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娃娃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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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保国和罗婉一大早就去教改委拿成绩单, 罗婉考了402分，齐保国考了350分，教改委主任特别夸赞了一下罗婉。
他们两个的分数绝对能上大学了，除了他们, 同村的一个知青也考了330分, 上大学应该也没问题。
三个人坐着马车开开心心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 就碰到了急得转圈的齐老太。
“保国, 成绩怎么样？”齐老太迎了上来。
“成绩看着还行，不过还得填志愿体检政审，下面的事儿多着呢！”齐保国收住了笑。
“那你准备填哪个学校？”齐老太小心的问。
齐保国看了她一眼, 故作忧心：“我考的不好，大概只能上衡城学院了。”
“你还是要去衡城啊？”老太太脸上的焦虑都掩饰不住。
“对啊，妈, 衡城不是也离咱家近一点嘛！”齐保国笑呵呵道。
齐老太支支吾吾了几句，灰溜溜回了家。
齐保国眯了眯眼睛。
第二天, 齐卫民张春萍忽然回来了。
齐卫民当兵退役后去了衡城, 一开始只是个小职员，不知道怎么的，三年之前忽然开始走运，调到了商业部, 现在已经是处长了, 如果没有意外, 今年他还得升一次。
齐卫民很忙，今年春节都没来得及回来，没想到，在八月份回来了。
齐保国沉得住气，一直没去齐老太那, 中午，齐卫民和张春萍过来了。
齐卫民长得十分高大，大概一米八，也长了齐家同款小眼睛，但是眉眼细长，脸型方正，再加上腰背挺直，看起来倒是一身正气。
“保国，你回来了，实在太好了！”齐卫民拍了拍齐保国的肩膀，有些激动。
“大哥，坐！”齐保国笑呵呵的让两人坐在马扎上。
三个人坐在院子里聊天，齐渺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吱呀”一声，罗婉从外面回来了。
现在是暑假，罗婉不用去学校，她刚才去知青点还书了。
“大哥，春萍，你们回来了？”罗婉打招呼。
齐渺渺敏锐的发现，齐卫民的眼睛像是黏在罗婉身上一样，眼中有眷恋、惊艳、不舍、惋惜，控制不住那种。
“婉婉，我给你买了葡萄，洗好了，在屋里，你先去吃点。”齐保国柔声道，“你自己吃就好，我和大哥大嫂刚吃过饭，吃不下。”
齐卫民的眼神太热烈，罗婉也不自在，她点点头去了屋里。
几个人守着空桌子尴尬了，齐渺渺差点笑出声来。
齐保国有时候是真的蛮“不要脸”的，客人来了，他一口水都不给，还正大光明让自己媳妇进屋吃独食。
齐保国回头自然的问：“大哥，孩子们没回来？你们呆几天？”
“孩子们有保姆看着，人太多，回来不方便，我们过两天就走。”齐卫民道。
他慢慢的和齐保国聊，无非是聊齐保国这三年在外面的经历，可是，齐保国只说这三年失忆了，最近记起老婆孩子才回来。
“大嫂，你要不去看看东平和秋萍，他们在牢里过得很难啊！”忽然，齐保国话锋一转，对张春萍说。
张春萍脸一下子红了。
她又羞又气，这个齐保国，先后把自己亲弟弟和亲妹妹送进了监牢，见到自己毫不心虚，竟然还敢主动提！
“保国，不是我说你，多大点事儿啊，就这么把亲戚告进去，你也好意思！”张春萍心里不知道窝了多少火。
“大嫂，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张东平和张秋萍之所以能进去，是他们干了坏事，而且这坏事还是经过公安同志确认的，你是在质疑我们的公安，还是质疑我们的法律？”齐保国立刻严肃了起来，“大嫂，你说出这话来，不怕影响大哥前途？”
“春萍！”齐卫民严厉的看了张春萍一眼。
张春萍咬着嘴唇，不敢说话了。
“保国，事情我都知道了，是东平和秋萍不懂事，我替他们向你们道歉！”齐卫民说道。
“哎，大哥，你不知道，因为东平秋萍是大嫂的亲弟弟妹妹，很多村里人都觉得是大嫂指使的……”齐保国状似无意的说。
张春萍立刻紧张了起来：“胡说！”
“对啊！”齐保国看了她一眼，“我也觉得他们胡说，大哥大嫂怎么会无缘无故害我们呢？”
