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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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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出现

书籍名:《天生美人》    作者:步铃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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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缸里放好热水,她散开长发,踏入水中。
  温热细腻的触感包裹全身,她闭上眼睛,双手随意搭在两旁。目光飘过曾经受过伤的手腕,如今光滑如初,但心却轻轻钝痛了一下。
  时间可以治愈很多伤痕。
  但治愈不了她心里的伤。
  才到盛家她就知道了当初周茗若为什么十分反对,想也是听了很多姑姑对盛家的评价。等她切身涉入其中,已经无法逃离。
  她也没什么后悔的,毕竟当时没有第二条路。
  只是亏待了盛星河。
  被逼着学那些本事,骨子里的倔强和多年的三观让她很多任务都无法完成,而面临的惩罚,永远只有那一个。
  饿。
  盛家上下没有人给她一口食物,连水都不会给。
  她不怕饿,也不怕渴,但怀孕期间最需要的就是营养,为了孩子,她没有办法。
  所以她一点一点,磨掉自尊,剥开自己坚硬的外壳。
  在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她去陪过酒。
  怀孕九个月的时候,还被安排接待有变态喜好的客户。
  生下儿子之后,境况也没有好到哪去。
  因为羊水栓塞,她几乎丢了大半条命。盛家硬是用钱把她的命砸了回来,养好了身子,她又重新进入这样的使命循环。
  辗转于各色男人之间,去剖析他们的性格去骗他们的心。
  而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
  她要查清当年盛家灭门的真相。
  盛嗣严已经帮她铺好了前面的路,如今最好的切入点便是以好色出名的景家,景世华。
  想到那个人,盛夏叹了口气。
  毕竟是林薇的亲生父亲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竟然发现自己在床上,虽然一丝不挂,但浑身干燥,明显是有人给她擦过身体。
  盛夏瞬间从床上坐起,抱着被子,仔细感受。
  嗯,没被动过。
  ……是盛明朗?
  除此之外,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浑身不爽地走进卫生间洗漱,等到彻底清醒,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蓝色居家休闲服换上,准备下楼吃早餐。
  旋转楼梯刚走到一半,赫然发现餐桌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确切的说,是两个。
  “醒了?”主位上的盛嗣严开口。
  旁边的宋澜放下手中玻璃杯,侧目向她看来。
  盛夏懵了一瞬。
  很快又反应过来,淡淡笑道:“家里来客人了。”
  “也不算客人,是朋友。”盛嗣严纠正她,眼神意味深长。
  宋澜唇角微挑:“昨天才谈好合作,今天就不认识了,看来盛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
  盛夏唇角微僵。
  “……呵,确实没记住,抱歉。”
  款款走到餐桌前,看清宋澜的装扮,她又是一惊。
  居然是一套墨蓝色的休闲服。
  一眼看去,和自己的竟十分搭衬。
  盛夏的手停留在椅背上,顿时没有了吃早餐的心思,随手从桌上拿了一片面包,翘起唇角甜甜道:“看来爷爷是要和这位朋友聊工作?既然这样,那我就去外面晒晒太阳了。”放把面包放到嘴里叼着,对盛嗣严挥了挥手。
  盛嗣严在外人面前一向对她很宽容,略是点头,重新看向宋澜,示意他继续。
  坐在藤蔓秋千上,她心不在焉地荡着。
  满脑子都在想盛嗣严到底什么意思。
  就算和宋澜有合作,也不至于把他直接请到家里来。盛家古堡是出了名的神秘,若非盛嗣严亲允,谁也无法进入。
  所以在盛嗣严心中,宋澜并不只是个生意伙伴那样简单。
  再一想他的穿着,十有八九昨晚是在古堡里休息的。
  盛夏感到窒息。
  老爷子的这套操作她真的想不明白,明明让她按计划进行,现在又是什么打算?
  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咳。
  盛夏足尖点地,停下秋千,抬眸循声望去。
  宋澜正站在紫藤花架前,明媚的阳光轻掠他的发,他双眸微眯,静静看她。温柔的紫色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梦幻般的柔和,若非鼻梁上那副金丝细框眼镜,看上去仿佛还是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英俊少年。
  盛夏微有恍惚,而后敛眸,疏离一笑。
  “宋总是想逛逛后花园?”
