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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有个假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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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见过国师了么

书籍名:《东宫有个假半仙》    作者:吴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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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容铮没由来地睁开了眼睛。
  容铮浅眠,今晚睡得格外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总觉得身旁有什么动静吵得他不得安眠。但眼下窗外大雪未停,房间里十分安静,周围并没有什么扰人的声响。
  许是地暖太足被子太厚的缘故,容铮的身上被闷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他掀开被子下床来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
  冷风夹杂着雪花从窗外吹了进来,容铮站在窗边略微透了透气,转身往床边走去。
  叶钊灵正无知无觉地睡着,容铮不自觉地扫了他一眼。微弱的光线中,容铮似乎看到被子里的那个人在微微颤抖。
  容铮一愣,快步来到床前,只见床上的叶钊灵睡得正熟,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错觉?容铮一脸狐疑地回到床上。他刚刚躺下,就察觉到身边的人突然猛地抖了一下。
  “你怎么了?”容铮撑起身子,靠近叶钊灵。
  “什么怎么了?”叶钊灵似被容铮吵醒,眉头不悦地拧起。他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向眼前的人:“大晚上不睡觉,你…”
  叶钊灵的话还没说完,容铮就不由分说地伸手贴上了他的额头——叶钊灵的额头上满是冷汗,触手一片湿凉。在这样一个暖气充足的房间里,他的身体凉得吓人。
  “你病了,我马上叫医生过来。”容铮收回手,就要翻身下床打电话。
  “等等。”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容铮的手腕,叶钊灵拦下了他。
  容铮这才发现他的眼尾泛红,一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焦距。
  叶钊灵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声音里却夹杂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不用麻烦了,我没事。”
  容铮看着叶钊灵,没有说话。眼前他这副模样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天太冷,有些头疼,老毛病了不碍事。”叶钊灵看出容铮想问什么,他抓紧容铮的手,将他拉回到了床上,低声向容铮道歉:“影响到你了,真是对不住。”
  叶钊灵平日里软硬不吃,今晚却服软地格外利索,这前后的态度转变让容铮更加起疑。但他也不愿勉强叶钊灵,暂时放下请医生的念头,重新在他身旁躺下。
  叶钊灵不想在容铮面前露出太多破绽,于是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就在这时,太子注意到叶钊灵的后颈上浮现着一根金色的线条。这根线不到半公分粗,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在容铮的印象里,叶钊灵的脖子上并没有这根东西。他正想问问叶钊灵这是怎么回事,就见叶钊灵拉高了被子,将大半个脑袋都埋进被窝里。
  今天这种情况也问不出什么。容铮想,以后有机会再问吧。
  叶钊灵知道容铮正在看着他,他闭上眼睛,勉力克制住自己的颤抖,希望不要泄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但疼痛是骗不了人的,这种疼自骨髓里向外渗出,随着血液游走于全身。像是有人用钝刀慢慢地在他的骨肉上剜出一个又一个血洞,稍微放松牙关,牙齿就会因为身体上无法控制的抖动而咬得咯吱作响。
  最近这三个月以来,灵力反噬地越发频繁,大概是时间所剩不多了。明年若是仍找不到神魄的下落,不如就离开东宫,换一个方向入手。还有灵境虚那群不孝的傻东西,如果自己挺不过这关,得为他们早做打算…
  叶钊灵脑袋里漫无边际地合计着一些琐碎的杂事,试图分散注意力来缓解身体的疼痛。当他盘算到到时候要找个什么借口和太子离婚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身后的容铮已经许久没有动静。
  太子白天里行程繁忙,想必是已经睡着了。今夜还长,灵力的反噬一旦开始就不会轻易过去。为了避免再次在容铮面前露出什么马脚节外生枝,叶钊灵打算出去随便找个空房间自己待着,先熬过今晚再说。
  谁知他还没起身,一双手从身后伸了上来,捂住了他的眼睛。
  很快,一具暖烘烘的躯体贴了上来,叶钊灵向后一仰,陡然陷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容铮身上的气息兜头倾泻而来,陌生的温热激得他屏住了呼吸,连疼都忘了。
  叶钊灵睁开眼睛,透过容铮的指缝,看到了窗外的一缕微光。
  太子平日里举止稳重端方,睡姿可不大好。此刻他不但手脚并用地将叶钊灵勒在怀里,一只手还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身上轻轻拍着。
  容氏一族至今带有神性,这点果真不假。叶钊灵体内不久之前还在不断叫嚣的剧痛,此刻在容铮这似是而非的安抚下,逐渐平息了下来。
  这分明是一件咬咬牙就能挺过去的事。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但身边一旦有人安慰之后,人就会变的软弱起来。叶钊灵放松紧绷着的背脊,放任自己靠进容铮怀里。
