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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过来抱

书籍名:《诏狱第一仵作》    作者:凤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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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白汀当夜对鲁王世子尸体进行了检验。

        结论基本和娄凯尸检结果一样,  死亡时间,杀人手法,死者身上留下痕迹,  如出一辙,基本没有任何变化,显而易见,  凶手就是一个人。

        唯独这个毒物来源,因无法进行解剖,便也不能确定是否和上个案子一致。死者胃里有没有残留叶片,  查找植物方向是否准确,眼下仍然未知,可死者面部颈部肌肤变蓝特征太过特殊,  应该也不会有太多变数?

        如果毒源就是植物叶子,观其形态特点,  和茶叶略有相似,  混在一起很难察觉出来,  可它放在别处就会很突兀,  颜色形状太易分辨,凶手是怎么让死者吃下去?

        鲁王世子情况有些特殊,  之前在问询盛珑时候,  仇疑青故意提出茶话题,以‘是否了解’为切入点提问,  盛珑为了掩饰自己表情,并未察觉,且给出了一条相当意外信息——

        世子好龙井,  不过近来身体不适,  得大夫医嘱,  需得暂时戒茶,是以最近一段时日,他肯定是不会饮茶。

        细想案发现场,桌上茶具除了少了托盘,并未有使用过痕迹,死者饮是陶罐煮水,嫌清水口淡,在里面加了自酿果膏之类东西,成品味道清淡,色浅通透,连花瓣之类残渣都看不见,一片叶子根本不可能掺进去。

        不是饮用水,便是食物了,可现场食物很多,品类复杂,颜色有深有浅,树叶揉碎了,混进某种食物……好像也并不难?问题就是死者在那个房间里,停留两日有余,毒源到底是哪一个……确定起来就有难度了。

        锦衣卫已经过去,做更为细致搜查验证,现在只能等。

        叶白汀仔细检验尸身,甚至和娄凯做过详细对比,所有细节一一在尸检格目上记录清楚……

        此外,还有个问题也很奇怪,为什么盛珑拒绝对世子尸身进行解剖检验?

        ‘孩子孝心’这个理由有些站不住脚,对未婚夫情意深重更是谈不上,不管鲁王府一对儿女,还是盛珑本身,目前来看都对死者离开没有那么大痛苦和哀思,锦衣卫问询解剖事宜,答案对她们来说应该是无可无不可,为什么盛珑这么坚决,这么坚持?

        她在怕什么?担心尸体里什么东西被找到?

        难道她知道随着临死前吃了什么?这样东西非常关键,具有很特殊指向性?

        还有盛珑和李瑶关系……

        一个对未婚夫不上心,全无情意和期待,一个对丈夫非常厌恶,甚至因为人死了,忍不住笑容灿烂,就算两个死者关系密切,以时下对女性束缚规矩,她们两个不认识或不常见面,都很正常,可为什么盛珑会特意强调,她和李瑶情感上并不亲近,甚至有所疏离呢?

        目是想加深对方嫌疑,还是想把水搅得更浑,不想让案子告破?

        无论如何,这个盛珑,一定隐瞒了什么。

        这夜叶白汀没有睡好,梦回考场,一科一科考试,连绵不绝,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答题答萎靡不振,头发都要薅秃了,大题还是没有方向,找不到答案,明明公式条例就在脑子里,可就是想不起来……

        越是困难时候,越是有人过来分心,监考老师长得也太帅了,身材伟岸高大,从肩膀到腰线曲线完美,一双大长腿根本就不是人类能长出来,侧脸线条如山峦叠起,阳光打下来能看到你眼晕,他还戴了金丝眼镜,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明明不说话也不笑,可随便一个眼神看过来,都好像带了钩子……

        叶白汀直接吓醒,睁开眼睛,看到拿着衣服,站在一边仇疑青,顿了顿,才长长呼了口气。

        还好,这男人不是梦里监考老师,眼神没那么撩人。

        “这是……衣服?”

        “穿上。”仇疑青将衣服放在他枕边,转身走了出去。

        ……

        一大早,申姜照约定时间过来北镇抚司,一进暖阁,就发现不对,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你,你们怎么穿成这样?”

        娇少爷穿了一身浅青衣袍,衣料柔软垂坠,勾勒出完美肩腰线条,配白玉簪,白腰扣,白色狐狸皮围领,公子如竹如玉,骄矜贵气,若能浅浅一笑,好么,眉目如画,漂亮卧蚕托出整个春日桃花和湖水,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指挥使则一身深青,衣服质感偏硬,显肩更宽腿更长,猿臂蜂腰,配青玉簪,青腰扣,箭袖冷硬,男人如山藏锋,如剑敛鞘,气质冷冽端肃,身形昂藏威武,别说笑了,他往你面前一站,你都不敢笑,心里要多紧绷有多紧绷。

        二人并肩一战,少爷清秀可亲,貌若谪仙,指挥使威武神秘,只可远观,倒也……般配紧。

        叶白汀低头看了看身上衣服:“怎么,不素净么?”

