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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与金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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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书籍名:《命运与金杯》    作者:浩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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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采购到生产到销售到工厂的日常管理都是他一个人在抓,他每天总是第一个来工厂最后一个离开工厂,他就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满面春风神采奕奕。他对下属很严厉,我经常因为一些很小的错误被他严厉斥责。有时候他还把我骂的哭起来。每次他看见我哭的时候就会叹口气,态度缓和下来,安慰我几句,还会讲一些笑话哄的我破涕为笑。那时我觉得他很慈祥,在我心目中不知不觉的把他当成我的父亲。”

“有一次我们因为外出办事回来晚了,赶不上去食堂吃饭,他就请我在外面吃肯德基。吃饭的时候,他轻轻的敲着桌面对我说‘你知道这个桌面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吗?’我看着桌面的木质纹理说‘是木头吧。’他哈哈笑着说‘如果你当木头买,你就是大羊牯,这种是贴面的密度板。’接着他就给我讲起密度板的压制,贴面,油漆,裁剪,鉴定……每一个流程都说的细致入微,令我由衷的佩服,感叹他的博学。讲到最后他问我‘你猜我怎么知道的这么详尽?’我摇头说不知,他哂笑着说‘我小时候在一家木具厂当过徒工。那个时候我跟着厂里的老师傅每天工作10个小时,每一道工序我都亲手操作过。’听到这话,我惊讶的合不拢嘴,在我的想法里,富人天生就是富人——穿金戴银,锦衣玉食,继承祖宗的基业,不劳而获,我一向认为白手起家,小人咋富不过是小说中的一种噱头,写出来让那些穷人觉得有个奔头儿。他接着告诉我,他做过很多种职业——当过徒工,买过报纸,摆过地摊,推销过啤酒……他还伸出满是老茧的手让我看……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觉得他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老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周梅不急不徐的讲述着,一边努力回想一边平实的叙述,既不夸大事实,也不做主观上的恣意贬低。只有在讲到她当时内心感受的时候,她眼角跳动了一下,舒缓的语速泛起一丝涟漪,似乎在内心的深处思量着那时的情感历程,至今她还认为原本她对“他”除了感激,并无其他。可当过去的情景一幕幕在她脑中闪过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很早的时候,她就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但却真实的存在。这个发现让她感到一丝欣慰,至少自己与他并不是赤裸裸的金钱与肉体的交易。

“那是一个夏天的夜晚,我与他一起陪一个日本的大客户,对方是一个老头,整晚都色迷迷的看着我,不停的让我喝酒,讨厌死了。我喝不了多少酒,几杯酒下肚,我就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我说我不能喝了,那个死老头很生气,叽哩咕噜的说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不过从他的样子上看,他很不满意。这时候‘他’站了出来,三言两语就把那死老头哄的很高兴,‘他’替我喝掉了所有的酒,那天一整晚他都在和那个日本老头拼酒,最后喝的那个死老头连说‘不行了’,找个由头离开。‘他’也喝的很多,后来我搀扶着他,把他送到他的车旁。我要走时,他拉着我执意要送我回家,并且说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走很危险。我拗不过他,只好由他送我。说实话,他喝了那么多酒我坐他的车才感到害怕哩。走到半路,他突然把车停在路边,跑到车外趴在地上呕吐起来。他吐了好久,吐完后居然坐在路边唱起了歌。唱的是一首高山族的民歌。那时已经是临晨1点多了。马路上没有人了。四下里一片寂静,他的声音听起来嘶哑而又苍凉,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哀嚎,我突然间觉得很害怕。他唱了好一会才停,然后问我‘我唱的好听吗?”我说‘还行。’他说‘没有你唱的好听。’过了好半天,他又问我‘你觉得我老吗?’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咄咄逼人的看着我。我不敢看他,低着头小声说‘不老。’他突然伸出两只手按着我的肩头说‘我很喜欢你,从我看见你在台上唱歌的时候起,我就喜欢你。每次和你在一起时,我就能想起我年轻时的日子,那感觉很美妙……我想和一起生活,你能接受一个比你大20岁的男人吗?’听到他这么说,我整个人呆在那里,我惶恐,羞涩,举措不安,不知怎么了,我当时内心还有一点点窃喜。我惊恐的看着他说‘任总,你喝多了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不是那种女孩……’他说‘我没喝多,我很清醒,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刚刚说的是我这么长时间来一直想说又不敢说的话。今天我终于说出来了。小梅,年龄不是障碍,我会很爱你,很疼你,一门心思的照顾你,你……你能接受我吗?’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要挣脱他的手,他用力的按着我,我拼命的喊叫,然后死命的挣扎。他低下头要亲我的脸,我不知从那里来的力量,一把推开了他,打开车门跑了。他没有追过来,我跑了很远才拦下一辆计程车回到了家……”

