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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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彦拦住想要跑的李童，说：“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李童苦着脸说：“队长，凌大哥没告诉你，肯定有他的理由，要不你问他？”
见江承彦眉头紧皱，沉默的看着他，李童瞬间就怂了，说：“好好好，我招，我招。那天晚上凌大哥来找苏科，后来苏科又叫我去调了杂货铺的监控视频，让我找出落下那个骨笛的是谁，因为前两天一直很忙，我也就粗略的看了看，没找到那个人，后来我又仔细的查看了一遍，从店里饮料柜玻璃的影子上发现了这个人，然后我就截了图，我没想到队长不知道这件事。”
“骨笛？什么样的骨笛？华安为什么来找苏可？”
“我不知道。那天凌大哥和苏科单独见的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还有那个骨笛，我也只在视频里看到过。”
江承彦夺过照片，面无表情地说：“李童，以后再遇到这种事，知道该怎么做么？”
李童忙不迭地点头，说：“知道知道，我生是队长的人，死是队长的鬼，以后遇到有关凌大哥的任何事，一定第一时间报告队长。”
江承彦满意的点点头，说：“去忙吧。”
李童如临大赦，连忙收拾东西离开会议室，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凌华安，但想到江承彦刚才的警告，李童只能自求多福。
江承彦拿着照片就去了法医室，来到苏可的办公室门前，敷衍的敲了两下，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正在整理资料的苏可抬头一看，笑着说：“哟，咱们江大队长回来了。”
江承彦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说：“回来了，所以苏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苏可一怔，江承彦这还是第一次叫他‘苏科’，看了看他的脸色，好笑地说：“江队这副模样，怎么这么像是兴师问罪？我这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江队不如直接说。”
看苏可的模样，江承彦总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缓了语气，将照片递给苏可，说：“这是李童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从杂货铺的监控视频中截取的。”
苏可一听便明白了江承彦的意思，苦笑着说：“江队，你怎么不去问他，反而来质问我？”
江承彦一怔，他不是没想过直接打电话问凌华安，可是当他握紧手机的时候，又犹豫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江承彦深刻的明白，他和凌华安在一起时常没有安全感，尽管凌华安对他很好，可以说非常好。但就是因为凌华安对他太好，他才总会害怕失去。
看着江承彦脸上的表情变化，苏可几乎瞬间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心里泛起酸涩，说：“江队，你在害怕什么？如果他不能给你安全感，让你连问都不敢问，不如早点放手。”
“不可能！”江承彦下意识的反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苦笑着说：“苏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他。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从来不勉强我做任何事，就算我天天加班，甚至出差十几天，他一句怨言都没有。”
“承彦，你不觉得在你们两个人的感情里，你太卑微了吗？”
“苏可，他已经做的够好，没有安全感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尽量调整心态，但我绝对不会离开他。”
苏可沉默的看着江承彦，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一刻他终于看清了江承彦对凌华安的感情，说：“那天他来找我，拿着那根骨笛，他说那是人骨做的，让我检验一下。我检验过了，那根骨笛确实是人骨做的，而且是个七八岁女孩的小腿骨。然后我就让李童调取了杂货铺的监控视频，想让他找出那根骨笛是谁落下的，事情就是这样。”
“人骨做得笛子？这是命案……”
“我只能检测出那是人骨，以及主人的大致年龄和提取她的DNA，无法判定她的死是自然死亡，还是他杀。江队，是不是命案，只凭一根骨头怎么判定？”
“那也不能坐视不管吧？”
“我没有坐视不管，我已经将那个女孩的DNA输入资料库，也进行了比对，只是没有符合的目标人物。”苏可顿了顿，接着说：“江队，没有尸体，不清楚死者是谁，就凭一根骨头，甚至连他是不是死了，都不能判定，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江承彦一噎，冷静了一下，说：“苏可，抱歉，今天我的情绪不太对，那根小腿骨提取的DNA你存进资料库，尽量多做一下检验，以备后用。”
