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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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场婚礼的男主人公看上去很不对劲, 但是他与女主人公之间的那种氛围，让杰森觉得莫名的动人。
“那是爱情吗？”杰森说，“他们两个是相爱的, 对吗？”
杰森的气质和他头上的那撮白毛, 为他引来了不少的注目，所以他刚刚的声音刻意控制在了只能让斯莱德听见的音量。
但斯莱德多么希望自己听不见啊。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回答这种莫名有些花痴、恋爱脑的问题呢？
要知道，就连他的女儿, 都没有问过他这种问题。
所以斯莱德给出的回答是：“也许吧。”
这个回答, 杰森并不是非常满意，但是他也没有继续纠结下去。他是一个非常容易与人共情的人，但这种共情更多的倾向于受害者或者是弱者的痛苦、愤怒与无力, 而不是什么爱情。
对于失忆的杰森而言，婚礼上的一切都让他充满了新鲜感。事实上就算是对于没有失忆的他, 这也算的上是他第一次参加的正儿八经的婚礼。
以前在犯罪巷, 没人有钱、有功夫、有心情去举办这种婚礼。后来被布鲁斯收养了，布鲁斯倒是经常收到一些上流社会的婚礼邀请，但杰森对那不感兴趣，所以他从没有跟着布鲁斯一起去过。
就在杰森非常专注、认真的注视着那对新人的时候，斯莱德的话惊醒了他。
“今天, 你要完成的训练，就是杀死他们中的一个。”
杰森满面惊愕的看向斯莱德，“你在开玩笑吧？！”
“你知道的，在对你的训练上，我从不开玩笑。”
“但……”杰森停顿了一下, “为什么呢，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他们？”
对于杰森的疑问，斯莱德不答反问：“为什么是他们？不是他们就可以了吗？他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杀人需要理由吗？”
这些日子的训练, 斯莱德早就发现了，哪怕杰森之前被别人雕琢过，导致了接受自己的训练时遇到了一些障碍，但这些杰森都可以克服。
目前杰森最大且最难以克服的障碍，不是来自身体的，也不是来自过去的，而是来自内心的！
杰森不敢杀人，或者说，他没有杀人的这个想法与意识。
这可太可笑了，斯莱德无法想象，自己最后培养出一个“蝙蝠侠”。
杰森是有潜力的，他本身就有非常大的潜力，在泡过拉撒路池水之后，那拥有神奇力量的池水强化了他的身体与潜能。
斯莱德不希望杰森会倒在自己心理问题上，所以今天的训练，就是为了让杰森破除掉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理束缚。
杰森与斯莱德相处了这么久，哪怕他已经在刺客联盟见识过对方残忍的一面了，但他仍然认为，今天的斯莱德前所未有的残忍。
“杀人不需要理由吗？”杰森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我回答，“杀人当然需要理由！”
谁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人呢？
夺走一条生命，难道不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原因吗？！
“如果你这样想的话……”斯莱德紧盯着杰森的双眼，“有人出钱买他们的命，这算是一个理由吗？如果不算，或者说这个理由说服不了你，如果你有什么关于正义、罪恶、审判的坚持。那么我告诉你，上面的那个男的，他是一个恐/怖/组织的头目，需要我将他策划过的恐/怖/袭/击一一告诉你吗？”
杰森回视着斯莱德的眼睛，问出了一个对方始料未及的问题：“对方的新娘知道这个吗？”
“她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这与你毫无关系。”斯莱德都不明白，为什么杰森会关心这个，杰森似乎总是喜欢关注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这让斯莱德非常不喜欢。
于是他催促道：“你做好选择了吗？”
然而杰森对于这个问题却非常的执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今天的新娘知道这个吗，她知道那个男人是恐/怖/组织的头目吗？”
斯莱德嗤笑道：“也许你可以去问问她。”
斯莱德说是这样说，但是打心底里，他就没想过杰森会真的这样做。
然而杰森还真就这样做了。
就在仪式要正式开始，新娘的父亲要带着自己的女儿走过红毯，将自己的女儿交给另一个男人的时候，杰森突然站起来走了过去。
“请等一下。”
杰森这一句话，可以说是将全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那些之前暗中巡视的人，正快速赶到这边。
新娘的父亲是一位性格温和的老绅士，但再性格温和的老绅士，面对一个疑似想要在自己女儿的婚礼上捣蛋的家伙，也绅士不起来了。
“这位……”新娘父亲的视线在杰森的那撮白毛上停顿了一小下，“这位小先生，有什么事情，可以等婚礼结束后再说，现在请你先让开，好吗？”
“可是等婚礼结束后，就来不及了。”杰森敏锐的感知到了暗处的人群在向这边聚集，于是他加快了自己的语速，“我有一些话想要单独和你们说一下，是关于你的女婿的，相信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所托非人，对吧。”
