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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和主角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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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书籍名:《作者和主角HE了》    作者:舒语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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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是会期待自己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或许是所有拥有情感的生物的共通性。
  感情再浅淡的人也会在无意识的时候拥有这样的需求。
  要是她眼里只看着我一个人就好了。
  要是她只属于我一个人就好了。
  要是她只为了我哭只为了我笑就好了。
  ……
  但是这样的需求可以称之为“爱情”吗?
  在裴秋月继续发表那堪称荒谬的爱情演说的时候,花飞雪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裴秋月只是受到的刺激太大,需要一个口子宣泄一下才能恢复平静。
  毕竟那可是能轻易干掉老国师的人,要杀花飞雪也不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花飞雪对萧暮雨确实执着,但站在正常人的角度来说,被那样对待却未必会觉得高兴。
  面对这样拥有未知力量的人,花飞雪那么做无异于在鬼门关上来回踩线。
  若是敌人也便罢了,时时警惕或许还能有一搏之力,但那时候所有人都不把圣女看在眼里。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花飞雪能平安无事地活下来,还真是个奇迹。
  若是换一个不那么严肃的场合,也只能调侃一句“因为爱情”了。
  “阿雪。”裴秋月说着顿了顿,跟着沉默了良久。
  这是她冷静下来的标志。
  “我不知道你对她到底怀有什么样的感情,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你——哪怕我知道她一定对你抱有一些特殊的感情。但是。”
  裴秋月加重了语气:“但是,作为朋友,我并不希望你和她真的在一起。”
  作为朋友是怕花飞雪受伤。
  作为臣子就更是坚决反对。
  因为她的力量超出普通人的认知,更是能压着能力隐忍这么长时间。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隐忍停留,都足以证明这人的耐心、演技、心思都深不可测。
  从头到脚都是大写的“危险”。
  花飞雪并未反驳裴秋月的话,但还是多问了一句:“若她真的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是不是就不会反对了?”
  裴秋月毫不掩饰地点头:“是。”
  “我曾差人去圣女大人的家乡调查过,同样是北地,当年因为天灾流亡至雪芙国,但是圣女大人进入神殿时根本没有任何过去的记忆。”
  “和她失散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她也不认得,她的父母对她并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甚至为了救她而险些丧命。”
  “而且她的家乡根本没有那种白色的小花。”
  这是裴秋月第一次跟花飞雪说起这件事。
  彻查圣女背景的事是瞒着花飞雪做的,很是耗费了一番功夫。
  虽说花飞雪未必真的全无所觉,但裴秋月也只当她不知道,因此得到结果也没有告知。
  “因为那时圣女大人来源可考,确实没有根基,毫无灵力,沈先生也说过圣女的身体情况根本不可能修炼,甚至较之常人更为孱弱。”
  “那么凭借公主的实力,自然可以轻易拿捏,就算耍些小手段,小院里的人时时盯着,也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就算有些事与圣女大人自述有所错漏之处,我也只当是她年幼时的记忆混乱,记不真切。”
  简而言之,圣女毫无威胁时,只要公主喜欢,裴秋月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会为了她们而想办法在群臣甚至是老皇帝之间斡旋。
  至于那些替身、自由、名声……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东西了。
  在这个世界里,灵力便是一切力量的根基和起源。
  有灵力的人不一定强大,但没有灵力的一定都是废物。
  至少生理上的天堑便是如此。
  没有灵力的人想要伤到修炼者,几乎是天方夜谭。
  除非是极其亲密之人毫不设防的情况下大量地下剧毒顺带捅刀。
  但裴秋月觉得公主对圣女绝做不到如此。
  而且宫里留守的人也不全都是聋子瞎子。
  可如今的事实是,一个被多次诊断为无法修炼的“废物”,轻轻松松压制了让公主和裴秋月等人暗自警惕多年的老国师。
  于是裴秋月的态度瞬间就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是公主,是即将继任的女皇,是脚下这个国家的君主,也是你臣民的保护者,绝不可受制于人。”
  “而我自己……也不希望你多面临任何一个风险。”
  无非是责任和风险。
  基于理智。
  花飞雪并不认为裴秋月说的有任何错漏之处,她平静地点头接受了对方的劝说建议。
  “我知道。”花飞雪说道,“我不会不顾一切地跑出去找她的,你放心。”
  她这么说着,仍是下意识抬起头,长久凝望着远处。
  一时半会儿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裴秋月在心底暗自长叹了一口气,就像她其实到现在也还有点无法接受萧暮雨的反差。
  若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矛盾和责任……
  裴秋月摇了摇头,没有再深想下去。
  她转回头,原先清理着残局的将士们早就已经收工,此刻正在裴将军的带领下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休整。
  远远看过去也只能看到几个小黑点。
  裴秋月起了身,朝旁边的大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跟自己离开。
  看到裴秋月回来的时候,裴将军迎上来问了一句:“公主怎么样了?”
