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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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猛的转身，踏出的一只脚蓦然悬空，京贸商城不过区区六层，此时所处的位置，却至少得有三十层高。
低头下看，是疯狂撕扯的人群，触目的鲜血染红了眼，整个城市血色蔓延，那些丧尸狰狞着向上爬，似要将她拉入地狱。
"啧…”
桃花眼微挑，九儿轻笑出声。
她是不是忘了说，做鬼的时候连阎王都没要她，现在就凭这些丧尸吗？
前脚悬空，身体下倾，九儿猛地坠落，扑面而来的气流刮的脸部生疼。
九儿半空旋转，死神紧握手中，随着一声低喝挥刀而去，直接砍向那离她最近的丧尸头颅，狰狞的面容在她眼前灰飞烟灭，不过忽而间，坠落感消失，她正抬脚迈上一步阶梯，眼前仍是那六层高的小楼。
空间系与精神系的结合，将所有幻境隔绝出不同的空间，这些九儿不惧，唯恐怕这烦人的幻术耽误她太多时间。
万变不离其宗，任何幻术都有破解点，她必须加快时间了。
迈步走入大门，就觉残光一掠，七阶能量有瞬间的释放，死神已然意随心动的拦腰砍下，就听嗷呜一声，变异狼犬的尸体就在脚边，再次消失。
暗处似有无数双眼紧紧盯着她，极为不显的声响就像致命的杀器，耳角一阵刺痛，九儿不得不紧闭听觉，抬眼看去，入目的场景令她不由暗骂一句MMP。
饶是心里素质足够强大，九儿也顿觉头皮发麻。
变异蜘蛛，变异鼠群，变异蚁群...
一眼看去，除了脚下五米是空的，入眼所及无一丝缝隙，九儿不敢后看，她怕她会疯。
异能突涌，紫色能量瞬间将她包裹，呈圆形自脚边蔓延而出的电网无限延伸，那群蜘蛛反应也够快，猛地弹跳而起，皆在能量下烧成灰烬。
九儿看了眼屏障外被电流刺的已经死去的蜘蛛尸体，硕大的身形有些超乎人的认知，那密密麻麻的腿与蜈蚣相比也不遑多让，原以为死去便消失，但这次等了许久仍然在她眼前。
九儿深吸口气，浑身发麻还想吐。
“MD...”
能量顷刻蔓延，随着那一声‘爆’字响起，七阶能量倾泻而出，所到之处，别说是区区变异蜘蛛，就是周遭的场景都系数崩塌，楼层岌岌可危的晃动着。
姬佑宇不由起身奔现窗前，大呼一声‘姬九儿’。
九儿一怔，随即回应了句“姬佑宇...”
没有回答。
四周沉寂仅剩自己的呼吸。
声音距离自己格外近，九儿循声向上，却不受控制的去了另一个幻境。
“九儿...”
“你是来陪我们的吗？”
“你终于来了....”
种种不堪回首去触碰的回忆再次浮现，每经历一次幻境，她都得被迫承受加深记忆，去看那一张张尤为思念的脸，去经历她们死去的无助，去感受一番无能为力的心痛。
九儿紧紧闭眼，任凭周边响起的呼唤刺入心尖，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眼泪没出息的滴落，就觉微凉的手落在脸侧，大拇指摩擦而过。
九儿抬眼，是江月风韵犹存的面容。
“妈...”
她也是很久没见到母亲了呢，能以这种方式见面，也是一种幸运吧。
然而这种幸运，都需要她亲手结束，九儿咬了咬唇角：“真的，太过份了呢...”
手中的匕首却准确无误的刺入江月胸口，看到她似乎释怀的笑，化作虚无，连带着脸颊的触感也一并带走。
九儿冷了脸，一双眼毫无波澜，沉寂的像是一汪死水，却透着一股近乎癫狂的偏执。
越是冷静，幻境在她眼中就越发不堪一击。
幻境根本拦不住她，只是大脑不断高速运转，仍令人心烦意乱。
时间分秒即逝，荒芜沉寂中仅有她一人呼吸起伏，九儿都记不得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幻境还是现实，应对所有危险，都是机械至极的迎接方式。
挥砍的动作已经不需要多想什么，身体便能自动重复，直到她发丝凌乱的站在楼梯口，一眼看去，是张熟悉狼狈的脸，孱弱的呼吸说明了对方人类的事实。
“四十分钟，你比我想象中来的更快。”
姬佑宇面色苍白，身上的衣物系数被鲜血染红，九儿几步走近，随着蹲身药物便依次落在脚边，消毒上药的动作快的令人眼花缭乱，姬佑宇缓了好大口气才抬起手抓住她的手腕：“别瞎忙，你不想赶紧出去吗？”
“什么意思？”
“我是阵眼，杀了我，幻境才会完全消失。”
九儿动作一顿，心下一滞，眸光微闪后再次加快速度：“少特么废话。”继续手上的动作。
被骂的一愣，姬佑宇却说不清心下的感受具体是为何。
“你到底懂没懂我的意思？”他不确定的问。
“懂又如何，我只相信事无绝对。”
姬佑宇瞬间浮现出谜一样的感动，猜到与事实摆在眼前的感觉完全不同，姬九儿不会杀他，这是丧尸都想到的答案，所以才敢那么放心的离开。
“我很感激你，但那两只丧尸已经算到了你会怎么做，如今尸王晋级乃重中之重，若是无人拦截的话，对人类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c区很需要你，你不能将时间耽搁在这幻境之上，你就不该来。”
“所以你想死了？”
“这特么谁想？”
他太激动，连针线入肉的痛感都完全忽视了，九儿抿抿唇起身，姬佑宇才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此刻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所以你说这些废话的意义是什么？”
“姬九儿...”