杰森本来就觉得那个男人有点不对劲，所以斯莱德说那个男人是恐怖组织的头目，他想也不想的就信了。
这其中，有着对自己判断的信任，更多的却还是对斯莱德本人的信任。杰森从未想过，斯莱德会骗自己。
然而斯莱德真的不会骗他吗？
“我想，我对我女儿未来丈夫的了解，恐怕要比你多得多。而且就算我不了解，我也不需要从别人的口中了解。”
就在新娘父亲说话的功夫，那些之前隐藏在暗处的一部分人，已经不动声色的将杰森包围了。
其中一个明显的领头人站出来，将自己的证件在杰森面前一亮，“这位先生，我想我可以为今天的新郎做人格上的担保，请您到一边等候，不要妨碍婚礼的举行。”
证件上面大大的fbi，让杰森不由瞪大了眼睛。
经过这段时间的恶补，fbi是什么，杰森还是知道的。
如果那些暗中巡视的人是fbi，那么今天的新郎真的是恐/怖/组织的头目吗？
没等杰森想清楚，伴随着一声枪/响，在那里等待着自己新娘的新郎倒下了。
今天的新郎，同样是一名fbi探员。就在前不久，他刚刚阻止了一起黑帮之间的大型交易。因为害怕被报复，所以今天这里才会有这么多人暗中巡查。事实上，他有考虑过延迟婚礼的，但是他的上级认为，这也是一个引蛇出洞的好机会，而且他安排了大量人员保护。所以在跟自己的女朋友商量过后，婚礼就照常举行了。刚刚杰森出现的时候，他其实就想要过去，但是出于对其他同事的信任，再加上杰森只有一个人，于是他努力按捺住了。
只是没有想到，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杰森吸引了的时候，危险降临了。
今天本该是他最幸福的日子，但是……
杰森看着倒下的新郎，和不顾形象踉踉跄跄就跑过去的新娘。
他们脸上那破碎的表情，仿佛一颗颗子/弹，打在了自己的心上。
杰森下意识的寻找着斯莱德，他看到斯莱德刚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顺着他回来的路看过去，那里似乎就是刚刚射/出子/弹的地方。
杰森默默的看着斯莱德，心中浮现出的，是对方对自己的好，以及对方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三观……
杰森从未想过，斯莱德竟然会骗自己。
新郎的死亡，让整个婚礼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之前拿出fbi证件的探员指挥边上的人将杰森抓起来，哪怕杰森没有抵抗，他们仍然没有成功。
因为有斯莱德在。
哪怕fbi派来的人都是精英，但面对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雇佣兵，这些精英显然还不够看。
杰森沉默的被斯莱德带了回去，他呆呆的看着这个曾经救过自己的男人。
“为什么？”杰森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斯莱德，“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骗我，为……”
杰森的话在看到转过身来的斯莱德后停下了，斯莱德胸前的那个弹孔，让杰森瞳孔紧缩。
“你……”
“我没事。”斯莱德脱下了自己的作战服，胸前被子/弹贯穿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杰森的脑袋突然疼了起来，他忍不住蹲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头。
脑海中，自己好像拼尽全力狠狠的咬了谁一口，而对方的伤口却像是斯莱德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恢复，而自己则是承受了更加猛烈的暴/打。
斯莱德同样蹲下身，他看着充满痛苦的杰森，这已经不是杰森第一次这样了。他很清楚，这是杰森过去的记忆在作怪。
“听着，我不管你有着怎样的过去，我救了你，你已经是我的了。你要么就彻底想起来，要么就彻底忘记。不管你选择哪一个，你要记得，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斯莱德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冷意，“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上一个想让我做亏本买卖的人……你不会希望自己和他一个下场的。”
诚然，杰森有着非常多吸引自己的地方，他甚至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破例。但斯莱德从来不是什么慈善家，他也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当他察觉到杰森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的时候，他的心里曾经不止一次的出现过杀掉对方的想法，但是都被他一一按下去了。
也许是杰森给自己的感觉太特别，也许是自己在杰森身上付出了太多，斯莱德不能接受自己毫无获得与回报。
他不能接受，自己做的一切，会为别人做嫁衣，他也不能接受，杰森和自己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