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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真实死因

书籍名:《骨钱令》    作者:夏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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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番诡异,贾行云近乎麻木。
        他反胃地涌出一口酸水,刚到喉咙,又生生咽下肚去。
        “快走。”贾行云再不敢回头朝下望,推顶着后背湿透的眉苗往上冲。
        四人冲向五楼,瓦策抬脚踹开铁门,那铁门嘎吱嘎吱几声,瑟瑟掉着新鲜的铁锈。
        依此进门,贾行云反手推实铁门,咣地一声脚抵门缝,从眉苗手中夺来钢棍,横插在把手上。
        五楼已见顶,天空可见依稀星辰。
        泳池里的池灯灯光从池底射出,发射到四周,波光粼粼。
        泳池占据楼层。
        从拦网看去,可清楚看到矿区红光冲天。
        这种红是水天相接,晚霞落幕之前的那种变幻红。
        红雾进矿区了。
        泳池旁的长桌上还剩下丰富的凌乱吃喝,凳椅横七竖八,一半在水中,一半烂在地上。
        到处都是那种滑腻的粘稠黑腥液体,从泳池一直蔓延到铁门。
        还有一端蔓延到对角铁梯口,那里是通往楼下的旋转梯。
        四人不敢歇息,除了受伤严重的李林,其余三人手忙脚乱,但凡搬得动的东西统统扔进旋转梯堵了个严严实实。
        除此以外,还有三具没有异变的尸体。
        一具趴在泳池中,四肢张开,全身浮肿发涨,从穿着和头型判断是一具男尸。
        另一具男尸卡在拦网中间,右半边身子悬在网外,右腿被铁丝网缠得血肉模糊。
        半边身子卡在网内,左腿膝盖以下森森白骨,上面布满被啃食的牙印。
        脸上七窍流血,眼球崩裂,大张着紫污横流的嘴,如被暴晒死后的咸鱼。
        最后一具女尸,被绿竹倒吊着双腿倒悬在泳池上转着圈,长长的头发垂下半截伸在水中,随着上下沉浮的动作犹如蘸墨的笔刷。
        转圈的女尸看不清面貌,被下耷的衣服盖住头,露出平滑紧实的小腹。
        没有妊娠纹,这是一具没有生过小孩的年轻女尸。
        “旬绛,哈列。”瓦策指着水中和铁丝网上男尸,摇头叹息一声,“这两个矿主我认识。”
        他审视着转圈的女尸,摇头肯定道:“矿区除了费矿主是女性矿主,其余都是男性矿主,这个女人我不认识。”
        对于死者的身份,贾行云不感兴趣,他反而对死因产生了浓烈的疑惑。
        为什么其他矿主死后都变异成红毛尸,而这三具“完好无损”。
        贾行云捡起地上的木屑,刮下铁丝网上男尸嘴角的粘稠紫污。
        紫色是发暗的血液,液体中夹杂着呕吐物,有细小的颗粒状。
        贾行云用手指碾了碾,手指上传来黏糊糊的感觉,还有恪手的颗粒感。
        “果核?”贾行云捏着颗粒在池水中冲洗,拿到眼前一看,很像榨汁不完全的果核。
        他心中带着疑问,走到杂乱着食物的长桌旁。
        桌上有杯,杯中还剩下小半的果汁。
        贾行云将鼻尖凑在杯前,一股醇芬的香甜味,正是苹果的香味。
        不过这杯果汁颗粒感很足,比一般榨汁的果汁要多很多很多。
        “我知道这些矿主是怎么死的了。”贾行云站直了身,举着果汁杯在手中晃悠悠荡着,杯面挂杯浓稠。
        “这果汁是你们提供的吗?”贾行云问着眉苗,余光却是瞟着瓦策。
        “不是。”眉苗摇了摇头,敲了敲贾行云手中的果汁杯,“我们提供的是水果茶,是发酵不完全的茶叶和水果加蜂蜜煮的。”
        “那我大概知道了。”贾行云将果汁杯放下,用长竹挑翻池中的男尸。
        这具男尸被泡得脸庞发涨,瞳孔散大,脸色惨白,皮肤如同被烫过的猪皮。
        他的嘴角也在溢出液体,应该是喝了太多水的缘故,渗出来的液体很稀,但是颗粒感更足。
        “他们是氰苷过量。”贾行云见三人不解,再度举起果汁杯将杯中的果汁倒在地上,“你们有时候吃到苹果核是不是会有苦涩的感觉。”
        三人点头,略显茫然。
        “苹果核中含有大量的氰苷,少量误食会出现恶心、呕吐,腹痛头痛,心悸头晕,倦睡无力的症状。大量食用,呼吸先频促后缓慢而深长,面色苍白,出汗抽搐。过量食用,中枢神经先兴奋后抑制,呼吸困难,躁动不安,瞳孔散大,昏迷或抽搐,出现休克或呼吸循环衰竭而死亡。”
        贾行云敲了敲玻璃杯,发出叮当一声清响,“泳池趴会让人忘乎所以,鲜榨的饮料混入过量的果核,口味有些苦涩,处于兴奋的人最多奇怪,但依然会毫不在意,尤其是在吸食违禁品的前提下。”
        地上除了食物饮料,还有散乱的白色粉末和熏烧过的锡箔纸,这些矿主就算不死也活不长。
        碰毒者,必死无疑。
        “活该,呸。”眉苗碎了一口,眼中深深的厌恶,“族中就有人被引上歧路,生不如死,永山矿场的矿主曾经还想诓骗我吸食毒品,被我砍掉了两根手指,这些王八蛋,早该死绝。”
        “嗯。我们卡寨就因为不种植罂粟,与丹拓发生过好几次冲突,大哦扒傈僳语:大伯就被丹拓砍掉了脑袋,我们族人对此深恶痛绝。”瓦策捏着拳头,指关节咯吱作响,想起来依旧愤愤不平。
        “丹拓被抓了,以他的罪行,结局一定是吃花生米。”贾行云比划了个手枪指着太阳穴的动作,愤懑道:“华夏对毒品零容忍,哪怕是外国人,只要敢把歪心思打到国内,也定叫他身首异处。”
        “那你这次可就失算了。”
        突兀的声音慵懒响起,倒吊着的女尸唰地甩头,腰腹发力,嗖地荡起。
        她凌空而起,坐在绿竹的枝桠上,缓缓上下浮沉。
        她唇角有痣,脸色郁气,肉嘟嘟的脸庞贴着湿漉漉的发丝。
        她卷发成髻,捏了捏左后脑勺,又捏了捏右后脑勺,拉了拉胸前的衣服,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各捏起三道皱褶。
        “月小柒!”贾行云心中的猜测终于落下,难怪红毛尸与龙川墓中的怪物有七分像,有这个药师作梗,“活死人”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