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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厄姆华尔街教父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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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页

书籍名:《格雷厄姆华尔街教父回忆录》    作者:本杰明·格雷厄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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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点也不担心租借这么大的住房需要负担的支出。与我习惯作出的开支来比,这些租金只是一笔小数目。当年年底,我们大约60%的收入是从150万美元创始资本中获得的。我的纳税前收益超过60万美元。我采用自认为极其保守的方法取得了这么高的收入,与我周围定值过高的证券的疯狂投机相比,这使我的亏损风险维持在最低限度上。在股市大灾难发生之前,我在别人眼里是多么了不起!这一年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为我们在贝雷斯福德公寓签署为期10年的租约,该租约从1929年秋公寓全部竣工之日起生效。我们在一列把我们送往棕榈滩过圣诞节的私人火车的一个卧铺车厢里签署了这份租约。                
第十三章 人生旅途的中点:灾难降临了  
  在人生旅途的中点,      
  我被困在漆黑的森林里。      
  这就是但丁那篇著名诗歌的卷首语。这首诗写于1300年,当时他正好35岁。事实上,那时他已经走完了大部分的人生旅程,因为他在50岁出头时便离开了人生——他的偶像维吉尔也是如此;还有那些伟大人物,如凯撒、莎士比亚、莫里哀①、贝多芬、拿破仑等等都是在50多岁时去世的。1929年我也正好35岁(这正是我父亲去世的年龄)。而我写本章的时间恰好是1964年夏天,因此对我来说这一章所描述的事确确实实发生在我的人生中点。如果说我从此将像但丁一样尝尽人间的艰辛和苦难,那确是有些夸大其词了。但当时情况如此糟糕,与我先前的巨大成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的确让我一度情绪低落,萎靡不振。在但丁的流放生活中,他必定有这种真切的体验,因此他通过弗兰切斯卡·达·里米尼①之口说出了他那千古流传的诗句:      
  没有比回想昔日幸福的时光      
  更令人感到悲伤      
  沉浸在痛苦之中……      
  (但是他为什么又加上了“你的老师知道这一切”这句诗呢?维吉尔没有受过什么苦难,他只是对他自己的不朽之作感到不满意罢了。)      
  事实上对我来说,1929年上半年的情况还是令人激动的;甚至下半年的大动荡也没有给我造成太大的损失。真正的麻烦是在随后3年里发生的。然而,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其他人,1929年都是致命的一年,因为所有的人都被那年发生的事所连累。      
  在1月份的休假中我做了回“懦夫”。杰罗姆·卢因(虽然他很年轻,却已是老字号经纪公司——亨茨公司——的资深合伙人)邀请我和其他两位客人一起去捕旗鱼。在这两位客人中,一位是功成名就的财务律师伊西多·克雷塞尔,另一位也是律师,名字叫奥斯卡·刘易斯。我们坐上小船出发了。刚开始时我便觉得这艘船太小了,随着船离陆地越来越远,这种感觉也就越来越强烈。大约半小时之后,我感到身体不舒服,奥斯卡也是如此。或许是为了安慰我们,主人拿出几个诱人的三明治供我们挑选。我们有气无力地挥手谢绝了。当小个子克雷塞尔和杰里·卢因②津津有味地吃起三明治的时候,我和刘易斯无法再忍受这一场面,于是我们爬到底舱,并在那里愁容满面地躺了几个小时。就在我们感到死去活来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舱口。他向我们喊道:“奥斯卡,本,快起来,我们抓到旗鱼了!”但我们只是一个劲地呻吟“让我们回家”,然后把脸转向了墙壁。杰里调转船头驶回码头。两个小时后,奥斯卡和我步履蹒跚地上了岸,满脸倦容地向杰里道谢告别。      
  ①莫里哀(Molière,1622—1673):法国剧作家,古典主义喜剧的奠基人。主要作品有《伪君子》、《吝啬鬼》、《唐璜》等。——译者      
  ①但丁《神曲》中的人物。——译者      
