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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书籍名:《》    作者: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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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告诉他大明朝要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武安国又来了一句“我们都是无父无母之人,自己给自己当媒妁还不成”。这武安国歪理向来就多,这回什么男女两心相悦,古人就不反对自由择偶,否则诗经之中也不会有那么多情诗在内。如果“上邪,我欲与君相知”这种句子是男人间托美人香草而言志的话,那么古人肯定个个都有断袖之癖。如是种种,气得徐增寿鼻子都快歪到了耳朵上。这刘凌也是女生外向,每逢此时,总在旁边看自己这位哥哥的笑话,害得徐增寿后悔得肠子发青,最后干脆不闻不问,眼不见为净。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破敌之计”,看众人走远,两人翻身下马,刘凌低声问武安国,现在两人几乎无话不谈。

武安国笑了笑,怜爱的看看刘凌,点头承认,伸手为刘凌抚平了额角的一团乱发。在另一个世界他已经失去了一个爱人,在这个世界里,他更加懂得珍惜。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说,非要大家讨论上半天”。

“你看过北平那个罗贯中新写的《三国演义》没有”,武安国答非所问。

“看过,真是荒诞,千里单骑连地理位置都没弄清楚,整个南辕北辙。两军打仗成了武将单挑,那要士兵干什么用,惨的是张飞,本来好好一个白马将军,写成了个黑莽汉。还有,和你重名那个武安国,一下就被吕布砍断了手,你上辈子够背的”。刘凌冲武安国做个鬼脸,打趣道。“不过这和你今天的作为有什么关系”!

“那你知道蜀国有诸葛亮这样的大贤,为什么最后反而实力最弱,被人轻易的吞并了吗”!武安国看这刘凌的鬼脸,想去刮她的鼻子,忍了忍,终久在乎这个朝代的礼仪,没伸手。

“不知道,蜀国后来没有人才算一个原因吧”!刘凌不再玩笑,认真的说。

“我觉得是诸葛亮太厉害了,什么都会,结果别人都习惯了碰到问题不去想,最后诸葛亮死了,蜀国的习惯也改不过来了,其他两国虽然没那么杰出的人物,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办法”。

“你是说你故意让大家多想办法,以免将来你不在军中,无人填补这个空缺,你将来准备不在军中,你要去哪”?刘凌玲珑剔透,瞬间明白武安国的意思,马上关心起他要去哪里来。

“去哪里,我都希望身边有你”,武安国看着刘凌的眼睛,认真的说。“从国力来看,高丽本来就不是大明对手,战胜它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战胜高丽后,必然要对其他地方用兵,这次辽东之战,蒙古人暗助高丽。等我们腾出手来,和蒙古人的一战在所难免。到时候必然要兵分数路,怎么可能每一路都有我在”。

刘凌愣了愣,马上明白了武安国第一话中的含义,在大明,很多世家子弟曾托人向徐达给自己提亲,都被自己拒绝。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武安国这样打动自己的心,也从来没有人如武安国这样,表达得这样直白。

她想了想,欲言又止,低低的说“你将来要出将入相的,这样才有机会完成你心中所愿”。自从父亲去后,从来没有人像武安国这样,给自己以安全的感觉。相处虽短,但她愿意就这样,一直陪着这个大块头海角天涯。可是,现在马后的这多宠爱,让她心中未免有些担忧。算了,未发生的事情先不去想。

武安国见刘凌突然若有所思,以为她在考虑自己将来的发展,大笑道:“我这点儿斤两,可能离朝廷远一些更好,真要混到每天去上朝,可就闷也闷死了”。

刘凌被他的情绪感染,轻轻一笑。笑得武安国目动神摇,这一刻,连日光都有些黯淡。

“安国,那天在船上我听了你们的对话,非常抱歉,我不该跟踪你。我不十分明白你说的那些话,但我知道,如果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我父亲也不会那么早就的含恨而终,所以从那时起,我,我,”刘凌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不可闻,“我就想,一定要帮助你,直到完成你的愿望”。

“什么,你说什么”。那么小的声音,在武安国的耳朵中却如闻仙乐,一团灿烂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伸手,探过马去,一把抓住刘凌的小手。

刘凌抽了抽,没抽出来,脸上飞起一朵红霞,就任由武安国握着。奇怪,明明是轻薄行为,为什么自己心中却如此安宁。

“我不想做圣人,我也没那个本事”。武安国望着远处的苍苍绿苇,大声对刘凌说。阳光下,一串串水珠从苇叶间喷出,把天地间打扮得恍如仙境。“诸子百家,每一家之言都代表着一批人的思考,想让这个朝代接受我的观点,必需先要有大批人和我产生同样的想法,或者说这个观点对大批人有利”。他紧握住刘凌的手,宛如握着整个世界,“直达圣听,一展宏图,那只是书呆子的一厢情愿,这个国家又不是一张白纸,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想要让这个国家人人平等,必需先让人们有平等的要求,否则,你强加给人家的东西,人家未必喜欢。所以我觉得,我能在北方,比在朝中更有希望能达成我的心愿”。

