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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武林都想要扒了我的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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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页

书籍名:《全武林都想要扒了我的马甲》    作者: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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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死了
        那就死了吧。
        像她这样的人,要是死在了某处地方,怕是连哭丧的人都寻不齐。
        李照闻言叹了一口气,想到来时亢龙说的,松无恙在濒死时念叨着的阿娘与阿姐,心头不禁泛酸。她并不知道松无恙的娘是谁,在所有人都知道的有关松无恙的故事里,从来没有一个娘亲的角色。
        “阿姐在想什么?”松无恙见李照出了神,点了点她手背问道。
        “我在想,好像从没有听你说起过你娘亲如何。”李照抽回手,把松无恙给按回被子里,顺便掖好了被子,说:“你身上的伤要好生养着才行,外面现在已经安定了,待会儿便让人把你迁出去好了。”
        松无恙的脸色在李照提到娘亲二字时,几不可闻地变了变。
        “不愿意说就不说我过来是想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不是来逼着你讲自己的过去的。”李照坐在床头,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在被子上,“但是说到娘亲我没见过我娘”
        不管是原主,还是她自己。
        在现世界的她虽然有百般疼爱自己的爸爸,但她妈妈是难产过世的,所以自小她就没有享有母爱的机会,也就格外羡慕那一份得不到的温柔。所以,后来裴朗明对她温柔似水时,她几乎是没有任何意外地就陷进去了。
        而原主
        李照在任务支线上看到那个名叫裴愔愔的人,就是与李程颐好,最终诞下原主的人。裴愔愔在诞下原主后不久,便因为种种原因而被李程颐送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一想到任务支线,李照的眸子就暗上几分。
        知北游针对违法穿越者进行扑杀尚在李照的理解能力范围之内,可为什么强关联的人物也要被消灭?就因为穿越者与其有过思想上的交汇?
        可如果是这样,李照用原主的身体搞革命,岂不是整个端朝都受到她的思想影响,从而连坐成了强关联者?这里的不合理性是李照一开始没有来得及去想的。
        晨时在城墙边听到尹香儿念经之后,她突然间灵光一闪,茅塞顿开。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她还没发现的东西。
        支线任务并不是必须要完成的,它只是作为任务最后评级时的加分项,诱导执行人去做罢了。并不强制,却又诱人。如果是没有过多投入过感情的执行人,杀几个任务位面的相关联人物,恐怕和杀几个纸片人差不多。
        但杀戮绝对是有理由的。
        在强关联者的身上,必定是有知北游所求!
        松无恙看李照沉默了好久,以为她是因此而生了芥蒂,便连忙说道:“其实不是不和阿姐说,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阿娘我阿娘她是顶好的人,只是好人往往不长命”
        遇到李照之前,松无恙一直觉得,这世上只有她阿娘是最美好的人。
        而在遇到李照之后,她心里多了一个视如珍宝的人。
        “我阿娘是江南水乡养出来的美人,可惜遇人不淑,遇到了松玉清,有了我”松无恙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什么悲伤的神色,似乎只是在说一个不痛不痒的故事,“松玉清是个混蛋,不会管女人如何,自然也就不会管孩子,阿娘一个人带着我,日子着实难过。”
        一个女人尚且难以度日,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拖油瓶。