“你只需要回答我，想死还是想活。”
姬佑宇抬头，那双眼深邃似海，平静的不像话，淡淡泛起的涟漪犹如吸人心魂的漩涡，透着一股子无畏与不屑。
“想活。”
九儿轻轻勾唇：“那就活。”
掷地有声。
这一刻，令人觉得震撼的绝不是那张脸。
姬佑宇说不出话来，九儿只抛给他几颗晶石便疾步向外，那转身间眼角余光的杀意格外凌厉，姬佑宇当下开口：“不杀我的话，你必须得破了所有空间与精神系结合的小空间。”
回答他的是突然消失的脚步声。
紊乱的呼吸似要跳出胸膛，姬佑宇席坐在地，良久失笑，握紧手中的晶石再不矫情的吸收。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死，死都不怕，信她又如何？
一次次现实与非现实穿梭，当站在顶楼之上时，不可避免，眼前的一切仍然是繁华都市的模样。
九儿抬头望天，心思百转。
京贸商城。
幻境。
能覆盖的也不过就是这栋楼罢了，在放大点，也无非是这个城市。
轻磕双眸，不去看眼下繁乱的城市，丧尸的嘶吼，拂过脸颊的微风，真实还是虚假，一切都与她无关。
那自脚底呈圆形骤然而起的紫色能量迅速将她包裹，循环旋转的能量直冲天际，九儿双手合十，七阶威压带着些许蛮横倾泻而出，化作一条紫色的巨龙，缓缓将她拖至半空之上，只消一瞬，沉寂的夜色翻滚的乌云之中，似有雷电时而划破夜空，蓄势待发。
‘轰隆’的雷声尤带隐忍，克制着假装无害的模样，姬佑宇被这一声震的睁开眼，透过窗放眼看去，城市上空的云层天雷翻滚，轰声阵阵，急速蔓延，黑夜被雷电忽而照亮，那风雨欲来的摧毁之势明明隔得那么远，却感觉不过咫尺。
天阶雷系功法都属自然系，这异像，是姬九儿...
不止是他，此时此刻，只要身处这座城市的异能者都能感受到这股极强的毁灭感。
苏沫仰头看了眼天际，声音徐徐：“那是京贸商城的位置，是九儿...”
孟泽挑眉啧啧两声：“动真格了，我们也快点。”
零六摇头：“不必，她这一击只有两个结果，自己重伤，幻境摧毁。”
“姬九儿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即使有，也会变成有把握。”
孟泽忽而一笑，挑眉看向零二“你什么时候那么了解她的？”
自然是吃了无数次瘪之后。
零二懒得多言，开始担心起会受到雷击的零五，绝对的信任让他们从未想过失败会如何。
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没给人太多的选择与时间，三思这种事情太奢侈了，信任有之，但更多的是没有后路。
磅礴的能量源使得周遭所有空间有着抵制不住的龟裂。
“天惩。”
随着尾音一落，掀开眼帘的同时，那暗涌澎湃的云层转瞬紫光大作，‘轰隆’声震耳欲聋，连地面都跟着颤抖，那阵阵能量以雷霆万钧顷刻降下，分不清是破碎声还是什么。如雷贯耳的响动久久不息，那一道道隔绝空间系数被这势如破竹的雷电之力摧毁的荡然无存，京贸商城也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崩塌。
空间俊眉一皱，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就觉能量一乱，当下控制不住猛地倒地，剧痛由内而外，当即带着魅一同摔落在地。
“怎么回事？”
空间移动突然中止，能量此刻狂躁逆流，原本游刃有余的精神力瞬间殆尽，等阶更是急速下跌，竟止步于五阶。
俊美的脸上瞬间化作青黑交加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