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致命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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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季林川眼睛一亮, 冲过去抱起了小猫咪。
“你这几天到底去哪儿了，我快担心死了，听说前两天湖边公园冻死了好几只小猫，我到那转了三天, 我真怕里面有你, 团团……”
一滴冰凉的泪珠滴落到齐渺渺头上, 齐渺渺一怔, 抬头，只见季林川眼睛红红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抱着她的手臂都在发抖。
他真的很害怕吧？
他为什么对一只小猫感情这么深？
齐渺渺出生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她一只幼崽在深山里长大，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危险,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自己对抗困难和危险。
除了同类, 她对其他动物和人没有太多情感, 倒是很有危机感，只会拼命的修炼。
直到化为人形，她到人类社会中生存，才慢慢学会一些东西。
在人类社会中, 可能她有着天然吸引人的外表, 许多人对她很好, 她也感受到了很多温情，对于这些对她好的人，她一向的原则是：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但是只存在于表面。
她对所有人都没有产生真正的感情。
冷情大概是她这个族类的共性。
她有点不能理解季林川对一只小猫咪的感情, 不过，看到他眼中的水光，她心里还是升起了酸酸涩涩的情绪。
也许，这算是感动吧？
“喵~”
她拱了拱季林川的手。
他的手冰凉。
“团团，你没事就好！”季林川紧紧抱着小猫咪回到了家。
他冻坏了，回家之后，烤了很久的火才恢复过来，季爷爷季奶奶又心疼又无奈：“林川，要不我买个笼子，把团团锁起来，冬天这么冷，她到处乱跑太危险了。”
“不用，爷爷、奶奶，团团肯定不喜欢被关起来。”季林川垂下眼眸。
他抱着小猫咪回了卧室，看了它很久，低低哀求：“团团，你白天能不能不走？”
“喵~”
齐渺渺很郁闷，看到季林川担心又莫名沮丧，蔫蔫的趴在地上。
“好了，你想走就走吧，我不逼你。” 季林川柔声说道，“那你能不能每天晚上都过来，如果有事不能来的话，就通知我一下，比如……”
季林川停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傻了，小猫咪哪会懂这么多？
齐渺渺眼睛一亮，跳上了季林川的书桌，用爪子蘸了墨水，在白纸上按下了三个爪印，回头叫了一声：“喵~”
季林川愣了半晌：“你听得懂对吗？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事过不来，就给我留这个印记，对不对？”
“喵~”
“哈哈，你真的听得懂我说话？你真是最聪明的小猫咪！”
季林川狂喜的抱起小猫咪，在她头上连连亲了几口。
狂喜过后，季林川抱着猫咪陷入了沉思。
团团真的太不一般了！
她能听懂人说话，还能回应，她八年可以保持一个样貌，她到处乱跑，也没见有人能抓住她……
无论那一件事，都不是一个普通小猫咪能做到的。
难道，她要成精了？
季林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低头看着小猫咪：“团团，你不会是一只小猫妖吧？白天去修炼了是吗？”
这次，换齐渺渺吓一跳了，她瞪大眼睛看着季林川。
幸亏，季林川很快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妖怪，没有鬼，也没有神仙！”
齐渺渺受到了惊吓，晚上都没怎么修炼，第二天早早回去了。
……
“丽丽，你的信，哎，怎么有京都的人给你写信？”刘芝芝递给了齐永丽一封信。
