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混乱的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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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羊胃有石、鱼腹藏书这还不算什么。又过了两日，在明德门附近的一个小院旁竟突然拱出一个两尺高的石碑来！
石碑上刻的同样是鸟虫篆！城门冰丁赶来驱散围观百姓前，又是一个明白人给翻译了碑文的鸟虫篆！
黄门着皇袍，博陵要揭竿！
“明白人”在城门兵丁赶来之前就悄然撤身，那刻了鸟虫篆的石碑也被兵丁们取出来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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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百姓迅速被驱散，只是被明白人翻译出来的两句开始传播起来。
夜半时分，取走石碑留下的坑边出现披着一块黑布的人，他悄悄的把坑里的一些小碎石扒拉开，在碎石下掏出很多已经两寸多长的豆芽……
天亮后，长安城平康坊一处勾栏。
“听说没？昨日未时在明德门旁突然长出一块刻字的石碑来！”
“听说了，地里长石碑，这事蹊跷呀……”
“嘿嘿……那碑文可内有玄机呀！”
“同璧兄，什么玄机？”
“田学弟，黄门着黄袍，博陵要揭竿，你品！你仔细品！黄门是黄门侍郎，博陵崔民干可不就是黄门侍郎？揭竿二字更不难理解，秦二世时，那大泽乡的陈胜吴广可不就是揭竿而起……”
两位仁兄面面相觑了一会，似乎觉得这言论有些不那么安全，两人赶紧结了酒钱快速离去。
不过这两位仁兄方才谈话的嗓门可不低，旁边挨桌的人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不到三日，满长安都在传黄门侍郎崔民干想要在博陵老家揭竿造反！
只是这还没完！接下来的十来天，不仅是长安了，那些世家门阀所在的州郡都出现了一些表示他们要造反的“神迹！”
恰巧长安以及附近又出现了一次日食！这更让最近关于有人要造反的传言更让人相信了！
古代人把日食成为“天狗食日”，而“日”又代表皇帝！皇帝是天子！这天狗把代表皇帝的太阳给吃了，那就是凶兆！绝对的大凶之兆！有妖孽要威胁当今陛下李二的江山呀！
而今年大唐贞观十二年是戊戌年，狗年！狗年闰二月，狗年闰月天狗食日，这更让老实的百姓们深信不疑有人要造反了！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百姓们，还没安宁几年，眼看着日子越过越好，偏偏上天又预示有人造反，这可怎么办……
随着流言越传越厉害，百姓们也不议论万年候周天是穿越者的流言了，开始把目标对准各种“神迹”表明的世家门阀上！
“侯爷，神了！您这法子神了！您不出府门不知道，现在城里根本就没人再提您是穿越者的流言了！”
“哼！和老子玩谣言，不是本候在这里狂言，他们全部都是垃圾！都是个弟弟！攻破流言真正的好办法是让一个更大的流言出现！对了，那几家有没有乱？”
“乱了！全乱了！还有长安县和万年县县衙门以及各家都派人去街上抓人，凡是散播的都抓起来……”
周天轻蔑的一笑。
“抓得完吗？越抓越代表心虚呀……”
不仅各家都乱了起来，李承乾的东宫也乱了！
长孙无忌、房玄龄、孔颖达、还有在长安城的一些武将，甚至连病重的虞世南都被抬来。
这些大唐重臣围着李承乾开始争论起来，当然话题是肯定是最近长安城的一些流言。
“查到源头了吗？是谁干的！到底是谁！”
魏征的脾气不那么好，他扯着嗓子在吼问。
“查到一些，开始是城里谣传万年候是穿越者一事，可后来又有人在西市胡人肉摊那发现羊胃里有一块石头……这不各处又出现一些刻字的石碑、树皮流血………”
礼部侍郎令狐德话没说完就被魏喷子怼道：“这算查出什么？幕后的人！现在是要知道这是谁指使的！”
