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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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果真让宫女给乐离新收拾出了一间房出来。
倘若乐离还是狐狸形态, 两人睡在一起就睡在一起了，当乐离变成人形后，李瑾总也无法像以前那般对待乐离。
乐离有了自己的房间, 更方便修炼了。他身上的妖气相对而言很淡, 若是修为高深的捉妖师，说不定能够感觉到东宫这股莫名其妙的气息。
宫中常有捉妖师往来，皇帝身边最受信任的两名捉妖师分别叫做郑宇泰和刘德, 这两名捉妖师实力高深莫测, 不过最近并不在宫中。
大理寺捉拿猫妖这桩案件还没有结束，郑宇泰和刘德最近也在捉拿猫妖。
这也是李瑾敢将乐离带进来的原因之一。
乐离最近还在神识中翻找适合他修炼的书籍。他的父王实在是妖界最厉害的妖王之一，生前在修行这方面有许多心得和见解，这些书籍中的内容对乐离的修行可以起到很大的指导作用，避免乐离走歪路。
不过有些乐离暂时不适合用, 他还在初级阶段，所以需要好好的挑选一番。
神识里的书被扔了一地, 乐离不经意的拿了一本，这本并不是关于修炼，而是记载了一些事情。
乐离随手掀开一页，看了一眼就要扔到旁边, 眸子突然暼到了一句话:“天魂、地婚和命魂对无上境界的神尊、妖尊、佛尊而言，可以随意抽离。曾有神尊将三魂抽离，借用三具肉身, 在凡间以一世的时间完成三世的轮回……”
看到这句话，乐离的指尖蓦然停顿下来了。
三魂乐离见解, 魂魄不能离体，一旦离体就会让记忆错乱，性情大变, 寻常仙或者妖也没有让三魂独立存在的本事。
但若是重霄，似乎没有什么不可能。
他见到的李瑾、李瑜和李琰三人，恰好都和重霄的气息一模一样。
乐离揉了揉眉心，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李瑾这个时候进来，恰好看到乐离唇角挂着一抹笑。
他停了脚步:“你在笑什么？”
乐离摸了摸自己的脸:“嗯？”
李瑾道:“父皇带了几名宫妃去行宫，皇后也跟随一起去了，这两日你能自由一些，在宫里走走。”
乐离还陷在方才看到的那一页文字中，对李瑾的话并没有多放在心上，点了点头:“好啊。”
李瑾还是觉得稀罕，过来捏了捏乐离的脸:“一个人在床上偷笑什么？”
乐离仰头去看李瑾的面孔，他凑到了李瑾的脖颈边，一层肌肤下方有血管，隐隐可以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流动，李瑾身上清淡的檀香气息和重霄一模一样。
李瑾轻轻按住乐离的头发:“怎么了？”
乐离尾巴卷住李瑾的腰:“无事。”
李瑾的腰劲瘦有力，乐离道:“你是李瑜和李琰的大哥，可我看着李琰像是比你的年龄更大一些。”
“仅仅早一两个时辰，我们三人同一日出生。”李瑾嘲讽的勾了勾唇，“幸好孤出生早一些，不然太子之位可能就是李瑜的了。”
李瑾虽然是嫡子，但皇帝偏心贵妃，贵妃若生下长子，对皇后和李瑾而言无疑是最大的威胁。
乐离的唇瓣若有若无的擦过李瑾的脖颈，李瑾捏住他的后颈:“别闹，乖乖在这边待着，如果想出去玩，变成狐狸再跑出去。”
乐离点了点头:“好。”
等李瑾离开后，乐离继续在神识中挑选自己需要的书籍，方才看到的那个册子，乐离也藏了起来。
倘若这三人都是重霄，乐离佩服重霄心狠。李瑾，李瑜和李琰都对皇位有兴趣，来日肯定自相残杀，无论哪个人坐上了皇位，另外两人都会死在这个人的手中。
自己杀掉另一个自己，重霄的想法颇为脱俗。
乐离虽然恨李琰，对重霄却没有太多恨意了，甚至没有太多感觉。
李琰是他，李瑾也是他，乐离被其中一个人利用，又被另一个人拯救，两两也扯平了。
白天翻了一天书，等到晚上，乐离早早的入睡了。
他以人形的姿态入睡，入睡之后，身上的妖气一点一点变重，九条尾巴从身上探了出来，面孔也变得更像狐狸，一双眼睛拉得更为细长，两颊也长出了狐狸的胡须。
乐离浑然不觉，继续在枕头上安睡。
李瑾刚刚入睡了，感觉到这股浓重的妖气，赶紧让富贵将东宫里的除妖师卓耀给叫过来了。
东宫里的除妖师和皇后往来颇密，是皇后的家族安排进来，从小就在李瑾的身边。
李瑾先前对除妖师无感，对妖物更不感兴趣，所以没有理会过这名除妖师，平日很少将人召唤过来。
卓耀当然感觉到了异样，从乐离这次被接到东宫，卓耀就觉出异常。不过太子爱宠，他不敢随便指责说这是一只妖物。
等入了太子的主殿，卓耀见太子着装齐整，面色亦如平常一般温和，他行了一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李瑾点了点头:“孤最近养了一只狐狸，发现狐狸身上似乎有些异常，今晚妖气尤重。卓大人，想请你陪孤一起去看看。”
卓耀道:“这是臣的职责所在。”
李瑾笑了笑，伸手道:“请。”
夜晚寒气重，李瑾一如既往着单薄衣袍，走在卓耀前面。
所有宫女和太监都被驱走了，越靠近乐离的房间，越是感觉到妖气诡异，卓耀道:“非同寻常，在人间罕见，太子这只狐狸从何而来？”
“行宫捡来的，怎么？”
房门打开，卓耀先李瑾一步进去。
今晚月色很美，如水月光入了室内，将这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床榻之上，一个狐面的少年拖曳着九条狐尾，狐尾银白，每条都有五尺长。
