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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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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页

书籍名:《锦衣玉令》    作者:姒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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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大的好事落到头上,周家人自然是欣喜若狂,连忙应下,好茶好酒地塞给媒婆,把人送走了。

        王氏笑道:“周家那小子是个实心眼,实诚,可靠,这也是吕家小姐的福分。”

        宋老太嗤道:“可不么,说不得是谁占便宜呢。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讨回来还得像菩萨一样供着,哼!周家忍心吞声地应下来,还不是为了那几个嫁妆,我呸,不要脸……”

        宋老太嘴上嫌弃,可那股子酸味都快要溢出来了。毕竟宋家还有两个孙子没有婚配呢。

        王氏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那是,有婆母操持,将来宋泰和宋恒兄弟俩讨的媳妇,指定比这个好。”

        宋老太猛地拉下脸。

        以前遇上这种事,王氏肯定是要跟她一起“讨伐”那些不要脸的东西,可近来王氏变了,不仅不顺着她,偶尔还拿话揶揄她,宋老太很不高兴,可王氏话里藏针,又没有说明白,她喘不出气,哼了声,将酸气怼回去。

        “老三媳妇,你也别得意,这俗话啊说得好,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别看阿拾现在风光,再往后瞧着吧。呵!别说我这个做祖母的嘴碎,等翻过年,阿拾就十九了。”

        王氏道:“不劳婆母费心。我们家阿拾有着落了。”

        宋老太发出一串尖酸的冷笑。

        “天知道肚子里的种,是谁的呢,即使是大都督的,生不生得出来还两说呢……”

        王氏脸色一变,“婆母,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这话宋老太憋好久了,前几日还顾着宋家的颜面没有张扬,但这会心里堵了一股子说不出的酸气,就没再管旁人听不听得见了。

        “我乱说,这不是你这个当娘的亲口说的吗?还想逼大都督认孩子?想当大都督的岳母啊?……我看你有没有这福气了。哼。”

        宋老太话里满是嘲弄。

        没有人会相信,像大都督府那样的人家会娶宋家胡同的阿拾。王氏打一手好算盘,早晚是要闹出大笑话的,宋老太对此很是自信,说完冷笑着扫她一眼,扭着腰走了。

        王氏的脸猛地拉了下来。

        “大清早的,晦气。”

        “予安,予安啦!你过来我问你。”

        时雍听到王氏在院子里咂咂乎乎地叫予安,不知发生什么事,但她听到王氏和宋老太的话,就知道这后娘火气上来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大黑!走喽。”

        大黑凑上来朝她摆了摆尾巴。

        春秀和子秀两个小丫头紧跟着站起来。

        “小姐,你要去哪里,可要春秀伺候?”

        时雍摇头,“你照顾好子柔便是。”

        她往外走了几步,又突地回头,神神秘秘地道:“还有,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两个小丫头眼睛亮开,“什么?”

        时雍手指向门外,“去,帮我缠住大娘。”

        ……

        冬日寒冷,书房里烧了炭火,谢放推门进去的时候,赵胤正在案头书写,俊眉微蹙,神情极是专注。

        “爷,阿拾不在家里。”

        赵胤提笔的手一顿,抬头,目光清冷无波,“哪去了?”

        谢放低下头,“不知。王大娘也说不清,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赵胤的眉蹙得更深了,“予安不在?”

        谢放道:“予安倒是在,可她也不知那姑娘什么时候走的。”

        赵胤登时无心写字了,弃了毛笔,在紫檀木大椅上坐下来,双手抚膝,一言不发。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炉火红通通地闪耀着温暖的光芒。

        谢放琢磨片刻,目光落在他膝上。

        “爷的腿,痛得狠吗?我这就派人去找……”

        赵胤看他转身,突然冷声道:“从今日起,恢复离京前的职守。”

        谢放微顿,身子扭了过来,

        “爷是说……?”

