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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节
马克斯·霍尔农侦探在沉思着。侦探处充满了打字员们
打出的噼啪声，人们在辩论中提高的嗓音，电话的铃声。但
是霍尔农对这些既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他的思想专心致
志地集中在一台计算机上。他正在想着当老塞缪尔创建罗菲
父子公司时所制定的宪章，要把公司控制在家族的手中。这
是足智多谋的，马克斯心里想，但也是危险的。这就使他想
起了通蒂氏养老基金制度，这个由银行家洛伦佐·通蒂在一
六九五年发明的意大利保险公司的计划。通蒂氏养老基金的
每一个成员都储进同等数目的钱，当一个成员死去时，其
他活着的成员就继承他的这笔钱。这就提供了一种有力量的
动力去排除其他的成员，就象罗菲父子公司一样。让人们继
承价值几百万元的股票是一种多么大的诱惑呀，然而又告诉
他们除非每个人都同意，否则不能出卖股票。
马克斯已经听说了，萨姆·罗菲没有同意，他死了。伊
丽莎白·罗菲也不同意，她两次死里逃生。意外的事故太多
了。马克斯·霍尔农侦探不相信这些意外事故。他去见施米
德检察长。
检察长听了马克斯·霍尔农关于萨姆·罗菲登山事故的
汇报后咆哮了起来：“关于一个向导的名字有些混淆，那也很
难构成一个谋杀案件，霍尔农。至少不是在我的部门里，不
是的。”
小个子侦探耐心他说：“我认为这里有更多的事。罗菲父
子公司正存在着巨大的内部问题，可能有什么人想搞掉萨姆·
罗菲来解决它们。”
施米德检察长向后靠着，两眼看着霍尔农侦探。他确认
他的理论没有什么根据，但是他觉得暂时不见到马克斯·霍
尔农将使他有一种深深的愉快。他的不在将会对整个部门的
士气有一种帮助。还考虑到有些别的事情：马克斯·霍尔农
要调查的人，他们都是罗菲家族有势力的人，通常施米德会
命令马克斯·霍尔农和他们保持一百万里远的距离。如果霍
尔农侦探激怒了他们——他怎么不能呢——他们就有足够的
力量把他从他们的势力范围内扔出来。没有人会责备施米德
检察长。还用得着他去强制这个侦探吗，于是他对马克斯·
霍尔农说：“这是你的事。慢慢来好了。”
“谢谢你。”马克斯高兴他说。
当马克斯正穿过走廊向他的办公室走去时，他碰到验尸
官。“霍尔农，我能借用一会儿你的记忆吗？”
马克斯眨眨眼。“请你再说一遍？”
“水上警察刚从河里捞上一个姑娘的尸体。你能去看一眼
吗？”
马克斯咽了口唾液说：“如果你希望的活。”
这可不是马克斯所喜欢的工作之一，但他觉得这是他的
责任。
她躺在冰冷的陈尸室里的一个单人金属箱里。她有着金
色的头发，年龄大约在二十岁上下。她的身体被水泡得胀了
起来，光裸着，除了一条围在她脖子上的红绸带。
“有在死前性交的迹象。她是被动死的，然后被扔进河
里。”验尸官说，“在她的肺里没有水。从她身上我们没有能弄
到任何指纹。曾经贝过她？”
马克斯·霍尔农侦探低头看了看这个姑娘的脸说：“没
有。”
他离开这里赶乘他的公共汽车到飞机场去。
第三十六节
马克斯·霍尔农侦探在撒丁岛翡翠海岸机场着陆后，租
了一辆最便宜的汽车，是辆菲亚特500型的汽车，开进了奥尔
比亚。不象撒丁岛的其它地方。奥尔比亚是一座工业城市，
郊外是无计划延伸着的大小工厂，一个城市垃圾堆，还有一
个容纳那些曾经是漂亮的汽车，而现在只能作废料的、无用
的破躯壳的巨大的墓场。世界上每一座城市都有它的汽车垃
圾堆，马克斯想，这是些文明的纪念碑。
马克斯来到市中心，在一座挂着“奥尔比亚警察局萨莎
里分局”牌子的楼前停下车来。就在马克斯走进去的那一瞬