长孙无忌缓缓开口道：“怎么查？还是先稳定城里的混乱吧！不光是长安了，其他地方，博陵、太原、荥阳、清河……各地都出现一些这类事……”
“会不会是万年候周天？”
岑文本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句让程咬金世界抓住他的衣领怒道：“老子看是你岑文本！周天那小子可是受害者好不好！流言里也有说他是穿越者要祸乱江山……”
“知节，莫闹！听文本兄怎么说！”
房玄龄阻止了想要朝着岑文本挥拳头的老程。
“哼！看你老小子能说出什么花来！”
岑文本咳嗽了几声喘了口气悠悠道：“开始传言万年候说穿越者祸乱我大唐江山，其实诸位大人都明白，这可不是什么谣传！从贞观四年，李淳风就说明会有穿越者，陛下也下令穿越者必杀之………难道今日此时长安以及各地谣言四起，这不就是有人要乱江山？以老夫看，这就是穿越者祸乱江山！就是万年候！”
岑文本话一说完不光程咬金不干了，长孙无忌等人也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一项温文尔雅的太子李承乾直接爆了粗口！
“满嘴放屁！一派胡言！出现的各种迹象表明那些传言都和五姓七望有关！万年候是五姓七望的吗？那石碑上刻的什么岑文本你敢说你不知道？为什么是在博陵而不是任城？万年候的老家在任城呢！”
岑文本顿时哑口无言，他确实是太牵强了，那些“神迹”确实和周天没半文钱的关系。
高士廉看着满脸通红哑口无言的岑文本，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岑大人在老夫主编《氏族志》的时候，一个劲劝老夫要遵守古制度什么的，非要力争把崔民干列为天下第一族，原来是在这呢？岑文本你真是好算计！”
听完高士廉的话，暴跳如雷的程咬金上前就给了岑文本一个“封眼锤！”
“老匹夫！你居心叵测，看老子不揍死你……”
几个武将赶紧上前拦住要继续暴打的程咬金。
“知节，岑大人这身子可经不住你两拳，你要是把他打死了，陛下那里如何交代？”
在李绩的劝说下，程咬金狠狠的骂了岑文本几句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舅舅，您说这事应该怎么办？”
见老程平静下来，李承乾求助舅舅长孙无忌。
“殿下，当务之急应该是要先稳定长安城，让流言不能再进一步扩散。还有，彻查流言起源，这事以老夫来看，不如交给万年候来办！”
第三百章
让散播流言的人去彻查流言起源，挨了一圈的岑文本开始为和他交好的崔民干悲哀……
李承乾思考了舅舅的建议后，立刻命程咬金带右武卫士卒巡查长安，以保证流言不再继续扩散。
为了保险他又下令长孙顺德带玄甲军严密监视和流言有关的五姓七望府邸，特别是崔民干！
最后他让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立刻拟订文书布告进行辟谣，不管如何就是要先稳定长安。
诸人开始去按照太子的命令办事，而李承乾则是轻装简行的悄然来到万年候府。
“跃渊兄，想必你已经知道最近长安城越传越厉害的流言吧？”
“回殿下，臣知道！些许谣言罢了，威胁不到我大唐江山稳定，殿下现在首先要遏制……”
见周天一本正经的给他谏言，李承乾脸色奇怪的道：“跃渊兄，你敢说这些流言和你无关？”
经历过现代和古代社会无数次无情摧残的周天，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他一脸茫然又无辜的道：“和臣有关？是，开始的流言确实是和臣有关，殿下，你可要给臣申冤呀！臣不是穿越者，臣不是……！”
周天委屈的都要哭了，他一个劲给李承乾表明自己多么爱大唐，爱陛下，爱太子殿下！诉说自己为大唐做出了多少的贡献。他请求李承乾帮他找出是谁散播的谣言，要还他周天一个清白！
“跃渊兄，孤不是问你最开始关于你的流言！是关于世家门阀要造反的流言！”
“跃渊兄，孤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感激你为孤所做的一切！孤甚至都想过，若不是你帮我，恐怕孤这太子已经被废了……”
