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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珍藏的是他*

书籍名:《过犹不及》    作者:木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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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景琛蹲下身,安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保险箱。
  很普通的一只柜子,应当是这个牌子里的最小号,小小一只缩在墙角,就算没有窗帘的遮挡,也不会被轻易发现。
  但祁景琛还是看见了。
  他伸手轻轻抚上箱体,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一路向上传导,滚过心口的时候,却像一团火,顷刻间点燃祁景琛的神经。
  直觉告诉他,这只平平无奇的保险箱里,大概率藏有沈则鸣的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这些秘密,或许与他有关。
  正对书柜的箱体中央镶嵌着一块密码锁,深黑色的触控屏,祁景琛点了一下,屏幕中央立刻出现一排数字,散发着莹莹蓝光。
  三次尝试机会,他先输入了沈则鸣的出生日期,触控屏提示密码错误。思索片刻,他又输入了自己的出生日期,但同样提示密码错误。
  最后一次。
  鬼使神差的,祁景琛想起了十年前,他的十八岁生日。
  那是一个天色阴沉的雨天,他最最期待的一个生日,兴冲冲地从盛娟那里逃回沈则鸣身边,却没有收到承诺的礼物,甚至连祝福也没有。
  等啊等,最后只等来一句分手快乐。
  糟糕的回忆本不该在此刻浮现,祁景琛摇了摇头,微微沉下脸,怀着某种心情,输入了那串数字。
  只听“嘀”一声,柜门应声弹开。
  祁景琛没有立刻把门打开,他感到心跳很快,沉重又欢快,如同酒吧里嘈杂的鼓点,吵得他无法思考。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让沈则鸣特地购买一只保险箱来存放,能够让沈则鸣用那一天作为密码。
  祁景琛闭了闭眼,倚住一旁的矮柜点了支烟。
  今天天气很好,西沉的阳光从窗户落进来,照耀着屋子里的一切,也包括祁景琛的恐惧。
  他不知道有什么可怕,沈则鸣能藏什么?又有什么可藏?
  烟灰落满那一角地毯的时候,祁景琛伸手抠住了柜门的外缘,轻轻一拉,保险箱里的东西一览无余。
  有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墨绿色的衣服扣子,精致的袖扣,月白色的丝质手帕,几个用密封袋保存完好的烟头......甚至还有那枚被他,也被沈则鸣扔过的戒指。
  很零碎的物件,却都被珍惜地、小心地,用一只保险箱收藏起来。
  祁景琛的心狠狠一跳,他依次拿起保险箱里的东西,凑到眼前仔细辨认。
  手帕是他扔在学校的,用来擦眼镜,只用过一次。
  白衬衫在大约三个月前忽然不知所踪,而在那之前只有沈则鸣去过家里。
  此后半个月里,他的某一件衬衫下摆又突然缺失了一枚纽扣;以及半个月前,衣帽间的袖扣盒里也莫名丢了一枚袖扣,只剩下另一枚孤零零地躺在里面。
  那么烟头呢?
  他按捺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将方才扔在地上的烟头和密封袋中的几个烟头放到了一起。
  香烟的牌子,滤嘴牙印的深浅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沈则鸣偷偷地,偷偷地珍藏了他的一切。
  祁景琛蓦地开始耳鸣,脑海里响着奇怪的嗡声。他像是瘾症发作的瘾君子,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脸上漫着一种即将冲破桎梏的亢奋。
  他感到口干舌燥,纽扣和其他东西都被一股脑掀翻在地。
  祁景琛扶着墙缓缓起身,映在玻璃上的双眸不复往日的冷静自持,湛蓝的瞳仁里淌过闪烁的暗色。
  带着股凉意的秋风徐徐拂面,他望向远处的楼宇,神色是某种掺着怪异的平静,关于沈则鸣的所有记忆有如雪片崩落般在脑内快速回放,最后停留在这一刻——沈则鸣藏在书房一角的一只银色的保险箱。
  密码是他们分开的日期,藏的是他的东西。
  所以的一切都与他有关。
  祁景琛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给沈则鸣打电话。
  在等待的时间里,被保险箱激起的失控感却在一点点消失。
  只是一只保险箱,没有其他保证,就什么都不算。
  他要沈则鸣亲口承认。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祁景琛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听见沈则鸣的声音,夹杂在和缓的风声中,“没找到吗?”