武安国不奢望刘凌能听懂,但他知道,今后无论自己做什么,总会有一双温暖的目光给以关注。

“我知道”,刘凌轻轻握了握自己的手,和武安国的大手相连更牢。你是说:“实现你的目标要从下到上,不,从民间到朝廷才成。倒过来反而会把事情办糟。其实小时候我父亲和我说过,大圣人当年处处碰壁就是因为他的理论没有人需要,卖不出去。到了汉朝,一统天下了,圣人的理论的用处大了,才得以流行。后来董仲舒再删删改改,净拣汉家天子爱听得卖,结果就卖了个好价钱,只是把圣人理论给改了个面目全非”。

“什么”,这回该武安国吃惊了,没想到数百年前的刘伯温把问题看得比很多现代人都透彻。‘一种理论思想,必然会代表一定的阶层利益,这个阶层发展壮大了,这个理论才能得以推广施行’,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刘伯温真是个奇人,可惜,奇人不见得能被朝廷所容。

刘凌见武安国对自己能理解他的话感到吃惊,心中暗自有些得意,“父亲还说过这样的故事,有人去岭南和苗人做生意,见山上多荆棘,就好心卖给苗人靴子,结果被苗人给当骗子给打了一顿,因为苗人从来不穿鞋,他好心没好报”。

“对,就是这个道理”。武安国不由得有些佩服起自己未曾见过面的长辈来,也暗暗感谢上苍,刘伯温的思维熏陶下长大的刘凌,显然比其他人更容易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这种两心相知的感觉,让他心情格外舒畅。

“所以,安国”,刘凌望着武安国,认真而清晰得说,不再有小女儿的娇羞:“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你是好心,但必需等待你的好心能被人认同。别做那个卖鞋的好吗,你不但有自己的目标,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我”。

一股暖流从武安国心底升起,这份久违的温暖直达眼角。握住刘凌的手,武安国不知如何去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动,半晌,用力的点点头,“嗯,我知道,我会分外小心,因为今天我已经握住了你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同老’,刘凌轻挽着武安国,安东城就在眼前,但此一刻,真希望是地久天长。

第二卷大风第三章乱(中)

“的、的、的”清脆的马蹄声打碎了宁静。城门处,一个虎背狼腰的骑士策马飞奔而来,不是张正心又是哪个。马打盘旋,张正心在上面报了报拳,低声说到:“师父,太子请你速到中军议事,事态紧急,我先回去复命”。语罢,纵马而去。

相视而笑,彼此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武安国飞身上马,也不和刘凌作别,奔雷四蹄一张,如一道黑电般消失在城门口。

“什么紧急之事,居然不擂鼓聚将,反是派人传令”,刘凌压下心头疑问,翻身自己的白马,缓步入城。虽然身为郡主,但在军中仅仅是个医护营的武术教官,点将议事的时候没有资格出席,为此她虽然找太子说了几次,可是这个太子比他弟弟要死板得多,死活不肯松口。看来还得想想别的办法,刘凌不服气地想。

来到中军,早有近卫军士兵迎上,帮武安国把马带到马厩调养,一个亲兵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言不发,引领武安国走向后堂。武安国带着满头雾水四下环顾,院子中平日来来往往的军官忙碌的身影一个不见,作为中军的整个太子行辕鸦雀无声,只有一队队震北军近卫营武士往来巡视。

走进后堂,太子和燕王早在里边等候多时。汤和一身便装,显然也是仓卒而来,摇着花白的脑袋,不住叹气。曹振面色凝重,常茂气急败坏,徐增寿剑眉倒立,恨不得把眼前之人撕碎。中间地上,蜷缩着一个文官,在众人怒视下瑟瑟发抖,口中不断喊冤。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正张着一双骨碌碌乱转的大眼睛,冲武安国上下打量。

“见过太子、燕王、蜀王”,武安国抱拳施礼,那个小家伙他认识,是朱元璋的第十一子蜀王朱椿,去年在京城时,被这小家伙连续几天缠着讲他打败蒙古铁骑的英雄事迹,让他天天头大如头。再细看地上那个也很面熟,正是去年大殿之外被常茂当众戏弄的御使大夫陈宁。

太子朱标见核心将领都已到齐,长叹一声,说出事情原委。就在武安国等人出城观景的上午,御使大夫陈宁和蜀王朱椿前来宣读圣旨,对水师和震北军大加赞赏,众将各赏银两、加岁禄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