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鱼与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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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尸王...为何放了...啊...”
匕首稳稳刺入腿根，男人跌倒在地痛呼出声，九儿转首：“再废话，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
她能直接刺入大腿，也能直接吻过脖颈。
杀意横生，那双眼是从蛮荒走来的嗜血，森冷凶狠。
她转身离开，下唇紧咬，速度极快的回了小楼，随即关在房内走进洗手间，脱下衣物，用冷水一遍一遍的冲过身体。
颤抖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是情绪导致，还是生理反应。
脑中划过一幕幕，心口揪疼，闷得喘不过气，水流将唇瓣的血液溶解，落在瓷砖上，在漩涡处带起圈圈淡红，洁白的肌肤被寒冷刺激起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她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直到浑身麻木，直到大脑空白。
推门而出，窗前却立着宋爵斜靠的身影，见到她后缓缓走来，二话不说将她揽在怀中。
“宋爵...”
强忍许久的眼泪终究落在他胸前，打湿了一片，九儿紧咬下唇将泪意逼回，宋爵皱眉垂首，伸手捏住她脸侧，制止那近乎自残的举动，俯身将血液一点点含进腹中。
一点一点，攻略城池。
从温柔到急躁。
静寂中的伤感终究化作声声娇喘，他霸道占有着，她同样热切回应着。
情欲似能将一切忘却，宋爵低吼一声将她打横抱起，随即落在床上，滚烫的身躯将她的寒冷完全逼退，九儿闭着眼承受翻云覆雨的极乐之境，直到累到极致沉沉睡去，一切糟糕的事情似乎才远离她。
宋爵长臂一揽，将人稳稳抱在怀中，幽深的瞳孔是抑制不住的心疼与酸涩，俯身吻了吻九儿的额头。
说来还是他，倘若最开始未曾思虑过重，也不会给明轩机会。
两颗心若未曾靠近过，就不会那么难受。
然而宋爵永远也想不到，九儿与明轩的渊源并非那瞬间的敞开心扉，而是前世便有的羁绊。
事实说明，即使重生拥有预知能力，该错过的仍旧会错过，两条平行的线永远无法交合在一起。
这一夜，众人心思各异。
萧索深沉的不止这个世界，还有一颗颗跳动的心。
天色大亮，阳光肆无忌惮的洒在身上，腿下微动，一股钝痛阵阵传来。
九儿蓦然睁眼，临睡前的一幕幕霎时在脑中回荡，最后定格在那双不知悲喜的瞳孔内。
“醒了。”
他捧过她的脸，四目相对，微带迷茫的桃花眼忽而变得清明内敛，睡前的不安悲伤系数消失不见，若非唇间那干涸的伤口陈述着她的痛苦，正常的过份。
宋爵自认活的够久，对于一个人的心思摸得够清楚，却始终无法看清那双桃花眼潋滟生波之下怀揣的是何种心思。
九儿眯了眯眼，嘴角悠悠勾起一抹笑，伸手回抱着宋爵的脖颈，低低的恩了声。
“我可能需要闭关两天才行了...”
昨晚涌入的天地能量在体内汹涌彭拜，若非宋爵有意压制，她根本无法好好睡个好觉。
“要我帮忙吗？”
“你要相信我可以才对。”
她笑的尤为柔媚，仿佛之前痛苦的不是她一般，九儿靠在宋爵胸前，低低说道：“宋爵...”
“我一直在。”
“我只愿父亲，伙伴，好好活着。”
“我和你一起保护她们。”
九儿轻轻一笑“所以....我想早点结束...”
“好。”
“我想杀了薛柔。”
“你会成功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未温存太久，九儿连收拾都未曾便进了空间，宋爵垂首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怀抱，第一次觉得爱上一个强大的女人也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如果可以，他真的很后悔最初的一切教导，她这样的人，就该靠在他怀里静静享受他的庇护才对。
宋爵低低一笑，整理完毕后便唤上行夜离去，短时间并未有回空间的打算。
根基受损，不管使用多少次灵泉和晶石都无法恢复一二，宋爵如今急需一位能量纯粹的光系吞噬，恢复之后，才有办法巩固等阶，到那时，对付尸皇才有百分百的把握，而不是像上次一般被它逃了。
尸皇唯有灰飞烟灭才能终止这场对弈。
基地连夜搜查幸存者，凌晨四点后便无人入睡，在这高密度的探查之下，果真搜索到了近十名感染尸毒尚未所觉的幸存者，待处理后已到午时。
浓烈的尸臭尤为刺鼻，车辆驶过越发明显。
“MD ,这味都赶得上生化武器了！”
“才死二十分钟不到怎么那么浓？”
“今天热啊...”