        没有听到主子爷的回答,谢放点点头,“属下明白了,这就去通知白执。”

        在上次离京去青山镇前,白执有相当长一段时间,负责的就是暗查宋阿拾,跟踪,查探,随时报告行程。

        返京后两人关系有变,时雍又是个潇洒古怪的性子,最厌烦被人监视,赵胤便以送马车和车夫的法子,将予安送到她身边。

        可予安年纪尚小,性子单纯,在她面前根本就不够看,时常被忽悠得一套一套的。

        谢放叹了声。

        替爷头痛。

        不料,他刚去传了话回来,就见赵胤已经着装整齐,披上了玄黑的裘氅,谢放吃了一惊。

        “爷要出门?”

        赵胤淡淡道:“嗯。”

        谢放看出来了,他是去找阿拾的,可是,这女子自由散漫,行踪飘忽,爷要上哪里去找她?

        ……

        时雍又去了吕家。

        她借口为吕家人复查病情,要帮这一大家子把脉。

        吕建安又是感恩戴德一番,把人都叫了出来,排着队让时雍诊脉。

        时雍望了一眼人群。

        连丫环小厮都叫过来了,唯独不见吕家小姐吕雪凝。

        她不动声色,微垂着头,等把排队的人都瞧过了,还给其中两个体虚的人开了调养的方子,这才笑盈盈地抬起头。

        “吕老爷,怎不见吕家小姐?”

        吕建安叹了口气,“这姑娘昨日任性,闹出那么大的事,回来我训了她两句,这会子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跟我闹意气呢。”

        时雍故作讶然,小声道:“吕小姐有轻生之念,吕老爷还是不要大意得好。这样吧,我去帮吕老爷劝劝,我和她都是姑娘家,好说话,我顺便帮她把把脉,昨日投河,这天寒地冻得,说不得就染了风寒……”

        她说得真诚,吕建安脸上却有了明显不悦,但他仍是克制住了,笑着拒绝。

        “不必劳烦姑娘,昨日带回家,已然找大夫看过。”

        “哦……”

        时雍长声应道,然后点点头,不再多说,告辞出来,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这吕建安分明不愿意让她见到吕雪凝。

        到底是为何?

        时雍这人讲义气,今儿跑这一趟,至少有一半原因是为了周明生。当初她入了顺天府大牢,周明生着实冒着风险帮过她。

        雪中送炭的朋友,她不愿辜负。

        虽没办法把他搞到锦衣卫去,但绝对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吃亏……

        得想个法子,搞清楚,刘大娘嘴里那个需要落胎的女子是不是吕雪凝——在时雍看来,因为爹死去投河的概率,远小于未婚有孕。

        时雍心里想着事情,在车水马龙的米市街游游荡荡,不知不觉走到了吕雪凝坠河的那座桥上。

        这是一座石拱桥,桥面不宽,但离水面也有三丈左右,一个弱女子,得是心如死灰对这世界毫无眷恋,才会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吧?

        时雍脑子里再三复盘这件事情以及相关案件,冷不丁听到背后传来一道低喝。

        “你在做什么?”

        时雍吃惊,还来不及转头,便觉一股冷风从身后拂过,下一瞬腰身已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整个人落入一个宽厚的怀里。

        “大人?”

        时雍听着赵胤剧烈的心跳,纳闷于他冲上来的速度和激动程度,原想出声询问,不料,赵胤突然沉声说道:

        “何事想不开?爷替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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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阿拾极慧大人极爱

