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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书籍名:《》    作者: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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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让人失望,武叔叔的本事倒不小。这么多年了,北方六省多少人盼着他回去。他就是不肯点头!”

邵云飞转过身来,瞪着牛一样的大眼紧紧盯着郭枫,看得郭枫心里直发毛。自从上了船,邵云飞从来没有这么严厉的看过一个人。方欲为自己的不敬之言辩解,邵云飞突然笑了笑,用铁钩拍拍他的肩膀,大踏步走开了。边走。边笑道:“好小子,有种,你武叔叔最喜欢的就是用自己脑子思考的人。我要替他鸣不平骂你,反而拂了他的意。”

在今晚邵云飞的眼里,武安国就是这么一个人,随便一个后生小辈就可以置疑他,指摘他的错误,无人理解,他亦不气恼。这种人根本不需要人去佩服。不需要人去膜拜,无论他做了多么出风头的事情,或当了多大的官,你随时可以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叫了一声兄弟。或者当你疲倦时,可以拉他出来喝上几杯,在他家的客房安安静静的睡一觉。决不用担心他从背后出卖你,或捅你一刀。

“是啊,武侯爷未必是将相之才,却是可以当一个好朋友”,叶风随嘻嘻哈哈的插话调节气氛。他不赞同邵云飞的观点,论文韬,武安国除了组织人翻译过几本书外,根本没有什么立言之作。论武功,除了打过辽东一役,也没见他取得更多建树。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要维护他,甚至像邵云飞这样视其为智者。

“小子,你把武侯这些年做的事情穿成一条线来看,就知道自己看错武侯了。”邵云飞大笑着对郭枫说,“你不但看错了武侯,而且看错了你爹郭璞。他们是这片土地上不多,却能支撑起一个民族的人。邵某今天在这里敢说,你爹和武侯,这么多年所作所为都为着一个目标,无论表面上是辉煌还是失落,他们从来没放弃过。”

“你是说我爹和武侯这么多年做的是同一件事?”郭枫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头脑里依邵云飞所言将武安国的所做之事串连在一起,一个模糊的印象渐渐清晰。这可能么,随便一个权臣就可以把他玩得团团转的武安国,他会是这样的侠者?

“你是说,我爹和武叔叔都在为了这个国家的将来在打基础?”想了半天,郭枫试探着问。

“我不知道,但我认为有可能,我现在只想早日见到他,拉他出来喝一杯,以解我心头之惑。他从来没要求大伙做什么,但他的确给了大伙与以往不同的选择。包括这个国家,经过他们的修修补补,现在都有不同的路可以走。我想哪一天理解他的人多了,哪一天新政就真的大行天下了。”

“如邵兄所言,我倒是想再去拜会他一次,想不到叶某有眼无珠,当面错过英雄!”叶风随抢过邵云飞的酒葫芦,狂灌数口,笑呵呵的说。

“你若是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套来看他,他的所作做为自然是再愚蠢不过,非但他,连当年的岳武穆、文天祥都是傻子。可若换个角度,就像看这片星空倒影来看他的所作所为,就会发现他所谋非一家一姓之福址,而是为国家和民族的复兴竭尽全力。无论你认为他的方式对也好,错也罢,他的确在默默的做。把自己当作这个国家的一份子来做。就凭这一条,那些自以为掌握着世间唯一正确的道学家,那些俯视着天下众生的大儒,那些将天下百姓踏在脚下的大英雄大豪杰就没法比,在武侯面前,他们都不过是跳梁小丑!”

酒徒注:历史上方孝儒是个很有气节的儒者,但亦是个理学大家,建文帝改革,恢复周礼,尝试井田制度,都出自他的建议。酒徒佩服他的气节,但不欣赏他的理论。

明第三卷国难第四章故园(三)

以前个人眼里,有一千个武安国,每个人因为自己的人生阅历不同,对武安国的评价也不同。

郭枫与叶风随并不能完全认同绍云飞对武安国的评价。但有一点他们都承认,就是大明朝的一切变化,一切希望,俱出现于武安国到来之后。在此之前,大部分人安于天命,安于自己的状态;在此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变化,开始抗争。并且这些抗争渐渐远离武安国,渐渐与武安国无关。甚至及时武安国不幸亡故,大明朝和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们都再没可能回到过去,回到当时混沌懵懂的幸福里。

也许绍云飞说的有道理,哪一天人们都理解武安国和他做的事情了,新政也就大型天下了。但是又有谁能预料到这个过程需要多久,在这个漫长且黑暗的过程中,这个国家和弥足究竟还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也许这就是生活。每天你都能看到希望,每天都有一些事情让你预料不到,让你深深失望。就在失望与希望纠缠里,慢慢地领悟。

三天后,南巫里又迎来了一支大明舰队,规模不大,重要性却不容忽视,因为这支舰队来自大明京城。据领航的婆罗水手说,船上载的是大明使节,本来计划到婆罗国国都宣读大明皇帝旨意,听说叶家舰队开往南巫里,特地转道赶了过来。