  “没有。”祁景琛望着对面的广告牌,声音发沉,“我找不到,沈老师恐怕得回来一趟。”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沈则鸣似乎妥协了,“好吧,十分钟后到家。”
  沈则鸣果然守时,十分钟后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祁景琛斜依着门边的柜子,安静地等待沈则鸣进门。
  沈则鸣腋下还夹着一叠从学校带回来的试卷资料之类的东西,甫一进门,就被堵在门口的祁景琛揽着腰往怀里带。
  沈则鸣吓了一跳,胳膊松开,那叠A4纸就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你做什么?”他下意识地勾住祁景琛的肩背,眉心紧锁,但对上男人眼睛的一瞬间,顿时怔住。
  不知道为什么,祁景琛眼神非常陌生,格外令人头皮发麻。这让沈则鸣想起他曾看过的某期动物世界——被饿狼盯上的梅花鹿。
  现在,祁景琛就像这头凶狠乖戾的饿狼。
  “出什么事了?”沈则鸣压下心头的不适,转头的时候看到了放在鞋柜上的领带,不由得困惑道:“领带不是在这儿么?你没看到吗?”
  祁景琛说话,垂下眼,抬手捏住了沈则鸣的下颚,过了会儿才说:“看不到。”
  沈则鸣:“......”紧接着祁景琛又低下头,含住了沈则鸣的嘴唇。
  唇舌交缠间,凌乱不堪的衣物掉落一地,祁景琛托着沈则鸣的膝弯将他打横抱起,片刻后,卧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先前脱衣服的时候祁景琛动作急切而粗暴,但这时候躺在床上,他的吻又很温柔。他托起沈则鸣的两条腿,细密轻柔的吻缀满他的小腿,眼神几近痴狂。
  沈则鸣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但他全身赤//裸地躺在祁景琛眼前,被褥枕头什么的早被祁景琛扔下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勉强遮一遮羞,沈则鸣索性偏开头闭上眼睛。
  下一秒,祁景琛就掐着他的脸,强迫他睁开眼睛,拧着眉凶道:“看着我,不许闭眼。”
  像什么幼稚的小动物,这样的形容用在祁景琛身上实在违和,沈则鸣忍不住笑出声,没一会儿就被亲得浑身发软,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边笑边喘。
  这场性//事格外温柔,就连顶撞也极尽缱绻,沈则鸣舒服得脚趾发麻,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双手揪着祁景琛的头发,闷哼和呻吟都埋在祁景琛怀里。
  结束的时候,时间刚过晚上八点,屋里黑漆漆的没开灯,外头的路灯一排排亮起来,昏黄的光线穿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祁景琛倚着床头,指尖夹着根抽了一半的烟,沈则鸣窝在他胸口,半睁着眼,昏昏欲睡。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难得,不说点什么似乎有些可惜。
  沈则鸣挣扎着坐起来一些,想了想,正要开口说话,就见祁景琛掐了烟,冲他笑了一下,说:“前不久我有一枚袖扣不见了,圆形宝蓝色,底部刻着我名字的首字母。”
  “沈老师见过么?”
  ———————————————————某天,沈则鸣和祁景琛吵架了。
  理由很简单,最近气温高,沈则鸣嫌热不让他抱着睡觉,祁景琛就生气了,还搬去客房睡觉,两个人谁也不理谁。
  但是连续三天,祁景琛都不理他,沈则鸣受不了了,终于在第四天的下午,确认祁景琛下午有门诊后,他到医院挂了心理科祁医生的专家号。
  门口的叫号器叫到他名字的时候,坐办公室里的祁景琛还以为是重名,但当沈则鸣推开门走进来,他就愣住了。
  某种刻在身体里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站起身,不过想到两个人还在冷战,祁景琛顿了一下,没什么表情地重新坐下。
  沈则鸣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把一张纸条啪地扔在办公桌上,就转身推开门出去了。
  纸条上写着:爱睡不睡祁景琛勾了勾唇,小心地塞进衣服口袋。
  晚上,他抱着枕头回卧室,沈则鸣已经躺下了,他麻溜地上床搂住对方的腰。片刻后沈则鸣翻了个身,主动抱住了他。
  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