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问清锋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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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明晰同流年好一通悬脉术法操作也没查出有什么问题，他们终于才松了口气。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疑问，比如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浮华闻言，与苏且桃相扣的五指收紧了些，自那次之后醒来他脑海中只残余些许记忆...但即使只有些许画面，还是令他日日沉沦噩梦，只恨不得随苏且桃去了才好。
但他又怎能离去呢？仇怨未清算，朝思暮想的人又只在梦中，且时刻质问为何害他，浮华总是害怕他那样问自己，却又舍不得爱人的影踪。久而久之，那段浑浑噩噩的岁月竟还是被他熬过来了，他抬头望向苏且桃，却发现苏且桃也正凝视他，眸中有好奇，有温柔，可却唯独没有恐惧与怨恨。
“啊......”浮华听见他温润的嗓音，缓缓将过往吐露，“我已经不记得了，珍愔当下不才是最重要的么？”说罢，他的唇角上扬，那是个近乎天真而纯洁的笑。
浮华也跟着他笑，不过在现实中他似乎太久没笑了，因此瞧来有些僵硬。但即使如此，旁的人却看得清晰，他们面面相觑，终是舒心，甚至于多了几分愉悦。
真好。眼见氛围良好，几位大佬也不愿再打扰这对良人，纷纷拱手告别，踏出房屋之外，云涯也正往外走，最后想起什么似的又扭回头：“对了，别忘记去看你的师父...咳，最好能多和他说两句话才好。”别让他再时不时吓人了......紧紧贴着门边的江陵等人眼珠子转转，看来他们的师父还不知道之前苏且桃被灵袓拐走一事。刚踏出门槛的明晰意味深长盯了他们两眼，斜眼朝身后的小屋抬了抬下巴。
“是。”江陵站直了身子老实应下，旁边的白宝也是副乖巧的模样。
明晰这才跟上了前面的师兄弟们的脚步。直到彻底看不见他们的背影，江陵才敢松散了身体，揉揉胸口拉响了门上悬挂的桃花铃。
“进。”浮华早知道他们没走，伸手替苏且桃理了理衣襟，两人排排坐着谁也插不进去。
江陵这才领着白宝周遥，以及刚洗漱完换好衣裳的苏棠梨走进这座许久未有外人来过的小屋。苏棠梨拂过门扉悬挂的流苏，神情中满满都是怀念。
此去经年，她已有许久未归家了一一自从失去凡世的亲人后，她便将苏且桃这唯一的弟弟所在之地当作了家，只可愔好景不长...可她始终愿意相信，苏且桃从未离幵。
这是他们一族的天赋，而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踏入小屋，屋中的装潢依旧是十年前的模样，简朴而温暖，她最重要的亲人就坐在灯火下与她微笑，不过不同的是，这个人已经有了能陪伴一生的良人。
她的嘴唇嗫嚅半晌，也只发出‘呵呵’的声音，苏且桃微微愣了半晌，神情似乎不敢置信。
方才这姑娘的容颜被脏污藏匿了十之八九，他就觉得有点眼熟，此刻梳洗干净换上仙门的白衣却不同了一一杏眸桃腮，透着股清纯，却又极其秀气，可不就是小吃货苏梨的模样吗？
再看她的嘴型...似也是唤得‘桃桃’吧。睫羽微颤，与故人重逢此间得喜悦渐渐充斥他的心头，而苏棠梨见他眼眶微红的模样也渐渐展开了笑颜。
她记得，他也记得，只是没想到在那个世界，她竟然会是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同时也是挚友。没错，除却苏且桃与浮华外，还有一个人溯回了时间，去到了过去的时间，只不过在那个世界时她完全没有记忆，直到梦醒才恍然大悟。
想到这里，她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双手一拍，可把旁边儿看戏的几个给吓到了，江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她凑到了浮华的身边，捏了个拳头，又戳了戳浮华。
“？”浮华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苏棠梨是叫他去打架呢。
