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绚烂的双重生活(8)
小美琢磨了一下换了一副表情：“说不定，说不定她是李同派来的，就是那种卧底。”
徐冰说：“卧什么底？”
小美说：“卧你的底呀。她把咱们这的情况添油加醋地给李同这么一说--”
徐冰说：“你有完没完？”
小美沮丧地说：“你不能让她进来，压我一头，说什么我也是老资格，这样别人会笑话我的。”
徐冰说：“那你想怎么办？”
小美说：“你让她做创意菜，你也得让我到包间里去单独操作，做点高级菜。”
徐冰犹豫了一下，迟迟没说话。
休息室里，小美和徐冰一前一后地进来，小美鼻子气歪了。
素素和李大嘴提着桶正给大家分公饭。
素素说：“这是炖汤用的鸡肉蓉和鸭肉蓉馅的馄饨，你们多吃几碗。”
时慧宝吃了一口：“不错呀。味道够鲜，老吃面条都腻歪了。”
白楠说：“咱们欢迎新来的素素，我说素素，你得表示表示啊。”
素素兴奋地说道：“那什么，我掏钱请大家喝啤酒，按老大的规矩，一人就一瓶，下午还干活呢。”
屋里的人嘻嘻哈哈地鼓掌，小美换上一副笑脸坐在素素旁边。
素素给她盛了一碗馄饨，小美盯着素素，笑嘻嘻地说：“你很红啊，在两边饭店都是红人。”
素素很谦虚地说：“我来向你学习。”
小美低声地说道：“是啊，现在不是当年老大逗着你玩儿的时候了，你真应该好好学习学习。”
厨房里最忙的时候到了，小美炒着菜，哼着小调。素素把料备好了，抱着托盘放在徐冰身后。
小美说：“素素，宝哥那边归你照顾，我就不盯了。”
素素说：“好。”
时慧宝倒进一份火候菜快速地翻炒。
小美对素素喊道：“看好出锅时间，赶紧拿盘子！”
素素啊了一声，伸手拉开保温箱，发现把手上没有挂毛巾，伸手摸了一下又烫回来了。
时慧宝扭头：“快点！盘子！”
素素应了一声，想耍个机巧，一急之下把围裙垫在手上，往外拽盘子，她还是没扛住热，尖叫了一下，盘子在地上摔个粉碎。小美一个箭步上来，从腰里抽出毛巾，抢了盘子，冲到时慧宝旁边，正好赶上他出菜。时慧宝没吭声，徐冰也装没看见，素素看着一地的碎片发愣。
小美说：“还愣着干什么？扫了！”
素素生气地指着小美说：“你为什么不把毛巾挂在把手上？那么烫的盘子能不摔吗？”
小美得意扬扬地说道：“告诉你这毛巾是我自个买的，不给你用，你以为红口白牙就能当二厨啊？一点准备都没有，不谦虚。”
素素闷声不响地把碎片扫了。
小美说：“你到储藏室里，把做鱼的酱汁提出来。”
素素说：“你为什么不去？”
小美说：“我？你在指挥我吗？你刚才说来跟我学习的。”
素素忍气吞声地进了储藏室。
小美看没人注意，在外面轻轻撞了一下门，把把手拧了一圈，顺手把储藏室外面的冷气开关打开。
储藏室里，素素站在凳子上，把一桶酱汁抱下来，突然发现头上的风机口喷出白色的寒气来。素素去开门，根本开不开，她使劲砸门喊：“开门！开门！”
厨房里，小美仍然在很完美地恪守二厨的责任，厨房里人来人往，兼上小美大声地喊“走菜！走菜！”素素的喊声和敲门声什么都听不到。
徐冰一边做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素素呢？”
小美瞪着无邪的大眼睛：“没看到啊。”
徐冰把菜盛出来，仰头看了一下单子，正在看的时候听见储藏室里啊地尖叫了一声。
厨房里的人都听到了，大家也正纳闷儿呢，小美赶紧过去，偷偷摸摸地把那半圈转过来，顺手关了冷气开关，故作惊讶地打开门。素素头发上和脸上挂着冰霜，脑门上沾着酱菜，酱菜汁把她的一半厨服染黑了。她手里抱着酱汁坛子，脚底下还碎了好几个，呆呆地看着厨房里的其他人。
大家都笑起来，连时慧宝都乐了，过去把酱菜坛子接过来。
时慧宝说：“谁把冷气开关打开了？”
徐冰回头看小美，小美正得意地戴上大高帽，推了一辆煎鹅肝的小车，冲徐冰乐：“老大，二楼有一个叫煎鹅肝的，我上去了。”
徐冰愣愣地点点头。
时慧宝把素素拉起来：“行了傻孩子，洗洗去吧，把衣服换上吧，这个门你要转一下才能开。”
