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梦想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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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默的终身大事，让徐淮很头疼。
以前徐默听话，他也说一不二，叫他往东，他从来不敢往西。
可是，自从上次他们那么激烈地冲突交流以后，徐淮也有静下心反思过自己这一生。
他当初不也是听从家族安排来联姻，又何尝品尝过情爱的幸福快乐。
肩负重担，别无选择。
徐默问他，那你就没有尝试着去爱一下自己的妻子吗？
徐淮没有回答他。
心有所属，是真的不会再有预给其他人的空间。
他曾经与徐默的母亲做过约定，彼此双方说得好好的，各取所需，除了爱，什么都给足。
但时间太久了，人总是会变的。
义务履行得太好，也会让人产生爱的错觉。
久而久之，心里有了期待，那把天平就倾斜了，但徐淮并不想去填平，怨与恨，也就随之而来了。
有句话徐默说的是对的，有些事情装不来，也改不掉的。比如性取向。
他对徐淮摊牌说，自己就是喜欢男人，改不了，也不会去改。联姻的事，他只要想起自己的童年，就再也不想走同样的路了。
戚栋被捕后，他们忙着善后，没顾得上继续交流，后来徐默说去接徐皓，接回来以后兄弟两个之间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气氛。
徐淮试着把徐默叫进书房：“上次跟你聊过，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我们上一代的婚姻，对你造成了这么痛苦的影响......那确实应该想办法尽可能避免。”
徐淮一本正经的话，让徐默觉得他有话要讲。“您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他乍看上去，仍旧是那么毕恭毕敬的，但他眼中锐利的锋芒，已经快要遮不住了。
徐淮知道，这次徐默也许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听他的话了。
“不结婚，但想办法让我抱个孙子。其他的，就随你心愿。”
徐默冷淡地笑笑，吐出一口气：“不是我亲生的，可以吗？”
“尽量。”徐淮抢白。
“那咱们还是没法谈。”徐默扭头就要走。走出两步，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回来问：“爸，难道你是拿了亲子鉴定才决定养着我的吗？你看看隔壁叔叔婶婶，孩子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他们现在还不是其乐融融。”
“家族总归还是需要传承的。”
“爸，那你能不能换个角度考虑问题？传承，难道传承的不是家门家风企业文化？你的责任感来自于保全家族和企业所有员工，让大家平稳发展，越来越好。但是，他们在这个树荫之下的同时，也在为集团贡献自己的力量。我部门手下，除了我以外，都不是徐氏族亲，那咱们整个集团还有其他部门呢？包括这次的危机公关，不都是大家一起努力才搞定的吗？”
徐默居然把这两件事糅合在一起来说，还看得挺透彻。
徐淮一时语塞，居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去反驳。
徐默见他怔愣，索性重新坐下来，大有不吐不快之势。
“爸爸上次组织家宴，连在海外多年，亲缘关系很远的叔叔，都找来，不就是为了想为集团未来甄选有能力的新鲜血液吗？”
“有点意思。我先前还当你只知道玩了。”徐淮轻笑一声，后背靠上座椅。“继续说。”
“要是严格论血缘，海叔叔这一支，都是太爷爷堂兄那边的旁系了。除了姓徐，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血脉上，那不比现在的那些亲戚远多了？但你偏偏选择了他作为未来重点合作发展的扶持对象。甚至不惜想过要过继他家孩子......”
徐淮看见徐默渐渐抬头对上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局促，而是有种从容的底气。这是心里有了爱和后盾，才会有的坚定眼神。
“很好。”他长出一口气。严肃的脸上，坚冰一样的隔阂和怀疑，渐渐融化了。“徐默，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徐默没有回避他的眼神，也没有回避他的问题。
他点了点头，坚定地承认了。
“是。也是个男人，我跟他在一起，给不了您亲生的孙子。但是，这对徐家的未来会有什么影响吗？并不会。我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他也有足够的能力......或者为集团效力，或者开创属于他自己的事业。”
徐淮嗤笑着摇摇头。“不会对集团有什么影响吗？你忘了戚栋的手段了吗？你喜欢的人，不是小白，就是小皓吧？”
徐默后退一步，讪讪道：“您是怎么发现的？”
“上次庆功宴，小白带了男朋友来，你和小皓两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爸爸也是过来人......”徐淮说话声音放得很轻，少有的推心置腹。
“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请求您的祝福呢？”徐默眼中燃起了熊熊希望之火。叔叔婶婶那么开明，多半不会反对的！如果徐淮可以支持的话，那他跟徐皓，说不定可以......
徐淮敛起微笑，严肃地盯着徐默，认真道：“抱歉，现在还不行。如果是顾正谊那样的，哪怕是其他的，普通人......都还好说。但小皓......真的不行。”
徐默深吸一口气，吞咽一下，缓和自己应激产生的眩晕感，无奈道：“还是因为身份，是吧？”
徐淮站起身，对徐默道：“是。我没办法允许徐氏内部有这种出柜还带着自家兄弟的新闻发生。虽然这和人品没有关系，但......难免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做文章。”
徐默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掐在手心里。他深深呼吸几下，下定决心般认真道：“我可以退出徐家。”
“那也不能。”徐淮摆摆手立刻反对。“这一点，你想也不要想。”
但紧跟着，他思索着开口道：“我并不是说反对你们。我反对的，是上述两种情况。如果，你能找到更好的解决方式，来避免公开关系可能会存在的不良风险，那我就不会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