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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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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书籍名:《生命的法则》    作者:孟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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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仁文哑口无言。

我哼道:“副总似是敬酒不吃爱吃罚酒的人,那我也不必多说了,就请两位到寒舍做做客罢。”对面的英俊小生终于软化下来,颓然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我毫不客气地道:“我只想知道,贵公司为什么要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廖氏?”高仁文呆了片刻,才道:“贺雯萱不是被你抓去了吗?”我表面没好气地道:“要不是为了证实她说的是不是属实,我来找你干嘛?记着不要说谎,否则我不能保证你女友的安全。”心下却想到向他通风报信者该不是贺雯萱,昨夜逃离时顾不得查盾她和乃妹以及可怜虫何善钧是否被炸死,该是不死也是重伤,又或被赶去的公安提到医院或局子里去了,是以不能向高仁文通风报信。

高仁文色变道:“你要是敢伤明曦一根头发,我绝不饶你!”我不屑地道:“你有资格这么说吗?那得看彼此是否合作愉快了。”

高仁文叹了口气,无奈道:“好罢,你问什么我都说。”

我心下大喜,暗忖老子果然没看错你,绝非做大事的料,不怕你不合作。

十来分钟后我问清所有要问的东西,与从许玫芳处得来的完全一致,才点头道:“副总如此合作,小弟也不好藏私。请问副总知不知道贵公司关于景思明与廖先生合作的消息来源是哪里呢?”

高仁文显然想岔了,断然道:“这是公司机密,我绝不会说的!”我哑然失笑,起身踱步道:“你误会了,我无意涉及与本次事件不相关的所谓机密。我只想知道,你们能否保证消息来源可靠?”高仁文本身虽非睿智之士,也非愚夫,疑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并不打算直接说破,引他上路道:“试想一下,贵公司这事如果成功,会有什么后果?换句话说,谁是这事的最大收益人。若你难以想出正确的结果,请将这话转达给令兄。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你也不用换地方——除非你离开四川,否则要找到副总都非难事。”停了停,我向上瞄了一眼,淡淡再道,“听说明曦小姐的家是在四川,不是吗?”充满威胁的话顿令高仁文脸色大变。

我再不理他,自顾离开。原意本想一次将事情说透,但我临时改变主意。如果不是自己想到要点上,怎也不会体验深刻,难以保证彻底解决问题。以高仁义的才智,应该不难猜出我话后的含义罢?

许玫芳那小巢已然墙塌,昨夜离开时火势正大,眼前则是当时烈火的成果。残垣断壁上黑烟徐升,告诉路人这处曾发生了什么。最惊心动魄的正是厨房那一块儿,整堵墙被炸出一个足可容纳一个成年人直立进出的大洞,露出内里的惨象。

整个现场已然被警戒带围住,二十来个警察各行其事地忙碌着,另有十多个记者正被拦在警戒线外,长枪短炮,不放过任何一个拍摄的机会。

看来抢救并不及时,连带隔壁的房屋都被烧毁了半边。

我环目四扫,只见警戒线内被画了多个人形白线,更有殷黑血迹点块成形,显然昨夜唐门被炸死了多人,只不知那两个唐门“公子”是否也在其内。

隐约听到有人议论说今晨警方抬走了不少尸体和重伤者时,我悄悄离开。

这方面的消息,义字门和蓉城会该更详细才对。

到蓉城商会时单恒远果如魏芸倩所说,并无大碍,已能靠坐床上。见我进来前者叫道:“植哥!”跷着二郎腿、一派悠闲姿态的伟人含笑看我,眼中颇有戏谑的意味。

我虚伸左掌示意勿需多言,看遍屋内找不到半个蓉城会的人在,奇道:“魏小姐难道不懂待客之道吗?怎么没招呼你们的人?”伟人不答反问:“昨夜你是否又在令岳家就寝?”我愕然道:“这似乎不需要我来回答罢?你该明知那答案的,不过听你这么说像是另有什么古怪,可否说清楚一点?”

伟人眼中戏意更盛,嘻道:“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一股香味缠绕在贵体上?隔了至少有三米远我便闻到了——记得这香味该属于廖大小姐的。”我哑然一笑,反问:“你好像没想过自己现在遇到什么麻烦,还能这么悠闲。”伟人若无其事地道:“不过一个唐门,又不是没交过手,怕什么?”随即正容道:“实话说在这之前因搞不清唐门动向,我一直很紧张,但经过昨晚的事后对手要做什么便很明显了,事情明朗化反可使我轻松下来。”

我并不追问,坐到床边关切地道:“你伤势不是那么重罢?昨晚我还以为你就这么永远地离开我们了。”单恒远是义字门最早认识我的人之一,早习惯我的夸张,笑道:“只是被爆炸波震伤了少许皮肤毛细血管,损失了一些营养物质,并没大碍。”我点头转向伟人,问道:“我有些事要说,不知道这地方方不方便?”

