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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风一夜露华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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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三卷 · 出帷含态笑相迎(12

书籍名:《惊风一夜露华浓》    作者: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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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湖廊坊的华灯彩帐映于水波之上,湖心流波熠熠,莲倚轻舟,湖岸之上,民声繁嚣,过往人群无不驻足目送乌篷船驶向湖心。
  骁粤乘着乌篷船一点点靠近湖心廊坊,远远望去一派活色生香,此间女子肤白貌美,樱唇藕臂,举手投足间皆是语笑嫣嫣,举眉掩目皆是巧若盼兮,却少有风尘气息。
  骁粤甚至还看见了男倌,个个男生女相,眉目无不清丽,举态雅致,倒不像是个勾栏中人,反倒是书香粼粼的姿态。
  骁粤想,今夜方裕物包下了整座廊坊,想必这廊坊之上都是官家商贾精挑细选过的极品,应该谁也没那胆量以次品来糊弄神通候。
  方裕物与骁粤并肩站于船头,廊坊的甲板上已经站满了前来恭迎的花娘和男倌,引来了湖岸四周数不尽的艳羡目光。
  登上官家廊坊是世间男子梦寐以求的一桩美事,无论是饱读圣贤书的寒门学子,还是附庸风雅的惨绿少年,皆憧憬其间的奢华与风情。
  可骁粤不一样,他觉得这太招摇了,如此招摇过市,祁宸找来只是时间问题,届时他该如何解释这满船的春风?
  他垂眼思衬着,眼底是闪动着湖面的微波,耳边是对面廊坊上夹杂着风声的巧笑欢歌。
  方裕物转着手中的折扇,显然也无心于那满船的风月,他看了眼身旁盯着水面发呆的人,更觉得那廊坊之上尽是些庸脂俗粉。
  骁粤身上有种特殊的清冽气息,既不热忱,也非拒人千里,低头函首见都透露着微妙的矜贵,像凛冬季节打在尘埃里的白霜,像极了一粒烟尘,却丝毫不染烟火气。
  船身微漾,骁粤脚下一荡险些掉进水里,方裕物探身拽住他的腰带:“别走神,郦都城的百姓都看着你,掉下去可是会是尽颜面的。”
  骁粤理了理衣角,道:“我们这样太惹眼了,要不别去了?”
  “别去?”方裕物的折扇一指廊坊,“本候就是要惹眼,如此你的那位朋友才更容易找到我们。”
  “可这样您偷跑出来是容易被皇上知道,我们还是回去吧?”骁粤试图站在他的立场去劝服他,
  方裕物动了动眉:“你这是在关心我?”
  骁粤:“……”
  其实方裕物会不会被南粤皇上惩罚与他关系不大,主要是齐德隆他们容易找来,祁宸也容易找来。
  越靠近廊坊,花娘男倌的笑语声愈发清晰,船舷才刚一碰岸,衣着艳丽的鸨母便迎了上来:“参见侯爷!”
  “拜见侯爷!”
  “侯爷吉祥!”
  “侯爷……”
  这船上的莺莺燕燕显然对方裕物这张脸甚是熟悉,一时间叩拜参礼之声不绝于耳。
  骁粤半推半就地被方裕物带上船,当即就被头顶大红花的鸨母围着转了一圈,带刺的目光在骁粤的身上循环打量:“哟,方侯爷今儿是带来了贵人,这位可是信王府的那位客卿?”