  裴秋月摇了摇头:“让她冷静一下吧,等回去之后就没事了。”
  她说得笃定,旁人都没有怀疑。
  也就裴将军私下里多问了一句:“看来以后是见不到圣女大人了吧。”
  “或许吧。”
  裴秋月这么答道,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
  花飞雪还孤身坐在原处,遥遥地看着远方。
  裴秋月很长时间里都记得这一幕略显苍凉的画面。
  但她从来没搞懂过那时候花飞雪心里在想什么。
  她同样不知道的是,那天荒野之上吹起的漫天风雪,就如同花飞雪曾经在数不清的时光里长久凝望着一样。
  某处山巅之上。
  萧暮雨坐在崖边,盘着双腿,撑着额头,看着下方出神。
  她身边是雪山的边沿,往下看去是零零碎碎的薄雪覆盖,但更多的地方是郁郁葱葱的翠色枝叶,一眼扫过去生机蓬勃。
  山林之间鸟雀的轻鸣近在咫尺,仿佛就回旋在正上空。
  但她知道,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是看不到那些鸟雀的。
  那些鸣叫着的鸟雀或许远在千里万里之外。
  这姑且可以算作她的“能力”。
  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展现端倪——直到第一次在山林里遇到老果树的埋伏的时候,这种能力已经可以派得上用场。
  聊胜于无。
  彼时生死威胁已经消失,公主也大度地主动退让了一步,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萧暮雨对新能力的渴望和需求都逐渐下降,到最后就变成了“只要能保命就行”的程度。
  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内心的深处——连自己都无法轻易触碰到的地方到底是如何想的,她就说不清楚了。
  或许也曾期待过那些可以轻易覆灭世界、掌控生死的力量吧。
  萧暮雨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多想,但时机到来时她也无法阻挡。
  老国师的计划让她觉得有些好笑,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曾经的降职诅咒起了作用。
  她觉得这是个绝佳的卧底机会,因此没有求救或反抗,轻而易举地打入了敌人内部。
  本想等到花飞雪实在体力不支后继无力的时候再出手帮忙——毕竟花飞雪和老国师之间的恩怨不小,她大概也更希望可以自己亲手报仇。
  但也就只是等到对方受了一次伤。
  萧暮雨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是会因此而觉得生气的——
  就像是“自己爱不释手的东西被其他人破坏了”一样的心情。
  虽说这么类比人或许不太合适。
  不过心态大抵如此,也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了。
  正是在握着花飞雪的手将剑捅进老国师身体的要害的那一刻,萧暮雨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被打通了。
  仿佛虚空之中一个无形的开关被人按下。
  “啪嗒——”
  一声轻响之后,万千种声音在同一时间涌入了萧暮雨的脑海。
  风声、雨声、雷声、虫鸣、鸟语、孩童啼哭的声音、女人的笑声、男人的怒吼、老人的哭声……
  曾有过类似的短暂经历,但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磅礴、流畅、清晰。
  听起来似乎很混乱,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嘈杂。
  萧暮雨奇迹般地分辨出了每一种声音的来源,并且从零碎的片段里就能推导出前因后果。
  甚至包括“未来”。
  她知道那个笑着的女人下一秒就要因为被扇了一巴掌而生气,随后就会一时冲动抄起身边的花瓶朝男人头上砸过去。
  老人哭泣是为了自己早夭的孩子,很快他就会发现他的孩子并没有死,只是贪玩偷吃了东西被噎住了气管。
  那只快乐地啼叫的小鸟很快就会迎来它的天敌,在一场恶战后葬身于天敌之腹。
  某片森林之中,树叶上最后一片叶子就即将飘落到地上,然后一阵风吹来,会将它带入流水之中,最终飘进海洋。
  ……
  庞杂的信息流快速地涌入萧暮雨的意识。
  那代表着这个世界真正接纳了她。
  但萧暮雨毫无防备,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愣了片刻的神,第一次毫无征兆地从那种难以控制自己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然后她又陷入了另一种玄而又玄的奇妙状态之中——
  低头看着手里的剑和血的时候,她意识到如果剑身再往左侧偏离一公分,那么老国师就会死得很彻底。
  视线再顺延着滑下去的时候,萧暮雨看到怀里花飞雪的侧脸。
  她的眼睛很亮,有几分大仇得报的快意,很快又染上一些水雾,但她自己或许并无所觉。
  花飞雪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
  是因为高兴吗?
  还是因为难过?
  萧暮雨只是稍稍那么一想,她就“看”到了另一幕——
  当确认老国师死亡之后,花飞雪怔愣了良久,直至萧暮雨松开手准备起身退开。
  花飞雪却忽的转回了头,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萧暮雨的脸看。
  “你要走了吗?”花飞雪这么问她。
  然后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拽住了萧暮雨的手腕,微微直起脊背。
  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然后,同样的声音在现实里响起来——
  “你要走了吗?”
  萧暮雨眨了眨眼,看到花飞雪正拉着她的袖子,仰着头看她。
  在给出任何回应之前,萧暮雨的回答甚至快过意识。
  “是。”
  那时候她甚至没有想起来那个关于保护期限的约定。
  虽然看到花飞雪眼底的失落时,萧暮雨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她还是像被针扎到了一般坐立不安。
  她绝不会承认那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