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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缺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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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书籍名:《有缺无憾》    作者:杳杳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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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晏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眼泪。

其实诚王和诚王妃对他也不是不好,毕竟是小儿子,就算残废了也是悉心照料过的,只是经年累月,这几年不免疲乏疏忽了。温晏没有因为自己残废就觉得别人欠他,也没有愤世嫉俗,他一直很安分守己地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里面有当儿,有诚王府的小小院落,还有偶尔来探访的陆琢。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不过如此了,谁想还能遇到霍时修?

一开始他觉得皇命难违,如蹈水火,现在却无比地庆幸,如果没有这场御赐的婚事,他都不知道情为何物。

在近乎溺爱的宠爱面前,温晏很容易变得娇纵。

霍时修这些日子太忙,忙到没有时间吃饭,他知道霍时修在为前程奔波,可霍时修什么也不告诉他,他试着问过,可霍时修说:“晏晏,等事情有结果了,我会跟你讲的。”

温晏也只能在家乖乖等他。

霍蕲的夫人倒是来过几次,他是陈贵妃的弟弟,容貌自然也是倾国倾城,可他望向温晏的眼神不是很和善,和他的容貌不太相配。他在谈话中有意无意地问了几次霍时修最近在做什么,温晏说不知道,他问不出东西来,喝了杯茶便走了。

离万寿节还有三天,霍时修看了一下剑舞的排演情况,负责教规矩的孙姑姑是前朝教司坊的老人,几天不到就将六位逢春楼的姑娘调教得判若两人。

这边的事情安排妥当,霍时修又去了一趟谢子明的练兵场。

谢子明牵着一匹矫健俊美的黄骠马,见到霍时修了也舍不得松手,只朝屋里抬了抬下巴,告诉他:“人在里面了。”

霍时修刚要进去,谢子明喊住他:“今晚来一壶?”

“免谈。”

“我知道你不爱喝酒,可你这眼看就要奔赴沙场了,兄弟要给你送行啊。”

幸好两边没人,无隔墙有耳之虞,霍时修回身摸了摸黄骠马油光水滑的鬃毛,对谢子明沉声道:“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是不简单,霍家在朝廷里早就是根深蒂固牢不可破,不是你能与之抗衡的,”谢子明兀然笑了,问道:“你听没听过一句民间常用来吓唬小孩的话?”

“什么?”

谢子明张牙舞爪道:“霍太师有千眼,盯着世上所有的人,尤其是小孩,你要不是不乖,太师就会来把你抓走。”

霍时修笑了笑。

谢子明也笑着摇了摇头,说:“总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你快进去吧,两位大人在里面要等急了。”

霍时修于是转身进屋,里面坐着的人见到霍时修,立马起身行礼:“下官参见霍大人。”

“两位请坐,你我皆是旧识,不必行礼。”

面前站着的分别是正阳知县王怀和裕守知县周含英,两人都是霍时修早年间随着霍蕲巡查乡试时认识的举人,三人一见如故,十分投契,后这两人又都被分派在西北的郡县任官职。

正阳县与裕守县同在雁门关附近,因此霍时修找到了他们。

王怀上前一步揖礼道:“收到大人的信,我二人深受感动,快马加急赶了过来,只为赤劼一事。大人,雁门关一战已经迫在眉睫,赤劼人现在列阵关外,整日叫嚣,还隔几日就派人进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北境知府胡大人却无动于衷,下官去找他,他也称病不出。”

周含英也痛心疾首地说:“北境的百姓成天提心吊胆,田地无人耕种,再这样下去,议和之事还没结果,北境恐怕就要伏尸千里。”

霍时修沉默片刻,又问:“你们认为赤劼的实力究竟如何?”

周含英答道:“下官有过观察,赤劼人野蛮彪悍,骑兵的战斗能力十分可怕,但若一战,我们也不是没有胜算,首先雁门关的地势易守难攻,若利用好地形,赤劼人未必能破雁门,另外,赤劼内部也分了好几个部落,几个首领素有嫌隙,有时甚至各自为政,若使离间之计,也许能化解当前困局。”

霍时修点头,“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呢?”