伟人自然知道我这么说代表不想让蓉城会知道,起身道:“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好散散心。”再向单恒远道,“死人你现在尽量休息,下午我便接你走。”

我明白过来,知道义字门与蓉城会还未建立正式而足够的信任关系,随之出门。

第三卷  高端进程  第二十八章  分工合作

漫步街旁,听完我的分析,伟人沉吟道:“要说到推波助澜,该不是贺雯萱。因为我为了进占成都,曾将蓉城会周边相关事都调查过,尤其包括环路高科这在蓉城会领了个副主席虚衔的公司。贺雯萱少时被人拐卖,恰被高仁义救出火坑,因此对他死心塌地。高仁义为人功利,该不会因为主观信任而做出重大决定,所以我想该可以排除他身边的人。”我想起贺雯萱昨夜与许玫芳的对白,暗觉确是如此,思索道:“那就只有一个候选了……”

伟人一拍大腿,道:“肯定是唐门!试想唐门如果做出与景家过节极深的姿态,有这么一个实力雄厚的帮手,高仁义心动加本身情势所逼下与之合作,便顺理成章了。很多时候人们更相信客观实力,尤其是他这种为利益可不顾一切的人。”

我原意在贺雯萱和唐门两者间徘徊,这时终肯定下来,遂道:“照这么推算那就是景思明预先勾结唐门合谋来害高仁义,但唐门为何要害环路高科呢?这对身在四川的帮派该没有足够强有力的吸引才对。”伟人却道:“你想得不够透彻。首先弄倒环路高科后可得到巨大的经济利益,我猜景思明许下了诸如分股这样的条件;其次唐门与义字门在黑道上的目标别无二致,那就是统一蜀中黑道,正好藉这次机会来成都捣事。”忽然神情一动,道,“是了!唐门的目标不是义字门,而是蓉城会!若不和蓉城会这根深蒂固的本地组织融为一体,怎也不能快速霸占成都。而且唐门该并不知道我们在成都已展开活动才对。景思明的目标该是兼并环路高科,吸纳其可见资源后再划为名誉子公司,然后从其中分出若干干股给唐门——哈!他定是这么想的。”思索片刻再道,“我敢肯定昨晚你们与唐门相遇只是意外,并非他们预先布置。”

我对此中事由自没有他清楚,冷静道:“那么我只要令环路高科全身而退便是对景氏最大的打击。不知为何,我特别想揍他一顿出气。”伟人笑拍我肩:“你是个重感情的人,当然不能容忍他这样不顾一切的手法,尤其牵涉到尊岳在内。嘿!事实上我也很想揍他出顿气。这家伙扇动唐门这么早出手,虽说确是把握到了形势,却影响了我工作的进度。算了,咱们兵分二路罢,你对付环路高科那边,我来收拾唐门——说到玩手段,唐家有哪个是成器的呢?”

我苦笑道:“不知道是你扯我下水,还是我引你进了麻烦,这次我想不黑也不行了。”伟人洒然道:“除了庸碌无为的人,谁敢说自己完全黑白分明呢?就像黑道的人不断想方设法挤入白道一样,正大光明的正经人也会有沾黑的时候。你不要把它分得太清,否则对自己不好——基本立场站稳就行了。”

我问清何善钧等人均未被人在现场找到后,猜测三人知机逃走,反正亦没想过怎样处置他们,索性不再去管。

午前与真如一起到医院后,我请廖母和她暂避,才说出自己最新的想法和决定,当然并不说出义字门,只说有朋友可以在黑道上帮忙。以廖父的镇定亦不由脸色微变,沉声道:“你敢确定这事是由思明做的吗?”我认真道:“至少有九成把握。”

廖父神色忽转轻松,哈哈笑道:“你早前问我是否答应过支持景思明时我就猜到这一点,不过要没有你的提醒,恐怕我还蒙在鼓里。生意场上人情世故早看得透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唯喏以应,问道:“那您是否现在回家呢?”留在医院的好处就是有警察,为免引来警方的注意,唐门该有所顾忌。

廖父不知是真的完全信任我,还是胸有成竹,并不以唐门为意,欣然道:“那就行了,该是回家的时候。”

中午仍在午餐的当儿,高仁文唇青脸白地来了。

我正待请他到客厅,廖父淡淡道:“我午饭不喜欢有人打扰。”高仁文知机地先向廖父道歉道:“廖伯伯请不要怪罪,仁文受奸人唆使,一时冲动做下错事,幸好并没有大碍。既然这样,您慢用,我可以先等等。”廖父不置可否,我忙扯高仁文到客厅静坐,老友般凑在他耳边低道:“廖伯伯肯只这么无关痛痒地让你多等会儿,而不是帮着景思明,已是最大限度的原谅,千万别想岔,这对你们绝无坏处。”他连声答应表示绝不介意时,我才暗笑着回饭厅,暗忖最初下手时你小子是否想到过这一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