齐永丽赶紧接过来，课间的时候，她跑出去躲在角落里打开了信封，抽出了一张信纸。
上面有两行字：“师父说过，此女命格强，但是有一大弱点——忌水，今年1月15日是个好时机，她那天运势最差，如果要动手，只需……，小心反噬！”
齐永丽看完之后，小心的把信收了起来。
今天风很大，随风吹下了一片片雪粒，齐永丽把手插进兜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有些发呆。
如果按照信纸上那位大师指引的去做，会闹出人命吗？
这么冷的天，掉进水里不死也会落下病根吧？
她只想赶走齐渺渺，不想这么恶毒的。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齐永丽才进教室。
今天是语文课，语文老师生病进了医院，临时改成了自习课。
她进去的时候，乔小雅和刘芝芝正在争吵。
“切，反正我没考过倒数第一！”刘芝芝已经生气了。
“怎么啦，你瞧不起倒数第一啊，全班三十多个人，总要有一个人是倒数第一的，呶，你看，你同桌不也当过倒数第一吗，嘻嘻！你是不是瞧不起她？”乔小雅毫不示弱。
“丽丽是发挥失常了！”刘芝芝怒道。
“不要找借口啊，高考的时候会管你是不是发挥失常吗？”乔小雅笑嘻嘻的说。
“讨厌死了，哼，你们等着离开精英班吧！”刘芝芝被气坏了。
“哦，那恐怕让你失望了，和渺渺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乔小雅得意的说。
齐永丽心中一沉，类似的话，她听自己小姨张秋萍说过。
张春萍去年去探监的时候，她也跟去了，小姨张秋萍的状态很不对，对她妈妈冷嘲热讽，还说了一句：“你们别再和齐渺渺作对了，和她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刘芝芝还要吵，齐永丽疲惫的说了句：“芝芝，别说了！”
她坐在座位上，头疼的厉害。
这段时间，她根本没有好好学习，总是想着赌约的事情，就怕最后被赶出精英班。
又听到乔小雅的话，更沮丧了。
齐永丽昏昏沉沉了半天，下午的时候，班主任何老师宣布，语文老师病了，要住院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暂时由英才班的语文老师李香云代课。
转眼又过了几天，考试定在了1月16、17、18这三天，大家努力复习着，紧张又充实。
1月15日，周二早上，齐渺渺把最后的易错题型整理成一张试卷，打算给乔小雅做最后的测试，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见她来。第一节 课是语文课，李香云看到教室里空了好几个位置，脸就臭了：“怎么回事，都快考试了，这么多人不来，请假了？”
齐渺渺随意扫了一眼，就发现季林川、刘芝芝、齐永丽和乔小雅至少四个人没来。
再加上请假的顾云朝顾冰蓉，今天不在的人的确太多了。
这时，门外“报告”声响了起来，刘芝芝气喘吁吁的进来了。
“刘芝芝，你也感冒了？”李香云不高兴的问。
刘芝芝跑的脸发红：“没，李老师，听说湖边公园里淹死人了，是个学生，我想过去看看，后来怕迟到，又赶紧回来了。”
“大冬天的，怎么会淹死人？”李香云沉着脸说。
“听说湖边公园有冰窟窿……”刘芝芝弱弱的说。
“好了，上课！”李香云一拍板擦。
下课了，刘芝芝又来找郑天明，叽叽咕咕的说：“哎，我总觉得掉进冰窟窿的人是乔小雅，我家就住在湖边，在楼上，我都看到她戴的黄帽子了。”
齐渺渺一拍她肩膀：“嗨，刘芝芝，你是特意说给我听的吗？”
刘芝芝吓了一跳：“谁说的？”
“如果河里没淹死人，那你可算传播谣言了……”齐渺渺冷笑，“传播谣言也犯法的，要不，我现在就去报警，让公安同志去湖边公园查查？”
“你……你没事报警干嘛，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刘芝芝立刻怂了。
“乔小雅在哪儿？”齐渺渺脸一沉。
“我哪知道……”
“好，那我去派出所报警，淹死人了，哪能没人管？”齐渺渺站了起来。
“喂……你别去，乔小雅在湖边公园……”刘芝芝连忙说道。
“她在那儿干嘛？”齐渺渺皱眉。
