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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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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页

书籍名:《火的接触》    作者:琳达·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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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其中有些战士痊愈了,打算杀了我再拿妳当奴隶,妳怎么办?那还得看巫师是不是不对妳眼红并决定连妳也该死。”
"瑞德,很抱歉,我知道这样做令你觉得不妥,但是既来之则安之,请你体谅我。他们大多数已全身出疹子,不用几天就会慢慢痊愈了,只要几天。”
瑞德纳闷着为什么只要与她有关的事,他的脑子就不灵光了。"妳知道我有办法让妳离开。”
"是的,我知道。”她承认,他的力气足可以要她照他的话做。她甚至能了解他的立场,知道他的论点有事实根据使她格外感激他的自我约束,尤其他平素是难以妥协的。  
"我们在一个地方停留这么久是很危险的。”
"但反过来说,阿帕契人的营区也许正是我们不往前走时最安全的地方。有几个赏金猎人会到这里来找我们?”没有,他不得不承认。  
他发现自己又被说服了。"好吧,四天够了吗?”
她考虑一下。"应该够了。”
"不论如何,四天是极限了。只要有几个男子能起来走动,我们就走。”
"好的。”她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别以为她卖命地拯救他们,他们就会领情。  
她算一算,有六十八个人。她从没一口气面对这么多病人过,所以无从着手。首先她巡视每个帐篷,检查每个人的病情。有些人病重,有些则较轻微。当安妮进入先前试图照顾整队人马那位老妪藏身的小屋,蹲在病人身旁时,她鼓足勇气跳出来对安妮尖叫。瑞德迅速抓住老妪的手臂要她坐下。  
"停下来。”他厉声说道。尽管听不懂他的话,他仍希望他的语气能让她安静下来。真希望他能说几句阿帕契语,但他实在一窍不通,而且这里似乎也没人会讲英语。总之老妪再度缩进角落里,恶狠狠地瞪着这两位侵入者。  
安妮对那些身上有黑斑点的人不抱太多希望,虽然她曾见过有人复原过来。对他们全体而言,最危险的是体温过高以至于引起痉挛。据她的经验,发过这种高烧还能活过来的人,事后脑子也不灵光了;还有发展成肺炎和其它并发症的可能。要是她让自己停下来仔细思考,理智一定会强迫她对眼前的情势不再寄予厚望。但安妮不让自己歇手,就算她只能救活一个人也是一条人命,算是崔霍恩之死的补偿。  
她希望随身携带的金鸡纳树皮够用。她取水并把树皮放进去加热,一边做一边盘算下一步。她打算把药茶稀释,即使无法完全退烧,也会让热度降底,而且这么一来,她的药量才能用久一点。她确信印地安人一定知道什么土生土长的植物可以用来退烧,只是语言的隔阂让她无从问起。  
趁着煮茶的时候,她再度搜寻每座帐篷,想找出印地安人经常用的药草,也许可派上用场。瑞德亦步亦趋地追随在后,像只追捕猎物的野狼一样警觉。  
某处再度传来婴儿的嚎哭声,大概是饿了。她走进帐蓬将他抱起,显然他是害怕而不是饥饿。此刻他正心满意足地窝在她怀里。听他像那样子哭个没停她实在受不了,所以她把婴儿带在身边,如此一来也可以避免他更进一步受到感染。  
她果真找到一大堆晒干的植物,但大多数无法辨认。她只希望自己在这方面多下些工夫,深入研究当地植物特殊的疗效。然而她还是将它们一一收集起来,也许老妪能指示其中几样的用法。  两个小男孩爬出他们的帐篷,以惊骇的眼神紧盯着她和瑞德。其中一个还带了跟他一样高的弓,但似乎没有使用它的意思。安妮忙碌地与他们擦身而过时还朝他们微笑示好,而他们只是垂下眼睛。  
"把婴儿给我。”见她一手抱着小孩,另一只手还得忙着拿蜂蜜和肉桂放入金鸡纳树皮熬成的茶水中,瑞德喃喃道。她惊讶地望着他,那双钢铁似的臂膀抱着个婴儿又摇又哄的景象似乎很滑稽,但她还是很高兴能减轻负担。  
婴儿又哭了,瑞德的大手托着那毛绒绒的小头让他贴在他胸前,但他似乎不领情,一径地哭。安妮忧虑地看着他。"希望他不是病了,”她说道。"麻疹会让小婴儿很不好受,也许他只是饿了。”
更有可能是因为安妮没抱他才哭,瑞德心想,纵然饿了,安妮的抚慰也能让他平静下来。他的手指浸入蜂蜜罐,再塞进那张小嘴里。婴儿大声尖叫了一会儿,尝到甜头后便拚命吸吭,两颗锐利的小牙齿紧紧地咬住他的指头,他一缩。  
"嘿!该死,你这小食人族,放开我!”