李瑾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场景，卓耀正要拔出手中的剑，李瑾按住他的手臂，压低了声音:“出去。”
等回去后，李瑾道:“孤的狐狸，卓大人也见过，平日里温柔可亲。入了夜间，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卓耀道:“陛下，这只妖狐留不得，他并非寻常狐狸，方才您也看见了，他有九条尾巴，妖气浓重。”
“哦？”李瑾道，“你可了解九尾狐？”
”只在典籍上看过，这种狐狸在族内备受尊崇，血脉高贵，一出生就开了神智。因为血缘关系，他们比寻常妖物修炼更快，心智也和寻常妖物不同，成年的九尾狐嗜杀且有野心，据说上一任妖王就是九尾狐。”卓耀道，“为了您的安全和凌朝安危，这只狐狸绝对不能留在您的身边。”
“孤若想留呢？”李瑾笑意盈盈，“卓大人，你见多识广，能不能帮孤驯服他？孤想留他在东宫。”
卓耀道:“臣无能为力，皇后娘娘若是知道，肯定不会饶过臣的性命。”
李瑾坐了下来，抿了口清茶:“孤听说，狐狸擅长伪装，以美□□惑凡人，然后吸食阳气。孤的狐狸最近常常以美色惑孤，靠近孤的脖颈和手腕，卓大人，你说他是不是需要阳气？”
卓耀苦笑一声:“九尾狐以美貌著称，世所罕见，若是真的有心要殿下身体，殿下早就沉溺其中。臣觉得他应该是嗜血，所以忍不住凑到殿下的血管处。”
李瑾眯了眯眼睛。
卓耀道:“殿下聪慧过人，肯定不会让这么危险的东西长久放在身边，以后如果有需要臣效劳的地方，臣一定尽力。”
李瑾笑了笑:“孤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守口如瓶，不要将今天看到的告诉皇后。”
卓耀面上浮现一丝犹豫。
李瑾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卓大人，你在东宫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东宫的主人是谁吧？”
卓耀拱了拱手道:“臣不会告诉皇后娘娘。”
“下去吧。”
“是。”
卓耀这边刚刚出门，富贵就道:“殿下，他是皇后娘娘一手栽培的，不可能会倒戈，皇后娘娘现在虽然在行宫，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可能会突然回来。”
李瑾和皇后之间看似母子情深，实际上内部波涛暗涌。皇后喜欢控制一切，李瑾看似温柔好拿捏，实际上并不喜旁人摆控。
李瑾道:“无事。”
他又看了富贵一眼:“你见这样的场景，有什么想法？”
富贵道:“……挺害怕的。”
李瑾笑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回想起乐离的反应，大概那只小家伙真的喜欢血，喜欢却不懂掩饰。
就像今晚的状况一般。
李瑾并不相信卓耀的话，他不觉得乐离会是多么危险的存在。倘若乐离真的危险，肯定不会将自己这么轻易暴露出来，让旁人知晓他的事情。大概率是身不由己，身体出现了一些状况。
今晚那副场景在旁人眼中或许可怕。
狐妖由人化为狐狸，还没有完全转换成狐狸，一半是人一半是狐，九条尾巴银白夺目，铺满整张床。李瑾却没有丝毫恐惧感，反倒觉得九条尾巴很美。
“算了。”李瑾道，“除了卓耀，没有更多捉妖师了吧？卓耀身边的人，在这方面是否精通？”
“他身边都是普通宫人，去年您就彻查过。”富贵道，“这些年来，您一直都不喜欢他，他身边每个人都是您特意安排的。他也知道您的想法，却始终没有松软态度，仍旧效忠皇后。”
卓耀这边刚刚回到住处，其余宫人都睡了，他开了房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卓耀刚想喊人点灯，暗处突然飞出一道身影，一刀割过了卓耀的喉咙，整整齐齐的将头割了下来。
富贵还在和李瑾说话:“……只怕他是阳奉阴违，口中说着不告诉皇后，回去就写了信去行宫。”
“砰”的一声，地上扔了一个脑袋，一名暗卫走了进来:“殿下，卓耀的人头。”
口袋被打开，卓耀刚刚还在这里和李瑾说话，现在就尸首分离。
富贵实在没有想到这一幕，他张大了嘴巴，看着地毯上沾的血:“殿下……这——”
李瑾扫了一眼:“带回去吧。富贵，写信告诉皇后，东宫来了刺客，卓耀为孤挡刀尸首分离，不幸死了。”
富贵应了一声:“是。”
让卓耀闭嘴的方法只有这一种。从前不杀卓耀，是留了他，他也不会掀起风浪。一晃多年过去，李瑾现在杀他，皇后也不会怀疑到卓耀的身上。
李瑾刺探了卓耀的态度，打探到了足够的信息，留他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李瑾去沐浴更衣，隔壁房间的妖气一点一点的淡了，李瑾直接去了乐离的房间。
乐离出了一身汗，已经恢复了原样。李瑾抬手去摸乐离的额头，他的手掌冰凉，乐离现在睡得不熟，睁开眼睛，懵懵懂懂的去看李瑾:“你怎么在这里？”
李瑾道:“临睡前看看你，出了一身汗，是做了噩梦？”
乐离搂住李瑾的腰，很粘人的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没有做梦，只是睡了一会儿，被你吵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刮台风，吓得睡不着觉，一天都昏昏沉沉的，我以为昨天更了，刚刚登录上来发现时间填错没有发出来，今天就一起发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