间、他感到了那种熟悉的他自身所属的同一种身份的感觉。
他向值班警官出示了他的证件，几分钟后他被引进了警察局
长路易吉·费拉罗的办公室。费拉罗局长站起身，脸上露出
一副欢迎的笑容。当他看到来访者时，笑容消失了。马克斯
有些什么东西不能说明是个“侦探”。
“我能看看你的身份证吗？”费拉罗局长彬彬有礼地问道。
“当然可以。”马克斯说。他掏出了他的证件，费拉罗局
长仔细地检查了正反面，然后把它还给了他。他立刻作出的
结论是瑞士一定非常短缺侦探。他在他办公桌后面的一把椅
子上坐下说：“我能帮你做什么呢？”
“马克斯开始用流利的意大利语解释起来。但问题是它使
得费拉罗局长花了好一会时间来辨别马克斯正在讲的是什么
语言。当他意识到它可能是什么语时，他抬起一只令人吃惊
的手说，“Basta（够啦）！你会讲英语吗？”
“当然。”马克斯回答说。
“那么我请求你！让我们还是用英语讲吧。”
当马克斯说完后，费拉罗局长说：“你错了，先生。我可
以告诉你你正在浪费你的时间。我的机械师已经检查过那辆
吉普车。每一个人都同意那是一次事故。”
马克斯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我还没有查看它呢？”
费拉罗局长说：“非常好。它现在正在一个公共车库里等
着出卖呢。我会派我的一个人带你去那儿的。”你愿意去着着
出事现场吗？”
马克斯眨着眼睛说：“为什么不呢？”
布鲁诺·坝帕尼亚侦探被选派来作马克斯的陪伴。“我们
已经检查过它了。这是一次事故。”坝帕尼亚说。
“不”。马克斯回答。
吉普车在车库的一个角落里，它的前部仍然凹着，带着
已经干了的绿色的树液。
“我还没来得及把它整修呢。”机械师解释说。
马克斯绕着吉普车走着，检查着。“刹车是怎样被改动
的？”他问。
机械师说：“我的天呀！你，也这样认为？”他的声音里带
着恼怒。“我已经做了二十五年的机械师了，先生，是我亲自
检查的这辆吉普车。最后碰这些刹车的人是在这辆车出厂的
时候。”
“有人改动了它们。”马克斯说。
“怎么改的？。机械师嘴里飞溅出唾沫。
“我还不知道，但我会知道的。”马克斯自信地向他保证
说。他最后看了一眼吉普车，然后转身走出了车库。
路易吉·费拉罗局长看着布鲁诺·坝帕尼亚侦探问道：
“你跟他一起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我带他去了车库，他在机械师面前象个
傻瓜，然后他说他要自己散散步。”
“不可信赖！”
马克斯站在海岸上，凝视着艳绿色的第勒尼海的海水。
什么也没看。他正集中思想，他的脑子正忙着把那些片断集
中放在一起，就象是在玩着一个巨大的拼板游戏。每件东西
当你知道了它适合放在哪儿时，它就会准确放到那个地方去。
吉普车是一个小的但却是这个难题中的重要部分。刹车是由
老练的机械师检查过的。马克斯既没有理由怀疑他的诚实，
也没有理由怀疑他的能力。因此他承认这一事实，就是刹车
没有被改动过。但因为伊丽莎白一直开这辆吉普车，而且有
人想要害死她，所以他也承认了它们曾经被改动过的事实。
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但还是有什么人干过了。马克斯正
面临着某个更聪明的人。这就使得事情更有趣了。
马克斯向海滨沙滩走去，在一块大岩石上坐下来，闭上
眼，又开始集中思路，把焦点集在拼板游戏的各个碎片上，
移动着，分散开来，又重新组合起来。
二十分钟后，最后一片装到了位置上。马克斯的眼睛睁
开了，他赞美地想着，真妙啊！我一定要见见想出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