齐卫民眼中有短暂的尴尬，他很快调整过来：“保国，你忘了吗，从小到大，我们两个最亲，经常一起玩一起上学，哎，我真想念那时候啊！”
齐卫民眼中泪光涌动，齐保国低头，眼角也有些湿润了。
两人相差只有两岁，是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是别人比不了。
张春萍有些烦躁，她咬了咬牙，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齐保国：“保国，这次回来，江副部长让我给你带封信！”
“谁？”齐保国诧异了。
“就是江建国，你忘了吗，他儿子江文杰和渺渺订了娃娃亲！”张春萍声音低了很多。
在屋里吃葡萄听墙角的齐渺渺咳了一声，差点没噎住。
什么？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订娃娃亲？
“怎么了？渺渺。”罗婉赶紧拍了拍齐渺渺的背。
“没事，妈，我……我和人订了娃娃亲吗？”齐渺渺神情古怪的问。
“你怎么知道的？”罗婉惊讶的问。
齐渺渺耳力好，听得到外面的谈话，罗婉可听不到，看到齐渺渺忽然提出来，她觉得很诧异。
齐渺渺缠着问，罗婉给她解释了一下娃娃亲的由来。
大概三四年前，齐保国带着齐渺渺去衡城办事，在衡城郊外遇到了绑匪，那三个绑匪绑了个小男孩，齐保国见义勇为，把齐渺渺托付给和他同行的人，就追了过去。
他和那两个绑匪激斗了半个多小时，救下了小男孩，他自己也受了重伤，腿差点废了。
那几个绑匪和小男孩的爸爸有仇，本来就是打算讹点钱再撕票的，所以，算是齐保国救了小男孩的命。
男孩的家人非常感激他，男孩爷爷看到齐渺渺漂亮可爱，又和男孩同龄，就给两人订了娃娃亲。
之后，两家人还走动了两次，后来，齐保国失踪，江家人也没来过了。
“那他们现在来信干嘛？”齐渺渺瞪大眼睛问。
“江家要退婚？”齐保国的声音大了起来，罗婉都听到了，她眉头一皱，立刻走了出去。
院内，齐保国把信封一拍，冷笑：“当时是江老爷子死活要订娃娃亲，我才答应的，怎么好好的忽然要退了？退就算了，为什么要说渺渺又傻又笨，病得只剩一口气？退婚可以，造谣可不行！”
“保国，衡城离得远，这可能是江家之前听说的。”张春萍连忙说道。
“衡城是远，不过，大哥大嫂不是就在衡城吗？都是可以送退婚信的交情了，怎么也不给渺渺辟个谣？”齐保国斜着眼冷笑，“渺渺都好了半年了，这消息大哥大嫂还传不到吗？”
江老爷子之前从军，在衡城人脉很广，他的儿子江建国在他庇护下，做到了商业部副部长。
一开始，齐卫民在其他部门只是普通员工，知道齐保国和江家的关系后，他赶紧凑了上去，用齐保国亲哥哥的身份，和江家混熟了。
江建国还把他调到了商业部，一路提拔，他现在已经是处长级别了。
当然，这件事他没跟家里人说过，家里人只当他是靠自己本事升上去的。
现在，他听到齐保国讽刺说“送退婚信的交情”，不由得心里发虚，立刻说道：“保国，我和建国刚好是同事，他不好意思把退婚信交给你，才让我代劳的，他信里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嗯！”齐保国把信轻飘飘一抛，“大哥，那你也代劳一下，跟江建国说，他这信里写的东西我看着不高兴，让他重新写一份来！”
信封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银锁，齐保国捡了起来，说道：“这个银锁是我的，当时江老爷子非得要个订婚信物，我就给他了，现在还是先放我这儿吧！”
“当时江家给了渺渺一对银镯子，上面刻着文杰的名字，可以归还了吗？”张春萍希冀的问。
齐保国斜了她一眼，嗤笑一声：“大嫂，你们和江家关系可真好，连这个都知道？”
张春萍脸“腾”的一下红了。
齐保国敲了敲桌子：“再说一遍，江家这封退婚信有造谣成分，我不接受，想退婚，先让他家把信写好！大哥大嫂，慢走不送！”
说罢，齐保国站起来，拉着罗婉回屋了。
齐卫民和张春萍在外面尴尬的呆了一会儿，离开了。
下午，张春萍就回衡城了。
傍晚，齐渺渺在齐老太家附近溜达，齐小虎和几个孩子玩，他兜里面装着一把糖，不住的拿出来炫耀。
“齐小虎！”齐渺渺招手。
“干嘛？”齐小虎警惕的捂住自己的兜。
“我不稀罕你的糖，我这儿有白兔奶糖、水果糖、果丹皮、饼干，早吃的不爱吃了！”齐渺渺翻了个白眼，“你大伯那么有钱，只给你带糖啊？”
“谁说的，这次大伯没来得及买！”齐小虎不服气的说。
“怎么？之前大伯能带回来很多东西？”
