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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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刚才黎止的心飞到了极北之地，听到了这则通告也得立马收回心。
他们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另一个通讯声给打断了。
光脑诈尸一样滴个不停。
不过这回响的只有陈桥舟一个人的终端。
黎止下意识的就想避开，可他忘了陈桥舟没有松手，他这么一躲，差点又掉回对方的怀里。
这下黎止的脸皮就算有两尺厚都扛不住了。
他咳了一声站直了，没想到无意间在对方的光脑屏幕上扫到了自己的名字，这显然也在陈桥舟的预料之外，他看了一眼黎止，动作还有点说不出的拘束：“咳——那个，应该是个视频，不知道是谁发来的，但是收件人写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你要不和我一起……看一下？”
“藏头露尾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黎止哼了一声。
听了这话，122也不装哑巴了，显示屏上一副八卦到极点的表情，看起来只恨自己没长腿不能冲过去看看都消息是什么。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怎么什么时候它都在。
黎止一把把122拍回被子里，还没忘记拿被子盖住了它的显示屏，动作熟练地让人怀疑他是个惯犯，“好啊，既然写了两个人的名字，那就一定要一起看啊——”
“陈桥舟！你看他——他就是这么对我的！怎么和之前你心里供着那个祖宗的习惯一模一样啊，你到底什么居心？每次就给我找这种有虐待AI嫌疑的主人吗？我告诉你，你这种行为你这是……”
黎止嫌122太聒噪了，反手就给他开了个静音，再转头看向陈桥舟时眼神亮的发光。
黎止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他舔了下嘴唇：“陈桥舟……谁是你心里供着的那个‘祖宗’？”
“我……黎止，你听我说……嗯……那个视频打开了——”
随即光脑投屏出现在两人面前，看起来是个录像文件。
没想到对着异族都是硬刚的陈上将这时候居然学会了转移话题，黎止一腔感情都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差点没把自己背过气去。
但这情况又不适合他逼着对方非要问出个结果来，黎止大爷只能气鼓鼓的去看刚打开的录像。
视频似乎是偷偷录的，地点像是一间病房，但是又比平常的病房大太多，周围还有好几个人的声音，大概是开始几秒的时候没调试好，镜头不太稳，晃的人眼晕。就在这晃来晃去的几秒里，黎止看到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脸出现在视频里。
显然陈桥舟也看到了，他猛地回头看向黎止，眼神错愕。
屋子里旖旎的气氛轰然消散。
这是他自己。
这确实是一间病房，也是实验室，还是他“被失踪”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待着的地方。
别人第一眼可能会不清楚，但陈桥舟绝对能看出来那间房是用来干什么的，那是他之前的噩梦。
黎止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开始盘算起怎么可以阻止陈桥舟继续看下去的办法。
手上的动作比脑子还要快，在黎止开口之前，他已经伸手手捂住了陈桥舟的光脑，干笑了一声：“那个，你也知道最近局势不稳定，这人又藏头露尾的，肯定不怀好意，所以我建议……不如咱们先别看了？”
陈桥舟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黎止试图蒙混过关：“我忽然不舒服！”
……
这回陈桥舟很长时间没说话，搭在桌面上的手攥成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黎止，我想知道。”
黎止失踪的时候无声无息，就像是忽然蒸发了一样，他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个时候他无比期望能有人告诉他黎止的下落，可惜没有人。现在有了，虽然有点迟，那他也不想错过。
黎止本来还有一堆借口，但看见陈桥舟这个要哭的样子，肚子里那些胡扯就都说不出口了。
视频还在继续，刚才黎止一闪而过的脸清清楚楚的出现在屏幕上。
黎止被固定在病床上，剩下两边出现的都是熟面孔，右边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是当年应该死在爆炸里的实验员，三七，而右边，是他们不久前才见过的联邦王子，楚曦。
这回实验员的名牌上写了全名。
这回他们终于看见了他的名字——。
特研室，傅三七。
视频里安静的像是按了静音键。
先是楚曦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袖扣，他像是要去赴宴，打扮华丽繁复像是个精致的人偶。
然后，陈桥舟听见楚曦在屏幕那头轻声慢语的说：“殿下，你这么倔强，让我很难做决定啊……”
病床上的黎止看起来精神不错，还有心情奚落他，“你做不做决定关我屁事，该怎么就怎么，千万别心软，你要是不把你想做的事都做了那还费心费力的把我弄过来干什么呢，总不能是陪殿下你玩过家家吧，我怎么不知道联邦的王子殿下今年还停留在幼教阶段？”
他依然噙着得体的笑，修长的手指抚上床头，“那如果我想邀请您留下来陪我玩过家家可以吗？”
“想多了，自己玩泥巴去吧，”黎止毫不客气的切了一声，“要玩过家家也是陪我家小陈玩——哦，对了，还多亏了你告诉我，我家小朋友有多好。”
黎止话音还没落，楚曦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那就开始手术吧，”他扭头对三七下达了指示，抚上床头的动作依然温柔，“那殿下就留下来陪我吧……”
一边的三七一直像个木头人，不说话，没动作，连视线都是从头到尾看向一个方向的，听到了这句指示明确的命令才开始有动作。
视频到这里就断了。
——
黎止扭头去看陈桥舟。
黎止还好，他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知道自己现在还活着就满意了，可是另一个人就不这么想了。
陈桥舟的手因为情绪太激动还在颤抖。
他很清楚黎止过的不会太好，但至少在渡渡镇见到黎止的时候，他还是活蹦乱跳的，甚至过的还很快乐。
刚找到黎止的时候，发现黎止被基因手术改造的面目全非的时候，他就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
可现在录像就在眼前，他再也没办法不去想这件事——就算他尽力去避开所有的会让黎止受到伤害的选项，最后黎止还是受到不可逆伤害。
陈桥舟伸手拿起了一个装满水的杯子。
黎止敏锐的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随口胡扯，“别想了，那万一还不是我呢？就是为了转移你注意力的！”
“你，”陈桥舟不吃他这一套，听见这句没有所谓的话更是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干脆侧过脸不看对方，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上，“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哎呀，也没什么的——就是换个样子，换个身份，你看，我限你在不也过的很快乐吗？”
陈桥舟握着水杯的手青白。
黎止偏头就看见他眼底没有消散的血色。
他原本准备伸手安慰一下陈桥舟，想了想，他又收回手，起身走到了陈桥舟身后，轻轻把头靠在了对方肩膀上。
“陈桥舟，你不要难过，其实我这几年过的还不错……就是很抱歉，我没有记得你……”
“对不起，我都知道了……”
我们之前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会议室吵架，我还没有给你好脸色，真是对不起。你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保护我不受教会迫害，我都知道了。
黎止感觉到身前那具身体的僵硬，再开口时带了点安抚的意思继续说道：“虽然我知道的有点迟……但是你不要难过，我现在知道了，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他忽然拉长了声音：“陈桥舟，以后我来保护你。”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直球青年小黎——
黎止：害，自己的媳妇儿还得自己哄！幸好我媳妇儿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