  ②杰里·卢因,杰罗姆·卢因的昵称。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遇到克雷塞尔了。但我从报纸上得知:由于在美国银行(Bank  of  United  States)破产案中犯了些技术性的过错,他受到了马克斯·斯托伊厄的起诉——这多少让人有点同情。在1939年,这个斯托伊厄还跟我就卡夫曼商店(Kaufmann  De-partment  Stores)资产评估案进行了3天的激烈辩论。后来我又再次碰到了奥斯卡·刘易斯,那是在另一桩资产估价案中,当时他是法庭的特别记录员,而我是债券持有人委员会的专家见证人。起初我并未认出他,但在休庭时他把我喊到法官席,问我怎么能忘了一起捕旗鱼的经历。      
  杰里·卢因捕到过的那条旗鱼又怎么样了呢?关于它也有一个小故事。大约在出海后一个月,亨茨公司邀请我到它的私人餐厅吃饭。主人很骄傲地让我欣赏餐厅墙壁上的新饰物。这就是那条不幸的旗鱼,它已经被制成了漂亮的标本,并用昂贵的材料裱装起来,旁边还有个银牌,上边写着是谁在什么地点在什么时候捕到了这条鱼以及鱼有多重等等。“把那该死的东西拿开,”我哀求道,“只要一看到它,我就又要晕船了。”但这反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尽管在棕榈滩海湾的经历实在是糟糕透了,但当我回到纽约的时候,皮肤晒成漂亮的棕褐色——这种棕褐色如此之深,以至于当我昂首阔步回校时,哥伦比亚大学那群“白人”学生们长时间地踩着响亮的脚步迎接我的到来。      
  在这段时期内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投资信托基金。第一种是“固定信托”,这种信托毫无特色可言,即银行作为受托人持有既定的一组普通股股票(这就是“固定信托”这个名字的由来),每个股东按比例持有同样的证券组合。其次是“管理信托”——就像我们的“格雷厄姆共同帐户”一样,公司的工作人员可以调整证券组合。这种信托基金并非天生就有缺陷;事实上在英格兰数十年的经历就证明这种信托是成功的,尽管像其他任何金融机构一样,它的成功也依赖于诚实的经营和正确的策略。然而在20年代后期的投机浪潮中,几乎所有的大金融公司都卷了进来,那些向来以稳健经营著称的公司也令人难以置信地进行着狂热投机。      
  许多证券公司成立了自己的投资公司,并向客户出售它们的股票。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受到三重利润的引诱:发行股票时的溢价,经营投资公司所得的管理费用以及替人买卖证券所得的佣金。亨茨公司的合伙人认为:他们的条件并不比别人差,所以他们也要成立自己的投资公司——而且他们自认为条件可能比别人更有利,因为他们可以说服本·格雷厄姆来主管该公司。我对这个职位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因为我清楚我不可能像在“共同帐户”那样取得20%—50%的利润分成(虽然我现在得与杰里·纽曼分享“共同帐户”的收入)。但亨茨公司的合伙人执意要我过去主管该投资公司。他们谈到要将公司基金的规模扩张到2500万美元,谈到我作为大公司的老总将享有很高的威望,并允诺要跟我订一个长期合同,据此可以保证我享有种种好处。杰里·卢因对此也是满腔热情;他以善于捕捉市场时机而闻名,而我则在发掘特殊证券(或者说价值被低估的证券)和证券综合分析方面是公认的权威,因此他希望能将我们的长处结合起来。我被这些优厚的条件吸引住了,于是我们谈了几次,看看是否能达成一致意见。      
  就在这个时候,我与伯纳德·巴鲁克出人意料地交往上了。大约一年前我有幸认识了这位大人物,并且在投资方面向他提了些建议(这些投资都是“格雷厄姆式”的),所有的建议引起了他对证券价值问题的浓厚兴趣。其中有普利茅斯·考德奇公司(Ply-mouth  Cordage)的股票,当时的市价是70美元,但它的利润和分红都很丰厚,而且每股光营运资本就超过100美元。另外还有佩珀雷尔制造公司(Pepperell  Manufacturing  Company)的股票(该公司因生产床单和枕套而家喻户晓)以及海伍德—韦克菲尔德公司(Heywood&Wakefield)的股票(该公司是婴儿车行业的主要厂家)。按对私营企业的一般评判标准分析,它们的市价都已低于它们的最低价值;与当时热门股票的高价相比则更是低得可怜。这种不一致表明了20年代末股票市场的不成熟性,那时投资者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产业前景(电器与化工是热门产业)、公司规模以及在行业内的支配地位(如列入道琼斯平均工业指数的股票)或者公司的近期增长业绩上,此外他们还受到那些操纵股市的投机家鼓惑人心的宣传的影响。那些不在受人欢迎行列但却拥有丰厚资财的公司,尽管长期以来一直表现出色,这些年里却被人冷落,股票价格一直非常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