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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宪兵队使了美人计

书籍名:《大脚姥姥》    作者:王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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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还是我老爷先停下了哭,他觉得自己是个爷们,不能像个娘们似的光哭。哭是没用的。他开始劝我姥姥:

  “行了,别哭了,还是想法赶快救人吧。”

  “俺……俺这是什么命啊,快……快胜利了,又死的死,捕……捕的捕。可怜了这孩子……呜呜……”

  那个时候,连老百姓都知道鬼子快完蛋了,都知道美军在太平洋战场上节节胜利,苏军也开始了大反攻。山东的八路军可以攻下县城,王强表叔他们可以别着盒子炮公开进出敌占区了。是呀,抗战一胜利,共产主义就不远啦!

  组织上对这事也很着急,也忙着策划营救。商量来商量去觉得:军事进攻根本没门,只有通过关系营救。而最有关系的,还是我们家,我们家还是我姥姥。当然有关费用还是组织上出,当时的鲁南区委筹措了1000块大洋。

  但我姥姥进城时,手头却是2000块大洋,后边的1000块怎么回事呢?告诉你吧,是吴四爷偷偷派人送来的。为什么呢?因为吴四爷一直没忘了上次我姥爷带头“退租”的事。通过这事吴四爷看到我姥爷、姥姥是最纯朴、最诚实、最可交的人。所以,如今我们家有难,他伸手相助了!1000块大洋呀!

  我姥爷觉着这礼太重,想少收点。但吴四爷挡住了我姥爷手:

  “怎么的,金贵,瞧不起四爷我?”

  我姥爷二话没说,扑通一声给吴四爷磕了头:“老天保佑四爷长寿……”

  ……

  ……

  我姥姥当然还是找的我二姨夫和中植根。

  这个时候的我二姨夫更得日本人的信任。因为他想出了一个直接发工资的好办法。矿工这个井口下,那个井口上,当天发,一不欠薪,二不再转工头那道关。矿工们那个恣(文革时,造反派在我大表哥毛大发的带领下要狠斗我二姨夫的时候,很多当年的老矿工挺身而出,把我二姨夫藏了起来)。

  我二姨夫虽然不赞同共产主义,甚至有几分反共,但他毕竟是我二姨夫,同我大姨夫是连襟,而且也是做了父亲的人,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找了鬼子矿长中植根。中植根再次地问道:

  “是共产党?”

  “是共产党,而且还是个大干部。”

  “不好办的……不好办的。”

  “可是,他是盼盼的亲姨夫呀,而且,也是个孩子的父亲,孩子的母亲又死去了。”我二姨夫疼孩子那是没说的。

  就在这时,中植根的那个宝贝儿子突然喊了起来:

  “我爱支那捞捞(姥姥),我要支那捞捞(姥姥),支那捞捞(姥姥)好……”

  那会,我姥姥的这位日本“大头孙”已经五六岁了,脑袋依然那么大,很是可爱。不久前,中植根利用节假日,带着老婆孩子真的去沛县“寻根祭祖”了两次,一次坐马车走到台儿庄南边的利国(已是江苏地界),让共产党的运河支队给打了回来;一次坐火车走到了沙沟,让国民党的一个别动队掀了铁轨。就在这次行动中,他的宝贝儿子受了惊吓,不吃不喝,睡觉睁着眼,这可把中植根夫妇吓坏了,找谁看也看不好,最后又找到了我姥姥。我姥姥拿眼一瞄,说:

  “孩子是让吓着了,我给他喊喊魂……”

  “喊魂”是鲁南一带农村的一种半迷信、半心理暗示的做法。多是在孩子受到惊吓后,大人的一种补救措施,再辅以一定的镇静类的中药,就可把孩子治好。

  中植根夫妇对我姥姥是绝对地信任,最主要的是他们的那个儿子,只要一见了我姥姥那病就好了一大半。

  因为沙沟在枣庄南边,我姥姥就在院子的空地上让小中植根朝南跪下,开始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摸他的那个大脑袋:

  “大头孙来,快回家,大头孙来,快回家……”

  就这么喊了三次,又喝了点中药,那个小鬼子居然完全好了。中植根夫妇自是感恩不激。

  中植根摇晃着那颗干瘦的脑袋,斟酌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那我就试一试……”

  我二姨夫趁机加油:“矿长先生,您的应明白,在中国,走关系是门大大的学问,一是权力;二是金钱……”

  中植根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我二姨夫压低了声音说:“这次,是准备了2000大洋,事成之后,你的,可拿一部分,嘿嘿……”

  中植根一愣,一本正经地说:“我的,不要,不要……”稍倾,眼神又露出几分狐疑,“你的?什么意希(思)……”

  “我的,没什么意思。”我二姨夫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语气,“就是不要白不要的意思。”

  “噢……”中植根立马像是醍醐灌顶,“我的明白了,有钱……钱能使……使什么推麻(磨)来?”

  “能使神仙推磨……嘿嘿。”我二姨夫是个日本通,知道翻译成“鬼”不好,就翻译成了“神仙”。

  但就是这样,中植根仍是很不悦:“不好,不好,这个神威(仙)不好。在我们日本这个神威(仙)是要受到天照大神的惩罚的。”说完,做了个砍头的动作,嘴里还咔嚓一声。

  尽管中植根明确表示自己对回扣不感兴趣,但他还是揣着老脸进了宪兵队。

  ……

  ……

  第二天,他一脸笑容地来找我二姨夫了。不过,他并不是来的他家,而是去的他的办公室,原中兴公司的那座飞机形状的办公楼的二楼(该楼兴建于1923年,现为山东省省级保护文物)。一进门,他便抢着去握我二姨夫的手:

  “恭喜恭喜,范君,你的2000大洋可以节省了。”

  我二姨夫一怔:“怎么,答应放人了?”

  “不细(是)的,不细(是)的……”

  “那是?”当时我二姨夫是猜测人被打死了。

  “那个大八路,你的亲戚,输诚的干话?输诚,向皇军输诚啦。哈哈。”这个日本小老头笑着像个孩子。

  “输诚?”我二姨夫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输诚就是投降、叛变。共产党可最忌讳这一点。

  “对对对,是输诚。这次宪兵的没用辣椒水,而是用了两个女子挺身队,两个一起上,哈哈,这个大八路就完全地趴下了……哈哈。”

  “啊……”我二姨夫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他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他甚至还有点不相信,后来,他还亲自去了趟宪兵队,凭着他在矿上的位置,宪兵队对他也是敬了三分。那位军曹长详细地谈了事情的经过,而且说得绘声绘色……

  两个最年轻的慰安妇,一个16岁,一个17岁。两个女人提前赤条条地躺在矿上的小澡堂里(是专门为矿上头头修盖的,一直到文革才被拆除。沾我爸爸的光,我小时候就曾在那里洗过澡)。然后,日本兵把我大姨夫架了进去,我大姨夫进去了看,是两个光腚女人在那里,下得大叫一声就往外跑,但立刻被日本兵用刺刀顶了回去。我大姨夫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剥光了。他吓得只是大喊干什么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清洗,抚摸、亲吻、吮舔,拥着你上床呗。就这样,两个日本慰安妇手、口、身并用,轮着上阵。我大姨夫放牛娃出身,戎马半生,甚至没泡过澡堂子,同我大姨的一夜情也是稀里糊涂,哪里经过这番玉体横卧、香风温柔、嗲声阵阵……不到半夜,人便软了。天不亮,就答应悔过。因为两个日本女人告诉他,只要他悔过,天天晚上会有日本女人陪他睡觉。

  他这么一叛变,才有了他的儿子在20多年后的文革中,喊出了“打倒XX”的这句惊世骇俗的口号。

  日本人如获至宝,立刻将他与两个慰安妇依偎在一起的照片发在了当时的《山东新民报》上。

  这一天,是1945年8月8日,据8.15日本投降还有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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