素素一言不发地垂头丧气地在笑声中走了。
9.生活叫你防不胜防
包间里，小美熟练地煎着鹅肝，盛出来递给食客。食客是一个成熟的有魅力的男人，微笑地看着小美。小美砰的一声把红酒打开，男人一观二闻三品尝，吃了一口鹅肝，赞叹道：“手艺很不错。”
小美微笑着说：“谢谢，您一个人来吃啊？还是要等人？”
男人愣了一下：“我一个人，不用等，把鹅肝都煎了吧。”
小美一边熟练地把鹅肝切成小块，一边跟他聊天：“你喜欢口味重一点还是轻一点？”
男人说：“有区别吗？”
小美说：“洋葱啊，调料啊，放多放少，得根据你的口味。”
那个男人说：“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就煎什么口味的吧。我不在乎。”
小美放上料开始煎：“其实煎鹅肝是法国菜，现在大家都流行吃，粤菜也有很多煎牛柳，抓炒鹿肉，一点都不比鹅肝差，只是不流行而已。”
男人说：“你手艺那么好，干了很多年吧。”
小美说：“谈不上干了很多年，还可以吧，厨房里的厨师能为客人做包间的高档菜，那也是一个级别的。”
男人笑起来说：“这样啊，我猜也是。你打算一辈子做厨师喽？”
小美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说：“那可说不定，其实我不愿意给很多人做菜，付出很大努力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享受，将来我要是嫁一个会欣赏美食的丈夫，只给他一个人做我就满足了。”
小美把做出来的第二盘端给男人，男人微笑着把这盘菜放在对面轻轻地叩了一下桌子。
男人说：“我请你吃。”
小美愣了一下微笑道：“那可不行，我们不允许。”
男人说：“我埋单请你吃，好吗？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你坐五分钟，你们的厨师长不会骂你的。”
小美大大方方地坐下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不会，我就是厨师长。”
男人给小美倒上酒，两个人正经吃上了。
小美说：“问了半天，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男人说：“我是做进出口的，这儿有我的几个货仓，说到底就是二道贩子，买来买去呗，这是我的名片，明着骗骗你。”
小美装起来：“反正是很大的生意。那你--”
男人说：“说实话我真的想安定下来，没有别的意思，现在进出口生意不好做，全世界都在闹经济危机，我也想开一家这样的饭店，一点儿经验都没有，能不能请你帮忙呢？”
小美眼珠子一转，热情地说道：“有什么不可以？你真的要开饭店吗？”
男人说：“我想找个机会仔细谈。晚上请你吃夜宵怎么样？”
小美看了男人半天，笑了：“算了吧，我们也很忙，有很多人请我做主厨，请我吃夜宵，但是真的要开饭店，也不用着急在今天吧，我走了。”
小美放下酒杯，桌上的东西一口没动，推着车出去。
一出门她的表情立刻变得充满喜悦，跟屋里的一本正经完全不同。
下班后，小美背着包往外走，素素突然从黑暗中蹦出来拦住她。
素素说：“等等！”
小美扬着下巴看她：“我还有事。”
素素说：“我要跟你谈谈。你为什么整我？”
小美说：“你在金砂饭店干得挺好的为什么到这儿来？”
素素说：“我想学东西，我不能来吗？”
小美说：“你当然不能来，要不是我那天跟老大翻脸，你一辈子也不会有进厨房的机会，你不但不感谢我，还处处出风头压制我。”
素素说：“我没有啊。”
小美更生气了：“怎么叫没有？你看看这饭店的招牌菜‘素素的白菜心’为什么不写‘小美白菜心’？还有李同有什么不好的？放着这么一个大帅哥你不泡，跑到这儿跟我争二厨，你真贪心啊！你不只是跟老大抢男人，还跟我抢厨房，对，你现在搞得连李小嘴和小滑头都不愿当我的备胎了。”
素素说：“我真没有，你怎么能这么想呢？”