“当然了，去年春节的时候，大伯带了糖、蛋糕饼干，橘子干，好多好多呢，说是给你的，最后还不是让我和齐巧巧分了！”齐小虎得意的鼻孔朝天。
“谁送给我的？江家？”齐渺渺诧异的问。
“对……不对，不是给你的，是给我的！”齐小虎忽然反应过来。
“小虎，你奶奶找你！”齐卫民出现在大门口，目光复杂的看着齐渺渺。
齐渺渺抬头看着他，呵呵一笑。
她只想逗着齐小虎玩玩，没想到获取了一些信息。
看来，这两年，江家并没有断了联系，只不过被齐卫民给截了！
回到家，齐渺渺状似无意的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了齐保国。
第二天上午，张春萍回来了。
她连家都没回，直接把信给了齐保国，齐保国打开信，仔仔细细看了看，微微点头：“这还不错！”
张春萍松了一口气，她这口气还没完完整整呼出来，齐保国忽然又道：“不过，江家是想两清是吧？我救了江文杰的命，不知道他家怎么和我们两清？”
“齐保国，你……你不是见义勇为吗？”张春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什么？我算见义勇为？我记得当时江家不想声张，也没给我评个见义勇为奖，也没给我奖金吧？”齐保国微微一笑，“两清可以，问问江家，江文杰的命值多少钱，把钱给我送来！”
“齐保国，你真不要脸！”张春萍气急了。
“不要脸？”齐保国笑容中泛着冷意，“在我看来，有人才是真的不要脸，来来回回的跑就是为了给人退婚，也不知道退婚了，她能得什么好处！”
张春萍的脸红红白白，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手紧紧捏着信封，手指都泛白了。
“好了，我出个价，就2000块钱吧，让江家把钱送来，我就同意退婚，把江家信物还了！”齐保国扯过信封，把信装起来，一面慢慢说道。
“2000？”张春萍瞪大了眼，“齐保国你可真敢要！”
“怎么，江文杰不值这个价儿？”齐保国抬了抬眼皮，“大嫂，你这么替江建国心疼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媳妇呢！”
张春萍的脸红到了耳根，是气的。
“春萍！”齐卫民沉着脸从外面走进来。
看着齐保国，齐卫民叹气：“保国，我和建国是同事，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大了不好，2000块钱的确太多了，你这样，我以后怎么好意思见人啊！”
齐保国认真的说：“大哥，是他对不住咱门，该不好意思的是他才对，就算他职位比你高，你也是靠本事升上去的，他也没法子为难你！”
齐保国一挑眉：“哥，难道你升迁还得靠他？”
“瞎说什么，当然不会！”被戳中痛点，齐卫民有些狼狈。
“算了，大哥夹在中间也为难，这样吧，我下午去一下衡城，当面和他们说！”齐保国目光一闪，“江建国没钱，江老爷子总有钱吧！”
“不要！”张春萍脸色大变。
齐保国眉头一挑。
齐卫民瞪了张春萍一眼，回头说道：“建国昨天刚好出差了，你去了也白去，这样吧，我打电话跟他说一下。”
齐卫民拍了拍齐保国肩膀：“咱们是亲兄弟，我肯定是向着你的，这2000块钱我无论如何都给你要过来！”
齐保国微微低头，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好，那就麻烦大哥了！”
齐卫民和张春萍走了，罗婉脸色发白的问：“保国，你为什么要钱？”
她刚才屡次要插嘴，都被齐保国制止了，她心里窝着一股火，愤然说道：“他们江家退婚就退，谁还稀罕不成？我们渺渺聪明又漂亮，我还怕他们配不上呢！可是，保国，你为什么要钱？这……我们又不是……”
罗婉说不出口，照她做法，就是把之前的订婚信物甩出去，把人赶走。
要钱的话，好像自家一下子就矮了一头。
罗婉还是比较清高的。
齐保国拉住她的手：“婉婉，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这件事并不简单……”
罗婉诧异的看着他，齐保国继续说道：“我和江老爷子聊过几次，他并不是会中途毁约的人，你没看我说要去衡城，张春萍脸都变了么？他们肯定在瞒着什么！”
“怎么可能，他们可是拿来了我们的信物，再说了，我们退不退婚，关他们你什么事？”罗婉疑惑的问。