  老鸨此话一出,身后那群急着朝骁粤眼泛秋波的花娘顿时收敛了仪容,看样子似乎有很多疑问,但由于方裕物在场,谁也没敢嘀咕。
  “???”骁粤愣了一下,猝然看向身旁一脸怡然的方裕物。
  他竟不知自己如此有名,连这秦楼楚馆的鸨母都能一眼认出自己。
  方裕物似乎是看懂了骁粤的表情,冲他摇了摇头。
  鸨母也是察言观色的老江湖,呼吸间便看明白了这二人的眉来眼去,旋即哈哈一笑,伸手便轻车熟路地去挎骁粤的胳膊。
  骁粤被鸨母那张  谄媚的脸吓着了,下意识就要躲,方裕物一抬手,用折扇顶中了老鸨的肩:“骁倌人不喜欢与旁人接触,鸨儿可别乱碰哦。”
  鸨母尴尬来了一瞬,立马又喜笑颜开,作出了引路的姿势:“侯爷倌人这边请,里边都给您备着呢!”
  备着?
  骁粤忽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他以为方裕物约他到东湖廊坊是来拿诗集的,可这……这也太夸张了,骁粤怎能真的与他一起在这秦楼楚馆之地寻欢作乐,祁宸他一定会震怒的。
  廊坊雅堂内,笙歌艳舞,丝竹不断,坊间的美食,宫廷的佳肴,官家的美酒,西域的舞娘腰姿曼妙,高丽的男倌玉颈藕臂。
  台上台下众舞姬薄纱蔽体,性感起舞,台下的乐师秀美俊俏被数名舞姬攀缠着,琴弦也随着他异常的呼吸,奏出了迷滢颤抖的虚籁。
  满堂客席之上,对饮的男倌花娘素衣通透,有的耳鬓厮磨,有的手脚相缠,男男女女滋生出浓烈的情  潮,灌满着整间屋子。
  骁粤只是往门口一站就红了脖子,他现在更加确定祁宸会杀了他。
  他实在没有勇气进这扇门,紧张得声线紧绷:“侯爷……”
  方裕物站在门内,转过身来。
  “您为什么带我……带我来这儿?”骁粤忽然问。
  如果方裕物没有记错,骁粤被他扒光了扔进明霞殿时,就是这个表情,带着惊愕和羞涩。
  不知方裕物是对这种场合早已见怪不怪,还是定力超群,如此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他竟完全面不改色,仿佛他身后不是一片酒池肉林,而是清茶小馆。
  骁粤的心态没他那么好,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开明社会,骁粤都不曾光顾过任何会所和花场,即便是有过相关的情欲经历,他的叶钊都是给足了他温柔和保护,而今突然间……
  方裕物看着骁粤,觉得他果然像一只纯情的小兔子,满眼都是打趣和欣喜。
  骁粤觉得自己不是陪方裕物找乐子,方裕物根本就是把他当成了乐子。
  “我要回王府。”他板着脸道。
  他现在宁愿回去被祁宸砍死,也不要进这扇门。
  骁粤的神色冷冽,脚步却不镇定,活像个被调戏之后还强装镇静的小娘子,方裕物看着他慌慌张张地背影,不禁失笑。
  方裕物并不急着去追他,因为没有他的命令不会有人敢开船送他上岸,他顶多就在甲板上吹吹冷风罢了。
  这个骁粤……挺有意思的,温顺之时像一只团成球的兔子,嘴上反抗实则逆来顺受,可真要犟起来,还是会用后腿蹬人。
  他的这一结论立马就得到了验证,方裕物很清晰地听到外边甲板上一阵骚动。
  想必是骁粤跟廊坊的人发生了些口角,由于雅堂的乐声太响,具体喧闹些什么方裕物也没有听清。
  吵归吵,闹归闹,方裕物依旧站在原地,摇着扇子,等那只倔强的兔子回来找他。
  直到鸨母花容失色地冲了进来,一个趔趄摔在了他跟前:“侯…侯爷不好了……侯爷不好了……”
  方裕物垂眼看她。
  鸨母已经完全顾不得疼痛,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头顶的大红花都耷拉到耳边了:“骁倌人他……他……”
  方裕物骤然神色一凛,一把钳住鸨母的圆胳膊:“他怎么了?”
  “他……他跳湖了!”
  跳湖??
  他竟然敢跳湖!!
  方裕物扔开鸨母箭步朝甲板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