,语气中却有坚定之意,张劢不敢逆他心意,一手扶着他,一手要过张并手中的小纸片看了。伯父,这算个什么事,也值得您这样。您今天便将世妹许配人家,写下婚书,放了文定,再难更改。

        张并缓缓说道:“京城有位徐大小姐,南京也有位徐大小姐,十几年了,这时再论序、改称呼,殊无必要。徐府分家即可,长房论长房,二房论二房,互不相干。徐兄,二房有次女,三房有次女,长房可是只有令爱一位大小姐。”

        徐郴先是心中一宽,继而黯然神伤。父亲若不是被逼到绝境,断断不会做出这样自损声名之事。阿迟是可以这么着摘出来,父亲怎么办?他老人家已是年近六十,此时不知作难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