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好大一股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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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喻穿着藏蓝色的军装，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阅兵。
帝王站在正中心的地方，沈敬恒就站在帝王身边。
这是面向整个SCI-Ⅱ星系所有民众的阅兵仪式，也是进入备战期的宣布式。
看着下面整齐走过的方阵，楚喻心中百感交集。
好像回到了那年孤注一掷出征的时刻，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只想寻求一个真理，也只想求得一丝生机。
不知道在那条世界线里，星灵人最终有没有获得胜利，又是不是会有人接替他的位置，再一步步地为了胜利而努力？
他余光看向沈敬恒，巧了，沈敬恒也在看他。
他从沈敬恒的眼里读到了和他一样的情绪。
——最终一战，打响了。
这次阅兵是给民众看的，是为了加强民众的信心。但楚喻心里很明白，这是场并不好打的硬仗，情况很不乐观。
阅兵结束之后，沈敬恒去了指挥中心，楚喻也没空和他道别就要率领念力军前往战场了。
“滴——滴——，报告上将。”
光幕突然传来顾邵青联络的声音，楚喻用加密路线接通：“嗯，你说。”
顾邵青淡淡道：“刚才世彦给我传来消息，说在23光年以外的地方观测到了一道很不明显的加速痕迹，疑似虫族。”
“什么……？！”
“也就是说，做最坏的打算，一周之内，虫族第一批先遣部队就要到了。”顾邵青冷静地说出情况，“世彦想要确认这条消息，申请出发进行探索情报的任务。”
楚喻皱着眉头思考片刻：“一个人去太不稳妥了，他容易冲动，你跟他一起去。”
“好的。”顾邵青语气明显放松了些，“我一定尽力带回最有情报的信息。”
“……万事小心。”楚喻交待道。
随后，他挂了光幕，加密通话连接到了沈敬恒。
沈敬恒没有迅速接起联络，楚喻猜他应该是在忙着部署，过了快一分钟，沈敬恒才接起通话。
“怎么了？”
“刚才收到一条消息，在23光年外我们念力军的观测站发现了很细微的虫族痕迹，消息无法确定，我派出了两个人去确认信息。”楚喻三言两语介绍了一下情况，“如果属实，一周内虫族就可能到第一条防线前面，你照常部署，知道这个信息就行，如果有行动需要调整也千万不要做大动作，以免被虫族掌握信息，打草惊蛇。”
沈敬恒沉思片刻：“嗯，我知道了，这条信息很重要，你万事小心。”
“嗯，你也是。”楚喻淡淡笑了笑，正想说什么，却听那头传来有人在喊沈敬恒的声音，便说道，“我还有事要去安排，就不打扰你了。”
“等等。”沈敬恒忽然很小声，“……这次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
楚喻微微一怔，轻声应道：“好。”
“我爱你。”
联络突然中断，楚喻几乎可以想到沈敬恒讲完这句话之后再用一张冰山脸面对别人的样子，好笑之余又带着一股暖流涌入心里。
在一切混乱之前可以听到这样的话真的太好了。
前路未卜，此去之行很可能没有归途。
如果做最坏的打算，或许俩人又会再也见不到面。
……这次为了他活得自私一点吧。
“我也爱你。”楚喻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淡淡说道。
-
回到念力军作战基地，楚喻便收到了裴业琛的消息。
“楚上将，MK97矿星上的晶矿已经加急送到念力军基地了，希望能赶得及。”裴业琛一边走在前面带路，一边说道，“因为材料比较特殊，所以我必须亲自确认送到你手里。”
“好的。”楚喻点点头，“辛苦了，我会在两天之内弄出一批精神力防护罩，优先安排给陆军。”
裴业琛双目认真，看着他：“楚喻……你真的是我很敬佩的人。”
楚喻微微一怔，笑道：“怎么突然讲这些。”
“不知道。”裴业琛看向走廊的天花板，“我心里有很奇怪也很强烈的预感……总觉得一些话如果现在不表达就来不及了。”
“那还是不要说了。”楚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可以一边喝庆功酒，一边聊天，再一边叙叙旧。”
裴业琛愣了愣神，随即笑道：“好。”
俩人并肩走到了一面白墙前，裴业琛向虚空伸出手，一道黄色的光突然凭空出现，眼前的空间忽然扭曲出一个长方形。
裴业琛指了指眼前的墙：“就是这里了。”
楚喻走进门，裴业琛却并没有跟上，还停在门口。
“怎么不进来？”楚喻回过头问道。
裴业琛看着楚喻琥珀色的眼睛，忽然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很高兴能生活在这样的时代，Omega有机会可以进入军队奉献自己的力量，可以不用受Alpha控制，可以驾驶星舰飞到太空，去亲自看一看最亮的那颗星星。”
印象中，裴业琛就像个不知疲惫的硬汉，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性别其实是Omega，恐怕说他是个Alpha都不会有人怀疑。
“这些话从你嘴里讲出来，还真有点不适应。”楚喻转过身，看着裴业琛。
“我也很讨厌这个时代，因为我们所有的资源全都被用来对抗敌人，我们所有的资源全都投入到了军事上，物资、粮食、科技……”裴业琛走了进去，关闭了背后的空间门，“……还有希望。”