        “素是素了……别人家办白事,咱们非亲非故,过去送一送,这么穿倒也合宜,不失礼,”申姜看看娇少爷,再看看指挥使,“可这么一打扮,会不会太好看了点?”

        “打扮?”叶白汀一脸‘你在说什么狗话’,“我们不就是换了件衣服?”

        发型没怎么收拾,脸也没怎么捯饬,顶多就被仇疑青按着,涂了点润肤脂,怕大冬天挺顶着风出去脸被吹皴了,怎么就叫打扮了?

        申姜:……

        你们长得好看人,发嘲讽都是这么肆无忌惮么!

        不过好像……也是事实,有些人就是连老天爷都宠,长好看,换件衣服就能惊艳四方,像他就不行了,照家里媳妇话说,什么衣裳穿在他身上都像狗熊,置办什么好料子,还是别糟蹋钱了。

        娇少爷还挑剔他:“你这身衣服也得换了,穿成这样,是想让别人一眼看出来,你是去查案么?”

        申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锦衣卫常服,对哦,今天是去暗访,穿这个不合适。

        他赶紧回去班房,换了身放在这里寻常衣服,穿上更后悔了,怎么就没坚持让婆娘给他搞一身贵气!就他这灰头土脸样子,站在娇少爷和指挥使面前,是想表演猴戏么!

        “看什么看,没见过好看男人啊!”申姜还朝院子里锦衣卫呲了牙,试图恐吓,恐吓完稍微落后两步,发现娇少爷又看了过来,现在等他又像在催促。

        申姜:……

        “那什么,”他抹了把脸,“我今天能不能离您二位远点?”

        他真不想被衬托跟傻大个似。

        仇疑青:“你今日不会有此烦恼。”

        叶白汀:“指挥使根本就没打算带你。”

        申姜:“啊?”

        衣服都换了,你跟我说这个?

        叶白汀微笑:“今日人多,我们需要盯目标也多,合不如散,你今天主要任务是,盯两个小姑娘……”

        申姜:……

        “朱玥?还有谁?难不成是她那个手帕交?上次堂会攒局者,郑弘春和马香兰女儿?这孩子叫什么来着?”

        “郑白薇。”叶白汀微笑提醒,“饿了渴了,申百户皆可随意,只有一条,任务期间,不许饮酒,不许上前问话,小姑娘们都敏感,今日对此二位,以观察为主,看有无引导我们细节。”

        行叭。

        申姜想着,反正能单独行动了:“不过李氏怎么过来?世子遇害,鲁王府挂白,她丈夫娄凯也死了,她不得也在自己家服丧?”

        “鲁王府有她丈夫遗物,需得她亲自来取,”叶白汀看了眼仇疑青,这男人好像什么都能安排,还都天衣无缝,出不了错,“且鲁王世子地位不同,她过来上柱香,别人也挑不出什么理。”

        按照常理,这边喜丧也是有规矩,比如必须得是福寿全老人,过世后才好大操大办,事主门前搭戏台,百姓们过节一样热闹喜庆,像鲁王世子这种横死之人,又未及不惑之年,不好办那么热闹,但事有例外,家人想法也得顾及,这次王府挂白,也是请了唱。

        这倒不是仇疑青推动。但他们可以借助这次时机,探得更多东西。

        叶白汀直觉今日会有不少收获,只是得需要留心非常多,要非常仔细才行。

        三人到了鲁王府,已有宾客陆续致哀上香,家属答礼位置只有一对姐弟,披麻戴孝,眼圈微红。

        “好景艳阳天,万紫千红尽开遍。满雕栏宝砌,云簇霞鲜……”

        叶白汀远远听到了婉转动听唱词,是……

        “《牡丹亭》?”

        仇疑青点了点头,拉着他避过旁边来往人,往里走。

        申姜手搭在眉骨,往台子上看了看:“这种日子唱《牡丹亭》,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宾客里也有这么想,灵堂上已经有人指了出来,表情肃厉,话音指责。

        死者之子朱珀才八岁,没见过这阵仗,吓一激灵,眼圈一红,嘴唇抿紧紧,啪哒啪哒掉眼泪。

        朱玥把弟弟拉到身后,抬头看着来人,眉梢一挑:“《牡丹亭》是家父生前最喜欢曲子,虽未料到生平遇此大劫,之前私底下也曾戏言,若是在这样曲子里仙去,死而无憾——我与弟弟不过是了却家父夙愿,有何不可?什么都依你们,家父魂魄不宁,不甘远去,到时算到你头上么?”