“我也不知道啊……”刘芝芝吭叽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是齐永丽让她回来撒谎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被齐渺渺戳穿了。
“你，出来！”齐渺渺眉头一皱，一把薅住刘芝芝的领子，把她拉出了教室。
“说，到底怎么回事？”齐渺渺把刘芝芝推到角落，厉声问道。
明天就要考试了，她怕乔小雅出事。
“我真的不知道，是丽丽让我回来这么说的，呜呜，她要干嘛，我也不知道啊。”齐渺渺气场太强，刘芝芝吓哭了。
齐渺渺沉吟一下，转身了校门。
她大致可以猜出，乔小雅在湖边公园，而齐永丽的目的，就是引自己去湖边公园。
湖边多水，而猫妖怕水，那里应该有陷阱，还是要小心。
齐渺渺到了湖边公园，冬天，湖面上冻了冰，在离湖边不远处，她看到了一个被砸开的冰窟窿。
齐渺渺立刻警惕了起来，她怕水，就算修炼化形都一样，所以，每次，她都会离水远远的。
她特地离湖边远远的，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乔小雅。
乔小雅站在湖边，围着黄色围巾，一直跺脚，鼻头都冻红了。
“小雅！”齐渺渺叫了一声。
乔小雅回头，眼睛一亮，看到齐渺渺又黯淡了下去，她走了过来：“渺渺，你怎么来啦？”
“你在等谁？”齐渺渺问。
“没有啦，我……我看这儿挺好看的……”乔小雅目光闪烁。
齐渺渺一言不发，只看着她，最后，乔小雅脸色一红：“我，我其实在等顾云朝……”
“你和他约好了？”齐渺渺差异的问。
“嗯，他让人给我送纸条，说在这儿等我。”乔小雅头越来越低，脸也越来越红。
齐渺渺叹气，之前乔小雅提起顾云朝，她以为是开玩笑呢，看来，乔小雅对顾云朝还是有点异样心思的。
“人家给个纸条你就来，你怎么知道是顾云朝写的呢？”齐渺渺无奈了，乔小雅不像那么笨的人啊。
“是他啊，我认得他的字！”乔小雅连忙拿出了一张纸条。
齐渺渺不认识顾云朝的字，她只扫了一眼，摸摸乔小雅冰凉的脸：“你可太傻了，这么冷的天气，在这等了一个小时！”
“我打算再等十分钟就走了。”乔小雅不好意思的说。
“好了，先回去吧！”齐渺渺拉起乔小雅的手。
两人刚走到大路上，齐小雅无意中一回头，叫了一声：“渺渺，你看，那有个小孩！”
齐渺渺回头，只见湖面上站着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孩子，那孩子穿得厚厚的棉袄棉裤，正拿着一根树枝，在冰窟窿里戳来戳去。
他还特地走了一步，离冰窟窿也就一步的距离。
齐渺渺紧张了起来。
那个孩子太小，附近也看不到大人，如果再走两步，他就掉进冰窟窿了。
乔小雅赶紧回到湖边，叫道，“喂，小弟弟，你快回来，别往前走了。”
小孩回过头，露出一个懵懂的笑，又往前走了半步……
齐渺渺也紧张的走到了湖边，对小孩张开手臂说道：“小朋友，来，回来，到姐姐这里来。”
她不由自主的迈出一步、两步，慢慢凑近那个孩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脚一滑，哧溜一下，在冰上滑倒了，“咔嚓”好像是裂开的声音，齐渺渺一惊，运起妖力，打算站起来。
“咔嚓”她身下的冰裂开了，“噗通”一下，她掉进了冰窟窿。
“渺渺！”乔小雅惊叫一声，伸手想去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那个孩子吓坏了，哇哇哭了两声跑上了岸。
乔小雅大喊：“来人啊，来人，有人掉进湖里了！”
正是上班时间，这里本来就没多少人，她叫了两声，只有几个人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我同学掉进去了！”乔小雅急的不行，在冰上转来转去，不知道该怎么办。
“同学，你赶紧上岸吧，那块冰不结实！”有人劝道。
“呜呜，谁来救人啊！”乔小雅眼泪哗啦啦的落下来。
“哎，这么冷的湖水，冰面只有一个窟窿，就算是会游泳的人也不敢下去啊！”有人说道。
乔小雅坐在冰上哭得稀里哗啦，一面大喊救命，她才十几岁，没经历过这件事，都吓傻了，只会哭和喊救命。
人们纷纷摇头，这么冷的天，就算把人捞上来，都不一定活得成。
“乔小雅，怎么回事？”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乔小雅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发现是季林川，连忙叫道：“季林川，齐渺渺掉进冰窟窿了。”
