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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浴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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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书籍名:《雪浴长风》    作者:梁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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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进庄就直奔五道庙,把梁万禄的院子和房子包围起来。路上和五道庙台阶上都架着机关枪,枪口对准梁万禄屋子的窗户;东院何先生家的院墙上和西院李洪全的院墙上也都架上了机关枪,枪口对准梁万禄的院内和屋子的门。鬼子和警防队气势汹汹地砸开院门闯入院内。进屋一看,屋子里空无一人。气急败坏的日本鬼子没有抓到梁万禄,就把何先生叫出来问梁万禄什么时候逃的。何先生告诉日本鬼子,这里住的不是梁万禄,是梁万禄的弟弟梁万祥。梁万禄是光杆一个人,在赵各庄当窑花子,输耍不成人,很少回庄上来。前些日子,听说梁万禄出事了,到处抓他,他的弟弟梁万祥也吓跑了。现在这房子归维持会了,成了维持会办公的屋子了。日本鬼子问梁万祥跑到那里去了,何先生说,梁万祥已经跑了好几天了,是半夜偷着跑的。谁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日本鬼子问维持会的人来了没有。维持会张会长从后边走出来,问皇军有什么吩咐。日本鬼子问张会长,何先生说的属实不属实。张会长连说,属实属实。他还让日本鬼子看看桌子上和墙上挂着的东西,也都是维持会的,还有维持会的文件呢。日本鬼子看看,还真是维持会的文件,还有日本人和警防队下的抓人通知。其实,这都是张会长连夜布置的。

日本鬼子不甘心。小队长吼道:“斜愣眼的哪里?”

原来这些日本鬼子和警防队是斜愣眼带来的。斜愣眼见事不妙,躲到警防队后边,不敢上前。听见日本鬼子小队长叫他,急忙走上前:“我在这里,太君有什么吩咐?”

日本小队长问:“梁万禄的到底什么人?那里的住?你的老老实实的说。”斜愣眼说:“报告太君,我家就在狼窝铺,离这里很近。我知道这就是梁万禄的家。梁万禄肯定是抗日的,而且是什么干部。”

日本小队长转过脸,问张会长:“你的听见了?怎么的解释?”

张会长说:“太君,梁万禄总也不回来,在外边抗日不抗日的,我们也不知道。看来他比我们本庄人还熟悉,他对梁万禄抗日的事情那么肯定,说不定他也参加了梁万禄的抗日活动。不然不会知道那么肯定的。太君还是问他吧。”

日本小队长对斜愣眼吼道:“你的实话的说,你的同梁万禄抗日的干活的有?”

斜愣眼急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绝没有参加抗日。我是听说的。如果我是抗日的,太君可以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千刀万剐我。”

何先生在旁边说:“我看你一个大烟鬼。是不是没有钱抽大烟,到这里想抓个人骗太君的钱吧。太君的钱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日本小队长问:“你的说说,是不是骗皇军的钱,抽大烟?”

斜愣眼说:“不是,不是。我绝不敢骗太君的钱。”

  “你的这个的不是,那个的不是?到底什么的是?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  日本小队长说着啪啪两个嘴巴,立刻打得斜愣眼鼻子冒血,“捆起来,回去的严刑的审问。开路。”

就这样,总算把鬼子蒙混过去了。斜愣眼也被带走了。

日本鬼子走后,张会长悄悄对何先生说,“多玄哪,他们一家晚走一步,说不准能到啥份上,是死是活就没有准了。”

何先生意味深长地说:“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哪。”何先生心里明白,既然日本鬼子到庄里来抓梁万禄,说明梁万禄就没有落到他们手里,梁万禄逃出包围圈了。

张会长说:“狼窝铺怎么出了这个汉奸,疯狗。早晚不得好死。”

何先生说:“咬人的疯狗不除掉,还会咬人的。”

这正是

留得青山不愁柴,转移隐蔽保栋才。

游击战法忌鲁莽,寻得良机再重来。

下尤各庄夜过包围圈

逃出虎口方觉冷,跨出敌圈汗成冰。

回望女儿坟上草,心忧儿子死或生。

鬼子包抄梁万禄家

鬼子扑来屋已空,乡亲回话早逃生。

可恨汉奸斜愣眼,一日不除庄不宁。

北平误住黑店

第四十五回北平误住黑店  宣化担惊爱枪

做人就应诚为本,切莫一付黑心肠,

恶棍早晚遇强手,轻则丢脸重遭殃。

北平误住黑店

梁万禄一家到北平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他们在前门火车站下了火车,雇了两个洋车,让洋车拉着找一个比较好又不贵的旅店。

不大工夫来到一个旅店。屋子里很冷,又破又黑,他们没住。梁万禄让拉洋车的再找其他旅店。又找了一家,稍稍好一点,不那么冷,但是很拥挤。单间只有一间的。说是单间,实际同旁边的单间只用一个木板隔扇在炕上隔开。炕还算热乎。已经是深夜了,不能再找了。北平的冬夜太冷,梁万禄妻子说,别找了,凑合着住吧,孩子们都冻坏了,也饿坏了。梁万禄说,好吧,凑合着住下了。

