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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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忽然想到了这下一步，应该如何走才是，他将棋往前移了一步。
独孤初阳主动问道：“杨曾先生，若是我赢了这盘棋，能否回我一个问题。”
独孤初阳对于下棋并不是十分精通，可是这盘棋的下法他见过，初云曾经和她的师父在自己的眼前演示过一遍，这一次他或许可以投机取巧。
独孤初阳抬起手，挪动了一个小兵的位置，立刻将杨曾先生的大帅囚禁了起来。
杨曾没有想到，独孤初阳竟然还有这一番的棋艺，刚刚这一步棋，他甚至想都没想，就将自己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杨曾挪动了一个子，反将了一军，可是他早已看见了自己的漏洞，若是独孤初阳能够看出，那这一盘棋子便是输了。
他倒是不怕输，怕的是要回答独孤初阳一个问题，愿赌服输，他断然不能够言而无信，到时候独孤初阳若是继续纠缠，问起初云的事情，他还真是两难，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可是这一盘棋已经是下死了，再怎么挣扎也是没有用的了，见独孤初阳已经将手指到了那个漏洞的位置，杨曾先生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独孤初阳放下手中的棋子，问道：“杨曾先生，来到大漠之后，有一点东西一直困扰着我。我就直说了，大漠之人好像不太重视礼仪，君臣相见，甚至连礼都不用行，这在凤临国，便是欺君之事，是杀头之罪。”
听到独孤初阳的问题，杨曾先生便放下心来，他年轻的时候在凤临国求医，自然是发现了两国的不同之处，这一生也一直在探访一个答案，究竟以那样的方式治国才是最好，可现在看来，凤临国和大漠都是泱泱大国，统治的方式似乎对这两国没有多大的影响。
相对来看，那些同凤临国一样，利用着等级制度来规范百姓的小国，并没有得到什么发展。
杨曾先生思索了一番，最后回答道：“依我看，治国之道，本就没有什么正确与否，只要能够用得好，想必这两种方式能够壮大国家，可是万万不能齐修两种方法，必定适得其反。”
这是他多年来探索得到的答案，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头了，想来这些道理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差错。
纳楼然十分自信，所以从来不会感到疑惑和迷茫，哪怕是他到凤临国去，看到了那些划分明显的等级制度，仍然不能够影响到他的信心。
可是独孤初阳有所不同，他是一个心细之人，不是凭借着一腔的热血来治理国家，讲究治国之道，这样看来，独孤初阳或许更胜一筹。
“这里我还要再说一点，等级分明，讲究礼教，能够约束百姓，让他们归顺于皇权。可是民贵君轻，可以得到民心，百姓们也是向着君主的，所以这两个分不出什么好坏。”杨曾先生继续说道。
他已经许久没有同别人提及这些，心中好些想法也无人共享，今日能够和独孤初阳交谈，心中实在是痛快。
独孤初阳继续问道：“先生，我若是百姓，或许更喜欢大漠的统治。”
这一点独孤初阳心里清初，不论是谁，骨子里都不会有一股奴性，想着去跪拜他人。
杨曾先生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与你想法相同，可是你想，你凤临国这么多年来，也从未见到百姓大面积的发起暴动，这就说明，这个法子是起了作用的。大漠的统治方法固然好，可在使用之初，你可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独孤初阳从未听人说过大漠的历史，这个国家因为土地贫瘠，似乎没有留下过多的文化。
杨曾先生从自己儿时的传闻开始说起：“当时我还小，听我爷爷说，大漠刚刚独立成国家之时，百姓们也都是谨遵礼教之人，可是后来，这片土地因为贫瘠，百姓民不聊生，饥寒交迫，这个时候，还有谁会记得那些礼仪之时。”
独孤初阳点了点头，确实，礼教这种东西，定是要建立在温饱之上，否则便十分可笑，一个饥肠辘辘的人，还要跪在地上，用最后一丝的力气，向着君主行礼，实在是荒唐至极。
杨曾先生继续说道：“后来大漠的君主就决定，让这些人免了那些繁琐的礼仪，用这些力气去填饱肚子，去练就一身的武艺。”
独孤初阳这才体会到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道理，凤临国的土地肥沃，百姓们根本不需要为这些东西感到担忧，在闲暇之时，自然是有心思搞这些七星八落的事情。
独孤初阳点了点头，而后恭起了手道：“杨曾先生，此次交谈收益匪浅，晚辈在此谢过了。”
独孤初阳的眼神真挚，诚恳的看着杨曾先生。
杨增见他如此，反倒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明明是自己聊得痛快，竟然还接受了他的道谢。再来就是初云之事，是他欺瞒了八王爷，想到此处，杨曾先生轻叹了一口气。
“先生？这是为何？”独孤初阳不解的问道，方才二人还聊得甚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这位老先生就已经开始叹气了。
杨曾摇了摇头：“莫要再问了，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其实杨曾先生早已听闻，这凤临国有个文才已经到了独孤初阳的门下，人称梅无先生。这个年轻人他有所耳闻，也从玄之的口中听到了不少称赞之话，算是有些许的了解。
当初听闻他归顺于独孤初阳的门下，杨曾觉得并不意外，因为他知晓，这个人心系着国家大事，定会有出山的一天，为凤临国选下一个最优的君主，看来他的眼光不错，独孤初阳便是不二的人选。
独孤初阳也不再多说，眼中蒙上了一层的迷雾，再次拱手道谢：“还要多谢先生当日救了初云一命。”
杨曾先生低下了头，将手放在白色的长须上抚了抚：“初云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命苦了些。”
独孤初阳的神色一紧，本想着自己可以护初云一世周全，却将她置于那般危险的境地，是自己的权势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