“我受到了惊吓还不敢和家里人说,一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我一闭上眼他那圆睁着的充满血丝的眼睛就在我脑中盘桓,直到天快亮了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下。早上,我起的比平时晚很多,迟疑着要不要去工厂,我魂不守舍磨磨蹭蹭的吃完早饭……”

“妈妈一直在旁边催促‘你上班已经迟到了,怎么还不紧不慢的,麻利点儿。’我推脱说‘昨天我们加班很晚,老板说今天可以晚去一会儿……’妈妈说‘你们老板人真不错,升你的职还给你涨薪水,难得人家重视你,你可要表现的勤快点儿,在外面做事不像在家,人家付你钱,你得帮人家挣回这份钱,咱们家都是老实厚道的人,这些做人的道理一定要晓得的……’我不忍心让妈妈失望,硬着头皮又回到了工厂,一路上我都在盘算见到他时该怎么应对,我心想‘大不了我辞职不干了,回到家里如果妈妈问起,我就如实的告诉她……’”

“我心神不宁的走进办公室,一进来办公室的另一个助理小田就不停的向我使眼色,她凑过来低声的和我说‘今天老板的脸色很差,好像很烦的样子,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过来好几次询问你来了没有……’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好像已经看见我被老板骂的狗血淋头的样子。我们正说着的时候,电话打进来,是他打来的,他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我迟疑了一下,进而想到他应该不会在光天化日下在自己的工厂里对我做出些什么……可如果他要还是提起昨天那屁话,我该怎么答对他呢?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进他办公室的,他看见我时神情激动还有一些喜悦,满脸歉疚的对我说‘小梅,我……我还以为你……你不会来上班了……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请你原谅……”

“你知道吗,我无法离开这份工作,这里给我的薪水让我无法拒绝,离开这里我很难再找到这样报酬丰厚的工作,家里的负担那么重,小中那个时候已经进了足校了,每月的开销都很大。妈妈所在的国有企业那个时候要搞资产重组,弄得人心惶惶,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饭碗……虽然我万分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可那个时候我只能忍耐,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我刻意的回避着他,如无特殊必要,我坚决避免与他单独相处。怎么说他也是我的老板,我不能每次见到他时冷眼以对,但我会尽量保持着严肃庄重,不苟言笑的样子。他也意识到了这些,每每与我擦肩而过时满脸歉疚,举棋不定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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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我爸爸全身浮肿还经常头晕呕吐,而且愈来愈严重,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可能是自己吃了腐坏的东西,服一些消炎祛毒的药就能好,坚持不肯去医院。后来竟出现了短暂的昏厥,妈妈强拽着他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诊断出来,医生说爸爸是肾衰竭晚期,需要换肾,如果不换的话至多只有半年的生命。这种手术当时只有北京的解放军总医院能做,妈妈打听了一下,手术费再加后期恢复的费用全部下来大概要15万。15万呐!我们这种家庭怎么可能拿得出来。妈妈当时就瘫软了,终日以泪洗面。我也没有一点办法。”

“那些日子我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神情恍惚,长吁短叹,时常还暗自啜泣。他发现了我的反常,把我叫到他办公室里询问我。不知为什么,我对他讲了事情的始末。他二话没说,写了一张20万的支票给我,并问:‘20万够吗?不够的话我再拿给你……’看到面前薄薄得一张支票,我无言以对,虽然我明知他目的何在,可这筹码实在太重了,重到我无法拒绝。20万背后是一条生命——我爸爸的命。我该怎样?……那一刻我的内心矛盾至极——拿了这笔钱,我就要永远亏欠他的,永远要承他这个人情,只能用他想得到的东西去还给他,可不拿呢,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死去……,我僵在那里无法抉择,瞬息之间我经历了人生最长的一次挣扎。他站了起来把支票塞进了我手里,说:‘拿着吧,别多想,我并不是要以钱作为条件向你要求什么,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每天愁眉苦脸的样子,如果你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那就当我借给你的好啦……”

陈杰的车子驶出陵园,驶上南山路,第五个灯口处,陈杰右转驶入金洲区的中心地段,街道上,车辆渐密行人增多。陈杰放缓了车速,控制着方向盘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那些随心所欲横穿马路的行人,不时的还要机警的应付一下几个借道行驶的自行车和野蛮并线的大公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