蜂蜜已被吸光了,他的手指又没有什么滋味,婴儿再度放声大哭。瑞德想再把手指伸进蜂蜜罐里,安妮制止他。"不要随便让小婴儿吃蜂蜜,有时候那会让他们生病。也许那位做妈妈的还有奶给孩子吃,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呢?要是没有,我包了一块早餐吃剩的饼干,可以将它泡在水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吃,还有看看他屁股是不是湿了?”
她步履轻快地飞奔而去。瑞德惊慌地低头望着怀中这个小食人族,他怎么会沦落到扮演奶妈的角色?他又怎么知道婴儿的母亲是不是有奶可以喂他?那个女人几乎不省人事,他又不会说阿帕契语。安妮要他看看小屁股是不是湿了,到底是什么意思?湿了又怎么样?他不知如何是好。  
喂他似乎是个好主意,他还可以应付得来。他在鞍囊里搜索一番,找到了剩下的那些饼,婴儿又在尖叫了,外带拳打脚踢。他想到所有阿帕契族的婴儿都是绑在背带上,但也许那只是方便母亲带出带入。他依安妮的吩咐将饼泡在水里,再把又黏又湿的面包撕成碎片,塞进婴儿嘴里,格外小心地避开那两颗乳牙。显然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吃了。谢天谢地,总算恢复平静了。  
瑞德密切注意安妮带着那只装着金鸡纳树皮泡的茶水从一座帐篷走过另一座。那两个小男孩目不转睛地瞧着他,好象他是双头妖怪。也许阿帕契战士从不照料婴儿,他可以了解原因何在。  
婴儿果真摸起来湿湿的,瑞德叹口气,着手解开他的尿布。毕竟是该揭开谜底,看他是"她”或"他”的时候了。  
是个"她”,好在她唯一的问题是屁股湿了。他腿上光溜溜的小家伙似乎对凉爽又毫无拘束的感觉乐极了,她一面咿呀作声一面手舞足蹈。他笑觑着她,那圆圆的小脸报以微笑。她的样子很滑稽,毛绒绒的头发像刷子似地全竖了起来,黝黑的皮肤有如蜂蜜般光滑,那双凤眼总在笑的时候皱起来。  
他将她抱在怀里,走进安妮发现她的那座帐篷,里头应该有干净的衣服可以让她换。他掀开兽皮制的门帘时,那位年轻妇女——也就是孩子的妈——拚命翻身想爬起来,因发烧而无精打采的眼睛无可奈何地注视着幼儿。瑞德蹲在她身边,轻轻地将她推回去躺好。  
"没事的。”他的语气极温和,希望她虽然听不懂,还是能了解他的意思。他拍拍她的肩膀,用手碰触她的脸,很烫。"我们会照顾妳的孩子。看吧,她很好,我刚喂过她。”
女人的焦虑似乎未曾稍释,但她太虚弱了,无法再挣扎。她紧闭上双眼,仿佛已不省人事。她旁边躺着个战士,他呼吸沉重,一点也不动,那张圆脸和短而硬的头发跟婴儿一模一样。  
瑞德找到背带,但他不想把小家伙绑得动弹不得,只做一个临时背带绑在腰间。才刚打好结,安妮已捧着一锅药茶走进来。  
"是个女孩,”瑞德说道。"我不知道那个母亲是不是还在喂奶,小家伙吃饼干的样子像是很有经验。”
看到那圆滚滚、褐肤的幼儿安详地躺在他的臂弯里,安妮忍不住微笑起来。她向来喜欢婴儿,接生是行医最有成就感的部分。先前当她抱起那个印地安小孩时,感觉就很好。也许是因为她一直想怀个瑞德的孩子,也开始把自己想成母亲了。  
轻轻地,她掀开那位妇人的前襟,瑞德转过身,一面来回摇晃着那小女孩,一面对她喃喃低语。这位母亲的乳房很平常,没胀乳,所以安妮知道为了某种因素幼婴早已断乳。这么小的婴儿没喂乳实在很不寻常。首先,母亲可能乳水不足或身体不适,以至于分泌不出乳汁。安妮也见过不少例子,有些婴儿一长牙齿就自动断乳了。她拉上妇人的衣服。"你可以转过来了。婴儿已经断奶,我们必须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