        七级刑是什么,时雍并不清楚,但是从邪君眼睛里迸出的邪光,她看出了他的动机——  他想将她,变成与他一样的人。  一样邪恶的,无情的,丑陋的人。  她被带到了一个更大的笼子里,这次里面关的不是人,而是野兽。除了狼、蛇、鼠、竟然还有一头棕熊。  时雍最怕的是老鼠和蛇。  打心眼里觉得恶心。  他们给了她一把刀,锁死笼子。  她知道,今日要么是它们死,要么是她死。而野兽和人最大的区别在于,野兽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明白生存是第一要务。不用任何人吩咐,这些奇怪的东西就朝时雍扑了过来。  时雍没有时间考虑,她握紧腰刀,背抵着铁笼,开始了她搏命的厮杀。  腥臭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端。  令人绝望的,颤抖的咆哮如同响雷,震得耳膜发麻。  这是最原始最残酷的生存游戏。  邪君带着一群部众站在笼子外面,像看猴戏一样看着她。  这一刻,时雍不是智人,也不是愚人,只是一个会喘气的动物。  她脑子充血,鼻腔被刺激得呼吸都困难,有的只是生存的本能,也是这种本能让她足够的清醒。  活着,  要活着。  在满是杀气的笼子里,她听到了自己嘶吼的声音,像野兽一样咆哮,也像野兽一样搏斗。  锋利的刀刃不断结束动物们的生命,她如同一头困兽,在一群无情的猎人注视下,与别的野兽拼比着那唯一的活命机会。  ……  山摇地动,咆哮声声。  一刀又一刀,  时间漫长得没有尽头。  野兽好像也永远杀不尽……  时雍杀得麻木了。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只知道,她终于成了铁笼子里唯一的活物。  浑身酸软,衣衫褴褛,转过头慢慢迈开脚朝邪君走去,阴凉地笑。  “够了吗?”  邪君悄无声息地走近,慢慢看着她。  “带下去。”  时雍又被关回了那个笼子。  尸体一般瘫软在地上,一点力气没有。  七级刑法已然这么残酷,那六级、五级、四级…………二级一级,又是什么样的?如果她没有猜错,一级会比一级恐惧,直到她屈服为止。  “姐姐。”  小姑娘的声音蚊子般传来。  “你死了吗?姐姐?”  时雍眼睛微微稀开一条缝,看着她。  “活着。”  听到她微弱的声音,小姑娘眼里闪过一抹神采,可是转瞬又消沉了下去,小脑袋抵在铁笼上。  “我们还能活多久呢?我爷爷,快死了。我也好饿。”  时雍没有说话。  她的视线望向了门口,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看来她在铁笼里的表现很得他的心意,他又迫不及待地过来了,来看看他想要驯服的“野狼”。  “考虑好了吗?”  时雍没什么力气了,眼皮掀了掀。  “我说过,别无选择。”  邪君笑了,“哦?”  时雍回答得很干脆,声音平静得没有起伏,却异常坚定,“我愿意。做邪君的女人没什么不好。”  “嗤!”  邪君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你已经骗过我一次。”  时雍:“拿刀来。”  邪君怔了怔,偏头,示意侍卫拿刀给她。  哐当一声脆响,刀身落到笼子里。  时雍吃力地捡起来,看着邪君的眼睛,慢声道:  “我自剁一指,以示诚意。”  话未落,她抽出刀子,将左手五指张开,放在地上,刀子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剁向指头。  当!  手臂一麻,刀身落地。  时雍抬头看着邪君,“为什么不让?”  邪君收回手,双脚慢慢迈到她的笼子前面,弓下腰来,视线直盯盯看着她的面容,“我不喜欢残缺的女人。”  他的眼神极是可怖。  “你的身体是我的,没有我的命令,自残也将受到惩罚,记好了?”  时雍看了看自己饶幸逃生的手指,笑了笑,  ……  这是一个没有黑夜和白天的地方,时雍不知道时辰,也不知道来了有多久。  邪君离去后,便有人送了吃的进来,还有一些御寒的衣物。  时雍的笼子打开了。  两个黑衣侍女看守着她,叫她“夫人”,还说君上正在安排婚礼,即将要迎娶她,等她成了君下的女人,就将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时雍不置可否,看着旁边笼子不停咽唾沫的小女孩,吩咐黑衣侍女。  “给他们吃的。”  黑衣侍女有些犹豫。  “君上没有吩咐……”  “什么事都要他吩咐,用你们干什么?”  时雍声音冷嗖嗖的,有着天然的威仪感。  说罢,她见黑衣侍女不答,直接将自己的饭菜递了进去,漫不经心地道:“吃吧,识时务者为俊杰。”  小女孩怯怯地伸手来接。  时雍的眼神却一直盯着那个老人。  老人宛如死者,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却在小女孩儿接过饭菜时,突然掀开眼皮,啐一声,冷笑着咳嗽起来。  “嗟来之食,不吃也罢。”  时雍瘪了瘪嘴。  “食物不分贵贱。能活命的,就是好东西。”  她朝孩子挤挤眉眼,“老顽固不吃,你吃。活着,才有力气。”  “她敢!”老头儿重重出声,小女孩的手又缩了回去。  时雍见状,冷笑道:“我最喜欢勉强别人了。”  话音未落,她侧目看着两个黑衣侍女。  “你们都看到了?给我灌。”  黑衣侍女原本见她要给这两个人吃东西是不愿意配合的,可是如今老头儿不吃,她非得要灌,就另当别论了。只要是让人不舒服的,就是他们喜欢的。  两个侍女兴奋起来,当真打开笼子,一个撬老头的嘴,一个扼住下巴,生生咽灌了下去。  老头儿被锁在铁笼上,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宰割,而女孩儿本就饿了,不用怎么勉强,她就乖乖地吃了。  时雍很满意。  在老头儿的破口大骂中,草草地填了填肚子,对黑衣侍女道:“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两个黑衣侍女对视一眼。  “君上为夫人安排了住处。”  时雍懒洋洋靠在笼子上,勾了勾嘴角。  “不必,这里很好。我在这里,你们君上也放心不是?出去了,他可就睡不着了。”  黑衣侍女再次对视,默默退下了。  时雍猜得没错,邪君确实不放心她,黑衣侍女自然也不愿意当真放她出去,那样她们可就提心吊胆了。  锁上笼子,两个人退了下去。  一盏油灯泛着昏暗的光线。  空间里没有声音,好像陷入了安睡中。  “姐姐。”  小女孩子小脸挤在笼子上,看着时雍。  “谢谢你。”  聪明的小姑娘!  时雍看着她那机灵劲儿,四下里望了望,身子挪了挪,坐到她的旁边,压着声音道:“你爷爷是谁?”  这次小姑娘老实地答了。  “我爷爷是飞天道人。”  他就是传说中的飞天道人?  石落梅的师傅?  时雍的心思活络起来。  老头儿重重咳嗽,虚弱地看了一眼小姑娘,慢声道:“逃不出去的。你别枉想了,得个好死,便是你最好的出路。”  “不!”  时雍趴过去看着他的眼睛。  “我一个人可能不行,你一个人也不行。但是,我们联手,或许可行。”  飞天道人肩膀微动,却因为疼痛嘶了一声。  “你待如何?”  时雍笑道:“请你吃嗟来之食。”  他眼底是笃定而自信的光芒,疲惫却也锐利。  飞天道人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时雍眉头微蹙,嘘一声。  “你不怕死,子柔何辜?”  子柔是飞天道人唯一的小孙女,是他最后的软肋。  ……  邪君要娶妻,还讲究仪式,这是时雍万万没有想到的。铁笼和墙壁贴上了不伦不类的喜字,她也被几个黑衣侍女带下去沐浴,然后换上了大红的喜服。  更不可思议的是,其中一个侍女还很嫉妒她能做邪君的女人。  “夫人好福分,做了君上的女人,往后可就不同了呢。”  “这福分给你,要不要?”  时雍看她一眼,从黑衣侍女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光芒,却听她叹息道。  “这种福分岂是我想要就能要的?”  时雍微笑,“那可不一定呢。你叫什么名字?”  ————  “驾!”  马蹄声响彻京师城,一群锦衣缇骑打马长街而去,激起尘土飞扬,也引来无数人围观。  赵胤高居乌骓马上,在他身侧,是刚从诏狱里提出的死囚——石落梅。  “开城门!”  赵胤一马当先,将一群锦衣卫甩在后面。  谢放、朱九、白执、秦洛等人紧紧跟随,将石落梅夹在中间。  “还有多远?”  石落梅苍白的脸没有半丝血色,在冷风中,凌乱的头发如同枯败的稻草一般,可是双眼却深幽发亮。  这不同于诏狱的清新空气,这广袤辽阔的大地,这策马纵横的感觉,久违了。  她深呼吸,“就在前面。”  ------题外话------  不好意思,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