[石头。]苏棠梨凹了个唇形，浮华盯着她的唇思索了半晌，随即脸色大变，仿佛想到了什么侧身在储物袋中寻找。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苏棠梨说的是那块替他受过的石头...与苏且桃有关的石头。不过他害怕自己伤心欲绝，便将这石头藏在了深处，如今苏且桃又回来了，可不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苏且桃探头探脑，好奇的小模样别提多灵动了，其余人也纷纷伸长脖子想要去看，结果等他们脖子都酸了也没见浮华抬头。就在他们准备收回视线时，浮华却像是逮到了什么一把抓出一一一块血红的晶体静静躺在桌面，随光线的变换而光华流转，晶莹剔透。苏且桃唇线渐渐僵直，心头莫名其妙生出了火焰般的温暖。
这块晶石...他好想要。
“和以往不一样了。”浮华没注意到他骤变的神色，只眉梢向前，如果他没记错，这块石头本是血红的整块，没有此时如琉璃般的通透......他望向苏棠梨，她既然也知道这块石头，那就说明她知道的肯定不少。
[守心石。]接过白宝时刻准备的小本本，苏棠梨操起炭笔叽里呱啦开始写，[我在凡世历练时，偶然路过一寺庙，寺内有守心石的记录，说是‘守心石，以蕴灵之物为载体，再辅以心血染就，祈福救命替人受过，其色经久不衰，久之则诞灵生思，难成矣’。][传说亘古前一族族人倾尽心血，染色数块灵物，但为护一子强入轮回，不生不死...故曰守心不灭。]苏棠梨放下炭笔，抬头望去，只见苏且桃之间被捏的发白，似是懂了，却又似乎没懂。
‘百族’虽尽数死绝，可他们与凡人通婚的族群却未消失啊。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凡人体内的血脉渐渐淡薄，到了后来除却身体比之常人好上些许外，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至于苏家全然是个意外...早在亘古前苏家便是凡世里颇负盛名的人，在那个时候，他们似是被世人唤作‘大祭司’，拥有同‘百族’对话的天赋。
“所以这块石头......”浮华轻轻擦去它沾染到的些许飞尘，“是你...我的桃桃。”不止一次拯救了我。小心拿起名为‘守心’的晶石，他轻轻将它放到了爱人的掌心。
苏且桃收紧指尖，难以言喻的感触浮上心头，不知为何竟想要落泪。附在他意识之中的魔镜也激动了许多，接连道：“哈，这就是我当时要你做的石头...它可以救浮华！不过现在想想好愧疚啊鸣鸣鸣，桃桃你以后捶我我绝不反抗。”
‘染心血’三字，实在是重如千钧。魔镜哇哇开始哭泣，鸣鸣鸣嚎得苏且桃都不知该如何安抚他才好。
苏棠梨也似是歇好了，再一鼓作气写：[这也正是我不愿相信桃桃已过世的原因。命牌虽能记录生死，可当修者达到境界飞升后一样会断裂...只有守心石依旧存在且不褪色，桃桃就一定还活着。]至于她在哪里见过守心石，那还是‘过去的世界’中的惊鸿一瞥。
苏且桃瞅瞅掌心中火热的守心石，只觉心口更热了。守心石中心也仿佛有火焰正在燃烧，一人一石遥相呼应，竟隐隐有种莫名的契合。
这时，桃花铃叮叮当当响了好几声，说明又有客人来访。苏且桃收了石头，同众人视线皆往门口移去...沉默半晌，直到江陵他们收回视线望向他，苏且桃才想起来自己是这桃崖的主人。
“进！”他小小应了声。
语落，九色鹿顶开了小屋的门，哒哒哒踱步进屋，温润的鹿儿眸更胜以往闪烁，可那往昔闪烁白光的皮毛却黯淡了许多。它慢慢挪到几人身边，叫唤了好几声。
江陵等人情不自禁歪头，虽然这呦呦鹿鸣很好听，奈何他们还是不得要义啊......苏且桃的神色却再次收敛了几分，“你是说，我师尊也许出事了？”
九色鹿眼角渐渐落下泪水，原来它的眸比以往更加闪烁的原因竟是饱含泪水。花花火火从角落挪到它的身边，用毛茸茸的身体去蹭它。
“走吧。”浮华率先起身，顺道拉起了苏且桃。而江陵几人自然也以他俩马首是瞻，纷纷起身跟上蹄步略急促的九色鹿。
九色鹿边走边哞眸叫唤，这行人中能听懂的也就苏且桃一人，期间他脸色变换不停，可好奇死了身旁紧紧跟随的几人。
怎么会这样呢。”语气甚是唏嘘，苏且桃将额角飘散的几缕白发别至而后，“灵袓，并非仙人...也不对，他可被称作半仙，却无法登仙，是这样对吗？”
九色鹿点头，继续。
“你的意思是当初为了保全他，我的师祖便将他所有的记忆都封印了，并且是死印。”可这不也说明，无论如何师尊也不该回想起来么...苏且桃点点下颌，“而今他出事了，也就说明他的记忆正在复苏。”
行进在前往禁地的途中，身旁依旧白雪皑皑，但在众人听来这呼啸的雪声都不算什么了。
灵祖是半仙，却无法登仙？可上面不是说他是自己不愿意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