“大明皇帝的使节,圣旨”?叶风随被前来高高的水手弄得一头雾水,沉思了片刻,吩咐大伙在自己的水师衙门摆香案迎接明使。

大明是婆罗国的宗主。虽然它从来没理会过婆罗国地事。冷不防宗主国圣旨来了,仆从国就算是摆样子也得接一接。叶随风强压住心头的不快,派人将绍云飞和冯子铭等人从船坞找来一同迎接钦差。绍冯二人都有洪武年的封爵在身,虽然没什么权利,一旦圣旨中有对婆罗国不利之处。有二人在,也多份力量从中周旋。

鞭炮齐鸣,鼓乐喧天的码头上,两艘新式混帆块舰缓缓靠岸。南洋好汉们在叶随风的张落下。七手八脚地将几块脏不啦及地小块红地毯拼起来铺在桥上。那地毯一看就知道是从饭馆临时借来的,上面残存着尚未来得及擦去的油迹。

“恭迎明使”,司礼官伸长脖子。扯着嗓子大喊。

“大明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叶随风麾下的南洋豪杰们操着各自任务最标准地明朝官话齐声高呼。有人躬身施礼,有人扶手在胸,还有人跪迎于地。安泰元年。大明朝废除了叩拜之理,没见过失眠的南洋豪杰们实现没经操练。根本不知道改用什么样子的礼节接待明使比较合适。这些人里祖籍是中原地还好,作揖,打躬的样子八九不离十。来自天竺和伯尼等地不足的人或跪或伏,乱作一团。港口地渔民不明白就里,纷纷放下手中的吃饭的家伙凑过来看热闹,一时间,码头上闹哄哄比前几天舰队凯旋还热闹。

船只泊稳,左右亲随搭上踏板,大明使团随行人等掀开明黄色地舱帘,两位钦差打扮的使者一前一后急匆匆地从船舱中走出。前行地为一老者,面色苍白,皱纹纵横,半长的白须无力地粘在下颚上,与官帽下从两鬓垂下来的白发浑成一体。神情严肃,步履蹒跚,仿佛大病初愈一般。相随的副使正当壮年,脸色一般的苍白,面上无须,昂首挺胸,神色傲然。

那正使者与欢腾的人群中鄙见绍云飞和冯子铭,微微一愣,积分愧疚自眼神中一闪而没。轻轻向二人点头致意,又以目光向陪同前来宣读圣旨的副使挑了挑,剔透匆匆地踏入叶风随安排的马车中。

随同人员都被好客的主人安排进马车中,随着司礼官一声“启程”,车队分开人群,缓缓驶向叶家舰队设立在南巫里水师衙门。绍云飞和冯子铭四目相望,满眼迷惑。刚才那个人是当年姑苏舌战群寇的姑苏朱二骂,怎么老得如此厉害,完全不复当年羽扇纶巾的风采。最令人难过的是看向绍冯二人的眼神,轻轻一弊中,包含了无限凄凉与无奈,愧疚,彷徨,不甘,种种复杂的情感都包在这个眼神中,让人心里感到格外沉重。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姑苏朱二是被迫来的,哪个面白无须的副手是个太监,名义上是辅佐,实际上监视的意味反而浓些。”郭枫敏锐地判断出了形势不妙,扯扯绍云飞的衣袖,低声提醒。

“叶公子还在等我们,到了婆罗国水师大营再说”,绍云飞点点头,表示赞同。

车队的前进速度并不快,叶风随骑着马跟在车队之后,不断回头,焦急地向绍云飞连连招手。

绍云飞向叶风随挥挥手,示意对方不要着急。与冯子铭和郭枫并驾齐驱。

“老伙计,倘若真出了事,我们帮谁?”,冯子铭提了提马缰绳,贴在绍云飞的耳畔询问。一边是救命恩人,一边是故国,这个问题着实令人困扰。

“我们见机行事,青光应该没有那么糟”,绍云飞趁着脸回了一句。圣旨不向婆罗国现任国王和宰相宣读,特地改道来找叶风随,姑苏朱二此举已经是明白地在回护叶家。同来的副使是个太监,没有出访各国的经验,估计心思也主要在一路如何发财上,姑苏朱二等人在他眼皮底下使些小动作不会太难。至于大明和婆罗之间有了什么冲突,或新皇帝对叶家提出什么要求,还待听过圣旨后才能知晓。在此之前,一切决断都为时尚早。

各怀心事,众人来到水师大营帅殿。叶风随线安排两位上国使节入内奉茶,休息,待手下的得力干将和朋友都到齐了。大家列队站好,才恭恭敬敬地呛钦差请到正殿,与香案后宣读圣旨。

“有请天朝上差宣读圣旨,大明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啦”,司礼官摆出从说书显示为那个口中听来的语气,拼命将声音拉长。

“万岁,万岁。万万岁”,叶随风等人再次躬身施礼,此时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