  这很不应该,意志力彻底瓦解前,叶钊灵在心里想。
  雪下了整夜,天快亮的时候,容铮听到自己的怀里终于传来平稳绵长的呼吸声,那个人的身上也没有了瘆人的寒意,变得干燥温暖。
  容铮装睡陪着叶钊灵熬了一整夜,一颗心刚放下来,倦意就铺天盖地地袭来。
  临睡前,容铮低下头,迷迷糊糊地在叶钊灵的后颈上落下了一个吻。睡梦中的叶钊灵动了动,转过身来,将脸埋进容铮的颈间。
  天亮之后二人还要前往奉英殿祭拜祖先,大半个晚上折腾下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容铮拥紧了怀里人,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无尽的长夜,就这无声的依偎中过去了。他们心里明白,天亮之后,谁也不会再提起这短暂的情不自禁。
  *  *
  第二天,叶钊灵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打量着自己的后背。
  他的皮肤很白,背上的一对肩胛骨微微隆起,线条利落分明。
  这对肩胛骨之间,突兀地横亘着一条金线。这根金线沿着脊椎赫然浮现在他的背上,自后颈一路延伸到腰间,像是一副支撑起这身皮肉的骨架。
  每一次强烈的灵力反噬后,他背上的这根金线都会急剧缩短,等到这根线完全消失,叶钊灵也就大限临头骨化形销了。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儿。叶钊灵伸手在后背的金线上比划了一番,又将手指举到眼前细细端详。
  今晨与昨日相比,这根金线仅缩短了不到半寸。昨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应该只缩短这么几分。
  那么昨天夜里必有什么不同于以往的地方,叶钊灵暗自思忖道。
  叶钊灵还没琢磨出个子丑寅卯,乐之推门走进了衣帽间。叶钊灵转过身面对着乐之,背上的金线瞬间消失无踪。
  “侯爷。”乐之俯身将一叠礼服放在叶钊灵身旁的矮凳上,说道:“时辰快到了,我来替您更衣。”
  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照惯例,每年的这一天皇室所有成员都要聚集在奉英殿祭拜先祖。容铮原本同叶钊灵约定今晨一道前往,但叶钊灵早上起晚了些,容铮已经先一步出发了。
  叶钊灵今日在祭礼上要穿的是一套简礼服,与大礼服相比,形制上已经简化了不少,但穿戴起来仍旧十分繁琐。待叶钊灵从头到尾准备停当,已经是小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叶钊灵拖着广袖宽袍长下摆,刚迈出映波台的大门,迎面就遇见了安阳公主容溶。公主今日也是一身隆重的盛装礼服,头上戴着一顶花团锦簇的碧玺花蝶纹头冠,看上去多了几分天家贵女的威仪,少了几分平日里那股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冷淡劲儿。
  容溶看到叶钊灵,先一步上前招呼道:“侯爷,早上好。”
  叶钊灵站在原地行了个简单的礼,道:“好巧,公主这是上哪儿去?”
  “正要去奉英殿呢。”容溶款款来到叶钊灵面前,往大门内张望了一眼,问:“太子殿下呢?”
  叶钊灵道:“殿下先一步出发了。”
  “如此。”容溶闻言笑道:“这些天我俩格外有缘,不如一起走吧?”
  叶钊灵往旁边让出一步,绅士地说道:“公主先请。”
  两人并肩往前走出几步,叶钊灵回头看了一眼容溶来的方向。从她居住揽月阁到奉英殿,并不需要经过映波台。
  映波台离奉英殿的距离并不远,只是叶钊灵和容溶身上都穿着形制繁复的礼服,再加上雪天路滑,脚程慢了不少。
  好在雪后的离宫景致怡人,别有一番意趣,两人边走边闲聊,这一路上也不算太无趣。
  “话说回来,侯爷和殿下是何时认识的?”走过一处石林时,容溶饶有兴趣地问道:“突然得知皇兄要大婚的消息,我其实挺意外的。”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叶钊灵避重就轻道:“八卦小报上不是都剖析得明明白白么。”
  容溶闻言笑了:“那些追风捕影的话怎么能信,我更愿意听听本人怎么说。”
  传闻这位安阳公主心高气傲,十分不好相与,但在叶钊灵面前,公主的性格似乎并不是如此。
  这并不代表叶钊灵愿意同她推心置腹,他目视前方,轻描淡写道:“和坊间流传得差不了多少,这事孩子没娘,说来话长,有空再慢慢和公主说道。”
  再往前走几步便是松园,松园里有一座白塔。二人行至白塔前时突然起了风,随行的侍从官细致周到,连忙拿过一件毛皮大氅给公主披上。
  等候公主整理衣冠的功夫,叶钊灵抬头朝那宝塔尖望了一眼。这座塔隐在一片松涛中,塔身以青岩砌成,表面涂着白灰层,看上去平平无奇。
  容溶见叶钊灵盯着塔顶那颗朱红色的宝珠出神,热心地为这位第一次来离宫的靖南侯介绍道:“这是白塔,一直以来都是国师钟毓在离宫的居所。”
  “原来是这样。”叶钊灵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道:“国师果然深得陛下器重,在离宫中竟然还特地留有他的住处。”
  “是呢,不过今年不知他为何没有随驾。”说着,容溶目不转睛地看向叶钊灵:“话说回来,侯爷进宫有些时候了,见过国师了么?”
  “不曾。”见容溶穿戴完毕,叶钊灵率先迈步往前走去:“国师是什么身份,又哪里是我说见就见的呢。”
  转眼间,一行人来到了奉英殿。祭礼即将开始,宫人们都在前前后后地忙碌着。
  今天的仪式并不对外开放,所以现场的氛围比较轻松。皇室贵胄们许久未见,趁着仪式开始前的间隙,三三俩俩地站在廊下赏雪聊天。
  叶钊灵和容溶刚一进门就和睿亲王打了个照面,睿亲王为人和善圆滑,阖宫上下都能同他搭上话。再加上睿亲王又是叶钊灵的老相识,三个人一见面,就自然而然地停下聊了几句。
  叶钊灵见时候不早了,便准备和二人告别进殿去找容铮。临走前,一旁的容溶突然拦住了他:“侯爷留步。”
  说着,容溶走上前去,细心地替他解开后背上被风吹得缠绕在一起的饰带。
  睿亲王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乐呵呵地出言调侃道:“小叶,有点本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如我们容溶的眼的。”
  叶钊灵笑道:“那真是承蒙公主厚爱了。”
  说完,叶钊灵客气地同容溶道了声谢。他刚转过身,就看见容铮站在门里,一言不发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