  “盛小姐赏脸吗?”
  她勾唇笑了,起身。
  “当然。”
  自然而然走去他的身边,保持一个君子距离,而后向前伸手。
  盛家古堡的每一处她早就烂熟于心,曾经有多想逃离这密不透风的牢笼,就有多么努力去记忆。她中英熟练切换,侃侃而谈,走过花园,路过喷泉,最后站到迷宫长廊前。
  迷宫长廊是盛家的杰作,除了用无人机高空拍摄连接手机影像,几乎没有人能从里面走出来。盛夏才到盛家古堡就听说过迷宫长廊能迷住人的传闻,一直对它敬而远之。
  介绍完长廊,她转身要走。
  宋澜陡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大步往里迈。
  盛夏大吃一惊,一边挣扎一边惊慌道:“你别乱来!我们会被困在里面的!”
  宋澜置若罔闻,继续往里走。
  直到看不见入口,他才松手。
  盛夏急急忙忙要往回跑,他抢先一步,将她抵在结实的藤蔓架上,紧紧禁锢在怀中,逼她和自己对视。
  呼吸近在咫尺,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激烈的心跳。
  盛夏瞪着眼睛看他,眼神透出两分怨毒,咬牙切齿地质问:“宋总这是要做什么?一边不齿于我的行径,一边又想和我好?那和其他男人有什么区别,骨子里都一样透着下流!”
  宋澜双眸快速猩红,死死盯着她。
  盛夏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他把自己拽得死死的,不留丝毫余地,又讥诮道:“您可真有意思,不说不动,那要玩哪一套?只靠看我就能满足了?哇哦,那我这脸可真不错,直接省去好多麻烦。”
  顿了顿继续:“还是说宋总这些年流连花丛,已经不是个男人了?所以看看就能饱?”
  “咔”一声,他猛地靠近,身后藤蔓架发出令人不适的咯吱声。
  “把那些污言秽语给我收回去,”宋澜压抑着声音低低威胁,“你的激将法对我来说没用。”
  盛夏妖冶一笑。
  “是吗?”
  屈膝向他蹭去,继而挑衅地扬眉。
  却见宋澜轻轻咬牙,呼吸渐重,黑眸一片幽深。
  她不怕死的又添了一句:
  “要在这里做吗?”
  温热的唇瞬间封住她的唇瓣,炽烈而霸道的吻仿佛狂风骤雨,凶猛地袭击她的理智。她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往自己的身体贴近,另一只手却快速摸索身后藤蔓架的缠绕扭结,想给自己谋一条退路。
  还未解开,却听到一连串清脆的啧声。
  宋澜松开她,侧目望去。
  盛明朗穿着白色的衬衣,配浅色西装长裤,肩上披着一件浅驼色毛衣,双手插兜,正偏着头看他们,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
  “姐,你又换男人了?”盛明朗眉眼笑着,满脸嘲讽,“这次的男人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啊。”
  宋澜置若罔闻,收回目光替她仔细整理好几缕被蹭乱的发,黑眸中溢着淡淡心疼。
  顿了顿,拇指抚过被他咬得明显泛红的唇,轻声一句:“对不起,丫头。”
  盛夏:“……”
  心脏快速痉挛了一下。
  “你……”
  唇形还未展开,盛明朗又是一声轻啧。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宋什么对吧。不好意思了,我这个人脑子奇特,只记得住一些大人物。”
  宋澜唇角挑起。
  “所以?”
  “所以你算个什么东西。”盛明朗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又对盛夏道:“夏夏,过来。”
  宋澜低头回看她。
  一时间她进退两难。
  盛明朗是她在盛家里最避之不及的人,宋澜又是她最不想再有牵扯的人。
  要是能选择,她选择一条地缝钻进去。
  可眼下的困境是她不能找地缝化解的,在心里忖度片刻,她抿起唇角,顺着宋澜的手臂攀了过去。
  对盛明朗道:“弟弟,你可别不懂事。宋总是爷爷的朋友,既然爷爷吩咐我好好招待宋总,那当然要招呼周到,才能显现我们盛家的端庄大气。”
  端庄?大气?