季林川神情一肃，迅速脱下棉服，纵身一跃，从冰窟窿里跳了下去。
乔小雅看呆了。
岸上的人纷纷摇头：“完了，多可惜的男娃娃，刚才那个女娃娃可穿着棉衣呢，这怎么救得上来？”
很快，他们就傻了眼。
不到半分钟，季林川上来了，他拖着湿淋淋的齐渺渺上了岸，把齐渺渺的棉服脱下来，迅速的拿起自己棉服，把齐渺渺裹好，飞奔出了公园。
他行动如风，把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乔小雅赶紧抹了把眼泪跟了出去。
季林川把齐渺渺抱到了附近的医院，有护士过来，赶紧给齐渺渺换衣服急救。
季林川穿着单薄湿透的毛衣，站在医院走廊上。
“你去通知齐渺渺的妈妈。”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乔小雅说道。
“呜呜，罗阿姨出差了，家里只有渺渺一个人。”乔小雅擦了擦眼泪。
“同学，我们这里有干衣服，你快换一下吧。”有护士过来，对季林川说道。
季林川简单的换了衣服，又去看齐渺渺。
齐渺渺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眼睛紧闭，还在昏迷。
“这孩子倒是救回来了，身体太虚弱，还没醒，恐怕一会儿就要发烧了。”医生叹气，“她在水里的时间有点长了。”
季林川和乔小雅在医院里等着，到了傍晚，齐渺渺开始发烧，护士们开始给她输液。
乔小雅的眼睛都哭肿了，季林川看看天气，对她说道：“你回家吧，这里我来看着。”
“不，我要等渺渺醒过来。”乔小雅摇头。
“你们不是和其他人有赌约吗？”季林川忽然道，“你今天晚上休息不好，明天怎么考试？你回去吧，齐渺渺没有危险了，我自己在这儿就行。”
乔小雅这才想起赌约的事情。
如果齐渺渺能正常参加考试，肯定能考个很好的成绩，可是，以现在情况来看，齐渺渺明天肯定不能明天的考试了。
他们的赌约输定了。
乔小雅咬了咬嘴唇，都怪她。
她妈妈不知道这件事，她如果不回去，妈妈该着急了，无奈，乔小雅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季林川坐在病床边，看着齐渺渺。
小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她，就是把她从冰窟窿里救出来的时候，没想到，到了衡城，她又掉进冰窟窿了，又是他救了她。
也算一种奇怪的缘分。
只是不知道，那么大的一个湖面，那么明显的冰窟窿，她是怎么掉进去的？
难道她命里忌水，只要一离冰窟窿近了就出事？
季林川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
病床上的女孩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睫毛长长的，垂下一大片阴影，头发细软，蓬蓬松松的，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揉。
就像他揉团团一样……
季林川轻轻拍拍额头，觉得自己想法有些歪了。
晚上，将近十点的时候，齐渺渺醒了，她双眼惺忪，脸色烧的通红，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刚才真的是九死一生，她就不明白了，在冰上的时候，她的妖力怎么忽然施展不出来了。
还有，她可是身轻如燕十分灵活的，在冰上怎么诡异的滑倒了。
实在太怪了。
原主八岁的时候掉进冰窟窿一次，现在，她又掉进去一次，原主的命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自己穿进她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改变？
不行，她必须要搞清楚，不然，这会是她的致命弱点！
病房里静悄悄的，季林川抱着双臂坐在旁边椅子上，睡着了，齐渺渺看看时钟，心里砰砰直跳。
她的原形就要出来了，季林川可千万不能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