“江老爷子不毁约，江建国未必不想毁约，悔婚这件事，齐卫民和张春萍可比江家上心……这些不是最重要的！”齐保国看了看齐渺渺，目光温柔，“最重要的是，我们渺渺一般人可配不上，我一直在想着怎么退婚呢，他们找上门来，正合我意！”
齐渺渺眨巴着眼睛，坐在小板凳上托腮看着他们，笑了。
齐保国蹲下来摸摸她的头：“我们渺渺是小仙女儿，没有人配得上！”
罗婉恼火的说道：“那你也不该要钱！”
“我可以顺着他们的意思退婚，不过，他们耍阴谋诡计，也要付出相应代价！”齐保国微微一笑，“看着吧，这笔钱，还不一定谁出呢！”
罗婉清高是清高，也不是蠢的，她瞪大眼睛，想到了什么：“不会是……”
齐保国拉着她坐下：“婉婉，我们两个马上要去上大学，学费住宿费等等各种费用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还有渺渺他们三个孩子呢？这几年的费用也要准备出来，你也不想他们受苦吧？”
罗婉哑然，的确，上大学之后，他们天天在学校学习，没法工作，就没有任何收入了。
他们和三个孩子的费用是一笔很大的支出，他们上四年大学，就算学费很低，还有吃吃喝喝呢？这四年可需要不少钱。
现在成绩已经出来，她和齐保国差不多应该能上大学，这些也该考虑了。
另一边，齐家，齐卫民烦躁的走来走去。
张春萍咬牙切齿：“2000块钱，齐保国可真敢要，穷不死他！”
“齐保国一直这样的，他能答应悔婚就不错了！”齐卫民拧着眉头，呵斥张春萍，“你不能再私自找他了，他决定的事情，不可能改变，惹急了他，他真的去衡城怎么办？”
“可是，我们去哪儿准备2000块钱啊，咱俩不吃不喝一年都存不了这些钱！”张春萍怯怯的说，“要不和江建国他们商量商量？”
“江建国有多抠门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他要自己找齐保国谈呢？他们来了，见到齐渺渺说不定就……”齐卫民住了嘴。
他见过齐渺渺了，小女孩桃心脸大眼睛，长得可太讨喜了，那双懵懵懂懂水灵灵的眼睛瞅着你，能把你的心都给融化了。
他昨天下午还见到齐渺渺逗齐小虎，把齐小虎耍的团团转。
那丫头聪明伶俐，嘴皮子利索，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是江家喜欢的那一款，万一他们来了，看到齐渺渺改变主意呢？
直到现在，江建国两口子还以为齐渺渺又痴又傻身子骨又弱呢，至于江家老爷子，他们都没敢让他知道这件事。
江老爷子重信守诺，根本没有退婚的想法。
“这2000块钱我们自己准备，只要齐保国退婚就好，退了婚，他在衡城就没牵挂了！”齐卫民发狠道，“不能让他去衡城！”
说完，他又发愣，喃喃说道：“我为什么非要去顾家，撒谎说我是……，齐保国死了还好，他偏偏还没死，凭他的长相，只要被顾家人看到就会……”
齐卫民崩溃的抱着头：“一步错步步错，为了一个谎言不知道还要编织多少个谎言……”
“卫民……”张春萍脸色发白的抱住他。
“你滚！”齐卫民挥手，暴躁的一推，“还不是怪你，非要我去江家去顾家！”
张春萍被推的一个趔趄，后背撞到后面的桌子，腰间一阵剧痛。
“卫民，你怪我了是吗？”张春萍泪水涌了出来，“我是心疼你啊，你那么有能力，却被人呼来喝去，踩到脚下，如果不是找了江家，你哪能从那调出来？
至于去顾家，明明是他们先认错的，我们只是顺水推舟！卫民，我们没有做错！”
齐卫民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
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了，只能闷头走下去。
“卫民，我们已经在这呆两天了，不能再请假了，我们去哪儿借2000块钱啊！”过了半晌，张春萍才小心的问。
“你不用管了，我来想办法！”齐卫民轻声说道。
他自尊心强，不想到处借钱，他现在是处长，还是有点权力的，唯一的办法只有……
齐卫民的身子忽然抖了一下，他一向是以清正廉洁自居的，没想到，有一天也会……。
他闭上眼睛，安慰自己，就这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
晚上八点，齐渺渺化为本体，跑到了齐老太家，她想听听齐卫民和张春萍在说什么。
齐卫民两口子住在南面的屋子，窗户刚好朝着小路