巡守一圈，浑身是汗。
说来炎热也不是没经历过，但这种地面五十几度的高温真真是放个鸡蛋都能马上给你煎熟了，口渴心烦，尽管幸存者抵抗力强，基地还是供应了大量消暑药物及水。
行夜扑闪着翅膀皱着细小的精灵眼，视线扫过底下大汗淋漓的巡守士兵“主人，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宋爵抿唇未言，视线上移，落在宽阔无垠的天地相交线，惯性眯眼，灼热的温度丝毫未因那浮动的流云有所压制，反而热度倍增，到达午时更是巅峰。
饶是他，都察觉到一抹微弱的热意，她若在怕是更加难受。
“异能等阶触及天地规则，天生异象，又会是一番生存灾难。”
行夜眉头紧锁：“如今主要没触碰天地规则，倒是让地球生物造成这种局面，这个世界即使你不出手，一样会毁于一旦，人与丧尸都玩完，主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主人要向小主人一般，有所取舍，尽快结束，方能造就一方平衡。”
时间拖得越长，对谁都不利，同归于尽的下场怕是谁都不愿。
宋爵淡淡瘪了眼行夜：“所以我现在在这里。”
行夜一喜，宋爵已快步离开，身影犹如天地间的一道残光，缥缈间若是细看的话，到底添了丝丝缕缕的线，牵扯着他的心神，又似乎是照亮回归的光。
行夜紧随其后，就听那低沉的嗓音徐徐：“想鱼与熊掌兼得的方法。”
行夜一个踉跄险些摔死。
“主人！”
“上古仙尊曾撕裂空间造就另一个纪元，倘若在解决尸皇后我也能成功，便能带走她去一个和平的世界，永远不会分开，永远不会伤心。”
它就知道，他家主人根本是连命都可以不要，也绝不会舍了小主人。
行夜冷了神色，语调严肃郑重：“成者，修为尽失做一个平凡人，生生世世无法进入修真界，且不一定在芸芸众生中还能找到她。若败，灰飞烟灭，不入轮回，灵魂堕入鬼域永世不得超生。”
“我没想过败。”
宋爵转首，四目相对的瞬间，蓦然让行夜想起当年那个遭遇修为顿失，经脉尽断的少年，也是如现在一般无所畏惧，明明渺小，却又淡淡俯视天地的眼神，认命般吐出口浊气：“我会全力协助主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宋爵忽而笑了。
谁也无法料想这三言两语间生存死亡的局势，炎热依旧，任何一个异能者都感觉到了异变的危机感。
担忧恐慌的同时，人群的话题依旧小心翼翼的落在死神队伍上，有人唏嘘有人笑闹，而如今的小楼却未受任何影响，气氛坠入诡异的沉寂中。
小楼暗淡的光线显得格外苍凉，钟离双手揉着太阳穴，靠着沙发视线落在二楼处紧闭的卧室内，良久深深垂眸。
不一会，小青年放在桌上一盘馒头：“钟离姐，要不先吃点东西？”
钟离摇头未语，只觉得心下比只身陷入丧尸群中还要累。
上官雨推开房门撑着围栏“那个林睿在门口站了一天，要不说说？”
“让他等吧，我们不也在等吗？”
等那扇门何时打开，前路才算清晰。
静寂的小楼足足一日未打开房门，临近夜晚，徘徊的林睿都未见到任何一个熟悉的面孔，不止他，奉命前往的梅妍尚祁等同样吃了闭门羹，却没谁傻到去触霉头。
“还是没出来？”
林睿抽烟的动作一顿，布满红血丝的脸立即落在林萧萧身上，甩了烟头撵灭，闷闷嗯了声。
林萧萧知晓这件事时已经结束了，不是当事人，也能体会到那种揪心的无奈。她叹气看了眼小楼“慢慢等，这歉你必须道。”
“我知道，可是姐...”他看向林萧萧，眸光恍惚：“我很迷茫...”
昨晚梅妍及其他异能者的所作所为让他不知道坚持的这一切是措是对，异能者口口声声为人类奋斗，却同样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下手，明轩虽为反派，但却因为九儿让白虎逃过一劫，那么对于明静为何不能大度一些，放其离开呢？
毕竟对方也是人类啊，还为了保护他溅了尸毒，明静若没推他的话，他此时怕已经是尸体的其中一员了。
妇人之仁要不得，然而明静的死不只是死神与明轩间的一根刺，也是人类间的一根刺。
若真论起来，外面的丧尸也同样是人类的亲朋好友，那么活着的也要赶尽杀绝吗？
林睿不知道。
“有什么好迷茫的。”林潇潇食指轻点林睿额头“弱肉强食，我们只是角度不同，你不用同情谁，也不用可怜谁，只需扪心自问，你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