“在这儿,”王怀从手边的包袱中拿出一个信封,“里面分别是北境知府胡大人和魏禛魏通判这十年间贪墨的钱财情况,尤其是朝廷四次拨出的共二千两军饷,其中多少流入胡魏二人的口袋,多少流进京城众大臣手中,都有详细的记载。”

霍时修接过来,打开信封,将里面的内容细细看了一番,然后重新叠好放回,“辛苦二位了。”

王怀和周含英两人齐齐跪在地上,“下官与含英人微言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受苦受难,霍大人涅而不缁,以苍生为念,此番若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我二人愿此生追随霍大人,做霍大人的左膀右臂,绝无二心。”

霍时修连忙起身去扶他们两人,“是我应该感谢二位,请二位放心,我必竭尽全力,为北境的百姓讨一个安宁。”

王怀与周含英还要连夜赶回,霍时修便让谢子明手下的伙夫做了几道家常菜,就在练兵场的屋子里与两人简单吃了一顿。

席间霍时修主动拿了酒,王怀与周含英心有感慨,也欲借酒消愁,便不推辞,喝了几杯。

回到霍府时,霍时修已经有点醉了,还想上马骑回府,但谢子明不让,非要派人用马车将他送了回去。

成蹊一直守在后院门口,远远地见到一辆马车,连忙跑了上去,霍时修还算清醒,扶着成蹊的肩头下了马车。

“小王爷呢?”

“还在等您呢。”

霍时修停在门口,问成蹊:“我身上酒味重吗?”

成蹊嗅了嗅,“还好,不算太重,少爷,您要先沐浴更衣还是先回屋?”

霍时修想了想,说:“先沐浴吧,别熏了小王爷。”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成蹊放好了一桶热水,又将干净衣裳挂在架上,霍时修揉了揉眉心,缓步往木桶里走,热水涌上来,霍时修这才放松了一些。

这些时日,累归累,但心里是满足的,他终于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着的人,而不是空有一副皮囊。

他沐浴时不习惯有人在旁边服侍,所以周围是一片寂静,偶有汩汩水声,霍时修长舒了一口气,思绪也飘远了,飘往三日后的万寿节,他四处奔走,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忽地听到门被推开的声响,霍时修睁开眼,冷声道:“我不要人服侍,出去。”

来人却不说话,也没听见门关的声音。

霍时修以为又是霍夫人给他安排的什么侍女,不免发火,厉声道:“滚出去!”

可下一秒却听见一声软绵绵的“哥哥”,将霍时修的火气全扑灭了。

“哥哥,是我,我也不可以进来吗?”

霍时修连忙转头,看见温晏只披了外衫坐在轮椅上,他自己转着木轮往前移,好不容易移到能关门的位置,他一伸手,将大门关上,然后抬头冲霍时修笑。

“晏晏,这里地滑,不要乱动,我洗好了,现在就陪你回房。”说罢就要站起来。

可温晏却制止了他,“不要,我可以的,我还要帮你洗。”

他努力抓着轮椅的侧轮,一点一点往霍时修的身边挪,到底与这轮椅相伴十二三年,温晏的动作并不缓慢,很快他就扒住了木桶边,将自己拽了过去。

霍时修看着他,心忽然就安稳了,一切烦思灰飞烟灭。

温晏也不会帮人沐浴,就把手伸进去,捧了点水往霍时修身上浇,起初还很开心,可浇几下又觉得没意思了,把脸贴在霍时修的胳膊上,闷闷道:“哥哥,你只出去一天,我就很想很想你了。”

霍时修听了,心软得一塌糊涂,可是很快,他就皱起眉头。

温晏这样依赖他,以后该怎么办?

温晏没有想那么多,他黏黏糊糊说了会话,又拨了下水,一低头,却看见了霍时修下(身的东西。

比起自己的,大了好多好多。

温晏好奇地又看了看,还是霍时修注意到他的视线,先不好意思了,他轻轻捏住温晏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到另一边去。

“不许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