  盛明朗倍感好笑。
  哪门子端庄大气了?
  “原来在姐姐眼里,招待男客招待去床上,就是端庄大气。却不见姐姐对我也大气一次?”
  盛夏脸色瞬间一变,压低声音:“你又发什么疯?再胡说八道,小心爷爷断了你的——”
  “是是是,在野男人面前确实该给姐姐留两分面子,”望向宋澜,阴阳怪气,“哥们儿,你可千万别介意啊,我跟夏夏是玩闹惯了,打打嘴炮,可没打其~他~炮~”
  “你!”
  宋澜伸手,揉了揉盛夏的发。
  而后轻声问道:“明晚有舞会,你来吗?”
  盛夏立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对他点了点头。
  “宋总亲自邀请我前去参加舞会,那我是必须赏脸的。只不过……宋总那位未婚妻,可不太好相处呀。”
  宋澜拂下她挽在手臂间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我的未婚妻,正被我牵着。”
  身侧的人明显浑身僵硬了一瞬。
  盛明朗的脸色蓦然阴沉。
  上前一步想夺回盛夏,手刚要碰到,冷不防听到脆脆的一声:
  “妈妈!”
  盛夏顿时满脸惊恐。
  “妈妈我回来啦——”
  盛星河的声音近在咫尺,她慌张收手,跌跌撞撞朝那边跑去。
  眼看盛星河小小的身体已经露了出来,从绿叶繁密的拐角处,突然伸出一双大手。
  一把将盛星河抱入怀中。
  “你呀,老是乱跑!”谈岑笑着责备,大手刚好捂住盛星河的大半张脸。
  盛夏长长舒了口气,惊魂未定地看着谈岑,对他点了点头。
  谈岑眨了一下眼睛。
  又道:“老爷子让我过来叫你,有点事。”
  “好。”她应声,又伸手和谈岑的手交叠,将盛星河的脸护得密不透风。
  从宋澜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亲密无间。
  脸色瞬间变得灰暗,他眸色沉沉,静静注视他们三人离开的背影。
  等到他们彻底消失,宋澜才开口问盛明朗:
  “那是她的儿子?”
  盛明朗低头一声笑,有些嘲讽,从兜里摸出纤细的女士香烟,点燃了,悠悠吸了一口。
  “不然呢?”他反问。
  顿了顿,又故意道:“我亲眼看到夏夏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
  “……是刚才那个男人的?”
  盛明朗哈哈大笑。
  “哥们儿,你没疯吧?不是他的,难不成还是你的?”
  说罢仰头吐出一个烟圈,顺手把烟头在藤蔓架上捻熄。
  ……
  书房门前,谈岑对盛夏使了一个眼色。
  盛星河眼巴巴的望着盛夏,两条肉肉的小胳膊在空中挥了两下,又磨磨蹭蹭地收回来。
  很想让妈妈抱,可书房里有个他很怕的人。
  盛嗣严。
  虽然是曾祖父,但他觉得,曾祖父就像那只在噩梦里出现的,追着他跑,要把他吃掉的霸王龙。
  所以他还是摇摇头,扁着嘴抱紧了谈岑。
  盛夏同样不想进去。
  理由跟盛星河相差无几。
  谈岑看他们母子二人神色仿佛,笑着叹了口气,轻声:“现在不去,迟早也要去。这样吧,我先带星河去洗澡,等他洗完,你应该也回来了。”
  盛夏无可奈何,“嗯”了一声。
  敲了三声门,她拧开门锁,低头走进去。
  书房的灯光并不是很明亮,头顶四周都装着琉璃窗,白天时,自然光投下,折射出瑰丽的颜色。四周足有两层楼高的书架上整齐放满各种书籍,唯独老爷子身后那一架,全是红色漆木盒子。
  盛夏知道那些是什么。
  全是这些年来,盛嗣严通过各种手段,收集到的与她父亲当年惨死有关的线索。
  每次进书房,她都觉得压抑,盛嗣严阴冷的气场让她感觉不到丝毫亲人该有的温暖。
  看到盛夏进来,老管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温和笑道:“小姐,我去给你泡杯咖啡。”往旁边茶水间去了。
  盛嗣严今天穿了一身枣红色唐装,银白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配上银丝边框眼镜,看上去十分儒雅。
  但越是这样,盛夏越不敢掉以轻心。