        她一边说着话,下意识摸了把腰间,没摸到东西,顿了下,又收回来,眉目讽刺:“你们一个个,今天倒是什么意见都有了,家父活着时,为何个个低头不语,没一个敢劝?欺我姐弟年纪小,无人倚仗么!”

        “非要觉得不行,想改,也可以,不若亲去问问家父,看看他有什么意见,对今天曲目满不满意,要改成什么安排?”

        灵堂上一静。

        这话说,人死都死了,怎么问?难道自己也死一死,去问问世子魂儿?

        小姑娘家家,说这样话,不觉得过分么!

        灵堂上宾客神情多有不满。

        朱玥还要说什么,旁边有个豆绿色素裙少女走了过去,往她手里塞了杯热水:“你嘴皮都干了,喝些。”

        朱玥微微皱了眉,却也没再说什么,乖乖捧了杯子,喝热水。

        豆绿色素裙少女并未多说什么,安抚好了人,视线遥遥往外,落在戏台边女班主身上。

        二人视线短暂相接,好像点了点头,又好像幅度太小,看不清楚,就像短短时间内达到了什么默契,少女退了回去,台上《牡丹亭》并没有停,依旧在唱。

        灵堂气氛总不能尴尬下去,盛珑站了出来,走到朱玥前面,把小姑娘挡严严实实:“王府大丧,诸位来送世子最后一程,皆是好心,王府上下铭感五内,只是孩子还小,兴许不够懂事,兴许想不够周到,所行所为不过一片赤子之心,想要最后为父亲尽一点孝,想要父亲一路走好,在我看来难能可贵,盼她们将来为人处事,仍能保有这份赤诚,还望诸位给予些包容慈爱,不要过多苛责。”

        话说虽好听,但盛珑始终姓盛,还没嫁到王府,怎么都有点越俎代庖,立身不正意思,很容易遭人诟病。

        朱玥眼梢看到别人表情,待要起来,自己说话,盛珑手却伸到背后,轻轻摆了摆,让她不要动……

        小姑娘咬了唇,动是没动,不过心里憋了气,是肯定。

        申姜瞧着:“王府这小姑娘是挺刁蛮,敢说话……给她递水那小姑娘,应该就是她手帕交,叫郑白薇?”

        叶白汀和仇疑青对视一眼,盛珑出头,王府没一个人觉得不对,还真做得了王府主。

        “啧,你这娘们怎么回事?哪儿学来新招数,动不动往男人身边靠?怎么,家里男人刚死,就迫不及待勾引外头了?”

        灵堂外,突然传来男人油腻又不怀好意声音。

        叶白汀一看,发现是娄凯妻子李瑶,好像是不小心,撞到了男人,手里捻香全折了男人身上。

        仇疑青凑到叶白汀耳边,低声道:“这男人是郑弘春,上次堂会攒局者,站在他身后女人,是他妻子,马香兰。”

        今日人多,些许小意外小摩擦,本不是什么了不得事,彼此客气客气就能过,郑弘春偏要这么大声音喊出来……看过来人不就多了?

        李瑶下唇咬出了白印,似是经不住一般,后退了两步,弱柳扶风身子似能一不小心,当场就能折在这,她像是害怕极了,眼圈微红,辩解也不敢大声:“妾没有……亡夫新丧,妾这几日神情恍惚,只顾往前走,没料到郑大人竟往后退了步,这才撞上了……都是妾不是,妾给你赔不是……”

        郑弘春哼了一声,看李瑶目光相当不正经:“那你说怎么办吧,衣裳也叫你弄脏了,手也让你碰了,道声不是就算了?”

        马香兰拉了丈夫一把,低声提醒丈夫:“不好这样,大家都看着呢……”

        郑弘春狠狠一推,力气之大,若不是人群接着,马香兰能直接被掼倒在地上:“怎么,你还嫌老子丢人了?都看着才好,叫大家评评理,有事没事往男人身上靠,她这个样子,不是勾引老子是在干什么!”

        叶白汀皱眉,看向仇疑青:“你安排?”

        仇疑青摇了摇头:“还没到时候。”

        他就说,指挥使怎么可能会安排这种恶心事?叶白汀想,要制造机会,方法多是,没必要这么没品,不过既然机会这么来了……他看了眼仇疑青,眸底提示意味十足。

        仇疑青已经打了手势,命混在人群里手下,中止第一次小行动。

        转过头看到少年亮晶晶眼睛,没忍住,按了下少年头:“不错,还挺机灵。”

        灵堂前出事,不能不管,鉴于朱玥一张嘴就不是什么好话,会得罪人,仍然是盛珑站了出来:“郑大人好大官威,你我也不是第一次在王府遇见,原不知您脾气至此呢。”

        郑弘春哼了一声:“你个女人懂什么,你不知道多是呢!”