住下后,店掌柜来了。掌柜身穿大褂,虽然不是很讲究,还算是得体。梁万禄身穿长袍,头戴三块瓦皮帽子,大高个,两眼炯炯有神,给人感觉不是太有身份的人,可也不等闲之辈。俗话说的好,店大压客,客大压店。今日是店也不大,客也不小,算得上旗鼓相当。

到这时候还没吃晚饭呢。梁万禄把掌柜的叫到屋里,请旅店掌柜安排做饭。掌柜的心想,这个客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不过,趟水过河,试着走,能宰就宰。马上答应做饭去了。时间不大,端上来了。做的荞麦面面条。全家先热热乎乎地吃个饱。吃完了,掌柜的来收筷子碗的时候,梁万禄问多少钱,掌柜的说六块。梁万禄一听,六块?这够买半袋白面的了。心里立刻明白这是个黑店,是专门坑害旅客的店。俗话说,

人离家乡怕人欺,狗离主人怕人打。

有友相助难变易,无友相助易变难。

如今漂泊在外,两眼一抹黑,处处可能都是南墙或悬崖,举目无亲,抬手无友,能忍就忍吧。梁万禄说:“你这也太贵了。算了,新来乍到,就算交个朋友,不计较这些了。以后可不能这么黑了。”掌柜的连说感谢,收了钱出去了。一家吃完睡觉了。

第二天早饭玉米面饼子高粱米粥,菜是咸菜大酱。玉米饼子不是新做的。粥,稀里光汤,没有几个米粒,还是馊的。吃饭之前梁万禄问多少钱,掌柜的说:“吃吧,不会多要钱的。咱们算是朋友了。”吃完了,一算帐,竟然要五元。这也太离谱了。梁万禄心想,头一晚上的我不计较,今天还是这样宰,这样黑。他笑了一下,说:“你愿意这样要,就记到帐上吧。”梁万禄心里有数,这个冤枉钱不能掏。黑店往往有背景,可是这个档次的旅店,背景也大不了。对黑店不能软,越软越欺负你。得想办法吓唬吓唬这个黑店掌柜的。

三页《杨家将》确认联系人

白天,梁万禄出去办事。临出去的时候,他告诉孩子们不许出去乱跑。北平是大地方,人多又复杂,丢了就找不着了。在他回来之前不能出屋。叮嘱完,他去找方福州。这个人虽然他不认识,但在老家西新庄南边二十多里路有个叫大佛头的村庄,那庄有个人叫方续州,是这个人的表兄弟。梁万禄跟方续州很熟,平素方续州路过西新庄的时候总是到梁万禄家坐坐。有时候晚了就住下,第二天再走。方续州告诉梁万禄,以后到北平有事情可以找方福州帮忙。离开唐山的时候,李掌柜也让梁万禄到了北平找方福州联系,并告诉说方福州在胳膊肘胡同住。这回真得找方福州帮忙了。一是下一步行动要找他,二是让他帮忙吓唬吓唬那个黑店得,少黑一些。梁万禄初来乍到,不知道胳膊肘胡同在在哪儿,费了很大的劲终于找到了方福州。一看打扮就知道方福州是扛脚行的,穿着专用坎肩,背后有大大的号码。梁万禄见了方福州说自己是西新庄来的。一听说是从西新庄来的,方福州忙说:“是老乡到了,快请到屋里坐。”到了屋里,主客坐下,方福州开门见山问:“请问尊姓大名。”。

梁万禄心想,这可能就是组织上在北平安排好同我联系的人。于是说:“我是西新庄的孙勇。”说着,把良民证拿出来给方福州看。

方福州看了看良民证,看了看梁万禄,把良民证推给梁万禄说:“既然是西新庄来的就是老乡了。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会尽力帮助的。”

梁万禄说:“我再说一个人,也许方先生知道:梁万禄。”

方福州说:“当然知道,他是我堂兄的好朋友。”

梁万禄说:“如果梁万禄来了,并且有了困难。方先生,会鼎力相助吗?”

方福州看了一眼梁万禄,说:“凡是老家来的人,都是乡亲,我方福州一概尽力帮忙。不过,我一个穷扛脚行的,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是跑跑腿什么的。别的忙,恐怕就帮不上了。”显然方福州向外推托了。

梁万禄从兜里掏出一个烟口袋,另有几页纸,从中拿出一张裁剪好的抽烟纸,把其余的纸放到桌子上,从烟口袋里捏出一捏烟末儿,卷起来,掏出火柴,呲啦一下划着了,点着烟慢慢吸了一口,又慢慢吐了出来。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方福州。这时方福州也在用眼睛的余光瞄着桌子上的几页纸。梁万禄心里有数了。看了一眼方福州,说:“方先生看什么呢?怎么对这抽烟纸感兴趣?”

方福州伸手把几页拿过去看了看,说道:“这是《杨家将》唱本上的?您等一下。”说着进里屋,也拿出三页纸来,递给梁万禄说:“您看看这几张。”梁万禄一看,也是从《杨家将》唱本上撕下来的。便哈哈大笑,说道:“看来这些纸都是从同一本书上撕下来的。”

方福州也笑着说:“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