  盛嗣严刷新了她对亲人,以及对爷爷的所有看法,从见面起的那一刻,她就被伤得体无完肤。
  半天没有吭声,盛嗣严似乎也没有说话的想法,任由她站着。
  等到手里一本厚厚的书翻到最后一页,他才慢慢抬头,对她招手。
  “过来。”
  盛夏乖巧过去。
  看到盛嗣严手中的书是《基督山伯爵》。
  “老爷子怎么突然想起来看这个?”她小心翼翼地问。
  盛嗣严略微侧目,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反问:“宋澜就是盛星河的亲生父亲吧。”
  盛夏始料未及,双膝一软,险些跌倒。
  见她这样的反应,盛嗣严古怪地笑了笑,摇摇头,收回目光。
  过了良久,盛夏才勉强缓神,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道:“所以这就是您让他住进来的原因?不,我还是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
  “全部都不明白,”盛夏重新站回原位,挺起腰身,“当初您的意思,是要我先练出本事,再接近目标的那几家。您说过我的母亲沈月娇是宋嘉泉以前的情人,所以要把宋家排去最后接触。如今您又把宋澜亲自引来,那之前的计划,只能全部推翻。”
  盛嗣严的手指在书上蜷起。
  “这是在责备我?”
  “不敢。”她抿了唇,眼中的光却异常明亮。
  她就是在责备。
  甚至很生气。
  为这个计划她准备了很久,筹谋了很久,没想到老爷子横插一脚,还是在不知会她的情况之下。要不是她当时反应快,熟悉宋澜这个人,只怕早就露了馅。
  盛嗣严今天似乎不想计较她的没规矩,忽略她这句话,另问:“他知道盛星河的事?”
  “没有。”
  “那就让他知道。”
  盛夏反应极大,大声道:“不行!”
  对上盛嗣严冰冷的眼神,她难得坚持,握紧双拳,咬牙恨恨:“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他知道星河的存在。那是我的儿子,不是他的!星河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盛嗣严盯着她的脸,仔细瞧那些细微的变化。
  而后满意笑了。
  “也好。”点头喃喃。
  盛夏怔了一瞬。
  忽然明白过来盛嗣严并非要推盛星河出去,只是想试探她如今对宋澜的情意到底还有几分罢了。
  可笑,原来盛老爷子是担心她会重新爱上宋澜。
  “您多虑了,”她唇角浮起一抹讥诮,“就算没有我爸妈的血债,我也不可能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五年前是他做出的选择,他选得很好,而我是个记仇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盛嗣严重新看她,脸上带了一抹深邃的笑意。
  “如果,我要你接近他?”
  盛夏抬手,纤长的手指掩住红唇。
  “既然是盛老爷子的吩咐,盛夏自然会做好。只是不知道,要我现在接近他,还是等景臻上钩之后?”
  说完这句话,盛夏心中有了自己的答案。
  盛嗣严八成要放弃景臻这条线。
  毕竟景臻在那天被肖娉婷丢了一个大面子,所有人都知道出自她的手笔,有这样的关系在里面,景臻表面再笑嘻嘻,心中肯定也是想把她弄死的。
  与其接触这样的人物,倒不如这送上门的现成。
  果然,盛嗣严略一摆手。
  “景家那个不成气候,就算了,还是眼下这鱼更好入手。今天跟他交谈了几句,这人年纪轻轻,城府颇深,不简单。”
  盛夏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说不明的情绪。
  宋澜城府颇深?
  他什么德行,她到底还是清楚的。
  明白盛嗣严的用意,心想老爷子还真相信她,也就淡淡笑了一下。
  “我会找到答案的。”
  “那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