“如果星灵人不曾因为自己内部星球所属权自相残杀，如果星灵人没有贪婪把手伸向别的星系，如果星灵人不曾觊觎别的资源……”裴业琛喃喃道，“是不是我们永远不会惹到虫族？”
是啊，曾几何时，他也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星灵人不要互相争斗，如果我们永远和平，是否能避免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只有当事情发生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星灵人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为什么只有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星灵人才会意识到曾经犯下了大错。
为什么生命永远不会停止争斗，我们为什么会诞生于这个世界，又为什么而活？
可后来，他的意识进入四维世界的时候，他看见了。
如果没有互相争斗，就不会有科技的发展，星灵人没有发展智慧，沦为和星球上的其它生物一样，日升日落，潮涨潮退，和美丽的星球一起度过每一天，或适应环境，或被环境淘汰。
就算是无智慧的生物，也会为了生存与种族的繁衍拼命地想要活下去。
与世界抗争。
没有任何生物可以逃得过这个宿命，生命的本质就是一场斗争，生命也诞生于一场斗争。
但生命的诞生也不只是悲伤的宿命，更是美丽的巧合。
因为诞生，所以我们可以思考，可以拥有自我的意识，可以相遇，可以感受这个世界有多奇妙，可以去经历。
“就算遇不到虫族，我们一样还会遇到什么鸟族、鸡族，就算我们没有遇见外敌，也一样会在内部斗争中淘汰掉竞争失败的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楚喻向他笑了笑，“如果没有这些苦难，我们也不会知道和平有多可贵，更不会知道两个生命体的相遇是这个宇宙中最浪漫的事情。”
裴业琛微微一愣，随即忽然想起什么：“没记错的话，你和上将的匹配度是100%来着？”
楚喻点点头：“嗯。”
裴业琛心里五味杂陈：“如果真的是完美的100%，那你们的相遇一定是神设定好的数据，上天早就安排好了。”
上天吗？
不，我们是在上一个世界拼尽全力，才创造了这一世看似完美的相遇。
楚喻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记得，在这个520号世界，沈敬恒和裴业琛最终成为了伴侣。
裴业琛努力着想要追上沈敬恒，想拼命证明这个世界的Omega也是可以比肩Alpha的强者，他一生视沈敬恒为偶像，最终沈敬恒被他的精神打动，俩人相守了一辈子。
而他楚喻的出现，却抢夺了本该属于裴业琛的人生。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甚至应该已经不属于这个宇宙。
“我始终相信……”楚喻喃喃道，“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否则他不会找到跳出原来世界的方法，也不会与沈敬恒再度相遇。
“裴上将，我很佩服你的固执，你一定会为这个世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是。”
裴业琛目光变得坚定：“谢谢你，我不迷茫了。”
楚喻松了一口气，即将上战场的战士是万万不能出现这种心态的，此刻能够解决裴业琛的迷茫，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随即他打趣道：“不过，我是不会把沈敬恒让给你的。”
裴业琛伸出手勾过楚喻的肩膀，轻轻笑道：“我早就不喜欢他了，现在我可更喜欢你。”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两个偷情。”一道声音冷不丁出现在黑暗之中，语气听上去相当不善。
随后宋钧越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
裴业琛白了他一眼：“我还以为是谁呢。”
宋钧越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等你们拿材料半天了，搞了半天在这里偷情，你们耽误的可是全星灵人的时间。”
楚喻一闻，好大醋味，随即相当识趣地笑道：“让你久等了，我现在就去取材料。”
裴业琛狠狠瞪了宋钧越一眼：“我在跟楚上将解决心理问题，这有助于我上战场的时候精神力更坚定集中，你跑来捣什么乱。”
宋钧越身上突然散发出一种强烈的麝香味，引得裴业琛直皱眉：“臭Alpha没事乱放什么信息素？”
“我跟你的匹配度高达98.79，你知道吗？”宋钧越一把摘了自己的眼镜，目光犀利直视着裴业琛的眼睛。
摘掉眼镜的宋钧越全然不似平时看上去的那样斯文，反而隐隐透着一股狂气。
“你说什么？”
宋钧越直接调出光幕，把数据结果呈现在裴业琛眼前：“真是服了你，这么多年围在你身边转你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察觉什么？”
“我喜欢你啊。”
【作者有话说：报告沈敬恒元帅，您的夫人楚喻上将正在和您的后宫之一裴业琛上将偷情。
沈敬恒：哦没事，两个Omega不会有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