        也是到了很久很久之后,松无恙才知道,那时阿娘白日里将她托给邻家的盲眼婶婶照看,自己则在屋门口挂条红绸子,是要做什么。
        她并不以此为耻。
        她的阿娘仍然是她心里最美好的人。
        “那日,阿娘穿了她最喜欢的烟罗织金长裙,甚至簪上了玉簪”
        讲到这儿时,松无恙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些情绪的裂痕,她在悔恨,恨得不是那个回忆的对象,是她自己。
        “我满心欢喜,因为白日里总算不用去那看不见东西的婶婶家里玩泥巴了,阿娘将我打理了一番,带着我上了街市,买了果脯和饴糖。”
        “我当时并不知晓阿娘要带我去做什么,我只知道阿娘脸上一直挂着笑,我便也跟着笑果脯好吃,饴糖很甜”
        乌墩镇的河太多了。
        那些河连通大街小巷,两岸通常会有许多妇人在闲谈、浆洗。
        “阿娘带着在镇里走了很久,最后绕出了镇,好不容易才寻到一处没有人烟的码头。”
        李照隐约猜到了故事的走向。
        就听到松无恙喉间哽出半声低泣,脸上却始终如常地继续说道:“阿娘在抱起我之后,我喂了她一块糖,向她保证说,往后再不调皮,问她什么时候能再带我上街玩。”
        抱着松无恙的女人伸出去的那只脚已经碰到了河水,寒冬腊月的天里,河水冰冷彻骨,若是跳下去,不消多时,便会丧命。
        “阿娘落了泪,说好然后就把我放了下来。”松无恙的眼神一点点放空,其后,说话有些断断续续,整个人像是堕入回忆了一般,“我看着阿娘一步步踩着码头的石阶下了水,我叫她上来,她却说要下去找东西,让我在上面等她回。”
        从白日等到月升,松无恙的掌心死死地捏着那最后半块饴糖,捏的糯米纸化开了,糖融了些许在手心。
        “抱歉我不该让你陷入到这种痛苦回忆中。”李照摸了摸松无恙的脸颊,将她鬓角的碎发拨到脑后,说:“你叫我一声阿姐,往后我便会对你负责,只盼你所求如意,心生欢喜,不必执拗于虚妄,不必手中只剩刀剑可握。”
        这些话李照不知道松无恙能不能听进去,但松无恙好歹给了回应。她甜甜一笑,眨了眨眼睛,冲着李照说道:“阿姐愿意接纳我,我便心生欢喜,阿姐不愿我手染罪业,我便放下屠刀。”
        “满嘴胡说八道。”李照没好气地伸手顶了顶松无恙的脑门,起身道:“我出去让他们将你迁到外边去,这里面待久了不通风,也有碍你伤口愈合。”
        “好。”松无恙单手捏着李照掖过的被角,乖巧地应了一声,将整个人头埋到了被子里,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李照从镖局出来,便撞上了匆匆往这边走的薛怀。
        他脚下走得快出残影了,与李照擦肩而过之后,又连忙提袍倒了回来,口中气喘吁吁,手里递了一封信过来,说:“长安来信了。”
        “怎么这么急?这里面有什么?”李照接了信一看,信封上的落款是陈为仁。
        信封很重,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枚玉佩。
        “老大说,欧阳宇不日就会率大军开向长安,世家们一半站在了赵顼的背后,一半站在了欧阳宇的背后。可即便如此,赵毅手上尚有十几万的大军,他必然容不得欧阳宇如此放肆,几方争夺之下,长安城怕是要变天了。”
        “陈镖头不打算撤?”李照没拿玉佩,她抖开信笺之后,一往下看,这眉头就已经皱到了一起。
        陈为仁在信中说自己并不打算离开长安,梦生等人也是如此。
        这一段时间,借着沁园的力量,他们已经在长安城组织起了相当可观的一部分臣。照陈为仁的意思,若是他们能趁着这一波东风,沁园他日在端朝,便当真是参天大树,不可撼也。
        家国危矣!陇右道形势紧急,长安亦如此。
        “老大看了新刊,大为震撼,觉得其中不少章振聋发聩,发人深省。”薛怀顺了顺气,说:“如今第三刊的发行已经被秘密安排进了长安一份,这也是长安许多人想要促成的。”
        “赵顼在查?”李照将信看到底之后,看到陈为仁在末尾处写了一句话。
        “小照,国将不国,然山河百姓无辜。”
        的确无辜。
        做皇帝的想着保全自己的龙椅,做王爷的想着如何爬上那九五至尊之位,做臣子的各怀鬼胎尸位素餐,端朝落到今日境地,属实活该。
        但普通人是无辜的。
        “不是,是赵毅在查,赵顼最近被长安城大街小巷流传的一首童谣给逼得快疯了,抽不出空来管新刊的事。”薛怀回答道。
        李照挑眉看他,问:“什么童谣?难不成是他身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