苏可点点头，说：“好，我会的。”
江承彦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说：“除了高琳，你还解剖过其他尸体吗？”
“还有两具尸体，没有发现疑点。”苏可也调整好情绪，说：“有一点我很奇怪，高琳的尸体和马晓寒的尸体，胸部刀口的缝合手法有点不同，而且马晓寒的尸体的刀口明显经过多次缝合，缝合的针眼虽然密，但针距不均，显得有些生疏，而高琳的尸体刀口的缝合，针距大却非常均匀。我怀疑这两具尸体的刀口缝合不是同一个人。”
江承彦眉头紧皱，说：“你的意思是说这两具尸体，分别是两个人进行的缝合？”
“刀口的缝合虽然不如刺绣复杂，但每个人下针的针距和手法有些微的不同，普通人看不出差别，但逃不过我的眼睛。更何况这两人下针的针距相差有些大，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摘除马晓寒肾脏和摘除高琳肝脏的人，不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凶手有可能是两个人。”
“还有一点可以证实这个猜测，我重新检查了马晓寒的尸体，根据他体内的出血情况判断，他应该是生前被摘除的肾脏。”
“生前？怎么可能！马晓寒可是被推进手术室抢救过，那些医生护士看不出他少了一个肾脏吗？”
“江队，你应该没看过抢救的视频吧，马晓寒被送进抢救室时，心脏就已经停跳，他们只是用除颤器电击他的胸口，试图让他的心脏复跳，可是没能成功，之后就出了手术室，宣布病人死亡，根本就没打开过他的胸膛，所以没人知道他少了一个肾脏。”
江承彦一拍脑门，说：“你看看我这记性，当初马晓寒的主治医生曾经说过，我给忘了。如果是这样，那凶手跟梁默行凶的手法完全一致。那高琳呢？她是生前被摘除的肝脏，还是死后？”
“我同样复查了一遍，可以肯定是死后。”
江承彦若有所思地说：“看来这真是两个人干的。还有其他发现吗？”
“暂时就发现这些。”
“好，我知道了，如果还有疑问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先去忙了。”江承彦三两步走向房门，随即顿住脚步，说：“苏可，骨笛的事你先别告诉华安，就当我不知道吧，行吗？”
苏可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应了声。
“谢谢。”江承彦笑了笑，转身走出办公室。
晚上八点，凌华安正坐在床边听音乐，突然店门被推开，孙铭探头一看，笑着打招呼道：“江队，还真准时，刚好八点。”
江承彦笑了笑算作回应，径直走向窗边的凌华安，在他对面坐下，说：“华安，累不累？”
“我才刚来，而且一直都是孙铭在忙，怎么可能累。”凌华安笑着说：“江队饿了吧，我做了腰果虾仁和青椒肉丝，就在收银台下面的保温桶里，江队拿过来吃吧。”
江承彦拉过凌华安的手看了看，确定没有烫伤后，这才站起身去拿保温桶。
凌华安眼底浮现笑意，听着江承彦来回的脚步声，待他坐下，问：“江队，今天打算几点下班？”
“苏可有新发现，案件有重大进展，今天恐怕要到十点以后才能下班。”随着江承彦将保温桶打开，饭菜的香味瞬间飘了出来，让饥肠辘辘的江承彦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说：“华安，这虾仁真好吃，还有肉丝，我觉得我能吃两碗饭。”
凌华安调侃地说：“那就吃，再多一碗我也养得起。”
“噗”，孙铭没忍住笑了出来，江承彦一听顿时红了脸，小声说：“华安，孙铭还在呢。”
见凌华安看过来，孙铭连忙说：“江队，你把我当空气，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你们继续。”
江承彦没说话，低着头认真的吃饭，只是红彤彤的耳根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凌华安虽然看不见，但他太了解江承彦的性子，没有再逗他，安静的陪着他吃完饭。
凌华安将一杯牛奶放在江承彦手边，说：“江队，牛奶是温的，正好喝。”
“嗯。”江承彦嘴角上扬，心里甜滋滋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上午和苏可的对话，他伸手握住了凌华安的手，说：“华安，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感受到江承彦的不安，凌华安微微皱眉，安抚的反握住他的手，说：“只要江队不变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离开你。”
“嗯，说话可要算话。”
“我说话向来算话。”凌华安顿了顿，直截了当地问：“江队，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着凌华安，江承彦犹豫了犹豫，还是问出了口，“华安，我出差的这段时间，店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凌华安一听，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无奈地说：“江队，我们之间有什么就直接问，没必要拐弯抹角。”
“那骨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凌华安挑挑眉，说：“这事江队是怎么知道的？”
“李童无意间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