昏黄的煤油灯透过糊得厚厚的报纸，映出了暗黄色的光，齐渺渺趴在窗台上，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卫民，你县城认识人，不能在他们通知书上做手脚吗……”
“闭嘴！”齐卫民喝了一声，“张春萍，如果再发现你有什么小动作，别怪我不客气！”
“你心疼罗婉对不对？”张春萍尖叫一声。
“知道我心疼她，你还敢提？”齐卫民声音很冷。
屋里传来张春萍的啜泣声，哭了很久，都听不到齐卫民的声音，齐渺渺都快睡着了，才听到张春萍带着哭声说：“卫民，我们还有永丽和永芳呢，永芳和文杰玩得好，把婚事换了，我们就和江家是亲家了，再有顾家帮着，你肯定有大好前程，只要我们把这件事解决了就好。”
齐卫民长叹一声：“顾家，哎……”
“卫民，至少要解决一下齐保国啊！”
“高考录取不是小事，我再想想……”
“团团，你怎么在这儿？”季林川的声音响了起来。
齐渺渺一惊，转过头来，季林川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一把抱起了她。
屋里的谈话停了。
“团团，我给你烤了鱼，等了你好久，怎么一直不来吃？”季林川一边抱着她往村外走，一边唠叨，“我从李花村找到桃花村，终于找到你了！”
齐渺渺无奈，看来回去也听不到什么了。
刚听到关键处，就被季林川打断了，她恼恨的用爪子拍了拍季林川的手，又轻轻咬了一口。
“哎，你生气了？”季林川把手指递到她嘴巴，“再咬一口？”
齐渺渺“喵”了一声，不理他了。
季林川一手抱着猫咪，一手摸了摸它背上光滑的皮毛，想了想，有点郁闷，声音低低的问：“你真的经常去齐文耀家？怎么我找到这儿就看到你了呢？”
“喵~”
“好了，我不管你，你记得晚上一定要去找我，我不知道还能在桃花村呆多久，团团，你能跟我走吗？我带你回京城！”
“喵~喵？”
“你不同意？为什么啊？等到了京城，我会给你更多鱼吃，鲫鱼鲤鱼黄花鱼武昌鱼红尾鱼，你想吃什么鱼都有！”
“喵！”
“团团你在这里有家吗？有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吗？是舍不得谁吗？”
“喵~喵~”
齐渺渺无语了，季林川面对小猫咪就变身话痨，还死缠着让她跟他走。
她倒是想跟他走，现实条件不允许啊！
季林川唠叨了一路，回到牛棚，又给小猫咪烤了鱼吃。
齐渺渺吃饱之后美美睡了一觉，早上六点，她睁开眼睛就要跑，季林川一把按住它，目光炯炯的说：“团团，你要回家吗？带我回去看看好不好？”
齐渺渺瞪着眼睛看着他。
季林川抱起她：“我想知道团团白天住在哪儿。”
喂，这就过分了！
“喵！”齐渺渺叫了两声，张嘴咬了他一口。
季林川吃痛，手还是没有松开，齐渺渺运用妖力，使劲挣扎脱离他怀抱，哧溜一下蹿出了门。
季林川冲出门外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
他沮丧的抬起手，只见手上有了两个红红的牙印。
“林川，团团在村子里长大，估计是野猫，自由惯了，不想跟咱们回去，别难过，等回了家，我再找只小猫。”季奶奶说道。
季林川抿了嘴，微微摇了摇头。
齐渺渺一路跑回家，八点一到，她起了床，跑出门外的时候，刚好张春萍和齐卫民出门。
他们今天要回衡城筹钱了。
齐渺渺站在门口，歪头看着他们。
张春萍走出几步，无意中回头看向齐渺渺。
齐渺渺对她一笑，抬手弹了一下，张春萍不由得心头狂跳，心里滋生出异常的情绪，她不知道的是，一点金线缠绕在她腕上，饶了两圈变成了黑色。
“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齐卫民低声问。
“没……没事！”张春萍慌乱说道。
齐渺渺拍拍手回了家。
刚才，她对张春萍用了点手段。
张春萍是幕后指使者，她早就想教训她了。
张春萍最在乎的是齐卫民，她改变的关键剧情就是嫁给了齐卫民，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体会一下被最在乎的人厌弃的滋味吧！
至于是否会造成严重后果，就看她自己了！
……
齐卫民回去了，不到两天，他又回来了，带来了2000块钱。
齐保国收了钱，又详细写了字据，两人签了字，然后把两只银镯子给了齐卫民。
这件事算是暂时了结了。
接下来，填报志愿，体检，一系列下来，齐保国和罗婉忙碌了好久。
很快，录取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