        盛珑捏着帕子,眉眼安静:“世间之大,又有谁能尽知世事?我不成,难道大人就可以了?”

        她一边说着话,视线一边往王府书房扫了扫。

        那里有世子秘密,自也藏着挟制别人手段,这一眼意味十足——破船还有三千钉,人死了,也不是不能治你。

        郑弘春:“你——”

        盛珑看向李瑶:“失礼了,让夫人受此委屈,可是拿东西?随我来吧。”

        说完安安静静,干干脆脆带人走了。

        郑弘春失了面子,大骂一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也甩袖离开。

        人群皆叹息摇头,窃窃私语间,表情不一——

        “李氏当真可怜,本就柔弱,现在夫亡,成了寡妇,也不知道以后被多少人欺负……”

        “郑弘春是不是和娄凯有什么过节啊……唉,妇人何辜……”

        “盛家这姑娘不错,懂事,识大体,可堪良配,世子终归是错过了……”

        “也不知她和世子感情如何,最好不要伤太深,否则以后婚嫁难了……”

        叶白汀和仇疑青对视一眼,彼此暗意不要太明显——看出来什么没有?

        “二人距离保持比较微妙,明显在安全距离之外,应该确实不太熟。”

        “做事结果,却有维护之意。”

        “跟上去看看?”

        “可。”

        二人跟上了盛珑和李瑶。

        起初还能隐在人群里,不被发觉,可盛珑带路越来越偏僻,越来越安静,王府路弯弯绕绕,跟远了会丢,跟近了……怕会被发现。

        怎么办?

        叶白汀正愁,就见仇疑青冲他伸出了手:“来。”

        “嗯?”

        “过来。”

        仇疑青突然揽住他腰,脚尖轻点地面,带他跃上了高墙,快速侧移几步,隐在了屋角。

        叶白汀还没来及惊讶,问一句合适吗要不我算了吧,已经被仇疑青揽着抱着,随盛珑李瑶脚步往前,又是跳又是落,最后匿在一处背后有遮挡,前方视野开阔屋檐边。

        空间不宽,就算宽,他一个人站着也很可能会掉下去,叶白汀只能拽着仇疑青衣角,和他挨特别特别近。

        仇疑青看了眼少年紧抿唇:“冷?”

        叶白汀摇了摇头:“不冷。”

        就是有点怕。

        生理上控制不住那种。不是武林高手,没经历过这种站位,怎么做心理建议,都有点虚,叶白汀暗自腹诽,鲁王府也是,好好房子修这么高干什么!

        仇疑青将少年揽在怀里,又抱紧了些:“冷了就说,没什么好丢人。”

        叶白汀:……

        真不是。

        但既然已经到这份上了,不如就……再近一些,紧一点。

        都是男人,怕什么,小命要紧。领导如此关怀体贴,大不了以后听话一点,少给仇疑青惹麻烦。

        盛珑已经停下了,推开了一间厢房门。房间窗子开着,角度刚刚好,距离也合适,叶白汀不但能看清楚两个人,还能听到她们说话。

        这间厢房面积不小,摆设不算少,错落有致,日常会用到东西都有,明显不是长期会空房子,物品以雅致为主,颇具女性化,所以这是……盛珑在鲁王府房间?

        再一看,墙角长几上架着一柄鞭子,黑底红花,花纹极为特别……

        叶白汀轻声问仇疑青:“盛珑有说她喜欢鞭子么?”

        “什么?”仇疑青似没听清。

        叶白汀只得又凑近些,几乎整个人趴在仇疑青身上,挨着对方耳朵:“就是,咱们人查到没有,盛珑平时可喜欢鞭子?”

        这次仇疑青应该是听清了,很快答了:“没有,只是朱玥喜欢。”

        “那她房间里这个……可能不是自己?”叶白汀想,如果盛珑和朱玥感情好,那房间里出现朱玥东西,也并非不合常理。

        “嗯。”

        “指挥使可是觉得冷?”

        “嗯?”

        “你耳朵好像有点红。”

        “无碍。专心看。”

        叶白汀应了一声,看着一起走进屋子李瑶:“娄凯遗物……王府真有?还是你准备?”

        仇疑青:“真有,我只是利用了这个时机,推动了合理‘必要性’。”

        厢房门关上,两个女人要说话了!

        叶白汀认真观察,注意力相当集中,还不忘顺口夸领导:“干漂亮!”

        仇疑青看着少年柔软发顶:“只是干漂亮?”

        叶白汀立刻回:“指挥使是谁,当然还可以干更漂亮!”

        “不错。”仇疑青一点都不谦虚,“你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