李承乾很真诚的表达了对周天的感激之情。
“殿下，臣也把你当做唯一的知己！我们好朋友！好朋友要互相帮助，不应该互相怀疑！难道殿下现在怀疑这一切都是臣干的？如果是这样，如果臣背了黑锅能让殿下解决这次流言的麻烦，那这黑锅臣背了！为好朋友赴汤蹈火臣都愿意，何况背个黑锅！？”
不要熊脸的周天一番“激昂慷慨”把开始就怀疑是周天的李承乾给整愣了！
“难受本太子想差了？这不是周天干的？”
李承乾对自己的猜测开始怀疑了，可这流言事件的开端就是造谣周天。
他自认为很了解周天，这位可是个绝对不吃亏的主！绝对吃亏当场就得找回来，有仇不隔夜！
并且这件事的做事手法又明里暗里的带有周天一贯“缺德冒烟”的风范……
“跃渊兄，你可不要误会，孤是不可能让你背黑锅的！今日在东宫议事，孤就坚定认为这不是你干的！”
“既然殿下坚定认为这不是臣干的，那又为何怀疑臣？”
“这不是在你府上嘛，孤是偷着来的，没人知道，其实孤也恨那些世家门阀，他们根本不把我们皇家放在眼里！若是能借这个机会把他们………”
虽然没有说完，周天还是明白李承乾话里的意思。
果然李二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吃素的！看着李承乾外表儒雅随和，这货也有他爹一样的狠心！
话虽然说的好听，但周天是不可能就此承认！
我信你个鬼！你这货也是坏很！
见周天不说话，李承乾小雁一转：“跃渊兄，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是不等父皇回京就联合孤和翼国公他们把在长安的世家门阀一举铲除吗……？”
“计划？什么计划？看来殿下还是不相信臣呀！算了，信与不信又如何？既然殿下如此，不如把臣带去发落吧……”
周天真挚的话和那无辜的眼神又让李承乾开始自我怀疑了！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跃渊兄本来就被诬陷是什么穿越者，现在我又怀疑他……这似乎有点不够朋友……”
想了一会，李承乾略带歉意的道：“跃渊兄，孤不是怀疑你，实在是这事闹得太大了！你是整日不出门，你不知道现在长安城可是人心惶惶，若再继续下去，恐怕会出大乱！”
什么惶惶，什么大乱，周天可不管！当长安十六卫是摆设？尽管老百姓都分说云云，但渴望安定的百姓，只要不把他们逼得实在活不下去！可不会自己主动造反！
有人说世家门阀会趁机煽动？先不说他们有没有那个胆子和强横的李二对着干。现在大唐可是国泰民安，不是修完运河又三征高句丽失败导致民不聊生的前隋！
百姓们是愚昧了一些，可是现在他们有饭吃有衣传，瓜怂才跟着世家门阀造反！
能出多大的乱子？也就是你老李家自己害怕！
“殿下，既然这样，就赶紧辟谣呀！或者是就如你说的那样，调兵把世家门阀都杀完……”
看不起他们老李皇族的世家门阀要是那么好杀，李二早就杀了！还能容他们活着找茬？
别的不说，就现在，就在周天弄出启蒙教程新式纸张印刷，能用的寒门子弟也没多少！
科举考试还不那么成熟下，就算平民百姓能读上书，他不是一年两年就够资格当官的。先在不管是朝堂还是各地官员一半都的出自世家门阀！
剩下的一半中大多也和世家门阀有关系，甚至是为他们服务的……
要是按周天说的调兵平了长安城的世家门阀，那可真的要天下大乱了！他们不反也得反了！
“不行！跃渊兄，此法不可用……”
“哼！殿下，刚才还说都把他们干掉呢，现在又说万万不可。臣是不是可以怀疑殿下之前再套臣的话！殿下，你不够意思呀！你太不真诚了……”
李承乾几乎是以袖遮面羞愧而去，周天目送他出了府门。
“老袁！”
“侯爷有何吩咐？”
“闭门谢客，若有人来访就说本候天花没去干净，不怕死的让他们尽管进来……”
没走多远的李承乾听到周天给门房老袁的吩咐，他差点一个不稳绊倒。
“跃渊兄，不要那么无情好不好？孤明日还要让你帮出谋划策……”
“殿下，这事你自处理不了！长孙大人、房大人也不行，您还是等陛下回长安吧！”
“殿下，别想着查是谁在背后主使，稳住！一定要先稳住！殿下你走慢点，步子不要迈的太大，小心扯到了……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